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臨會對顧知沫這樣,絕對不是偶然。
陸琛熠轉身。一雙鳳目紳士般地對上了顧知沫的眼睛。像是要把她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挖出來。
顧知沫躲閃了一下,她孱弱的軀體。已經開始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了。沒有說話,她像是在等待着最後的宣.判一般,挪開了已然有些酸澀的視線。
她不說話,也不解釋,這讓陸琛熠的心裡愈加地焦躁。徑直上前,他硬生生地扳過了顧知沫的臉。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情,冷冰冰地問道:“怎麼。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還是不肯說,嗯?”
“陸先生,你想讓我說什麼。似乎,我沒什麼什麼可以瞞着你的。”顧知沫閉上眼睛,努力地想讓自己忘卻那種難以抵擋的酸楚。緊閉着的雙眼已經開始疼痛,彷彿下一秒就會有眼淚滴出來。
渾身癱軟無力。她想伸出手推開這個男人,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火一般灼熱的溫度,鼻翼幾乎已經貼上鼻翼。陸琛熠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後強硬地扒開了她的眼睛,“告訴我,爲什麼傅思臨會認識你,你什麼時候勾搭上別的男人的?”
“我沒有。”她咬着牙,倔強地沒有說出事實。
顧知沫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經和傅思臨相識,他會有怎樣瘋狂的表現。
那種表現並不是在乎,而是雄性生物發現自己的東西被人弄髒以後的嘶吼與不悅。
“到現在還不肯說出實話,怎麼,你是不是想被我捉姦在牀纔會乖乖地說出你心裡藏着的事情?”陸琛熠的手漸漸地鬆開了它,像是故意的一般,輕柔地開始在她的下巴上摩挲。
“這兩臉,就算是在昏睡當中都沒有失去勾.引男人的本事,”他自顧自地說着,“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讓我想想,上次在我母親的墓地,還是在劇組,原來你們這麼早就認識了。”
“不知道他蹂躪你這副殘花敗柳的軀體時,心裡是怎麼想的,看來他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用別人剩下的東西。”
“陸先生,我真的沒有。”聲音顫抖,顧知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像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一般,自顧自地重複着手裡的動作。
光打在他的臉上,他就像是存活在幻境裡的人物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遠離他。
“沒有麼,是沒有碰過這裡,還是說沒有碰過這裡……”
突然就加大了手裡的力度,猝不及防的疼痛讓顧知沫不受控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瑟瑟發顫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聽使喚,殘留在身上的病服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她想讓他停下,可乾澀的喉嚨已經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她只能嗚咽着想要逃離他的禁錮。
顧知沫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的聲音很快便讓陸琛熠恢復了意識,緊接着,他便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動作。
終於得到自由的空間,顧知沫迅速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彎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氣息尚未喘勻,她就繼續說,“陸先生,他真的沒有碰過我,真的沒有。”
“陸先生,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纔剛醒,我好餓。”
“你餵我吃點東西好不好?”
於心不忍,陸琛熠的心慢慢地軟了下來,“皺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
突然,有兩個字在顧知沫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逃離,對,趁着他離開自己的間隙,逃離,逃離他的視線範圍,逃離他的禁錮。
這樣想着,顧知沫點了點頭。
等到陸琛熠一走,顧知沫就從牀上爬了下來,她不敢有所遲疑,只是她的腳剛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因爲太過虛弱,直接癱軟了下來。
藉助於身後的牀當依靠,顧知沫慢慢地向上爬着,完完全全地站穩身子之後跌跌撞撞地朝着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電梯的方向在哪兒,只能一邊摸索一邊往前走,就在這時,她看到了樓梯,想也不想,她扒拉着牆面,直接靠了過去。
緊抓着木質的扶梯,每走一步,顧知沫都覺得自己有向下墜落的風險,她咬着牙,不敢回頭看,也不敢向下外,直到最後她幾乎已經快要失去繼續向前的能力。
而在此刻,陸琛熠回到病房時並沒有看到顧知沫的身影,他放下東西迅速趕了過來。一側頭,剛巧發現了有如嬰兒蹣跚學步的女人。趨前幾步,他就這樣站在她的身後,不說話,也不再靠近,陸琛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機械重複着手中以及腳下的動作。
腳下一滑,在她整個人即將滾落下去的時候,陸琛熠迅速過去拽住了她。
渾身止不住地發顫,即便有再多地不願意,她最終還是再一次落到了這個男人的懷裡,乾癟的嘴脣慢慢地掀動了幾下,“抱歉,陸先生,又讓你跑過來了。”
她這副狼狽的模樣,讓陸琛熠有些於心不忍。
心裡怎麼會這麼疼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對她的感覺好像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着改變,好像從自己第一次準備找上她開始,似乎就已經是這樣了。
陸琛熠迅速地搖了搖頭,片刻的同情之後,他很快又恢復了最初冷漠的樣子,“顧知沫,想要逃,也要等你身體好一點。”
“我是很想不去管你的生死,可是我卻不想讓你就這樣過上好日子。”
“所以,我還是該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一下,不要總想着惹怒我,那對你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便在這是,顧知沫感覺有一道閃光燈一閃而過,她本能地用手背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方。
先是記者,然後是被偷拍,顧知沫不知道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手緊緊攥住了陸琛熠的衣角,她假裝乖巧地點了點頭,“陸先生,我知道了。”
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幅模樣很難從你身邊離開,也知道你與我在一起不過是爲了報復什麼,可你爲什麼要報復自己,自己似乎從來都不享有知情權。
身體騰空,他任由着陸琛熠把自己抱了起來。
陸琛熠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了病牀上,扶着她坐好,在她的背後墊了一層靠背,確定她的姿勢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以後才把粥端到了手裡。
很香,撲面的味道讓顧知沫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白洛城買了多少,她就吃了多少,而後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陸先生,你有沒有吃飯,我是不是把你的那份也吃了?”
“嗯,你多吃點,纔有力氣逃跑。”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挖苦自己才這樣說的,不過,顧知沫並沒有在他的臉上捕捉到像之前那樣的怒意。
撇了撇嘴,“抱歉,陸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大概只是太餓了,可是你沒吃的話,那怎麼辦?”
“言默等一下會過來,你不用擔心我,不過你可以向他求求情,說不定他心軟,就會放你走了。”
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顧知沫連說話的聲音都一瞬間小了許多,“陸先生,我,我剛剛可能只是……”
話還沒說完,陸琛熠已經站起了身,“你不用解釋,你怎麼想的,我想我比誰都清楚。”
“只是,你現在出去也走不掉,你如今已經是炙手可熱的明星了。”
明星?怎麼會?自己根本沒拍過什麼東西啊,除了這部她才拍了幾個場景的民國戲。
有些疑惑,顧知沫擡起頭,“陸先生,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這樣說,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問傅思臨,爲了留下你,他可真是煞費苦心,或許,他這次是真的喜歡上你了,知沫,你的桃花運來地可真不是時候,他若早一點出現,可能你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了。”
“我先走了,言默已經在路上了,知沫,你好自爲之。”
陸琛熠沒有再做停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上外套便走出了病房的門。
可他的那些話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桃花運,難道傅思臨與他不是同樣的人麼?
顧知沫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傅思臨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也是因爲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想到這,她自嘲似的掀了掀脣角,努力地把心中的苦澀壓了下去。
陸琛熠一走,整個病房迅速冷清了下來。
天已經越來越暖了,從窗戶的縫隙中滲透進來的風也是帶着溫度的。顧知沫蜷縮在牀的一角,兩隻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因爲吃的有點多,她的身體一時有些難以承受,胃部不停地有胃酸想要涌上來,她努力地承受住了這樣的苦楚。
她突然就有些好奇,自己昏迷的兩天裡,傅思臨到底做了什麼事,纔會讓陸琛熠之前發那麼大的怒火,甚至不顧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門外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顧知沫以爲是季言默,卻不想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她撞上了一個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