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七十三)

莫辰愣在那裡,看慕容瑾的模樣更加覺得疑惑了,怎麼看就像一個女人發現自己喜歡的男人卻喜歡着另外一個女人,但是莫辰不敢這樣想:“是,怎麼了?”

慕容瑾一聽手指發出清脆的骨頭摩擦的聲響,眼眸在那一霎那變得狠厲起來,血絲一下子充斥滿慕容瑾的眸子,張合的嘴脣輕輕的顫動着,看着莫辰的眼神透露着多種的情愫,最多的就是傷心、痛苦、掙扎。

柳容在門外看着,整個心都跟着揪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把莫辰拉出去。

“啪”出人意料,慕容瑾猛的揮了一拳重重的打在莫辰的臉上,毫無徵兆的,莫辰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拳,還沒來得急問爲什麼,慕容瑾已經抓住莫辰的衣襟兇狠卻疼痛的嘶吼道:“搶兄弟的女人,你還叫兄弟嗎?”

“你在說什麼?你不是把櫻花夫人休了嗎?”莫辰說,眼睛直直的看着慕容瑾,似乎不明白他再說什麼。

“我休了她,不代表我不喜歡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慕容瑾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但是神情卻沒有半點憤怒還是無盡的痛楚,只有他清楚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是說過你喜歡男人的嗎?”莫辰更加的不解。門外的柳容也更是不解!

慕容瑾聽到這句卻更加用力的將莫辰推開,更加用力的嘶吼:“你管我喜歡誰,總之你不可以搶我的女人,她是我的。”

“你到底是怎麼了?櫻花夫人如果是你的妻子,我不會跟你搶,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爲什麼不能喜歡她?在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但是我一直都沒有說,因爲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是現在你們什麼都不是了,我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心事藏在心裡,你現在後悔把櫻花夫人休了嗎?發現你喜歡櫻花夫人了嗎?”莫辰一下明白了怎麼回事,深邃的眸子直視着慕容瑾悲痛欲絕的眸子,強硬的口氣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軟下來,總覺得慕容瑾的行爲很反常:“我們可以公平競爭,櫻花夫人要是願意跟你,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慕容瑾一雙星眸睜的大大的:“好……櫻花夫人會願意跟我的。”語氣帶着狠厲更多的卻是悲痛,慕容瑾猩紅着雙眼就出了房間。

柳容這時走進來對着莫辰的背影說:“慕公子他……要不我跟過去看看。”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會想明白的,他這麼說不就等於他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僵嗎?”莫辰嘆了口氣說。慕容瑾所說的話明顯和他的表情不同,慕容瑾質問他的時候應該是憤怒的,但是他的神情卻很是悲痛,似乎在歇斯蒂裡的用另外一種方式挽住一個人嘛。

起先他不知道,現在他知道了。他說讓他和他公平競爭就是想給慕容瑾一個臺階下,也不想在讓他鬧下去,這樣只會讓他們的關係破裂。

“你也知道?”柳容想了半天說。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莫辰回過身,口氣低吟:“你早就知道了?”

柳容搖搖頭:“原先只是猜測,今天才證實的。”

“啊,啊、啊”慕容瑾出了太子宮就跳入了御城河中,將水狠狠的撲在自己的臉上,用力的拍打着水,似在發泄一般,爲什麼,爲什麼……他喜歡的人總是另有所愛,他原先守候一個人守候了三年,但是他最終還是走向女人的懷抱,莫辰,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告訴他,但是他今天聽到莫辰和櫻花夫人的對話,他真的在也按耐不住了,爲什麼,每次的結果都是這樣?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他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嗎?

“啊……”慕容瑾運足內力狠狠的激向水中,池水立馬如同爆炸一般飛起十幾釐米的水柱發出“嘭、嘭”的爆炸聲。

慕容瑾似乎還不解恨,雙手死命的在臉上撕扯着,很快臉上就出現了很多碎片,慕容瑾用水一衝,原先俊朗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清秀無比,眉宇中帶着淡淡的陰柔之像。

花錯看着手中撕裂下來的人皮面具,突然大聲的狂笑起來,當年他說他要離開祁晟睿,但是他卻在三年前回來了,以慕容瑾的身份回到祁晟睿的身邊,他本想就那樣看着也好,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會又喜歡上一個叫莫辰的人,他喜歡祁晟睿是因爲他的美貌,而莫辰卻讓他產生一種依賴性。

他不想在發生祁晟睿那件事,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出來,刻意剋制着自己的情感就是怕莫辰發現,他觀察莫辰好久知道他不會是一個斷袖之人,但是他就是放不下。

“嘭、嘭、嘭”御城河中再次激起一連的水柱,花錯卻在水中笑的更加的瘋狂,臉上的水分不清是淚水還是眼淚。

“什麼人在哪裡?”水柱的聲音立即引來了附近的錦衣衛和禁軍,他們一齊舉着火把拿着刀劍走過來。

“滾、都給我滾……”花錯在水裡歇斯蒂的喊着,又再次激起一連的水柱,清朗的聲音也忽而變成了另外清亮帶着女聲的聲音。

花錯的話剛說完就有好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憑空而落,圍在御城河中,拔出劍指着錦衣衛和禁軍,似乎讓他們趕緊離開,不要靠近。

“抓刺客”錦衣衛和禁軍一看這架勢,毫不猶豫的就朝這些黑衣人衝過去,眼看一場激戰就要開始。

祁晟睿卻在這時候出現,身上只單薄的穿着明黃色的褻衣,看樣子是剛睡下不久,被這的吵聲招來的,祁晟睿看了一眼水中的花錯,有看了圍在河邊的幾個黑衣人就讓錦衣衛和禁軍退了下去。

“慕容瑾,你大半夜的跑到御城河來鬧什麼?存心不讓朕和皇后休息嗎?”祁晟睿衝着水裡的花錯說道口氣帶着責備卻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你不是早知道我是誰了嗎?何必在裝下去?”花錯轉過身衝着祁晟睿吼着,就算他隱藏的再好,他也總能知道他是誰。太子宮失火他冒險救他,不單單是因爲他手上的錢,而是因爲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然後他假毀容,目的就是想徹底斷了他的念頭,這一切他都知道。所以他和他之間的關係纔會那麼的微妙,那麼的匪夷所思!

祁晟睿見花錯露出了真面目也不再繼續假裝下去,指着這幾名黑衣人說:“花錯,你讓他們下去。這裡畢竟是皇宮不能出現除了碧雲國之外的任何軍隊。”

花錯卻不聽,從御城河水中走出來:“他們不曾今也爲你辦過事嗎?還幫你燒了風軒樓,現在你要趕他們走啦?”

“花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現在是皇上,你是他國的皇子,以前我是不知道你的底細,現在你帶着你的人到皇宮還和朕的錦衣衛正面交戰。讓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這宮裡有亂臣賊子呢。”祁晟睿口氣緩了一下,知道花錯正在氣頭上,不能在刺激他。

花錯走上來,黑衣人馬上就聚集到了一處,花錯卻像個孩子一樣耍起脾氣:“我就不讓他們走怎麼樣?你讓人殺了他們啊?”花錯的脾氣就像女孩的脾氣一樣,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越要做。

祁晟睿見這樣也不能說什麼,揮揮手只好讓自己的人下去,走到花錯身邊輕聲問道:“你怎麼了?誰惹你了?”祁晟睿看到花錯猩紅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一些:“回到你的國家不是很好嗎?你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而且一個個都那麼的順從你。”

“我就是喜歡你們國家的男人。”花錯不依不饒的說,眼神卻更加的痛惜了:“你說這個世上就我一個另類嗎?”花錯的聲音更加哽咽了,被水泡白的嘴脣也微微的顫抖着,眼眶四周更加的紅潤了。

祁晟睿有些動容,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到花錯身上:“不是,只是你遇到的都喜歡女人罷了,你告訴我你喜歡誰?我讓你把他帶回去。”

花錯擡眸看了祁晟睿一眼,祁晟睿立馬補充了一句說:“除了朕”

花錯卻輕輕一笑,淚水卻留了出來:“帶回去又怎樣?他的心裡再怎麼樣也不會有我,說不定還會受不了這個恥辱而自殺。”

祁晟睿想想花錯整日都和太子宮的人來往,他喜歡的人該不會是莫辰吧?以莫辰那種性格恐怕就是死也不會跟花錯走的。

“好了,你發泄也發泄完了,回去換衣服吧,免得着涼。”祁晟睿輕聲哄着。

“今晚我要和你睡。”花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身子還準備往祁晟睿的懷裡鑽。

祁晟睿避開花錯靠攏過來的身子:“皇后還等着朕回去,你別鬧了好不好?”

“你欠我的。”花錯睨着眼神直直的看着祁晟睿,這三年來他爲了他做了多少事?沒有他,他會那麼輕易的坐上這個皇位嗎?

祁晟睿愣住,花錯理所當然的眼眸又突然變城了懇求,花錯抱住自己的身子,像個孩子一樣:“我只是想有個人陪我說話,給我點溫暖,讓我的心不至於那麼痛,不再那麼冷。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另類,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屬於我。”花錯說到最後竟哭了出來,越說越悲傷。

祁晟睿一下抱住花錯瘦弱的身子,花錯的痛他都知道,他曾今也是被大家當成異類看待的,所以他們兩人才會那麼的惺惺相惜:“花錯,我小時候也經常被當成另類,我心裡也很難受,真的很想問問老天爲什麼會把我生成這樣,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至今都被人稱爲妖孽,不僅僅是因爲我長得妖孽,重要的是我生來就帶有一種異能,他們將我的母妃燒死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母妃,父皇也不管我,那一刻彷彿全世界都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真的好孤獨、好難受,那種痛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但是你比我要好多了,你有父皇母后,生下來就被立爲太子,多少人把你捧在手心上,國家又是個大國,基本上你什麼都不用愁,但是我有如今都是我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從中我付出了很多,我是暴戾、殘酷,但是這都是他們逼得,你以爲我當上皇上很快樂嗎,其實我最想要的不過是平常人家的親情罷了。”

花錯在祁晟睿的懷裡靜靜的傾聽他的訴說,哭泣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很多,說起來他的確要比祁晟睿幸福的多,他從小都有人疼着愛着,父皇母后又是那樣的寵他。

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上天也是公平的,讓你得到一些東西必定會讓你失去一些東西,他一生下來就得到了所有的一切,作爲交換就是讓他找不到自己的真愛。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和老天交換,權位、名利這些他都不要,他只要一個簡簡單單的愛情。

“花錯,跟我回我的寢殿睡吧!”祁晟睿輕聲說。

花錯卻搖搖頭:“算了,要是讓人看見還以爲你有龍陽之癖呢,我還是回我的寢殿睡吧。”

“你不要溫暖了嗎?”祁晟睿疑惑的說,花錯多少次吵着要和他一起睡,但被他一次次的拒絕。

“你不是已經給我了嗎?我這裡很暖”花錯綻開一個笑靨,雙手交疊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心真的有一點點暖,落櫻說過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只他一個人有龍陽之癖,他不想孤獨下去,所以他想去找那些和他有同樣癖好的人,那樣他就會平衡一點。不過他是不會大膽的去採用落櫻的方法,掛一條橫幅在城牆上,而是要明察暗訪,說不定在這裡面會有他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