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靜蕾家祖宅,年久失修,好多房子已經倒塌,先過來的工人們清理出一間好一點房子,準備把石頭卸到那裡面。
工人們在忙活,我把跟車的那個人叫到一邊,問他康公一共在老帕敢買了多少原石,那個人說,沒多少,前面送過一車,沒這個多,大概十噸左右,塊頭大的居多,都是矇頭料。
這一車基本都在十公斤到二三十公斤,灰白或黃白皮殼,是一車品質很高的原石,估計是康公花了大價錢買的。
老帕敢的原石以種水老質地細膩著稱,多有飄花,底子純淨,少裂,很適合出鐲子,是最受歡迎的幾個老場口之一。康公丟了這車料子,在他的交易大會上,效果打了很大的折扣。
我問靜蕾要了一些現金,給他們兩個一個人分了,等會兒空車的時候讓他們走另外一條路去口岸,防止他們記得住路。
兩個人既不是礦上的人,更不是貨主,只是臨時找來送貨的,他倆纔不在意這車貨是誰的,掙了運費就行。
我剛纔問了,用他們的車送過來六千人民幣運費,我分兩次一人給了他們一萬多,夠他們跑四趟的了,偷着樂還來不及呢。
至於他們怎麼應對貨主,我想他們既然敢接錢,就一定有辦法。
我讓工人們把原石用倒塌的廢木料和門板蓋好,恢復成倒塌的樣子,然後帶他們離開。
那時候通訊還不發達,老緬那邊就更落後,如果不用衛星電話,基本上就聯繫不上。他們發現貨物丟失,聯繫貨主除非人過去,等調查明白怎麼回事,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可能。
那時候交易會已經結束,他調查明白也不敢把兩個老緬怎麼樣,兩個老緬對我們一無所知,抓住他倆屁用沒有。
靜蕾在車上問我:“這堆原石價值不低吧?”
她不懂賭石,估不出這15噸原石的價值。
我說:“單是他從礦上買,估計不低於五千萬,拉過來三五倍沒問題,賭石就更不好估計,畢竟都是老場口的料子,都出去,翻十倍都有可能。”
老帕敢是著名場口,向來是賭石者趨之若鶩的原石之一。
想想一下,這批貨沒到,康公會不會暴跳如雷。
打得頭破血流,不如釜底抽薪,任你驕橫跋扈,我自有妙招等着你!
太子爺康公如此,孫校長周瑩瑩也是如此。
蛇蠍心腸又怎樣,多行不義必自斃,此仇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做完這些,心情好了很多,這麼多天堵在心裡的一口惡氣,終於吐了出來。
回到酒廠天色有點黑了,我去看了看車間張師傅,他真的很厲害,已經帶着人把這個倉庫裡大部分原石都分了出來,場口也都做了標記,晚飯前基本能完成。
剩下的就是另一個倉庫裡那批從藤基那裡拉來的公斤料,那裡工作量更大,得連夜加班才能完成。
我通知後勤給工人們加餐,讓張師傅合理安排大家換班休息,雖然工期很趕,休息也很重要,我要大家保持百倍精力打贏這場戰爭。
安排好這些,我去師父幹活那個車間,看看師父到了沒有。
師父已經在工作,他跟我說吃了飯來的,不用管他,今天晚上務必完工,讓我放心。
我沒有打擾他,退出大門,幫他反鎖關好,去辦公室。
現在除了蘭雅的大世界,其他會所都暫時停業,全部人員都調集到酒廠來。
我沒看到周瑩瑩,她在大世界幫蘭雅。靜蕾在辦公桌前計劃開業的事情,小紅站在她旁邊,聽她安排工作。
豹哥面子大,請來了市裡的領導,北京上海廣東的嘉賓都要到主臺上去,領導站在什麼位置,嘉賓在哪,靜蕾都一一在紙上標誌出來,一目瞭然。
到時候由小紅安排禮儀小姐引導貴賓站到各自的位置。
我看着她倆仔細的核對嘉賓人數,插不上話,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過來,裡面是太子爺的聲音:“李華,還活着呢?”
我說:“你他媽死一百回老子也死不了,有本事自己過來跟我幹,整天做縮頭烏龜有意思嗎?”
太子爺:“我問你,老子有一車原石不見了,是不是你乾的?”
我說:“你他媽有一車原石見不見跟老子何干?你看我很閒是不是?老子開的是原石基地,不是你他媽的交易會,一車兩車原石在我這屁都不是。你他媽缺德事做多了,惦記你的人有的是!老子這正忙着呢,沒功夫搭理你,有本事就找一個地方,老子跟你單挑!”
太子爺:“我的石頭都有特殊編號,別他媽的跟我嘴硬,老子要是查出來,我再血洗你一次!”
我說:“那正好,你再來一次,我保證把你的人都留在這裡,不敢來是雜種養的!”
我心裡說還好東西沒在這,真被查出來,結果如何不重要,名聲就壞了。
太子爺:“你打開大門讓我查,如果不是你乾的,我們關閉交易大會,如果是你乾的,你關閉原石基地,你敢賭嗎?”
我說:“老子就是好賭,況且是這種穩贏的賭局,我爲什麼不敢?”
他鐵定是我截了這車貨,也只能是我,別人還沒有這個膽。
所以他敢賭,因爲他有把握會贏。
他就算輸了,大不了不開這個交易大會,他們本來就是跟我們搗亂的,開不開都不會影響他們的主業。
他的原石是老帕敢場口的,就算沒有啥特殊編號,也很容易辨認,恰恰我這裡沒有,一塊都沒有。
這些我都不擔心,他們隨便來找好了,我唯一擔心的,是師父那裡,他正在加班加點恢復那塊大石頭,如果被他們撞破傳出去,照樣會毀了我們的名聲。
並且,最致命的是,傳到清哥耳朵裡,就不單單是名聲,而是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太子爺:“怎麼?不說話,怕了?”
我說:“我有啥好怕的?你來就是了,只是,不許帶武器,到時候擦槍走火不好。”
太子爺:“我的人不帶武器,不是讓你們任意宰割?”
我說:“我沒有你卑鄙,怕就帶着好了,大不了再幹一場!不過,你最好是親自帶隊,在背後搞事,很讓我看不起你。我現在就擬訂對賭協議,至於輸贏是誰,很快就見分曉。”
太子爺:“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