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笑了,“不心疼,一想到有人要賣身給本王兩輩子了,本王一點兒也不心痛!”
他那臉上可惡的笑容讓人看着太可惡了。
王芷兒氣急,跺着腳直跳,“李迥,你太過份了!”
她終於象炸了毛的貓一般跳起腳來。
李迥好整以暇,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架起了腳,“王芷兒,你稱呼本王什麼?”
他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凍得王芷兒一哆嗦,那氣勢馬上便泄了,彎了腰,笑得眉毛彎彎,“九王爺,咱們好說歹說也是一場同盟,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弄這麼個東西在我這裡,您放心,您交待的事,我會好好兒辦的。”
她算是明白了,李迥今日有備而來的。
找藉口讓她兩輩子賣身。
她看着這鐲子,越看越不順眼。
李迥道:“行了。”
他喝了一口茶,代表着鐲子之事不想再提了。
可氣的是,在他面前,王芷兒還真不敢再提了。
王芷兒嘟着嘴直咬牙。
李迥垂了眼再喝一口茶,眼角帶了絲笑意,卻馬上收了,道:“說吧,你是怎麼知道那蟻后會藏身王府?”
王芷兒有氣無力,眼睛還盯在那鐲子上,“王爺,您佈置這麼久,不惜以身犯險,差點把自個兒都搭了進去,纔將蟻巢根基毀了,讓蟻后與穆傾城成了喪家之犬,我就不相信,王爺就一點也沒想到,那聚鹿臺是他們一手弄出來的,聚鹿臺對他們事關重在,王府當家的是我那嫡母,與宮裡邊的人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們想東山再起,唯一可去之處,便是王府了。”
李迥垂了頭繼續喝茶,見王芷兒的眼睛還盯在那鐲子上,嘴角笑意擴大,“你既是要回王府,便放寬心,本王會助你達成心願。”
王芷兒撇嘴,還助她達成心願?
他只是順便替她達成心願好不好?
能把王齊愷弄得灰頭灰臉的,讓王府雞飛狗跳的……算了,她就不計較李迥口頭上的便宜了。
王芷兒垂了頭恭順地道:“多謝九王爺。”
李迥滿意地站起身來,一眼便看見王芷兒一臉巴不得他快走的樣子,又氣了,復又坐下,“本王累了,今晚,就歇在這兒了。”
“什麼?”王芷兒的眼睛瞪得溜圓。
“你沒聽清嗎,本王歇在這兒了。”李迥沉聲道,“去,給本王把被子攤開。”
“這,這,這是臣女的閨房……”王芷兒結結巴巴地道。
“哼。”他見她不動手,自己走到內室,揭了帳子,除了靴子,拉開被子,便躺下。
王芷兒眼睜睜地看着他直走了進去,眼睜睜地看着他躺下,在屋子中央站了半晌,忍無可忍……也只能忍着……她把拳頭放進嘴裡直咬,總算忍住了不上前踢他兩腳。
她向房門口走了去,心想這房間被人霸了,她只好和紅紅擠一個晚上。
可剛剛邁開兩步,就有聲音道:“你去哪裡?你想把本王的行蹤透露出去?”
王芷兒暗恨,透露你妹啊透露,你身邊全是顧海之流,人還未靠近,只怕就掉了腦袋!
嘴裡當然不能這麼說,婉轉地道:“王爺,您既是累了,臣女便不打擾了……”
李迥打斷了她的話,“過來。”
王芷兒警惕地望着他,腿往門口移了兩步,再移兩步,見那帳子一動,拔腳就往門口跑。
可還沒跑到門口,帳子無風自動,忽然之間,一條長絹從帳子裡伸出,一下子圍住了她的腰,將她拉扯起來。
王芷兒只覺自己倒退着騰空而起,一下子撞到了某處肉墊之上。
她想拳打腳踢來着,可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他象裹糉子一樣裹住,攬在了懷裡。
“別動,讓本王好好兒歇歇。”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脖子上,語氣疲憊。
王芷兒還掙了兩掙,到底掙不脫。
隔不了一會兒,她就聽到了他微微的鼾聲,他這便睡着了。
王芷兒擡起頭來,瞧見了他微卷的眼睫毛,放鬆下來的嘴角,他睡着了的樣子,褪卻了白日裡的生硬與冰冷,平憑了些天真,竟有點兒嬰兒般的嬌憨……讓她想親了上去……
還好,總算忍住了。
王芷兒胡思亂想許久,不知不覺地,也睡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醒來之時,李迥已不見了蹤影了。
昨兒晚上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而已。
聽見屏風外有人聲,她揚聲道:“是誰?”
紅紅從屏風邊上跳了進來,“郡主,是我。”
她手裡拿的滿滿都是衣服首飾。
“郡主,王爺吩咐了,您這次回去,定要風風光光的,這些日子,您被賢德太后接去了憐花皇莊暫住,大公子也一同陪同,這可是別的貴女從未有的榮光,所以,咱們回去,氣都要氣死她們。”紅紅道。
王芷兒心知以李迥謹慎的性子,定會把一切皆安排好了,將聚鹿臺的痕跡全都抹去,他們這些日子,便只是在憐花皇莊暫住。
王芷兒起身下牀,紅紅一眼便望見了她腕間的鐲子,上前道:“郡主,你這鐲子,是哪裡得來的?”
紅紅是大商公主,見多識廣,王芷兒便把手腕揚了起來,道:“普通鐲子而已,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紅紅湊近過去仔細看,看了半晌,搖頭道:“還以爲是那隻鳳鳴鐲,卻原來不是。”
她那鐲子,上邊不就是有隻鳳凰?
王芷兒心底思索,奇道:“鳳鳴鐲,聽起來名字倒挺威風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紅紅道:“這隻鐲子,只在百年前出現過一次,聽說,每次出現,便有奇人出世,已經失蹤了許久了。”
王芷兒哼了一聲,“一隻鐲子而已,哪有那麼神奇?”
紅紅也笑了,“是啊,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她拿起王芷兒的手腕再仔細看,“你這隻鐲子,只是形狀與那鳳鳴鐲相似,卻是隻普通的鐲子而已。”
兩人說笑了一陣,便去準備幾日之後回府所需物品。
……
王齊愷領着一衆家人站在大宅門前,看着那幾輛馬車緩緩馳來,自那日在匪窩裡被人敲了頭之後,他便頭痛了好幾日了,記憶也有些模糊,幸虧王鼎喬從皇宮請了御醫來,替他仔細察看,近幾日才略好了些,他慈藹地看了王鼎喬兩兄弟一眼,幸虧陳留長公主替他生的幾名子女還有出息,也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