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兒嘿嘿笑了兩聲,“這可說不定!”
王子欽聽了那兩聲笑,忽打了頭寒戰,“妹妹,咱們這是頭一次兩個人一起出現,你可別給你哥惹什麼麻煩!”
王芷兒端正了麪皮道:“不,絕對不會!”
王子欽還是不放心,再三叮囑,“咱們去的地方,不是其它的地兒,這地方,皇上看得緊呢,不能出半點兒差錯,前段時間,有個監管工程的七品官兒,把聚鹿臺上的玉欄杆偷了一截拿出去賣了,被皇上誅了九族,自聚鹿臺修葺以來,犯錯被處死的人就不少,你可別打錯了算盤。”
王芷兒不耐煩了,“哥,你還有完沒完?妹妹我除了給你掙了個四品官兒之外,還給你添什麼麻煩了?”
王子欽瞧了她一眼,靜靜地道:“除了幫我調戲了一下姑娘,揍了幾個同僚,把大王大人關進驗房差點成神經病之外,你還倒真沒替我做什麼!”
王芷兒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道:“哥,那是意外,是意外!”
王子欽道:“去聚鹿臺,你可千萬別給我出什麼意外!”
王芷兒連連道:“不會,不會,你放心。”
她這個哥哥,越來越老媽子了。
自王芷兒收了個採花賊當屬下之後,王子欽覺得,他這妹妹雖然聰慧,但有時侯做事實在天馬行空,要看得緊一些。
兩兄妹便乘了馬車,直往聚鹿臺而去。
王芷兒只聽說聚鹿臺建在皇城邊上,從來沒有去過,等到了聚鹿臺邊上,才知道這工程的宏偉巨大,上千畝的土地,密密麻麻全是來來往往的人羣,有的挑着擔子,有的推着石料,還有工匠坐在地上仔細地雕刻花紋。
這等架勢,竟與王芷兒前生之時在影視劇裡面看到了金字塔修建相差不了多遠。
他們兩人站在那聚鹿臺下,只覺自己象兩隻螞蟻。
“哥,那兩名工匠從哪裡跌下來的?”王芷兒問道。
王子欽指着高臺之上,“從那兒,當時正值午時,所有工匠都聚在一起開飯,那兩個人便從砌好的高臺之上跌了下來,在場上千工匠,全都看清了。”
“這可真是一場排練好的戲,聲勢浩大,讓人不得不注目……”王芷兒道。
穆傾城站在高臺之上正聽幾名監工彙報着工程進展,忽然之間,一個輕脆的聲音直襲他的耳內,那聲音那般的熟悉,熟悉得讓他打了個哆嗦。
幾名監工見他臉色忽然陰沉,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神候,這石料已用了上千噸,怕是不夠……”其中一名監工道。
穆傾城一揮手,他停了彙報,只聽穆傾城道:“別出聲。”
衆人面面相覷。
穆傾城一個箭步,跑到了臺邊上,往下望去,正巧王子欽與王芷兒擡頭看上來,三人目光在半空之中交接。
王子欽向他友好地點了點頭。
身邊的王芷兒則哼了一聲。
穆傾城見王子欽攜一名小廝站在臺下,看着他那張臉,又開始混亂:這一位,到底是個公的,還是母的?
王芷兒附在王子欽耳邊低聲道:“叫神侯請我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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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欽低聲道:“怎麼可能?他纔不會讓我們上去呢!刑部衙門辦差,都給他攔在了臺下,說鹿臺是神聖之所,不讓人亂闖!”
王芷兒道:“你咧開嘴對他笑上兩笑,他定會請你上去!”
王子欽雖有點兒不相信,但是……笑,他還是會笑的,這個難度不高,所以,他站在臺下,向穆傾城溫柔婉轉地笑。
王芷兒看見他臉上那笑容,打了個哆嗦,尼瑪,她這個哥哥笑起來太象個女人了。
她在下邊打哆嗦,穆傾城在臺上也打了個哆嗦,混亂的腦子有點兒清醒了,王芷兒太膽大包天了,她又扮成她那兄長在外邊耀武揚威來了,怎麼着,把他送進了牢裡住了兩天,今兒個過來示威不成?
想想在牢裡的那兩日,穆傾城臉都扭曲了,自小到大,他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既是膽敢來挑釁,那麼,他就要讓她出個大丑!
讓王芷兒成爲他的妻妾是不可能的了,反正她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那麼,他就毀了她!
穆傾城也展開了個笑臉,朝臺下的王子欽微微一笑,“子欽兄,在臺下看有什麼好看的,來來來,上來臺上,臺上纔好看!才能一窺全貌!”
那笑臉雖然俊美無匹,王子欽也打了個哆嗦,渾身起了層雞皮,低聲對王芷兒道:“妹妹,神侯不懷好意啊!”
王芷兒也低聲道:“哥,他什麼時侯懷過好意?”
王子欽一想也對,腿卻發軟,“要不然咱們還是別上去了。”
王芷兒道:“哥,你想不想弄清楚那兩個匠人是怎麼死的?想不想立功把王秦月比了下去?”
王子欽眨着眼想了半晌,“妹妹,我現在不怕王秦月了,自你把他在驗屍房關了一個晚上之後,他見到我就躲,有時侯見到我就直嘔,到現在我還不明白了,我長得令人作嘔麼?”
王芷兒拍着他的手背安慰他,“哥,他嘔啊嘔的,就習慣了……你不怕王秦月,難道不怕九王爺?九王爺要你負責這案子,你說不出個曲直黑白來,你就不怕九王爺打你板子?”
王子欽往後縮的腿站直了,挺了挺胸膛,“上個高臺而已,一般人想上去,還不能上呢……”
兩兄妹正說着,有侍衛來請,“王大人,神侯在臺上等着,您請上臺!”
王子欽撣了撣衣袖,玉樹臨風地跟着那侍衛上臺,王芷兒便在一邊道:“公子,小心腳下,公子,您這邊走……”
兩人爬了幾百階臺階,來到臺上。
穆傾城衣袂飄飄,臨風而立,見他上來,緊走幾步,握住了王子欽的手,搖了兩搖,“王兄,您可上來了。”
王子欽使勁抽了抽,想把他的手掙脫,可掙脫不了,又覺穆傾城今日熱情得實在讓人毛骨悚然,勉強地和笑道:“神侯,您實在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