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蕭國,並不是爲了救他,對吧?”小溪有些難過的看着紫兒。
“對,若是能救他離開,就算讓我死,我也不會猶豫,但是王爺不能投降,若是他答應了,那麼我就只好……只好送他一程。”紫兒聞言,帶淚的眸子,異常的堅定。
“紫兒,你愛上蕭奕楠了對吧?”小溪聞言,搖了搖頭。
小傢伙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麼危險,若是紫兒沒有辦法救出蕭奕天,那麼她要是殺了夜軒寒的孩子,以夜軒寒對這孩子在乎的程度,誓必也會殺了蕭奕天爲他的兒子報仇。
“對,我愛皇上,即便他只是利用我。可是他卻在臨終前,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我,這是他的遺言,我必定會爲他達成遺願的。”紫兒點點頭,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何必,你這一輩子,都是爲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活着,現在他死了都不願意放過你麼?你讓我助你殺了蕭奕天?”小溪冷冷的靠近紫兒。
“你不要過來,小溪,我沒有辦法,你的易容術,我曾經見識過,若是要進宮,我只能讓你幫忙,我不會讓你涉險的,等天黑了,我們就出宮,到時候,你就可以遠走高飛,不論我發生什麼,都跟你無關。”紫兒抱緊了小傢伙,往後退了退。
“你不用那麼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是別人的地盤,如今我們被綁在一條船上,況且,你以爲沒有我的幫助,你離的開這個皇宮麼?”小溪搖了搖頭,站在紫兒不遠處,用有些憐憫的目光,看着紫兒。
“我知道你想怎麼做,但你要想清楚了。紫兒,別做傻事,蕭奕楠已經死了,若是你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還要背上兩條命,甚至再配上自己一條命的話,你這輩子只會下十八層地獄,下輩子,想跟蕭奕楠修成正果,是不可能的了。”小溪提醒着眼前這個不過十八歲的姑娘。
“小溪,我已經回不了頭了,皇上是第一個待我好的男人,教我武功,還讓我學字,唸書,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那個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是皇上,每天都陪着我,爲了他我願意去死。”紫兒眸子堅定的看着小溪。
“我也是孤兒,可是我沒你那麼幸運,在沒遇見皇上之前,我只是一個乞丐,在大街上努力叫喚都換不到一個饅頭的乞丐,不僅要被人欺負,還有很多噁心的乞丐每天都想欺負我。是皇上救了我你明白麼?”紫兒自嘲的笑着自己的身世,那些彷彿都是前世的記憶,如今想起來,至少還能笑得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經……”小溪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開口。
“沒關係,所以我們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你比我幸福,除了知道自己是個孤兒,至少你衣食無憂,有個對你好的師傅。我只有皇上,王爺對我也好,可是,我是皇上的人,那是他生前留給我最後的東西,我必須爲他達成。”紫兒擦掉了自己的眼淚,朝懷裡的小傢伙笑了笑。
最好的結果,就是她救了王爺,然後從此隱姓埋名,她
會終生服侍王爺,不離不棄,但是若不能,她會殺了王爺,然後再以死謝罪。
“你想過他麼?”小溪看了看她懷了的小傢伙。
“他五個多月就出生了,夜軒寒花了極大的代價,纔將他養活,現在看起來很健康,不過還是有病,早產的孩子,他的體質很弱,我們都是孤兒,他卻有愛他的爹孃,你要剝奪他長大的權利麼?”小溪淡淡的看着紫兒。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紫兒搖了搖頭了,她下不了手,這是鳶姑娘的孩子。
她知道他們都是無辜的,可是自己必須要這麼做。
“我言盡於此,你想怎麼做,都隨你。”小溪淡淡的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師傅讓她出門遊歷,長長見識,她懶得到處跑,被蕭奕天收留,一待就是三年,蕭奕天對她算是好的,吃住不愁,也不管她做什麼。
只是偶爾會有小事找她幫忙。
紫兒跟她算是關係比較好的人之一,所以她開口讓自己幫她救出蕭奕天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如今看來,紫兒也不過是利用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實話。
紫兒並不值得同情,蕭奕楠對她好,只是爲了利用她而已。
師傅讓她要先愛自己,纔有餘力去愛別人。
她以前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如今,到時候明白了些。
“小溪,對不起。”紫兒看了小溪半響,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不用,如你說的,等天黑出了宮之後。你是你,我是我,你最後會怎麼樣,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的。”小溪笑了笑,她進王府的第一天,就認識了紫兒,是紫兒帶她熟悉王府的。
“小溪,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紫兒難過的看着小溪,感覺自己正在失去這個朋友。
“我也把你當過朋友啊,這也正常,人各有志。”小溪依舊是淡淡的笑着,頭輕輕靠在柱子上,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看着紫兒的臉,笑了笑。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
人各有志,她該說的都說了,師傅告訴她要看淡事物,莫要大起大落,原以爲自己根本不會有在乎的事,本來也很淡漠,看如今,親眼見到一個人自己生活了很久的朋友,要選擇一條絕路……
她會慢慢學會,看淡的。
一切自有天意,不是麼?
……
“看來我已經失去你這個朋友了,不是麼?”紫兒苦苦一笑。
當她選擇了對皇上盡忠,就等於放棄了和小溪的友情。
“別想太多了,這冷宮可真冷,不知道這小傢伙能不能捱到晚上。”小溪沒有正面迴應紫兒,反而是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四處張望了下這冷宮四周,一點人氣都沒有,怪不得那些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女人,會在這陰暗的地方活活憋成神經病。
“要不生火?”紫兒聞言,還是忍不住擔心了一下。
“生火?要是濃煙暴露你我的行蹤,
你確定到時候你能在夜軒寒以及他手下的影子底下逃脫生天?”聞言,小溪瞥了她一眼,彷彿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小溪,我不是想害死他的,我只是……”紫兒說着,覺得自己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心虛的看了小溪一眼,隨即抱着孩子,往外走去,至少多多活動,走到冷宮靠外的地方,寒氣輕一些。
“沒用的紫兒,你若沒有想過要放他走,那麼他會死,而且是死在你的手下,你覺得成功救出蕭奕天並逃過夜軒寒追殺的可能性有多大?”小溪在紫兒身後淡淡的提醒她。
她們不過是在做一些沒用的掙扎罷了。
紫兒抱着小傢伙,感覺手裡的孩子,彷彿有千斤重,抱着孩子看着小溪,紫兒陷入了掙扎之中。
“紫兒,記住我說過的,當你決定用別人的生命去完成你的使命,那麼你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心意,你一直都不願意傷害蕭奕天的不是麼?你是蕭奕楠的人,他應該曾經要求過讓你想辦法得到蕭奕天的心吧?蕭奕楠想要利用你來牽制他的弟弟,你喜歡這樣的人麼?”小溪揚起脣角,心平氣和的對紫兒說出她一直都知道的秘密。
“你怎麼知道的?”小溪的話,讓紫兒大爲驚訝。
“我不過是曾經溜進宮去,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罷了。”小溪淡淡的說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紫兒有些震驚的看着他。
秀麗的容顏,痛苦的皺在一起。
她忘不了聽到這句話時,她當時多心痛。
她愛的男人,要自己去勾引他的弟弟。
紫兒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眸子蓄滿了淚水。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夜軒寒不會對蕭奕天怎麼樣的,而蕭奕天最後會如何,都是取決於他自己的選擇,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不管他選擇的是哪一種,都不會開心。除非他自己做的決定,否則你沒有權利替他選擇,進王府那麼多年,他對你也不賴。不是麼?”小溪聳了聳肩。
“小溪,已經來不及了。”紫兒將眸子放在冷宮上方,哪裡站着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手裡拿着弓箭,對着她的胸口,即便距離那麼遙遠,她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冰冷的氣息。
“夜軒寒的動作真的很快,紫兒,看來我們今天,都出不去了。”小溪見狀,也戒備的站了起來,看着紫兒緊緊的護着懷裡的孩子,不由的嘆了口氣。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那個黑衣人,只是舉着弓箭對着她半響,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可能是忌諱她懷裡的孩子吧,放下了弓箭之後,便一躍消失了。
“他離開了,暫時應該沒事,我們手裡有最好的王牌不是麼?”小溪眯起眸子看着屋頂消失的身影,依舊能夠維持着冷靜說道。
“要不,你想辦法先離開吧,這孩子在我手上,他們只會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已,小溪,是我對不住你。”紫兒臉上有着複雜,是她連累了小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