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6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溫博倒是懂得辦事,將東西都買回來後,還順便幫兩人將午飯也買了,然後將飯跟那兩百塊錢放在桌子上後,一溜煙跑了出去。
只是,病牀上的喬佳人依舊沒有反應,目光一動不動的望着窗外。
容城試着用昨天的辦法叫她,她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眼裡沒有一點波動。
下午護士過來幫她扎針輸液,尹源也風塵僕僕的抱着合同跑來了。
趁着喬佳人輸液睡着的空隙,容城快速將堆積的工作處理了一遍,然後囑咐尹源道:“晚上你去星瀾灣一趟,讓林嫂把我的衣服還有小丫頭的衣服收拾兩件送過來。客房的衣櫥裡有小丫頭的衣服。”
“好的。”
“對了,等會兒你聯繫一下有權威的心理醫生,明天帶着人過來。”
聽容城這麼說,尹源忍不住看了眼睡着的喬佳人:“喬小姐……怎麼了?”
容城道:“暫時還不清楚,明天你帶人來了再說。”
“是。”
————
第二天下午,尹源帶着人過來醫院。
心理醫生是個十分知性的中年女人,眉眼看着十分的舒服,一看就是性格很好很有耐心的人。
尹源附身到容城耳邊說了句:“首都來的,姓王,叫王姝琳。我已經跟她說過喬小姐是您的侄女。”
容城點點頭嗯了一聲。
容城走過去主動伸出手說:“你好,我姓容,我侄女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王姝琳抿脣笑了笑,伸手跟他握手:“容先生客氣了。一會兒可能要容先生跟助理都在外面等一會兒,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給病人做心理治療。”
“好的,您有什麼需要,就給我的助理打電話。”
“好。”
容城拿了放在桌子上的煙盒跟打火機,轉身走出去,尹源也緊跟着出去。
走到安全通道口,容城一邊抽出一根菸點着一邊問:“公司那邊今天有什麼事嗎?”
尹源說:“沒有特別緊急的,任秘書說那些小事情她跟她徒弟都能解決。”
容城嗯了一聲點點頭。
兩人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左右,尹源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尹源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王女士打的,讓我們回去。”
“嗯。”
回到病房,王姝琳正在病牀邊幫喬佳人掖被子。
喬佳人微微側躺着身子,似乎又睡了過去。
王姝琳回頭看向容城,微微笑了笑說:“容先生,我們去外面說吧?”
容城點點頭,跟着她朝外面走。
“剛纔的兩個小時裡,我先試圖與喬小姐語言交流,但是她跟你助理在電話裡說的一樣,沒有任何迴應。”
王姝琳打開手裡的隨時記錄的文件夾道:“但是當我問到一些問題的時候,她的眼珠有明顯的反應,手指也下意識的蜷了起來。這種反應,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心裡太過緊張排斥而傳達出來的。”
容城適時的問道:“您問了什麼?”
王姝琳推了推眼睛說道:“很普通的問題,問她父母現在在做什麼。她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抗拒。這只是初步的詢問,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所以要先弄清楚才能確定治療方案。”
容城點點頭說道:“她在單親家庭長大,父親坐牢了,母親改嫁給了我大哥,跟着奶奶長大的。她心裡對我大嫂一直有怨恨。”
“啊?”王姝琳看着他由衷的笑了笑說:“原來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我還以爲你是她親叔叔。容先生心地這麼好,想必您大哥大嫂應該也是疼惜孩子的父母。”
容城客氣的抿着脣笑了笑。
“您還需要知道什麼,儘管問。”
“我注意到她脖子裡有傷痕,出現這狀況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是,被人強暴未遂。”
“呃……”
王姝琳頓了頓,思襯了一番才說道:“我接觸過不少這樣的案例,但像她這種情況的是第一例。她這種狀況應該之前就有受到過類似的嚴重刺激,不然不會這麼封閉自己。”
“說白了,她此刻的情況,就是自己把自己藏了起來,不願意開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所以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跟她說話她都沒有迴應。”
“……”
容城垂眼凝望着地板微微發怔。
前幾次,喬佳人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可事情過去之後,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也能很快的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這次這麼嚴重,讓容城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厲雲飛了。
當年蘇惠芸嫁到容家之後,他那時也只是少年而已,之後的生活不是上學,就是被容老爺子拉到部隊跟着普通士兵一起訓練。
後來高考之後,他直接申請了國外的大學出了國。留學的那幾年,也只有春節纔回國,有時候在國外太忙,春節也不會回去。
這之中的這些年,他跟喬佳人沒有見過,甚至連喬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的事情更是不清楚。
他不知道她跟厲雲飛的感情有多深,但從這幾個月的情況來看,厲雲飛應該是她身邊最好的男性朋友。
前天晚上厲雲飛被打的不輕,如果在那種雙重刺激下,是不是也能造成現在的情況?
回過神,容城看向王姝琳,將前天晚上的事情,大概敘述了一遍。
聽完,王姝琳點了點頭說:“如果是這樣,就能理解一點了。”
“容先生這兩天帶她去看過她的這位朋友嗎?”
“還沒有。”
“我建議容先生抽個時間帶她先去見見她的這位朋友,看她有沒有反應,到1;148471591054062時候您讓助理給我打電話,我制定好治療方案再過來。”
“好。”
……
尹源送王姝琳離開沒多久,喬佳人就醒了過來。
病牀上,巴掌大的小臉有些蒼白,漆黑的短髮服帖的垂在枕頭上,看着上空的眼神卻十分的空洞。
容城走過去,扶着她的頭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然後幫她換衣服。
對於容城的動作,她沒有任何的抗拒,像一個任人擺佈的布娃娃一般。
換好衣服,容城蹲在牀邊,一邊握着她的腳給她穿鞋,一邊低聲道:“溫博說厲雲飛已經醒過來了,我現在帶你去見他,不過他剛手術完兩天,還不能說太久的話。”
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