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顧知沫顧小姐麼?”
“顧小姐,我聽說今天是你跟路先生結婚的日子,請問是這樣的麼?”
“顧小姐,請問你知道你的準丈夫正在跟夏洛晴交往的事情麼?”
“……”
顧知沫剛剛走出酒店,便被一羣不知名的記者堵住了,數不清的閃光燈絢爛而刺眼,她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明明是五月份的天,可此時的顧知沫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她緊緊地抿着脣,嬌小的身軀隨着嘈雜的人羣艱難地向前走動着。
咄咄逼人的問題依然纏繞在她的耳側,她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腦海中空白一片。
人羣裡愈加地躁動,強烈的窒息感一波又一波地席捲着顧知沫,她呼吸急促,臉色慘白如紙。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誰拉住了她的手,顧知沫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傳來了一陣莫名的暖意,顧知沫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在陌生人的幫助下,從人羣中擠了出來。
記者們正欲再次撲上來時,卻集體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陸琛熠,陸氏集團的ceo。人羣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微微顫抖着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圍觀的人都聽清,“陸總裁,請問您與顧小姐是什麼關係?”
“朋友,”陸琛熠薄脣輕啓,深邃的眸子上附着着一層冰霜,只一眼便會讓人不寒而慄,“你們應該採訪的是酒店裡的兩個人,而不是受害者,顧小姐。”
說罷,陸琛熠不由分說地將顧知沫拉離了現場,而後把她塞到了自己的車裡。
車裡安靜一片,連儀表走動的聲音都清晰入耳。
顧知沫還沒有從剛剛的氛圍中反應出來,只覺得先前的那一幕就如同是夢境一般。
濃烈的鈍痛感在此刻一點一點襲上顧知沫的心頭,先前的那一幕越來越清晰,鈍痛感也越來越明顯,眼淚先是一顆一顆毫無徵兆地落下,然後是漸漸不能自抑。顧知沫蜷縮在座位上,將頭埋在雙膝間,瘦弱的雙肩微微顫抖着。
陸琛熠坐在駕駛座上,抿脣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地暗沉了下來,烏雲一層一層地將僅有的光亮也遮擋住了。汽車前方的燈光一閃而過,在陸琛熠的臉上形成了一層絢爛迷濛的光影。
良久,顧知沫緩緩地擡起頭,很輕地說了聲,“謝謝你。”
聽到顧知沫的聲音,陸琛熠側過了頭,目似潭深,面上卻夾雜着似有似無的危險氣息,他不以爲意地一笑,沒有溫度的弧度與他涼薄而淡然的聲音恰好相得益彰,“陸琛熠,顧小姐應該認識我,我們幾個小時前有過一面之緣。”
顧知沫緩了緩情緒,在腦海中努力搜尋着這個男人的記憶,最終在那個深灼人心的畫面停了下來。
她提着碩大的裙襬從出自己的樓上跑下來的時候腳不小心扭了一下,是這個男人及時攙扶住了自己。
顧知沫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意,聲音沙啞,“嗯,我想起來了。”
這樣的聲音惹得陸琛熠一陣煩躁,他微微地蹙了蹙眉,脣角一瞥,“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