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懿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雲錦瑜的柳腰,但是卻任由兩人雙雙倒在牀上,姿勢曖昧無比。
“你放開我!”雲錦瑜一下慌了神,伸手想要推開南懿軒時,這才發現她的雙手居然使不上勁,抵着南懿軒胸膛的手,明明是想推開他的,可是卻變成了輕柔的撫弄。
她驚慌的想要掙扎,卻在使不上勁的情況下,掙扎變成了撩人的扭動。
“怎麼?愛妃居然比朕還心急嗎?”南懿軒譏諷的出聲,但是嗓音卻有些隱忍的沙啞。
那在他身下不停扭動的身子,加上她不安份的手,挑起了他內心最原始的火苗,並且以一種燎原之勢襲向他全身。
“不是,不是,我……”雲錦瑜是真的慌了,心中已知大事不妙,第一個直覺便是冷傲喂她的藥丸!爲了不讓她反抗……他居然給她吃軟香散。
房間裡原本清新的香味在此刻居然變得曖昧無比。
“皇上,您……您先放開我!我們還沒用晚膳呢!”雲錦瑜慌亂的找着接口,掩飾着她的不安。
“你那套欲拒還迎的把戲要玩到什麼時候?”南懿軒冷冷的譏笑,這個口不對心的女人,明明是她自己在急不可耐的引誘他的,該死的是……他把持不住!
“不是的,我……”還沒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堵在了脣間。
南懿軒狠狠的吻上那櫻紅的脣,霸道的佔有,強硬的撬開她的貝齒,*着她的香甜。
她的味道美極了,讓南懿軒無法抗拒,全身着火一般的灼熱,那熱量全部衝向他的下腹,幾乎使他崩潰。
“不要……我……我……不是……”雲錦瑜發出的聲音,在他霸道的吻中化成了一陣嗚咽。
修長的大手輕輕的解開了那繁複的衣帶,順着掀開的衣衫,覆上了女子美好的柔軟。
他放開了她的脣,結束了這綿長的吻,雲錦瑜用力的呼吸,希望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南懿軒火熱的脣一路而下,所到之處捲起一串串炙熱的火花!
“不要……呃……”雲錦瑜的抗拒淹沒在讓她迷失的浪潮裡,鼻中不斷聞到的香氣在這一刻居然讓她瘋狂的發熱……瘋狂的想要伸手抱住南懿軒精壯的身子。
“你不是最討厭被利用的嗎?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強撐着僅存的一點意志,雲錦瑜嗚咽道。
南懿軒的動作頓住,身體裡的火焰並沒有因此而熄滅,反倒是隨着怒氣的增長越燃越裂。
他用深邃的眼睛看着身下的女子,冷笑道:“女人太聰明瞭就不可愛了!”
“不要……”雲錦瑜無力的搖頭,如水的雙眸泛起霧水,帶着羞澀的情潮,讓南懿軒腦中唯一一根理智的弦繃斷。
“這就是你想要的,朕不是正在滿足你嗎?”南懿軒怒吼一聲,瘋狂的撕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
他恨,恨她的欺騙,也恨她無辜的眼神。他更恨自己,明知道是欺騙是利用,卻還是要得到她。
她只能是他的!
憤怒的宣泄演化成了瘋狂的索取,索取她所有的美好,讓她一生一世,永遠永遠都帶着他的氣息……
芙蓉暖帳,春色無邊,一抹殷紅,一滴清淚……
第二天的清晨,雲錦瑜睜開眼時枕邊的人早已經沒了去向,她不知道南懿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因爲她一晚都沒有清醒過。
眨了眨還是有些睏乏的眼睛,雲錦瑜掙扎着起身,忍着全身痠痛和下體的刺痛,用被子將自己的身體遮好,這才喊道:“玉露……”
“小姐!”玉露幾乎是在她開口時就衝了進來,似乎在門口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她帶着一絲欣喜,有些慌張的來到牀邊,問道:“小姐,怎麼樣?要不要再歇息一會?”
“不用了,幫我準備熱水,我想沐浴!”雲錦瑜說話的聲音很輕,紅脣還有些腫脹,幾乎不能張嘴……
“小姐,我馬上就去!”玉露點着頭,飛快的衝出門去,開始吩咐大家一起準備。
雲錦瑜這纔有時間悄悄掀開一點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那些青紫的淤青,心裡竟升起忿恨……恨冷傲用這樣的方法來讓她妥協。
對於南懿軒……她不知道該不該恨,但是怨總歸是有的。畢竟昨晚……
昨晚一夜的索取……就算後來她身上的軟香散藥力盡退,但是她一樣被折磨得全身無力。
更何況……
低頭,雲錦瑜想到昨晚的自己,昨晚她僅存的理智在南懿軒的衝撞中崩潰後,她竟然……她竟然瘋狂的迎合他……她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那時候的她好像不是她!
她明明知道那樣是可恥的,是不對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心裡的渴望……控制不住,想要與南懿軒抵死糾纏的心!
“啊!不是這樣的,不是!”雲錦瑜狠狠的搖頭,想將自己腦袋裡的回憶全部甩出去,可是她做不到。
因爲不論怎樣,腦子裡都是她承歡他身下的場景。自己那嬌媚的模樣,撩人的姿態……還有……滿足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個*女,不是的!可是爲什麼她會那麼的控制不住?
雲錦瑜心亂如麻……正因爲她的*讓她覺得可恥,她恨不了南懿軒!因爲……昨晚那一場纏綿,看起來是雙方心甘情願的!
都是冷傲的錯!都是他的錯!恨,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充斥着她的心,讓她那雙本就充着血絲的眼睛閃着怨恨的光芒……
“小姐……準備好了……”玉露進了門來,說着話就要扶雲錦瑜起身,“我來幫你吧!”
“不用,你們都出去,我自己來就好!”雲錦瑜有些緊張的抓住了被子……然後冷着臉將玉露和宮女全部都轟了出去。
這錦被下狼狽的身子……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雲錦瑜很快的清洗了自己的身子,身上的痠痛在熱水中泡了一會,纔沒有覺得那麼難以忍受,只是下腹火辣辣的疼痛依舊……讓她走路都會有些搖晃。
她在衣櫃裡找了件款式比較簡單的淺綠紗裙,又披了白色的紗衣,這纔開門將玉露放了進來,爲她梳妝打扮。
玉露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打量着銅鏡中雲錦瑜有些模糊的面孔,躊躇着想問些什麼但是卻始終開不了口。
她給雲錦瑜梳了一個簡單的髻,插了根白玉的流雲簪,因爲已經是皇妃所以頭髮全部挽了起來,只留下了耳後一束拉到了胸前,繫上了一根翠綠的綢子,給她增添了幾分少女的俏皮感。
“小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用膳嗎?”玉露試探着問道。
“嗯!”雲錦瑜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婦人的打扮居然有些陌生。
午膳是皇妃等級的膳食,慢慢擺了一桌,十六道菜,兩道湯……總共是十八道,都是吉祥的數字。
淡淡的看了菜餚一眼,都是清淡小菜,她坐下時,玉露忙盛了湯,笑道:“小姐,皇上特意吩咐這幾日的菜餚要清淡一些,說娘娘的身體還沒有好……”
說罷,又從桌子一邊擡了一個青瓷湯盅來,“這是皇上特意讓御膳房準備的,人蔘烏雞湯,讓您一定要趁熱喝呢。”
雲錦瑜擡了擡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奇怪,南懿軒怎麼會那麼好?這樣對她來說太不利了!她要讓他討厭她,而不是讓他對她好!
喝了幾口湯,吃了些菜……雲錦瑜便沒有胃口了,因爲身體不舒服也不想出去逛院子,索性就命人擡了軟塌到未央宮湖中的涼亭,然後靠在那裡吹着風,看看書。
昨夜勞累了一夜,看了一會……雲錦瑜就不自覺的靠在軟塌上睡着了,清風送涼,吹着她湖綠色的裙襬飛揚,沉睡中的容顏如同嬰兒一般的恬靜……
涼亭不遠處的湖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月白色的身影,夏侯宸遠遠的看着她,他還是忍不住要來見她,如果不是那麼的想見她,他又何必以要修改和議條款的藉口而留下來?
可是此刻見到了,他卻不敢上前……他怕,怕看到她絕情的眼神,看到她不開心的表情。掙扎不過內心的渴望,他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走近,一步步的邁向涼亭……
剛要進亭子時,一個黑影迅速的竄到了夏侯宸面前……他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閃躲。下一秒,一把未出鞘的劍就橫在了他的胸前。
“夏侯太子,男女有別!請離皇妃遠一些!”鬼魍冷酷的聲音卻刻意壓的很低,似乎也是不想打擾到亭中人兒的睡眠。
雲錦瑜的睫毛還是因爲這輕微的聲音顫抖了幾下,這冷月的身體武功高強,雖然她忘了,但是她的感官依舊很敏銳。
她醒了,但是卻沒有睜開眼睛!因爲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夏侯宸,畢竟……事情已成定局!
“怎麼?不是南帝說,這皇宮之內本殿下想去哪就去哪的嗎?現在不行了?”夏侯宸還是一臉邪佞的笑,不過桃花眼中卻路透着絲絲的威嚴。
“皇妃在休息!”
“你是要違背南帝的聖旨了?”夏侯宸施施然的搖了搖扇子,笑得開心,卻也笑得危險。
“我……”鬼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從來只知道遵守命令,哪裡會懂得如何對付夏侯宸這種難纏的人。
“讓開吧,本殿下就是喜歡這涼亭!要是覺得我和皇妃在一起不好的話,你大可以叫皇妃到另外一個亭子裡去!”夏侯宸擡着頭,笑着將鬼魍的劍拿開,大搖大擺的就進了亭子。
雲錦瑜在心裡輕輕的嘆了一聲,還是無奈的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那個風華正茂的偏偏少年郎……依舊是一身白衣,依舊是笑得邪惡,總是不顧後果的少年。
看到雲錦瑜醒了,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還有着疲憊,夏侯宸不僅一愣,心裡一絲絲的疼痛閃過。
“你醒了?”夏侯宸的笑變得有些不自然,他站在原地,鬼魍想追進來,最終看到雲錦瑜醒後還是頓住了腳步,站在了亭子門口。
雲錦瑜輕輕一笑,心裡確實是高興的,還能看到他那麼充滿活力,還是以往的樣子,她確實是高興,她曾以爲也許她傷害到他,現在看來……或許是她多心了。
“你……”夏侯宸有些尷尬的開口,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定定的看着那雙明亮的星眸,不由得開口道:“還好嗎?雲兒……”
雲錦瑜垂了垂眼眸,心中一陣苦澀,再擡眼時,已是滿臉笑容,“很好。”
就這樣簡單的問候,兩人心裡卻是百轉千回,惆悵萬分……似有無數苦楚順着血液一點點的滲透進心裡,卻又表達不出來,所以只有兩相對望,露出最爲清澈的笑容。
雲錦瑜與夏侯宸對桌而坐,本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夏侯宸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永遠也看不夠。那露骨的熾熱目光,讓雲錦瑜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燙。
她不知道從何時起,夏侯宸的眼光變成了這樣,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們似乎不在是萍水相逢。
“天氣不錯哦?”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雲錦瑜只有尷尬的笑笑,說了這麼一句老掉牙的話。
夏侯宸似乎一下回了神,眼神雖沒有從她身上移開,但是起碼多了些理智,不再那般的露骨。他也淡淡一笑,喝了口茶,道:“是啊……”
他猶豫了一下,躊躇着開口,“你還在怪我嗎?怪我利用你?”
淡淡一笑,雲錦瑜搖了搖頭,道:“最終你不是沒有那樣做嗎?”
“既然你都明白,我沒有想要利用你,那你爲什麼……”夏侯宸的話突然頓住,因爲他說不出口……他問不出口,那句……爲什麼要離他而去,選擇南懿軒。
“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的!”雲錦瑜依舊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事情已是事實,我沒有怪過你,現在我是皇妃,我已經不是雲錦瑜了!”
夏侯宸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痛苦,喃喃的道:“難道一切就沒有轉還的餘地了嗎?”
“一開始就沒有!”她以前也以爲會有,其實從來都沒有過轉還的餘地。
“屬下參見皇上……”鬼魍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在座的兩人微微一驚。
擡頭時,南懿軒已經大步的跨進了亭子,依舊是黑色龍袍,帶着一身的壓迫感,冰冷的臉看不出表情,“談什麼那麼開心呢?”
“臣妾參見皇上!”雲錦瑜不緊不慢的行禮,夏侯宸卻只是一搖扇子,淡淡的說道:“見過南帝!”
“夏侯太子何必客氣!”說着,南懿軒已經到了雲錦瑜的跟前,一把將她扶了起來,抓着她手腕的大掌力道之大,疼得雲錦瑜不由得皺眉。
“夏侯太子,朕允許你在皇宮各處行走,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越矩的私會朕的皇妃!”危險的語氣,凜冽的聲音,原本亭子裡清爽的空氣頓時凝固。
“不過是正好遇上,皇妃與本殿下本來就是舊識,敘敘舊難道也不成?”夏侯宸依舊坐着,只是表情已然恢復了一向的邪氣。
“當然不成!她是朕的人,任何事情都要經過朕的同意!”霸道的開口,南懿軒一把將雲錦瑜抓在身前,宣佈着他的所有權。
雲錦瑜用力的咬着脣,手腕疼得似要斷裂了一般,她不知道南懿軒哪來的那麼大怒氣,本能的想要掙扎。
“本殿下倒不知道她是你的人,難道她不是她自己嗎?”夏侯宸笑着,但是眼睛裡危險的光芒已經越來越盛。
手中的摺扇被他緊緊捏着,似乎要被折斷了一般。
“哼!”南懿軒冷哼一聲,坐到了石凳上,用力一拉,雲錦瑜跌進他的懷抱,坐在他的腿上,長臂還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頓時男性雄厚的氣息將她包圍住,差點要窒息。
這一動作,無疑在像夏侯宸的心上捅了一把刀子,鮮血淋漓。
“你告訴他,你是誰的人?”南懿軒的嘴角有一絲冷酷的笑,眼中沒有看到雲錦瑜蒼白的臉,而是看着夏侯宸隱忍着痛苦的臉。
心裡一陣報復的快感。
雲錦瑜咬着牙,將臉側開,倔強的不去看他們兩個人。
“說啊!嗯?”南懿軒不打算放過他們,一把捏住了雲錦瑜的臉,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逼迫她看着他,“忘了?忘了你昨天在我身下時你是怎樣*形骸的?”
“你放開她!”夏侯宸終於忍不住一聲怒吼,滿臉的憤怒與之前那個滿面笑容的人截然相反。
“難道不是嗎?”南懿軒冷冷一笑,接着道:“你昨晚怎麼勾引朕的?”
“你混蛋!”雲錦瑜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沒想到,她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羞辱她!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他需要這樣折磨她?
“你敢罵朕?你也好不到哪去!”南懿軒殘忍的一笑,眼中的燃起了怒火,“你裝得再清高,在牀上也不過是一個蕩婦!”
“南懿軒!”夏侯宸怒吼一聲,手中的摺扇已經朝南懿軒攻來,不留一絲餘地。
南懿軒不躲不閃,摺扇快要傷到他的時候,一柄長劍帶着寒光一閃而過,‘咣’的一聲,摺扇與劍撞擊……
鬼魍擋開了夏侯宸的攻擊,然後提着長劍就朝他攻去,招式凌厲。雖然夏侯宸應付自如,卻也被纏得無法脫身。
南懿軒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兒,心裡一怔。那一抹殷紅的鮮血,順着她慘白的嘴角流了出來。
“你幹什麼?”南懿軒一把捏住了雲錦瑜的臉,用力將她的牙捏開……這纔看到那血紅的脣已經被她咬破一塊。
“你……”南懿軒心裡一陣不明情緒,忙伸手將她嘴角的鮮血擦掉,皺着的眉更加糾結。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到底還想怎麼羞辱我?”雲錦瑜絕望的哽咽着,但是她卻沒有流淚,她強忍着,絕對不在這種人面前哭!
“受不了了?”南懿軒突然冷笑,“這才只是開始!”
夏侯宸與鬼魍的戰鬥很快見了分曉,鬼魍雖然武功高強,卻還是不敵夏侯宸一把摺扇。
“你放開她!”很快擺脫了鬼魍的糾纏,夏侯宸已經到了南懿軒的身前。
南懿軒擡頭,依舊將雲錦瑜弱小的身子緊緊禁錮在懷裡,冷笑道:“朕爲什麼要放開她,夏侯太子……她是朕的了,朕想怎麼對她都輪不到你管!”
“你對她不好,我就是要管!”夏侯宸冷言相對,其中蘊含的凜冽一點不輸給南懿軒,“你不要忘了,我是北國的太子,從來只要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南懿軒緊緊咬着牙,俊臉因這一句話而緊繃,臉色更加的鐵青,空氣低到了極點,隨着他的話,一點點的結冰,“朕的東西,任何人都搶不走!特別是你!”
說罷,已經不關夏侯宸就在跟前,低頭就吻上了雲錦瑜咬破的脣。帶着恨意,帶着怒火,似乎要將她碾碎!
雲錦瑜瘋了一般的掙扎,可是卻徒勞無功。疼已經感覺不到了……口腔裡全是鮮血腥甜的味道。
她睜着眼,看着一樣睜着眼的南懿軒,那雙深沉黝黑的眸子裡……像是着了火一般,那般濃烈的恨,她似乎感覺到了。
恨她?還……是恨夏侯宸?
“啊!我要殺了你!”夏侯宸痛苦的叫了起來,擡頭就要來搶人,鬼魍早已無力動彈,關鍵時刻,個暗紅色身影飛快的竄了進來,一把鉗制住了他,然後猛的將他帶着退後了好幾步……
“皇上……”那人擔憂的叫了一聲,再回頭看幾乎已經瘋狂了的夏侯宸。
夏侯宸只看到眼前的畫面,只知道他一生最珍惜的女子被人羞辱,被人折磨。他只看得到雲錦瑜蒼白的臉,絕望的眼睛,還有……還有慘白的下顎那一絲殷紅的鮮血。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瘋狂,讓他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到,只想救她,救她離開那個惡魔。他忘了自己會武功,只是瘋狂的想要衝到雲錦瑜的身邊!
可是有人抓着他,他像瘋了一般的想要掙脫……可是就是掙脫不了。
心裡的痛鋪天蓋地,那有着邪佞笑容的男子的俊臉被痛苦扭曲着,那雙舉世無雙的桃花眼在那一刻,被鮮血迷了眼,鮮紅的顏色在他眼中蔓延……
“皇上,他瘋了!”男子着急的開頭,抓着夏侯宸的動作也越來越困難!瘋子的力氣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南懿軒冷笑着放開了雲錦瑜……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就在同一刻,雲錦瑜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擡手,‘啪’的一聲,格外的清晰的聲音。
那一巴掌,正正的打在了南懿軒俊美的臉上。
南懿軒冷冷的歪了歪嘴角,伸出舌頭舔掉了嘴角那一絲鮮血,“好,打得好!”
“你禽獸不如!”雲錦瑜怒吼着從南懿軒的身上站了起來,下身因爲這猛烈的行動一陣疼痛,差點讓她跌倒在地。
南懿軒冷眼看着陷入瘋狂的夏侯宸,快意一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說罷,一甩衣袍,出了亭子,臨走時,他還說道:“鬼魎,送他回去,別讓他那麼容易就死了。”
“是!”被稱爲鬼魎的男子苦笑着答應了。鬼魍搖晃着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鬼魎,無言的隨着南懿軒出了亭子。
他們走後,鬼魎看向站在一邊一臉倔強忍着痛苦和眼淚的雲錦瑜,不忍的道:“沒什麼話要和他說嗎?”
雲錦瑜走近夏侯宸的身前,他還是在瘋狂的掙扎,嘴裡喊着她的名字……一聲聲的‘雲兒’叫得她心痛。
“夏侯宸……是我啊,我沒事了,我是雲兒啊!”她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下來了,一發不可收拾。
“你怎麼了?夏侯宸……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你不要有事……”
熟悉的聲音,傷心的哭泣。夏侯宸似乎聽到了,一點點的平靜下來,一雙迷失的紅色眼眸一點點的冷靜下來,身體不再掙扎,因爲鬼魎也放開了鉗制,他軟軟的跌坐在地,喃喃的喊着,“雲兒……雲兒……”
雲錦瑜淚如泉涌,在這個時空從來沒有人當她是雲錦瑜,只有他!從來固執的喊她雲兒……不當她是公主,只當她是雲兒!
“我沒事,雲兒沒事了!夏侯宸,你看看,雲兒就在你面前啊!”雲錦瑜盯着夏侯宸的臉,淚如泉涌。
這麼美好的一個男子啊,本來還應該過着那種驕傲自負不可一世的生活,還應該是那遊戲花叢不論世事狂傲不羈的性子……爲什麼要遇上她?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
“雲兒……”夏侯宸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臉,臉上有了笑容,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冰涼得像是冰塊一般。
“你怎麼?”雲錦瑜發現了不對,他的手怎麼那麼冰?慌忙的伸手去摸他的臉,這才發現他的臉也一樣冰冷得不可思議。
“我沒事,只要你沒事,我就肯定不會有事!”夏侯宸微微一笑,剛說完便噴出一口鮮血!
“怎麼了?怎麼回事?”雲錦瑜一驚,看着自己身上那湖綠的紗裙還有白衫被他的鮮血染紅,一時間不知所措。
“沒事!”夏侯宸擦了擦嘴角,隨即便暈了過去。那一雙完美的桃花眼,頃刻間光芒散盡!
“夏侯宸!別嚇我!”雲錦瑜慌忙的搖着他的身子,驚慌的大喊大叫。
“讓我帶他回清風閣,不會有事的!”鬼魎這時出聲,然後將夏侯宸放在他的背上,飛快的朝清風閣跑去。
“等等我,等等……”雲錦瑜心亂如麻,着急的提着紗裙追了上去。
“夏侯太子練的是一種至陰至寒的內功,所以他剛纔怒火攻心後內息混亂,經脈逆轉導致內功侵蝕他的身子,所以纔會渾身極寒如冰,這是一種走火入魔的現象,好好調養,保持心境平和,幾天就會康復的。”
鬼魎是這樣告訴雲錦瑜的,因爲他實在看不慣雲錦瑜那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哭得肝腸寸斷。
雲錦瑜看着那張不平靜的睡顏,緊皺着的眉頭,似乎連昏迷都非常的不安心。她使勁的擦乾了自己的眼淚,並且深深的呼吸,將即將涌出來的眼淚全部吞回肚子裡。
“夏侯宸,我沒事!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我!你相信我,我不會再被人欺負!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好起來!知道了嗎?”她語氣堅定,是在對夏侯宸說,也是在對她自己說。
她的眼睛因爲哭得太久而有些紅腫,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麗。一張倔強而美麗的臉,瘦弱得不堪一擊的身子明明還在顫抖,卻透露着異常堅韌的氣息。
鬼魎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由得笑了,“你這個樣子,很難不被欺負啊!”
一句玩笑話,卻不料雲錦瑜狠狠的轉過頭盯着他,目光犀利,她看着鬼魎說:“你試試?”
鬼魎的嘴張成了‘O’型,一副驚訝的樣子,忙搖頭搖手,“不敢,我不敢!你真的一點也不好欺負,好凶哦!”
說着還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壓驚,壓驚。
“你叫鬼魎?”雲錦瑜疑惑的打量着這個吊兒郎當的男子,他衣服上的花紋和鬼魍的一樣,只是衣服的顏色不同,他不似鬼魍一身煞氣讓人盡而遠之。
他有一張白淨的娃娃臉,一雙月牙兒一般的眼睛,笑起來讓人覺得他特別的開心。
鬼魎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看着雲錦瑜,心虛的說道:“喂,你不是那麼記仇吧?我可沒有欺負你哦!”
雲錦瑜看着他那可愛的樣子,心裡放鬆了一些。雖然知道他並不怕她,但是他這容易接近的性子總是讓人覺得輕鬆一些。
“謝謝!”雲錦瑜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轉頭,那聲音飄在空氣裡,若有似無。
南懿軒座下有四鬼衛,傳聞武功高強,並且行事神秘。在皇宮來去自如,只受南懿軒一人差遣管束,沒有官職,卻比任何人都接近南懿軒。
他們是——鬼魑,鬼魅,鬼魍,鬼魎。
*
在夏侯宸住的宮殿一直守到了天色漸晚,他都沒有醒來。
鬼魎看看天色,提醒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想惹更多麻煩就快回去吧!這裡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雲錦瑜這纔回過神來,想到現在的境況,不由得苦笑,“說的也是,那我先回去了!”
再看一眼夏侯宸,他的睡顏越來越平靜了,因爲她一直在跟他說話,就算是昏迷,他也一定能聽到她的聲音!所以……纔會睡得那麼安心吧?
雲錦瑜心裡一陣柔軟,再次幫夏侯宸順了順被子,這才撐着已經快要散架的身子慢慢的回了宮殿。
剛進未央宮的門,玉露和一羣宮女就忙衝了出來,看她一身狼狽,還有鮮血染衣,嚇的模樣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娘娘,你可終於回來了,你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嗎?”雲錦瑜強撐起笑容,她今天在涼亭時遣退了所有的人,所以玉露她們還不知道涼亭裡發生的事吧?
不知道也好,省得玉露又要爲了她哭鼻子。
“小姐,用晚膳吧?”玉露眼尖的攙扶住了雲錦瑜搖晃的身子,一臉的擔憂。
“不了,我想先休息一會!”淡淡的搖頭,任由着玉露將她攙扶進了寢宮。
剛進門沒多久……雲錦瑜就聞到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香氣,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忙揉了揉鼻子,道:“這是什麼味道?”
玉露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的說道:“娘娘,是薰香啊!”
雲錦瑜皺着鼻子,覺得這味道她接受不了,庸俗的香味,不快的道:“怎麼和昨天的不一樣?快讓人撤了,以後我房裡不要這種味道。”
“哦!”玉露點了點頭,這時已經有宮女將薰香撤了下去,玉露想了想,也疑惑的說道:“也不知道爲什麼,昨天送來那個很好聞的薰香,只有一點點!一夜就點完了,再去領……管事的居然說沒有了!”
“哦?”雲錦瑜皺了皺眉,坐在牀邊,似乎有什麼事情在她腦裡一閃而過。
昨夜,曖昧的香氣,控制不住的衝動!她記得,記得那香味從一開始的清淡到最後的妖嬈……那是……媚香?
白皙的手一把抓住了牀邊上好的牀單,雲錦瑜的眼睛裡恨意越來越濃,“好!好個南懿軒!竟然這樣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
不用想,那媚香肯定是他命人送來,玉露單純不懂事,就給點上了!他讓她在媚香中迷失,今天才好來羞辱她!
“小姐……”玉露看着雲錦瑜突然扭曲的臉,嚇了一跳,忙說道:“小姐,不要直呼皇上的名諱啊!”
“玉露!”雲錦瑜突然擡起頭來,眼光凌厲,“今天的午膳,說什麼皇上吩咐的清淡菜色,還有什麼人蔘湯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個惡魔會那麼好心!雖然她早上有疑慮,也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可是……下午他就將她的心狠狠的摔碎了,踩在腳底。
“小姐……”玉露突然驚慌的跪在地上,小心的說道:“對不起,小姐,那些……全是玉露準備的,玉露想小姐開心一些……所以才……才……”
“你下去吧!”雲錦瑜低低的嘆了一聲,無力的搖頭,玉露正待解釋,她打斷道:“我不怪你,玉露……你是真心待我好,我不怪你,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我好累,真的。”
玉露的眼裡充斥着淚水,一不小心就劃過了臉龐。她哽咽着站起身來,慢慢的出了門……
雲錦瑜軟軟的倒在牀上,臉色平靜,眼睛卻堅定異常。她不要再被動的受人欺負了,絕對不要!
這幾日,沒有人再來找雲錦瑜的麻煩,她耐着性子待在未央宮都沒有出門,心裡記掛着夏侯宸的傷勢,又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幾次她都想不顧一切的去看他,但是……她不想再給南懿軒任何的藉口去傷害他。也許,她遠離他纔是最好的辦法。
“皇上駕到。”
聽到這熟悉的一聲通報,雲錦瑜不由得皺眉,他還來做什麼?
心裡雖然是極不情願的,但是還是迎到了門口,恭敬的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吧!”南懿軒進得門來,冷冷的哼了一聲便坐到了正殿的上座之上。
見雲錦瑜站起身來,南懿軒這才說道:“朕打算在三日之後爲你舉行一個宴會?慶祝愛妃的封妃之喜,愛妃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