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局面,是一個困局,魏忠是高明的,他沒有要殺我的意思,而是要跟我合作,但是這個樣子像是合作嗎?
不,他是要我像劉輝一樣,做他的狗,但是他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我不會真心實意的幫他做事,可是,他既然這麼打算了,那麼必然有反制我的辦法。
這是我最擔心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我看着金絲眼,他很聰明,這一切,沒有他的導演,不可能實現的,從一開始,冷超就背叛了我,找到了魏忠做靠山,如今,我已經到這裡了,我要麼死,要麼做魏忠的狗,無論怎麼樣,他都是受益者。
“你能把我怎麼樣呢?”我冷冷的問。
金絲眼笑着說:“邵先生是聰明的,也是十分有能力的,危險跟我都覺得,直接對你動手,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換一種方式。”
我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我出了一口氣,換一種方式?什麼方式?
金絲眼鏡男看着我迷惑的樣子,就說:“你殺了魏先生的家人,他所有的親人都死於你的手裡,所以,魏先生覺得,有必要,請你的家人,去美國陪伴他。”
我聽着,就眯起眼睛,我沒有說話,金絲眼看着時間,說:“我們很瞭解你,在你的家裡,有很多退伍的特種兵,所以,我跟魏先生,設計,讓你把他們帶出來。”
“所以,魏忠導演了這一切,給我所有的可乘之機,是不是?”我咬着牙問。
金絲眼鏡男笑了起來,說:“是的,我們都知道,邵先生對於魏先生也是想要動手的,所以,魏先生就親自做誘餌,親自把邵先生給你引出來,這樣,你的家裡就空了,放心,邵先生,只要你聽話,接替劉輝的工作,我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家人的,美國的生活,絕對比內地要優越,當然了,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過的好的話,我們就帶他去越南,老窩,或者中東也可以,你的家人過什麼生活,完全取決於你的決定。”
我解開西裝的扣子,白色的西裝,這個時候顯得有點扎眼,我動了動脖子,此刻內心是有種想要哭的想法。
我知道這個是陷阱,但是我不怕,我能全身而退,但是我沒想到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家人,而陳玲現在懷孕了,如果他被抓到了,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我知道,我必然會因爲我的家人而低頭的,男人不能有家室,因爲一旦有了家室,那就是你的責任,從而變成了你的負擔,讓你無法兩袖清風,更無法做一個狠心的屠夫。
金絲眼鏡男放下手,說:“邵先生,你是想做我們的朋友呢?還是做一個躺在地上的屍體?我們爲你準備了一艘三千噸的貨輪,這艘船可以直接到印度海,你的屍體在裡面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
我深吸一口氣,我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我不願意被束縛,哪怕是我的家人,我也不想被他們束縛,我也是一個狠心的人,是的,我是個狠心的人。
我自己給自己催眠,因爲我知道,一旦我妥協了,那麼我的下場跟太子一樣,我所有的一切,都將被人控制,我的靈魂也不在屬於我,那種絕望是你連死都無法解脫的。
而且,我看着冷超,如果我妥協了,這種人,一定會騎到我頭上的,我怎麼能忍受?我可是賭石大王,我不會忍受的。
我往後退,四個人掩護着我,他們身上都是汗,陽光很刺眼,我咬着牙,眼神狠毒,我盯着冷超,他也盯着我,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活下來,更不希望我選擇妥協,他一直在盯着我,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幹掉我。
我沒有栽,只是沒有魏忠高明,我們都是在拿自己的命來賭的,只是他更高明一層,他知道用別人的家人去威脅敵人,而我永遠不會,是那一層自以爲底線的東西在作怪,像魏忠這樣的人會有軟肋嗎?他的家人都死絕了,不,他的家人都在美國,是我伸手夠不到的,如果我狠毒一點,我倒是可以用韓凌來威脅他。
但是我做不到,好人難做,我一直想做一個壞人,我也以爲我是壞人,但是在真正的壞人面前,你纔會知道,你的想法是有多天真,當你真的面對鮮血與死人的時候,你才知道。
噢,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
“邵先生,不要後退了,你沒有退路了,只有往前走,魏先生答應你,這邊的生意,他一概不會過問,全部交給你跟冷超負責,你們兩個也井水不犯河水,每年,只要爲魏先生提供必要的路線與一億美金的投資就可以了,等你以後老了,你就可以到美國跟你的家人團聚了,並且,你的投資會獲得豐厚的回報。”金絲眼鏡男認真的說着。
我笑了起來,我說:“我寧願死。。。”
他聽着我的話,有點無奈,他沒有多說什麼,跟冷超就開始後退,從集裝箱後面,走出來很多人,他們都有槍,我們是被包圍的,幾個人朝着集裝箱退,我們退到了集裝箱的空隙裡,柱子說:“你先走。。。”
我看着黑桃跟紅桃蹲下來,方片跟柱子站在他們身後,形成了防禦體系,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走出來,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可能讓我走的。
但是,我還是轉身就走,槍聲響了,我沒有管身後,而是看着眼前,有人攔我的路,只是他剛出現,腦袋上就多了一個血窟窿,我從他的身體上走過去,這裡的集裝箱很多,岔路也很多,我不知道往哪裡走,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一條是活路。
槍聲密集,我腦袋有點懵,我有點後悔用冷超,這一次經歷給我一個巨大的教訓,沒有義氣的人千萬不要用,而且應該像田光一樣狠毒,直接幹掉他。
我太自信了,以爲冷超只不過是個三姓家奴而已,但是,誰知道,他早就在上一次跟太子的戰爭中,就投靠了魏忠,這是我決然想不到的,那時候,我以爲他只是跟太子投降了而已,沒想到,他不但投降了,還幫着他們對付我。
說他是臥薪嚐膽也不錯,這種人真的
可怕,經歷了那麼多打壓,磨難,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的背叛,一旦讓他上位,那麼必然是恐怖的,現在他已經上位了,所以,以後,他一定會是一個巨大的敵人。
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槍聲依舊,我不會選擇妥協,我從來不相信敵人任何的承諾,他們的承諾還不如屁來的有實質性,我知道,一旦妥協,下場是極爲悲慘的。
我拿出來電話給陳玲打電話,我心裡在期待什麼,希望她能接電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但是可惜的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心跳的很厲害,我自己都無所謂,我經歷過許多生死,我不害怕,但是我害怕我的家人出事。
陳玲肚子裡剛有三個月的身孕,真的,三個月,家裡還有保鏢,但是,我不知道沒有了他們四個,那個家還能不能被保護。
突然,我的面前多了兩個人,我眼疾手快,擡手就是兩槍,兩個人倒地,我走出去,這裡密密麻麻的都是集裝箱,我真的不知道那條路是對的,我只能悶着頭往前走。
一切都像是無聲的電影一樣,在烈日暴曬之下進行,我渾身都是汗,白色的西裝突然染紅,我的背後中了一槍,我立馬轉身貼着集裝箱,我聽着腳步,猛然出來,擡手就是兩槍。
眼前的人倒斃,我看着我的肩膀,捱了一槍,三年了,三年多,我都不知道什麼是疼痛的滋味,今天又嚐到了這種滋味。
真的很疼,或許我這種人,監獄更適合我,哪裡相比較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我頭上都是汗,傷口很疼,不知道是被汗水仄的疼,還是傷口疼,我沒有在乎,只是要找出路,這裡像是迷宮一樣,一條又一條,我還在想着魏忠,他真的狡猾,真的,這種人,想要對付真的很難。
我已經不再想以後了,我要出去,必須得出去,纔能有以後。
突然,我看到柱子拖着一個人從角落裡進來,他看着我,臉色很難受,我看着他拖着的人,是梅花,身上都是血,防彈衣都被打穿了,他不停的喘氣,很難受。
“他們找到了他。。。”柱子說。
梅花看着我,說:“對不起,這個人真的很狡猾,我驚了他一次,他就記住了,早就安排好了,我剛開槍,就暴露了。。。”
我聽着他的話,眯起眼睛,很無奈,我看着他們三個後退進來,看到我之後,都很沮喪,這裡我們不熟悉,都是集裝箱,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我看着紅桃黑桃,他們身上都是血,牙在死死的咬着,很疼,估計他們也很久沒有受傷了。
“邵老闆,我覺得你一直都很牛逼,告訴我,你一定有後手吧?”方片瞪着眼睛問我,他的眼睛裡都是血絲,已經殺紅眼了。
我看着寂靜下來的世界,我知道這只是佔時的寧靜,我看着每個人都很沮喪,我知道,我需要讓他們振作。
我看着手機,我說:“有。。。”
還好,我準備了後手,趙奎,你可要快點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