言畢,我深深的看了賈寶林一眼,又道“但該有的恩寵,你也還得去奪。”
賈寶林咬了咬脣,便應道“您是知曉的,徒兒的性子毛躁,不討皇上喜歡。更何況,徒兒還沒開竅呢。什麼男女之/情,徒兒是一點念想都沒有。於徒兒而言,入宮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兒活,換了張牀榻睡罷了!唯一的好處,便是能脫離父親母親的束縛,真真正正的學上一招半式。”
“你的心思本宮何嘗不懂?只是想在這後宮裡立足,沒有恩寵如何能行?”我看着她這般模樣兒,不免嘆了口氣兒。
然,賈寶林並未將此放在心上,而是道“師父啊,您是知道的,後宮裡那些鶯鶯燕燕的矯情造作樣兒,徒兒可學不來!與其僞裝着難受,不如過一日算一日。雖然入宮至今沒什麼恩寵,日子也過得清貧,不過一應的吃穿用度徒兒還是有啊!更何況,內務府的人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也沒少過徒兒什麼。能吃飽睡暖,自由自在,就已經很不錯了。”
“自由自在?”我微微蹙眉,對此十分不解。
紫禁城是一個殘酷的囚籠,一朝踏入,便從此再難逃離。
自由,從何而來。
“對,自由!”賈寶林笑得明媚“只要自己的心不被拘束,哪怕身處深宮,也一樣可以自由自在不是嗎?”
我一聽,不免一愣。
只要心不被拘束,那便是自由。
若是如此,那我入宮多年,從來都認爲自己被深宮囚禁。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我把心交付給了旁人罷了。
賈寶林見我久久不語,又道“其實師父總是開導徒兒,想讓徒兒得到一些恩寵,好日後能夠自保。可師父在勸說徒兒的時候兒,可曾想過自己?”
說罷,賈寶林又言“師父與皇上多年情分,又育有子女。您們二人的恩愛之名,早便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皇上鍾情於師父一人,師父是皇上的賢內助,爲皇上處理了許多棘手的事兒。
雖然徒兒不知現下皇上爲何會專寵旁人,不過徒兒知道,只要師父您去爭,莫說這個後宮,就算是整個天下的女子,亦無人能爭得過您。師父蕙質蘭心,超凡脫俗,容貌與智慧並存,是徒兒見過最美好的女子。只要皇上眼睛沒瞎,便能知曉這宮中的女人誰好誰壞,不是嗎?”
言畢,賈寶林又頓了頓,道“不過,徒兒想,師父不去爭必定有師父的理由。您別看徒兒平時虎得很,但是有些道理還是懂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自己的不願意和不得已,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最是清楚不過。
就像徒兒明明知道皇上是徒兒的夫君,可徒兒對他沒有念想,所以寧願過得艱苦一些,亦不願委曲求全跟別的女子一般。師父明明可以主動帶上滋補的熱湯和點心去御書房看望皇上,奪回恩寵。可師父,最終卻選擇待在坤寧宮教導孩子。
所以說呢……不管是師父,還是徒兒。其實都是一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