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文四強從前面過來,神色慌張的說:“門口有很多人,手裡拿着石頭,說從我們這裡買了假貨。”
我說:“有多少人?”
文四強:“有五六十個,後面還有不少人往這裡趕。”
我說:“通知保安,先不讓他們進來,我們過去看看。”
這裡距離大門有點遠,文四強招呼了一個開着巡邏車的保安,帶我們過去。
這是一個四輪小電動車,敞篷,六個座位,除了開車的,還可以帶五個人。
保安二話沒說,帶上我們就往門口趕。
老遠就看到大門外邊聚集着很多人,他們在那裡跟保安爭吵着,有的甚至開始攀爬鐵格柵門,想越過來。
保安們正一籌莫展,看到我們過來,像看到救星一樣,慌忙制止他們,說:“老大來了,有什麼話跟老大說。”
這時他們一齊轉過頭來,大聲的指責我們賣垃圾,坑害他們,亂哄哄的一起喊,根本聽不出個頭緒。
我從保安手裡要過擴音器,對着他們說:“你們是想解決問題還是想鬧事?如果鬧事我現在就報警,你們知道圍攻一個合法經營的公司是什麼性質嗎?像你們這樣的,都夠判幾年的,你們還鬧嗎?我陪你!”
我說完,人羣鴉雀無聲,互相看着,一看就是一羣烏合之衆,被人煽動來搗亂的,我接着說:“你們找幾個代表,拿着料子進來說,其他人在外邊等一下。”
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想往前走一步,做出頭鳥。
我說:“趕緊的,如果選不出來,我就讓警察處理,你們知道聚衆鬧事的後果嗎?”
先一個圍攻公司,後一個聚衆鬧事,把他們給鎮住了。
這時他們從人羣裡推出一個人,說:“讓老李代表我們,我們被你們坑了,你們還有理了。”
我說:“事實沒搞清之前,先不要下結論,出了門的東西,你怎麼證明是我們的?告訴你們,賭原石有規矩,出門生死不管,出了人命都和賭石店沒關係,何況你們說的原石是假的。不過我奔着負責任的態度,答應跟你們談,如果真的是我們這裡的料子,我們三倍賠償給大家,不過話說到前頭,如果是有人使詐,我就得通過法律手段,到時候你們該付什麼法律責任自己衡量對照!”
我說完後有的人開始往後退,我已經明白了幾分,繼續用擴音器強調讓他們派代表,剛纔說的那個老李,衆人繼續推他上來,他卻秋着屁股不肯動窩。
我說:“老李師傅是吧,既然大家信任你,你就代表他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李看我點了他的名,只好硬着頭皮說:“昨天我花了幾千塊錢在你這裡買了石頭,開了窗的,以爲自己發了財,今天他們都說你們那裡賣假石頭,就去賭石店開,結果就開窗那裡有一點色,裡面全是白肉。”
說着拿出手裡的石頭給我看。
我看了編碼,這的確是我們石頭,開窗料,黑烏沙,在開窗的下方又開了一刀,蓋子上有色,色卻沒有吃進來,大塊的這邊一點沒有,是白肉,種水和色都沒有,就是一塊白色的石頭。
我反覆的看這塊料子,反問他:“這塊料子一直在你手上嗎?你在那裡開的?”
他說:“大家都在一家賭石店議論,還有的拿着料子說從你們那裡賣的,我想我正好也有一塊,就回去拿來讓他們也切了一刀,果然是白肉。”
我說:“你確定你拿在手上這塊就是你原來的那塊嗎?”
他瞪大了眼睛說:“怎麼會不是,你看看,上面有你們的編號,扣在一起也是一整塊,怎麼可能拿錯?”
我說:“編號的油筆文具店就有賣,誰都可以按照我們的編號編,但是,字體卻騙不了人,你的編號是我們的不假,可是卻不是我們的人寫的,不信你看看周圍的人料子,把字體記住了,我們再看我們原石的編號,看看字體是不是一樣的。”
我說着讓保安去原石區拿幾塊料子來,讓他們在這等一會兒。
這時有幾個人開始看他們手裡的石頭,突然說道:“好像是有點不一樣唉,我的原石本來是漏色的,怎麼這塊一點都看不到了?不是真讓賭石店給掉了包吧?”
他這一說,手裡有原石的都拿起來看,大家一下子都疑惑了,感覺不太對勁。
其實這五六十人裡面只有十幾個人手裡有石頭,其他人都是來湊熱鬧的。
我問老李:“李師傅,你們在哪家賭石店開的石頭?”
老李:“老街,昨天因爲你這裡開張,他們有好幾家沒開門,今天我本來想拿着石頭讓行家給報報眼,沒想到遇到這個事兒。”
我說:“這家店叫啥名字?”
老李:“瑞豐號,老字號了,在老街最大的一家。”
瑞豐號我知道,我以前逃學的時候也經常去,老闆是本地人,有老緬的一手貨源,生意做的還可以,比我師父那家店要大。
我拿起電話,走到一邊跟師父打了一個電話,我把剛纔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他說這家店跟太子爺有關係,他看到過幾次太子爺去那裡。
我一下子明白了,還是太子爺在搗鬼,看來他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放了電話,這時保安正好把把幾塊原石拿過來了。
我讓老李帶幾個人進來,拿着他們的料子過來比對。
他們幾個有點忐忑,看了老李一眼,老李沒說話,帶着他們從邊門進來。
我讓他們把有編號的一面一字擺開,我們的也擺在那裡,他們也看出來了蹊蹺,兩排石頭的編號字母順序雖然都一樣,而字體卻差距很大,我們的編號字體娟秀順暢,橫平豎直,而對方的歪二裂三,不在一條線上,一看就是敷衍潦草寫上去的。
我說:“還要我解釋啥嗎?”
老李氣的一跺腳:“我操!被黑心店家騙了!走,跟我去找他個王八蛋!”
後面的人還不明就裡,大聲的說:“爲啥啊?不是找他們賠償的嗎?怎麼走了?”
我看着他們笑而不答,看着李師傅帶着人往外走,後面的人也只好跟着往老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