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舞賢妃雖然與我最是親近,是我在這後宮裡,最信任的盟友。可她素來懶散慣了,從不拘於禮儀。哪怕她認真起來,很是正經,但那也是極少的事兒……
讓她找誰鬥鬥嘴,打發時光,她倒喜歡。可讓她閒來沒事兒就過來請安,那可是極難的。按她的話兒來說,敬賢貴妃去了以後,若這天下還要找出一個能管得住她的人,那便是我了。
她是要把滿肚子惡毒的話兒,都留給那些她瞧不順眼的人。而與我待在一塊兒,實在太過無趣兒,還不如跟幾個孩子打打鬧鬧,來得快活兒。
所以,她方纔的那句請安,不過是爲了告訴衆人。哪怕她方纔的風頭兒再怎麼勁兒,她的上頭也還有着一個皇后娘娘,她舞賢妃對我這個皇后娘娘可是極其尊敬的。
花景扶着我步步蓮花的走到椅子上坐下,道“方纔良嬪小主與柳貴人小主在外頭兒,可真是丟人現眼。好在有舞賢妃娘娘出面兒,替主子您好好的訓斥了她們一頓。一來,不用主子您費口舌。二來,舞賢妃娘娘的話兒說得直白,聽起來,可不知比主子您那些含含蓄蓄的話兒痛快多少倍。”
我隨手拾起一顆酸梅果子,遞給了花景“說了這麼會子話兒,可幹了?來,解解渴吧。”
花景一聽,隨即皺了張臉“主子,您現在怎麼老嫌棄奴婢呢。奴婢不過是看舞賢妃娘娘爲主子您出了口氣兒,所以高興嘛!要知道,沈大人可是犯了錯才被娘娘您和太子殿下處罰的!良嬪小主這般胡鬧,可不是在打主子跟太子殿下的臉面麼?”
說罷,還不等我開口,花景又道“不過方纔瞧見良嬪小主與柳貴人小主吃癟的樣子,真是又可笑又可氣兒。主子您說,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這尊卑之分總是有的。
舞賢妃娘娘嘴巴不僅厲害,位分還在她們之上。被訓斥了便訓斥了唄,忍上一會兒,待舞賢妃娘娘自個兒覺得無趣兒,不就過了嘛?她們倒好,非得與舞賢妃娘娘作對。舞賢妃娘娘本便喜好與人鬥嘴,如此一來,不就更讓舞賢妃娘娘來了精神?
好在舞賢妃娘娘除了嘴巴狠毒一點,也不大愛與人動真格的計較。否則,就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兒,也夠那兩位小主好受的了。”
我聽言,淡笑“你以爲,良嬪與柳貴人就不知曉自己是以下犯上麼?你以爲,舞賢妃就不知曉自己這般做,有失她身爲賢妃的身份兒?
可是人心素來如此,就算隱忍再深,也總有露出破綻的一天。舞賢妃喜愛與人鬥嘴,覺得這般過得快活兒,所以她寧願被人冠上毒舌的名聲兒,亦不願堵上自己的嘴巴,裝模作樣的做好她的賢妃。
良嬪與柳貴人明知自己不是舞賢妃的對手,可當聽到舞賢妃那些刺耳的話兒時,覺得自己的尊嚴比以下犯上所要定下的罪名更大。所以,她們寧願被旁人譏諷,嘲笑愚昧,也不願忍氣吞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