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格道拉貌似毫無心機地大聲接過話道:“他和我們家公子豈止是幾面之緣,他還是我們……”
“嗯?”耶韓巴爾夫作勢瞪了魯格道拉一眼,魯格道拉便噤聲了。
蘇仲北頗有深意地看了看耶韓巴爾夫,見他雖然是瓊遼人,皮膚較大錦人要黑,但比一般大錦富家公子顯得更有力量感。再往深裡一想他和尹雲在一起的畫面,心神不禁一蕩,心底便如貓爪似地癢癢起來。
“素聞尹二公子交友頗爲挑剔,就連本公子都無緣與他一會。韓兄能與他在邊塞幾次相聚,想必韓兄必有過人之處,本公子佩服、佩服!”蘇仲北斜覷着眼去瞅耶韓巴爾夫,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耶韓巴爾夫又怎會不明白,順水推舟地說:“哪裡哪裡,是尹二公子擡愛罷了。蘇兄若想與他結識,待他出宮後,韓某倒是可以代爲引見。”
“噢呵呵!那就太感謝韓兄了!來,爲了能結識韓兄這樣的朋友,幹!”蘇仲北興奮得兩眼直冒油光。
耶韓巴爾夫見他上了勾,脣邊不禁也勾起一抹奸笑,拾起面前的酒杯說:“幹!”
滿月招呼蘇仲北和耶韓巴爾夫等人坐定,又在外面守了一會兒,見狀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大概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便回了後院向碧落彙報。
“就說了這些?”碧落扶着院中快要開敗的一株桃枝,回頭問滿月。
滿月肯定地點頭:“嗯,再下來說的都是一些男人間的犖話,我就沒再聽了。碧姐,我聽着他們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味兒,二爺怎麼會結交這樣的人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二爺自有二爺的道理,你先去前面兒看着吧,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再來回我”碧落支走了滿月,轉身進了風含影的房間,從密室裡抱了一隻灰色的鴿子出來。
院前喧譁的人聲隱隱透過來,站在這院子裡便覺得這裡特別安靜。
碧落抱着灰鴿,望着陽光燦爛的天空,眼底隱隱有些憂鬱。但是她很滿足,站在這樣自由的天空下想着自己喜
歡的人,這種生活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儘管風含影的心裡只有尹雲初。
“我不嫉恨,只願你們都能平安。”
碧落輕輕撫摸着灰鴿的頭頂,就像撫摸着自己最心愛的人。然後她雙手高高托起灰鴿,鬆開緊握的手指將灰鴿放飛。
鉛灰色的身影滑向天際,只片刻間就消失得無蹤無影。碧落望着灰鴿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因爲灰鴿去的方向就是風含影所在的方向。天邊的盡頭,他將接到她所放飛的鴿子,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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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含影這一覺睡得無比深沉,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深夜。窗外的風“嗚嗚”地吹,就像有人在哭泣,聽着讓人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辛梓!”
風含影想讓自己的聲音有底氣些,卻是力不從心。寬大得有些空曠的寢房裡,空蕩蕩地只回響着窗外嗚咽的狂風聲,再也聽不到一點人聲。
“嗯嚀”
突然一個女人的嬌哼聲在風含影的身邊響起,緊接着一隻纖白膩的手臂從他頸後伸過來一直攬到了他的前胸:“公子,您醒了?”
風含影嚇了一大跳,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從那名女子懷中掙扎出來:“你是誰!”
“小女子芷心,是辛盟主讓芷心來服侍公子的。”
芷心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還着一點青澀的稚氣。她雖然不像尹雲初那樣美得令人炫目,但這份含蘊嬌羞的模樣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風含影的臉色並沒有因爲芷心的美貌而動容,反倒陰沉了幾分:“你出去,我不需要你服侍。還有,告訴辛梓,他若再差女人進來,我就把他的血盟主殿一把火燒了!”
這番話說出來雖然沒有什麼力氣,卻是異常寒冷,冷得足以凍碎芷心的心。
看來,無論是辛梓還是風含影,都不是她所能得到的男人。像他們這樣的男人,一生孤傲,哪裡會爲她這樣的女孩子留着心。
“哈哈哈哈,風兄,你莫不是真的有什麼不能告訴人的隱私吧?還是,你有什麼特殊嗜好?”
芷心還沒回應,辛梓的笑聲已經從外面飄了進來。
很快,辛梓便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和一筐子美酒出現在風含影的牀塌前,笑着對不知所措的芷心說:“你先下去吧。”
“是,盟主。”
芷心連忙抱着自己的衣服跳下牀塌,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辛梓感覺到芷心在退出門外時,不捨地對風含影看了一眼,於是打趣地調侃風含影說:“風兄,你怎麼總是這麼招女孩子喜歡?幾乎每個女人看到你,都用那種眼神看你,我都成空氣了!”
“你懂什麼叫喜歡嗎?”
風含影半靠在枕上,白了辛梓一眼,這神態倒有七分和尹雲初神似。
辛梓眉頭一緊,神色竟有幾分難得的嚴肅:“你以後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她的樣子在別人臉上出現,這種感覺糟透了!比殺人還糟糕!”
“她的樣子?”
風含影一時還沒領悟到辛梓話裡的意思,滿臉不解地看着他。
辛梓重重地放下酒菜,沒好氣地衝風含影吼道:“就是小初的樣子!以後你不許在我面前學她的樣子,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風含影愕然,怔怔地看着辛梓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個一向思想幼稚的傢伙,他是在吃醋嗎?
他不是一向對男女之情都很遲頓,接近任何女人都只是爲了替暖暖找到更的血源嗎?怎麼突然吃起雲初的醋來?
“我幹嘛告訴你?你只要知道她會像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就行了!”
那天在溫泉浴池裡辛梓說的話再次在心底響起,風含影目光有些凝重地看了看辛梓,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
辛梓仍然是一副開心大孩子的模樣,他把酒菜用一張短塌拖到牀塌前擺好,又把碗筷挪到風含影面前說:“喏,吃吧,吃完我問你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