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廂房的門關得緊緊的,伺侯永貞的,只有兩名宮女,現如今那兩名宮女都不在,紅紅被王芷兒派了出去,因此,廂房裡只有永貞和王芷兒兩人。
看着緊閉的廂房,李迥的手在顫抖,剛剛他還在心底想,不能讓她成爲那些失蹤的女人之一。
他一腳踢開了房門。
房間裡空無一人,一個推倒的茶盞倒在了茶几之上,往下滴滴噠噠地流着水,茶盞猶冒着熱氣,顯示着主人離開的匆忙。
空氣中尤有淡淡的香味,是她身上的味道,可她剛剛還巧笑發嫣然的人,卻已消失不見。
屋子裡的空氣遽然下降了幾度。
牧杉膽顫心驚上前,不敢看李迥冰冷的臉,道:“王爺,他們一定走得不遠,還在宮裡邊藏着!”
李迥一掌打去,把對面牀榻打得飛了起來,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那洞口邊緣參差不齊,有新鮮泥沙的痕跡,顯見是新挖的。
“查!”
在轟天的塵土之中,李迥冰冷的聲音似夾着冰屑。
顧海與牧杉忙跳了下去,其它的侍衛更是噤若寒蟬,不用李迥吩咐,以斜柳宮爲中心,四處查看了起來。
隔不了一會兒,顧海與牧杉從外邊走進,一頭一臉皆是塵土,向李迥道:“王爺,這條地道並不長,到了斜柳宮院牆之外,便沒有了,屬下在外邊,發現有人被拖着走的痕跡。”
李迥臉色陰沉,匆匆走了出去。
顧海與牧杉忙跟着。
……
屋子裡飄着冉冉的燃香,穆傾城斜斜倚在榻上,看着對面坐着的人微笑不語。
王芷兒眼神迷迷茫茫的,腦袋左轉右轉地看了看,似是剛看清了對面坐着的人,嚇了一跳,坐直了身子,“我,我,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穆傾城溫和地笑,俊美的面容如微風吹過湖面,美得不可思議,彬彬有禮地道:“自是本侯請你來的。”
王芷兒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雙手抱住了胳膊,瞪大了眼望他,臉上現了羞惱之色,“神侯,你太過份了。”
到底是女子,再怎麼聰明伶俐,遇到這樣的情形,總是會心慌意亂。
穆傾城臉上笑容更深,帶着些寵溺,“你怕些什麼?怕壞了自己的名聲?你總歸是本侯的人,本侯不會嫌棄的!”
王芷兒臉色乍紅乍紅,眼底怒意更深,道:“是八公主劫了我來的?”
穆傾城很欣賞她瞬間的冷靜,拍着手掌道:“就是這樣,這樣才配做本侯的女人,本侯原打算讓你當我正正經經的妻子,卻哪知,你偏要作怪,把自己那妻子的名份給丟了,沒有辦法,本侯只得讓你做個妾室了。”
穆傾城伸手手去,拿了茶几上坐着的那塊玉佩,似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來,道:“這塊玉佩,是你那兄長偷的,還是你偷的?”
王芷兒咬緊了嘴脣,氣呼呼地瞪着他。
“不說?”穆傾城道,“本侯貼身藏着這塊玉佩,竟也被人順手牽羊而去,直至皇后拿了這塊染血的玉佩遞到我手裡,我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
他拿手指勾着那塊玉佩,在燈光底下晃來晃去,玉佩瑩瑩有光,他肌膚如玉,笑意融融。
王芷兒後退一步,連連搖頭,“我不知道,神侯,我不知道。”
穆傾城把那玉佩隨手丟在了茶几之上,託着腮望定了她,“芷兒現在這幅模樣,倒真讓本侯有些憐惜呢。”
王芷兒再後退一步,腿便抵到了長椅邊緣,眨着眼往門邊望了去。
穆傾城看清了她的行動,有些愉悅,嘴角向上翹起,“芷兒,你還真不喜歡和本侯呆在一起啊。”
王芷兒哼了一聲,停住了,首次正眼望他:“神侯想要什麼,我現在略有些明白了。”
穆傾城有趣地望定了她,“是麼?”
王芷兒笑了笑,溫婉親切,“我什麼都可以答應神侯,但神侯,可要答應我一件事!”
穆傾城點頭笑了,“這纔是王家大小姐,做什麼事,都不肯吃虧,好,你說吧,要本侯做什麼?”
王芷兒咬牙切齒,“請神侯請了八公主上來,我有些話想問她。”
穆傾城盯了她半晌,拍了拍手掌。
隔了一會兒,兩名內侍便領着永貞進到殿內。
永貞已換了一身新衣,臉上妝容精緻,哪還有剛剛那兒狼狽模樣。
看見王芷兒站在屋子中央,她只是笑了笑,嘴角露了些刻薄出來,“王家大小姐,你也有今天……”
話還沒說完,王芷兒便撲上了前去,扯住了她的頭髮,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腳底下還補了幾腳。
等宮人們在度過了當初的目瞪口呆,將兩人拉開,永貞身上臉上,又跟在斜柳宮時差不了多少了。
穆傾城顯見心底裡想過了無數次王芷兒醒來之後的情形,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
他真的氣着了,臉上溫緩的笑容消失不見。
王芷兒卻吁了一口氣,臉上展現出吃飽了好上路,報仇了去了黃泉路上也舒心的表情來,道:“神侯,說吧,要我替你做什麼?您就別說什麼當你小妾之類的話了,神侯的志向,比娶個人當小妾可大多了。”
永貞捂着嘴嚶嚶嚶直哭,邊哭邊道,“神侯,你說過,會保護我的!”
穆傾城恨得牙直癢癢,只得安慰,“八公主,您別和她一般見識……我這裡有上好的傷藥,給您擦上,一時半會兒便褪了腫了,臉上不會留疤痕。”
王芷兒在一旁遺憾地道:“今兒手指甲裡沒沾上毒物啊什麼的,要不然撓上兩把,我心裡更舒服了!”
永貞哭聲更大了,穆傾城哼了哼,她又把聲音縮小了一些。
穆傾城忽然間想通了王芷兒與王子欽的相似之處,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猜測的事是真還是假……這兩兄妹,都有把人氣死不償命的本事!
他凝眸望着她,冷聲道:“王家大小姐問八公主之事,問完了嗎?”
王芷兒點頭,誠摯地道:“本來還想多問侯幾下,但神侯的手下手腳太快,我沒來得及。”
穆傾城差點仰望,心底裡哪還有那貓捉老鼠的心思?
試想一下,他原本是隻貓,要把王芷兒當掌下的老鼠來逗弄的,可這老鼠,忽然間變身,變成了一隻大狗……
穆傾城道:“好,王小姐既是快人快語,本侯想娶你爲妻,倒是真的,可惜王小姐不識擡舉,說不得,本侯只有採取行動了。”
他一揮手,永貞便被人拉了出去,其它的人都退下了,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王芷兒眼睛瞪得溜圓,眼睜睜地望定了他,見他開始解身上的腰帶,這才害怕了,一下子坐在長椅上,指着他道:“你,你,你別過來!”
穆傾城剛剛被她這表情騙了一次,讓永貞被撕打了一頓狠的,哪還能被騙第二次,把手上拿着的腰帶鬆開,開始解外邊的衣襟,冷冷地道:“芷兒,雖然不能明媒正娶,我也會好好兒疼你的,如果你做了我的燈籠,也是那最美的燈籠。”
他這話讓王芷兒毛骨悚然,他的意思,他如果厭煩她了,就會把她做成燈籠掛着?
一眨眼的功夫,穆傾城把上衣脫了,幾步把她逼到了牆角。
伊人如花的嬌顏就在眼前,穆傾手指撫了上去,在她嫣紅的嘴脣上滑過,左手抱住了她的腰,王芷兒一腳踢了去,反倒讓他的雙腿夾住了,讓她只能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着。
王芷兒眼底的倔強驚慌愉悅了他,讓他眼底滑過一絲殘忍,一隻手固定住她,另一支手卻來到了她的衣襟之處。
感覺有硬物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之處,王芷兒的臉上現起了紅霞。
驚慌大叫:“別,別,穆傾城,你是神侯,怎麼能強逼一個弱女子?”
穆傾城冷冷地笑了,眼底燃起了隱隱的****,“本侯從不強迫人,只除了你。”
說着,他便吻了下去,王芷兒左避右閃,心底裡直着急,怎麼還不來?
大殿的門咣噹一下被撞開。
昏暗有屋子陡現光明,穆傾城臉上現了絲愕然,朝後望去,便有一股大力襲來,他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到了牆上。
王芷兒被李迥擁在懷裡,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底積蓄着潑天的怒火。
王芷兒吞了口唾液,有點兒害怕:尼媽,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你這滿臉的鬱悶是怎麼回事?
她掙了兩掙,從李迥懷裡掙脫了……確切地說,李迥有事要辦,暫且鬆開了她。
等她看得清楚,李迥與穆傾城打在了一處。
看了一會兒,王芷兒完全知道了爲什麼穆傾城對李迥很有些忌諱的模樣了。
在她看來,穆傾城的武功也算是高的了,都算得上武功高手。
可在李迥根前,簡直不夠揍啊……完全是一邊倒的揍人,痛快淋漓,拳拳到肉。
不一會兒功夫,穆傾城英俊的臉腫得老高,再也看不見英俊的模樣,成了實打實的豬頭。
王芷兒聽到了骨頭斷裂之聲了。
還是顧海上前提醒,“王爺,不能再打了,如果再打,神侯當真要羽化飛仙了,他死不要緊,太子之死便查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