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汐兒,沒關係……想起來就說想起來了,想不起來也無妨……”

淳于焉的聲音低沉,溫柔的似三月的春風拂面,如同情人間最纏綿的喃喃私語,彷彿一句,便可融化世上一切冰霜雪雨,縱使百鍊精剛也化作絲絲繞指柔。

安若溪心頭只覺一片空白,耳邊迴盪的只有他的儂濃軟語,眼前望進的只有他如畫的瞳孔。

突然手腕之處傳來一縷銳痛,並且這股詭異的疼痛順着她的經脈,在一瞬之間迅速的衝到頭顱裡。

“我的頭好疼……”

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針給狠狠的扎着一樣,安若溪難忍痛楚,細細碎碎的驚呼道。

望着面前的女子被頭痛折磨的痛苦而無措的模樣,淳于焉諱莫如深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異樣的複雜。適才按在她手腕外關穴的食指和中指,還殘留着她肌膚的滑膩觸感,卻像一根刺一樣,在他不爲人知的心底某個角落,不經意的戳了一下,有短暫卻尖銳的疼痛。

波動的寒眸,餘光在掃到那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之時,復又變得石頭般冷硬。

淳于謙的目光,緊緊的凝視在那眉頭疼的一皺的女子身上,心,也隨之彷彿被她牽扯着一疼,幾乎從座位上一躍而起,但這不該有的衝動,最終被他狠狠的壓了回去。俊朗威嚴的臉容上,不動聲色,一雙大掌,卻不自覺的握緊,依稀可見手背上的青筋盤根錯節。

原本同樣爲安若溪突然的頭痛而擔憂不已的施玥珞,在見到身畔的良人情不自禁的關切之時,明知不該,卻仍是心中難免一傷。

“汐兒,你怎麼樣?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乖,放輕鬆……”

似水般溫潤的嗓音,徐徐響起,漆黑如墨的瞳孔,早已斂去一切情緒,惟餘無限柔情與關切,淳于焉伸出手去,輕輕的爲她按摩着太陽穴。

他低沉的話音,似有鎮定人心的魔力;他近在咫尺的俊顏上,刻着專注而柔和的光;他微帶粗糲的指腹,有奇異的溫度,彷彿穿透她的肌膚,沿着每一滴血液,流遍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安若溪似被蠱惑,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渾忘一切頭疼。

她眼中略帶癡戀迷惘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這樣的神色,她曾經給過另一個男子,而如今她雖然忘了過去,卻又轉向了別人,唯獨不曾落在自己的身上。

眸光如劍,緊緊的盯在那旁若無人的女子身上,淳于謙瞳孔中的妒忌,像蓄勢待發的熊熊烈火,彷彿隨時都會燃燒爆炸開來,焚燬一切。

雖然身畔的良人,極力的壓抑隱忍,但施玥珞卻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狂暴嫉恨的氣息,心中不可避免的一傷,望向不遠之處,渾然不知一切的安若溪的眸色裡,充滿了複雜。

餘光瞥過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淳于焉一雙深不見底的寒眸裡,閃過一抹冷冷的嘲諷之意,稍縱即逝。快到令安若溪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瞳孔裡倒影出眼前的女子,那帶着探究一般迷惘和不安的神色,淳于焉心中竟是不由的一沉,爲她輕輕揉着太陽穴的手勢,也隨之一頓,繼而沿着她的側臉,緩緩滑下。

那微涼輕薄的指尖,惹來安若溪心底的一陣輕顫。說不清是不適,還是失落。

“好些了嗎?”

低沉淺淡的嗓音,溫柔款款,卻又凝着一縷似有還無的疏淡。讓安若溪迷惑,想抓緊,卻如同霧裡花,水中月,令人捉摸不定。

“妹妹,你怎麼樣?可需要傳太醫?”

趕走那不該有的絲絲悲哀,望向神情仍是微恍的安若溪,施玥珞也不禁有些擔心,開口問道。

“啊?”

聽得她關切的聲音,直到此刻,安若溪才反應過來,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搖了搖腦袋,但覺神清氣朗,哪還有適才的半分頭疼。也不知是不是這淳于焉的按摩手法得當。

想到剛剛的旖旎,安若溪的心頭,不由的一跳,只覺連耳朵都燒的有些發燙。

“我沒事了……頭已經不疼了……呵呵……”

乾笑兩聲,安若溪不知爲何,竟會有些心虛與尷尬,下意識的揉了揉腦袋。

“無端端的,表妹爲何會突然頭疼難耐?”

眸光一厲,淳于謙開口道,字字如刺,射向斜對面的淳于焉。

安若溪的心,莫名的一沉。是呀,她一向身體健康,吃嘛嘛香,怎麼會毫無徵兆的突然頭疼起來呢?

下意識的望向身畔的男子,卻惟見他冷毅俊朗的側臉,依舊風采神韻,情態自若。

“無端端?皇兄認爲汐兒的頭疼是無端端的嗎?”

淺淡清冽的嗓音響起,淳于焉瞥了一眼那興師問罪的三皇兄,然後微微擰身,一雙大掌便順勢握住了安若溪柔若無骨的小手。

感覺到淳于謙隨之射過來的目光,淳于焉的眼裡,閃過一抹冷笑。

“若不是皇兄你咄咄逼人,非要汐兒回想從前的事情,她又怎麼會突然頭疼難耐?你明知道自從她撞傷了頭失憶之後,只要稍微觸及過往的種種,都會頭疼不已……”

他似心疼、似埋怨的語氣,十足像一個爲妻子打抱不平的丈夫,落在安若溪的眼裡,若不是他話中的內容暴露了他的虛僞,她真的會有這一切都是真的的錯覺,就像他之前在衆人面前表演的輕憐密愛,款款情深一樣。

安若溪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像一個傻瓜一樣,竟然會被這樣一個男人的演技所迷惑。

包裹在她手上的大掌,傳來陣陣溫暖,只是這樣的溫度,僅存在於表面,無法深究,再走下去,便成了一片冰冷。

輕輕的掙扎,安若溪試圖將手從他的禁錮裡抽出。她不知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怨氣從何而來,只覺眼前逢場作戲的男人,令她十分的懊惱。

察覺到女子的不安分,淳于焉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不由的緊了幾分力道,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她閃爍着厭惡的眼眸,如墨的瞳孔,不由的散發出強烈的怒氣和警告。

安若溪不是傻子,自然是瞧出了他一觸即發的忍耐,牙一咬,心一狠,剛想不顧一切的將手抽出來,卻聽得淳于謙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汐兒,真的是這樣嗎?”

聽得他的問話,安若溪心中不由的一動。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線念頭,若是此時告訴她這個皇帝表哥,淳于焉那個混蛋今日在殿上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錯覺,就像他之前在衆人面前表演的輕憐密愛,款款情深一樣。

安若溪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像一個傻瓜一樣,竟然會被這樣一個男人的演技所迷惑。

包裹在她手上的大掌,傳來陣陣溫暖,只是這樣的溫度,僅存在於表面,無法深究,再走下去,便成了一片冰冷。

輕輕的掙扎,安若溪試圖將手從他的禁錮裡抽出。她不知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怨氣從何而來,只覺眼前逢場作戲的男人,令她十分的懊惱。

察覺到女子的不安分,淳于焉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不由的緊了幾分力道,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她閃爍着厭惡的眼眸,如墨的瞳孔,不由的散發出強烈的怒氣和警告。

安若溪不是傻子,自然是瞧出了他一觸即發的忍耐,牙一咬,心一狠,剛想不顧一切的將手抽出來,卻聽得淳于謙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汐兒,真的是這樣嗎?”

聽得他的問話,安若溪心中不由的一動。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線念頭,若是此時告訴她這個皇帝表哥,淳于焉那個混蛋今日在殿上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會有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