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她一直待到十點,蘭雅和她找的一個男策劃師進來,我們才一起上樓。
靜蕾從櫃子裡拿出我們中標的那塊地的土地面積,中標文書,地形邊界等資料交給策劃師,策劃師接過來放在桌子上,一頁一頁的翻看。
他看完把這些文件推到一邊,問我們:“你們自己有沒有啥想法?大家都談一談,比如說風格,這很重要。還有項目,是住宅,接待,度假旅遊還是休閒,或者合而爲一,打造一個集休閒度假旅遊居住爲一體的概念,如果轄區內有地熱資源,可以打造溫泉休閒度假村,這樣就可以提升到很高的高度。都知道我們這個地區地熱資源豐富,可是大部分都集中在騰衝,雖然不遠,由於交通不便,光是路上開回就要花費一天的時間,很多人因爲時間不夠放棄了此行。你們的這塊地雖然在北郊,畢竟是在瑞麗,隨着城市建設飛速發展,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城市的一部分,等於是市民身邊的溫泉,這個地理優勢不容小覷。”
他接着說:“你們綜合這些因素,說說自己的想法,喜歡啥樣的風格,以及裡面所承載的文化。從古到今,任何一個傳承下來的有名的古代建築,無一脫離不了文化的底蘊,如果沒有文化元素的支撐,這個建築羣就失去了靈魂,就沒有傳承下去的意義。”
我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千百年來,所有留給我們的古代建築,都有自己的風格,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元素,所以,我們打造一個能夠有生命的園林建築,確定文化的單元非常重要。
就是說,首先要注入的是它的靈魂和生命。
而不是一片毫無名堂的建築。
策劃師就是策劃師,一塊看似廢棄的土地,被他口吐芬芳的嘴一說,瞬間變得高大上,價值蹭蹭的往上漲。
蘭雅:“我覺得就走傳統的傣族風情建築,以度假休閒爲主,做一個以溫泉爲主打的假日酒店,加娛樂賭石元素,這是我的觀點,你們還有沒有自己的看法?”
靜蕾:“溫泉只是一個服務項目,可以吸引人們前來,我想最主要的還是突出玉石文化,把賭石和翡翠元素加進來,打造翡翠文化園林式度假村。”
我說:“其實你倆說的都是一個主題,柔和在一起就是我的觀點,我覺得溫泉和玉石都不能少,加上傣族風情園林式建築,加上超五星級酒店式服務,到時候想不火都難。”
蘭雅和靜蕾同時點頭,策劃師也贊同我的觀點,他收好了剛纔記錄的我們的意見,然後說自己做設計方案,三天後還在這裡彙報,到時候再根據不同意見修改。
送走了策劃師,靜蕾看了一下手錶,跟我倆說,到飯點了,乾脆我們讓食堂送點上來算了,今天做活動,食堂里人多,去了也吃不好。
蘭雅說好,得讓你們食堂做幾個硬菜,別弄幾個青菜蘿蔔糊弄我們。
靜蕾:“你就知道吃,食堂能有啥硬菜,你不是爲難人家,我問問吧,看看有沒有好菜。”
她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跟食堂通話,點了幾個菜,然後坐下來給我們泡茶。
蘭雅:“昨天晚上你們走了後來了幾個開路不明的人,他們倒是沒鬧事,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經理跟我說了後我讓錢富貴去觀察了一下,他說他們有點像陳立本的人,大概有五六個,他們也不看演出,就是趴在吧檯上喝酒,一直等到夜場結束才走。我讓保安跟了他們一段路,往中緬街方向走了。”
我昨天安排文四強接應的吳老三的人住在他們同一個賓館,昨天他們全部都在賓館內沒出來,那麼這幾個人顯然跟陳立本有關係。
我今天已經電話通知了吳老三把錢富貴提供給我的王東的心腹處理乾淨,不是我心狠,現在能不留隱患就不能留,俗話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留下很可能釀成大禍。
那麼這幾個人很可能是找我的,我昨天不辭而別,陳立本肯定發覺了,在大世界截我。
雙方都已拔刀相向,箭在弦上了。
看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我說:“今天晚上如果發現,我會派人處理乾淨,你們的工作計劃不變,他們沒衝着大世界,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
靜蕾擡起頭來擔心的看着我,問:“不是衝着你來的吧?”
我說:“八成是,昨天我們是臨時起意從對面回來的,結果還是被他發現。”
靜蕾緊張的說:“你要不先躲躲,等把這些人處理了再回來?”
我說:“陳立本手下有好幾千人,他要找你麻煩,你往哪躲?最好的辦法就是幹,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靠躲肯定躲不掉。”
靜蕾不再說話,她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一場有一場的生死,少哪一場也不可能過去。
蘭雅:“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保安和工作人員不理會他們,不和他們有正面衝突。”
我說:“今天晚上不要讓錢富貴在一樓,讓他去上面待着。”
蘭雅點點頭,說:“我聽靜蕾說你想去中緬街碰碰運氣,帶我一個?”
我說好啊,我們吃完中飯就去,下午老前輩回來還要商量重要的事。
說話間外邊有人敲門,是餐廳裡送飯過來,說是沒啥,也挺豐盛的,有魚有肉有蝦,不像蘭雅調侃的人家只有蘿蔔青菜。
我們幾個坐下來吃飯,靜蕾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話頭裡走出來,說實話我打打殺殺的這些事,很少在她面前提,就是爲了不讓她擔心,今天是沒繞開,說出來收不回去了。
蘭雅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讓靜蕾爲我擔心,就想活躍活躍氣氛,說:“靜蕾姐,有人給我介紹對象,說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在省城工作,你給我參謀參謀,我要不要見?”
我被下了一跳,昨天晚上還霸王硬上弓,今天怎麼冒出來一個對象?
蘭雅使勁兒給我擠眼,我才明白她是爲了哄靜蕾開心。
靜蕾果然爲她的話給刺激到了,她擡頭看着她說:“你是不是閒出病來了?有空多想想我們的生意,整天腦子裡想什麼歪門邪道?還留學生,你怎麼不直接找個外國人?”
蘭雅也不惱,繼續說:“我問你要不要見,你跟我說這麼一大堆,啥意思啊?”
靜蕾:“你是不是人啊,虧的華子爲你出生入死,你把他當啥了?傻小子?還有你,”她停下來薅了我一把,接着說,“你是個傻子嗎?她剛纔說的話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