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還不是夫妻,這,這可怎麼是好?”小白急了。
“別理他們這麼多!”小橙道。
小白很糾結,但糾結也沒有辦法,她武功沒有小橙高,被她死死地拉着,動彈不得。
而且小橙說,“小白,你記住,他們以後是一家人了,你不想被王爺請出十二女騎的隊伍,你就去!”
十二女騎從小生活在一起,象一家人一樣,如果被請了出去……小白想想就害怕,所以,她背對着那廂房,道:“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什麼都看不到。”
小橙道:“這樣就對了。”
說完,拿起小白沒啃完的雞腿繼續吃。
李迥走進了秦芷兒的房間,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人伺候,所以,她牀榻外邊沒有人守夜。
走進了內室,看着這房間與朱門巷內不同的擺設,大多數是宮裡邊賞賜的,也有些是秦家的送的。
她對這些不講究,任由侍婢們擺着。
象她的人一樣,彷彿對這個世界的東西都不很留戀,隨時都可以拋卻,這裡,只不過是她又一個落腳之處而已。
就象他自己,是不是也僅僅是她的一個半途中的同伴,走過了這段路,她便把他丟下了?
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才朝牀榻走了去,剛要揭開紗帳,就聽見了輕輕的抽泣聲,象是被遺棄的小獸。
“爸,媽……”她輕輕地喚着,眼角含着淚光,“我會回來的。”
她精緻的小臉掛着淚珠,身子縮成了一團。
他心頭如遭劇震,心也一抽一抽地痛着,她要回去,要回到哪裡?
她不會用這麼親熱的語氣喚她的親生爹爹王齊愷的。
爸爸這個稱呼,有些未開化邊民是這樣稱呼的。
她嘴裡的爸媽,會是誰?
他不願意再想了下去,見她縮成了一團,大半個牀便空了下來了,就脫了鞋子,上牀睡在她的側邊。
他側撐着身子望着她。
她似乎睡得安穩一些了,眼角依舊有淚,卻沒有再喚爹孃,也沒有吵嚷着要回去,嘴角反而掛了絲笑意出來,彷彿夢見了很歡樂的尺情形。
她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世界,在她的腦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她紅脣微微地動着,眼角有淚,嘴卻帶笑,“別和我爭電視……”
電視又是什麼?
李迥忽然間恐慌了起來了,她腦子裡有一個他不懂的世界,他要和那個世界來搶奪她。
他不想再聽下去了,長臂伸出去,將她摟在了懷裡,看着她的紅脣,噙住了她的,慢慢的吸吮,把她流下來的眼淚吸乾。
她漸漸地收了笑,也不流淚了,憑着本能迴應着他的吻。
象初生的孩子吸着母親的奶。
他吻得更深了,把她抱得更緊,弄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這個情景太過真實了,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看着面前忽然出現地龐然大物,眨着眼,眼底全是驚色。
他抱着她,撫着她的後背,“是我,別怕,芷芷。”
他又喚她這個名字了。
他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他的膝頭上,道:“你作夢了,夢見了什麼?”
她當然不敢把夢裡夢的東西告訴他,前世的家人,前世的一世,對她來說,變成了一個旁人不能理解的夢,一個怪志的世界。
李迥抱着她,才發覺她那麼輕,那麼小,輕得幾乎沒有重量,如一片羽毛,隨時便能飛走,不見蹤影。
“沒,沒夢見什麼,想不起來了,你怎麼來了?”她揉了揉眼睛,感覺手指上一片溼意,怔了。
原以爲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卻哪裡知道,她始終不能適應,心底裡想着的,還是前世那個家。
這個的家人,於她來說,只是旅途上的旅客而已。
外邊的月光照了進來,她覺得有些刺眼。
微一眯眼,李迥便感覺到了,替她擋住了外邊的光亮。
他的體貼,她怎麼能感覺不到,只是覺得心酸,對他,儘管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她還是不能告訴他,她所有的一切、
她只能把這個秘密帶着,一直帶到離世。
有時侯她想,她和那兩姐妹又有什麼不同?
爲了瞞住她們的秘密,她們只能假託仙人。
而她,只能在夢裡邊想念着家人。
她和她們一樣,都是惜命之人,自私自利,只爲着自己好,不會行差踏錯半步。
“想來看看你。”李迥道,佛仿漫不經心,實則極爲緊張地注視着她,觀察着她的表情,“怎麼想起替我選側妃了?”
秦芷兒打了個哈欠,先不答他,指着桌上的水嬌聲嬌氣地道:“我要喝水。”
她坐在他的膝上,有些不舒服,想挪了下去,想及今兒個替他自作主張選側妃,他怕是不高興的,得依着他纔好……要不動聲色地挪了下去。
他卻沒有鬆開她,一隻手抱着她,另一支手一招,那杯子便飛了過來了,看得她目瞪口呆,這是傳說中的隔空取物?
這個男人,象前世電影裡的超人?
秦芷兒目光閃閃地望着他,把剛剛的想要挪動屁股的念頭打消得一乾二淨了,一口喝下了那杯水,道:“還要,還要。”
他能隔空倒水麼?
她雙眼瞪得極大,一眨也不眨。
李迥哭笑不得,戳破了她的念頭,道:“不能。”
他把那空杯子直接擲到了桌子上。
她還沒有說,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便是常人說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可到底他也理解不了她來的地方的情形。
他糾纏着那個問題不放,將她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地問她,“說吧。”
她想轉移話題的,知道這樣不好,他這個人對着她的時侯,彷彿特別的敏感,不同於對別人的女人。
很較真兒。
她斟酌着答,“那個秦末染有點兒古怪,我想查一查她。”
“什麼方法不好用,爲何要用這種辦法?”李迥身子繃緊了。
她知道,這是他壓抑着怒氣的表現,馬上放軟了語氣,輕聲地,小心地,討好地,“反正又不是真選。”
她的大眼睛帶着水光,如那哈巴狗般討好,他心底裡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了,重複着她的話,“不是真選?”
她連連點頭,懂得他不高興她替他自作主張,連連點頭,“是啊,不是真選,我可不想讓人分享我的相公。”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划着圈兒,話說得這般的沒臉沒皮……可他就是喜歡,彷彿喉嚨裡被灌了蜜糖般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