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此時把秦芷兒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了,哪還有半分早先對秦芷兒的不滿,扶了她的手臂急步往院子裡趕。
秦芷兒臉色沉痛,“乾孃,你請放心,我已派黑雲女騎四處查探了,一有消息,便會來通知你。”
她也不知道秦末染去了哪裡了,秦末染是由小白與小青兩個人跟着的,跟到了家首飾店,見她長久沒有出來,小白便走進去查看,她那兩個丫環就被發覺,迷昏倒在地上了。
秦末染身上古怪的地方越來越多了起來。
但既然有了這項把柄,秦芷兒怎麼能不好好兒利用?
於是,她一回來,聽到了這消息,馬上指使着秦蘆花去找雞了,再把簡氏請了來,讓她親眼看到秦末染不在自己的院子裡!
秦芷兒這是在發動着羣衆的力量監視着她。
只要人人都覺得她古怪了,她的一舉一動,自會有人不知不覺地盯着。
倒比她派固定的人盯着好多了,也不容易被秦末染髮覺。
讓她只以爲這不過是後宅之中的爭風吃醋而已。
秦芷兒扶着簡氏,進了院子。
秦蘆花與她那兩位表妹擄起袖子就想衝進屋子裡找雞。
簡氏一見這模樣,眼前便是一昏:外邊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她的女兒還在內室躲着不出來?這不是秦末染又睡了過去了,便是真如秦芷兒查出來的,秦末染被壞人劫走了!
這兩種情形,都會要了簡氏的命!
秦末染在宮裡邊呆得好好兒的,從未出過什麼事,可一回到榮國公府,就接二連三地出事,這可怎麼是好?
廂房前的幾位丫環攔不住秦蘆花,急得直跳腳,見到簡氏與秦芷兒來了,鬆了一口氣,齊齊跪了下來,道:“夫人,她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了,爲了一隻雞,居然膽敢打擾二小姐休息。”
秦蘆花便嬌怯怯地撲向了簡氏,眼淚說來就來,“表嬸娘,她們這是在顛倒黑白,胡亂冤枉好人,她們這纔是打擾二小姐休息呢,不讓我們找出那隻雞來,那雞在二小姐的廂房,會周圍拉屎打鳴,這就不打擾二小姐休息了?”
簡氏扶了秦芷兒的手站立,對秦蘆花這種擰不清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道:“行了,我與大小姐進去便成了。”
Wωω⊙ттkan⊙¢O 秦蘆花見她這麼說,倒不好再強着要進去了,嘴裡邊咕噥了起來,“不過找只雞而已,也不讓人進,莫非裡面藏了什麼人不成?”
她只差沒明打明的說裡邊藏着個男人了。
簡氏頭又是一昏,目光陰沉瞪着秦蘆花,恨不得殺了她。
秦蘆花卻不是侯門閨秀的範兒,全不把這瞪視當一回事,說了這句,就退到了一邊去,只垂頭站着,擺明了今日若不把雞給她找了出來,她就不走了。
簡氏被她氣得胸口痛,又無可奈何,只能扶了秦芷兒的手進到廂房裡邊去了。
秦芷兒笑得肚子都痛了,心想這秦蘆花還真是個奇葩,她自己的運氣也好,找了這麼個奇葩來對付秦末染。
心底裡陰澀詭計的,便要找那不管不顧的人來對付,把她所有的算計暴露在陽光下面,她也就無可奈何了。
簡氏生怕秦末染出了什麼醜事,只讓丫環們在門外等着,扶了秦芷兒的手進內室。
一走進內室,就看見紗帳低垂着,牀上的人一動不動躺在上邊。
簡氏心底裡便一陣擔憂,急走幾步,來到了牀邊,哭了起來,道:“末染,末染,您怎麼了?你怎麼又睡着了?”
秦末染從假山爬上了牆頭,好不容易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正想換身衣服,把那迷昏的小丫頭給換了過來,簡氏與秦芷兒就進來內室了。
她一着急,顧不上換衣服,揭了被子,便躺到了牀上。
聽到簡氏的聲音,一開始,她還強忍着不出聲,只盼着簡氏哭了兩聲之後,就離開了。
簡氏這個什麼時侯都能哭一場的性子,實在讓她忍無可忍。
可她哭着哭着,還沒完沒了了起來了。
秦芷兒也不勸着她些!
她纔想完,秦芷兒倒真勸上了,道:“乾孃,二妹妹自回到了榮國公府後,接二連三地出狀況,彷彿這榮國公府有東西與她相沖了一般,依我看,乾孃,咱們不如向太后請求,還是讓她去宮裡住着吧,宮裡邊有御醫照看,想來太后慈悲,也會願意的。”
秦芷兒一進門,便看見房間的窗戶開着,窗櫺上有極清晰的泥印兒,還沒有幹呢,紗帳一角飛起,很顯然的,這女人剛剛纔回來,連衣服也沒換,直鑽進了被子裡去了。
從被子的形狀上看,她身邊還躺着個丫環呢!
秦芷兒笑了,這便好了。
秦末染在被子裡聽了秦芷兒這一勸,頓時急了,這秦芷兒,無論何時都在想着辦法想將她趕出榮國公府去!
她只得緩緩睜開眼睛,喚了一聲娘,“娘,你怎麼了?”
簡氏欣喜若狂,“末染,你醒了,你沒有什麼事吧?”
秦末染道:“沒,沒什麼事,只是迷糊了一會兒,醒來就看到你了。”
簡氏吁了一口氣。
秦末染只想把兩人趕快打發走,彷彿纔看見秦芷兒一般,道:“大姐姐,你也來了?”
秦芷兒吃驚地看着她,掩嘴,失聲而叫,“二妹妹,你身上怎麼了,怎麼會有泥漬樹葉?”
被秦芷兒一提醒,簡氏也看見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居然沒有換衣服睡覺,衣服上果然有泥漬樹葉,心又提了起來,“末染,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會這樣?”
秦末染心底裡氣得要死,表現上卻只能撫着額頭道:“娘,不打緊的,我剛剛去了花園裡走了一圈,跌了一跤,回來便覺頭昏,直接揭了被子睡了……”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倒讓簡氏有點兒信了,冷眼瞧了秦芷兒一眼,說她的黑雲騎在外邊發現了秦末染的兩個丫環昏迷在首飾店裡,秦末染卻不知去向,這是明打明的謊話了!
這秦芷兒,倚着賢德太后的寵愛,便在榮國公府攪風攪雨,非要毀了末染的名聲不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