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棟:“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選擇了利用罌粟發展事業。你們知道,我們的特殊身份,手裡的兵權,三不管地區,險峻封閉的崇山峻嶺,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成了罌粟種植的天堂,最重要的是,它市場巨大,變現迅速,可以短時間使得財富像滾雪球一樣無限放大。唉!這纔是人生的悲哀,當一個人失去道德底線,用財富去衡量一個人價值,其實這個人已經死了!這是我躺在病牀上思考出來的答案,那時候,我的肉體像一條漂泊在大海深處的一條小船,遭受着驚濤駭浪的抽打,隨時都有解體沉入大海的危險。
我想了太多,我覺得我快要死了,不管我擁有多少財富,也不管我握有多大的兵權,這幅軀殼已經不能承載我的靈魂,要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不假,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會徹底看開,曾經的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唯一陪伴的,就是這還能思維的大腦,當關閉思維的那一刻,塵歸塵土歸土,眼前的一切,都跟你無關。那時候我想,如果能逃過這一劫,我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遇到多大的阻力,都要金盆洗手,洗心革面,在有限的生命裡,儘量爲自己贖一點罪孽,讓自己下地獄的時候減少一點懲罰。好在,老天還是眷顧我,讓我在有生之年遇到了神醫,後來又遇到了年輕有爲又有正義感的李華,神醫給了我健康有活力的身體,李華給我帶來了走向光明的希望,你們說,這不是上帝給我派來的使者,讓我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吳國棟又頓了一下,接着說:“這個事情,說着容易,操作起來太難,我生病的一年來,兵權被全部架空,剩下一個司令的空名頭,其實所有的軍隊被他們瓜分,上午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本來是我需要一個事件真相,可是陳立本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槍結束了他的性命,讓他永遠閉上了嘴巴。好在我對此事心知肚明,他殺不殺他都意義不大。再說我還沒有愚蠢到抓人不審問的地步,在陳立本到來之前,王東的嘴巴已經被撬開,他把要說的都說了,這才把他拉出去,綁在旗杆上。
王東的交代的內容對我們很重要,他說了陳立本很多計劃和秘密,這其中就包括利用內地打造一個通往海外的通道,開闢一條除東南亞以外的更加隱蔽安全的毒品輸送線!
他還交代了陳立本在內地發展的幾個重要人物,其中就有瑞麗的孫校長和省城的輝哥,他倆在其中起着主要作用。
我想,我們第一步不是急着奪回兵權,我想先搗毀他們的輸送線路,打亂他們的陣腳,在他們發生混亂顧此失彼的時候再下手。”
我聽明白吳將軍說的計劃了,與其明刀明槍的幹,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暗中博弈。
吳國棟:“李華,從今天開始,我任命你爲我的聯絡官,授權行使我的所有權利,可以代表我跟老緬政府軍談任何條件,只要我們能做到,我們無論如何想辦法也要滿足他們的條件,我是真的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還有,志冰雖然比你長几歲,可是他社會經驗不足,跟你還是有差距,我把他交給你,希望你們哥倆齊心協力,並肩作戰,打下一片屬於你們自己的天地。當然,你們的天地一定要乾乾淨淨,不要再走我的路,老了再回頭就晚了。”
吳老三再次給我拱了拱手,我還了禮。
這時侍衛進來報告,說陳立本來了,要進來。
我們幾個一驚,他怎麼會突然造訪?是偶然還是刻意?
我們兩個要站起來,吳國棟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動,然後告訴侍衛讓他進來。
這時候突然來,看來不像是偶然,明顯就是來挑釁的。
或者是試探吳國棟父子的虛實。
說話間聽到了陳立本那尖細的聲音,這聲音真他媽不像個男的,頂多就是個太監。
他進來後先跟吳國棟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說:“聽說我三兄弟回來了,我特意過來看看,這一晃,我們有大半年沒見了,怪想的。”
說着就過去拉吳老三的手。
吳老三明顯有躲避的意思,一臉不削的看着他。
吳國棟趕緊說:“陳旅長這麼晚了還趕過來,有心了。老三在外邊惹禍,我這正給他上課呢,以後不讓他在外邊亂跑,好好的跟在我身邊。”
他是說給陳立本聽的,等於通知他,以後吳老三就在軍營混了,你如何表現,看你了。
陳立本:“真的嗎?那太好了,以後三兄弟在您跟前,我也就放心了,再說他來了,多往工廠那邊跑跑,也替我分擔一些工作,讓三兄弟幫我挑挑擔子。”
這個王八蛋,就撿好聽的說,替你分擔,你是怕他插手你的事,故意這樣說,試探的吧。
吳國棟:“那你真是高看他了,你看他這副樣子,不給我找麻煩就已經使我燒了高香,還替你分擔,算了,還是省省吧。”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讓他覺得吳老三回來就是因爲外邊的惹了事,躲麻煩的。
陳立本轉過頭來,衝着我說:“神醫身邊多了一個徒弟,這個小夥子到挺機靈,恭喜神醫了。”
他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衝着我來了。
王東肯定把我的背景告訴了他,再說我就是因爲要去探他的營纔出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礙於他假裝局外人,纔不能問的那麼露骨。
神醫:“最近我身體抱恙,怕一個人過來耽誤給將軍診治,就讓徒弟過來幫我打打下手,小孩子禮貌不周,讓陳旅長見笑了。”
陳旅長:“小孩子,我看他多我們這裡感興趣的很嘛,昨天爲啥跟着王東的人出去?想看點什麼?”
吳國棟:“陳旅長,他倆都是我的恩人,你要幹什麼?”
陳立本趕緊恭恭敬敬的跟吳國棟說:“將軍,我這也是爲您好,畢竟剛出了王東的事,他跟王東又有關係,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吳國棟:“我身邊的人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回去加強你的防務,做好本職就好,至於我這裡的人誰是壞人,我明白的很,就不勞旅長費心了。”
吳國棟這是下了逐客令,陳立本瞪了我一眼,可是他不死心,跟吳國棟說:“將軍,這個人可疑的很,我看我最好還是帶回去調查,如果真的冤枉他了,我會完好無損的送他回來。不過,要是真的如他們說的,那恐怕就對不住將軍了。”
這話明顯就是跟將軍叫板,我感覺將軍已經到了要爆炸的邊緣,我祈禱他千萬不要,那樣更容易暴露我們的計劃。
他站在必須要把自己摘出去,不知道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