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所管轄的地界就是走馬車從一端到另一端也得個四五天的。
顧思田是從寧州城出發,就這樣,到達寧州邊界的時候也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
當初跟陳冕說的挺好,這一趟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可顧思田總是不放心,從出門開始心就一直突突的跳個不停。
這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留了幾分心,總覺的這一趟應該沒那麼簡單。
她將孩子和柳枝兒他們安排在了安王府,那裡晝夜親兵守衛總也安全。
臨走之前,柳枝兒差點跟她翻臉,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
柳枝兒說什麼這趟也要跟着,反正是生意上的事情,束陽那邊的生意她也一直有參與,所以這次她有理由一起去。
顧思田被她吵的頭疼,最後一句話就給她堵了回去。
“你走了誰照顧恆舟?”
她這麼一問,柳枝兒啞然了。
是啊,這一趟去的不簡單,顧思田要去,衛陵自然得跟着保護安全。
小桃雖然是常帶恆舟的,可誰到底畢竟是後來的,不是自己人顧思田多少也有些不太放心。
這倆人一走,能照顧了顧恆舟的顯然就剩下柳枝兒了。
柳枝兒張着嘴動了動,糾結了半晌,最後底下了頭。
他們三個,總得有一個是必須要留下來的。顧思田是必須要去,衛陵則能保護她的安全,自己呢?去裹亂嗎?
柳枝兒就這樣被蔫頭耷耳的留了下來。顧思田安排好一切便在第二天動了身。
臨走是,陳冕給了顧思田一個通關路牌,畢竟走的不是常規大道,總要有備無患的。
顧思田剛到寧州邊界就有人接應了,然後一路護送到了北沭江,顯然這都是陳冕提前給遞了話。
顧思田本以爲會費一番周折,卻沒想到見到這撥人卻異常的容易。
剛到北沭江邊。便有人稍來了口信,讓他們直接近北邙山。
北邙山不大。但是有着鬱鬱蔥蔥的密林,如果是生人很容易迷在裡頭。
顧思田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讓車隊直接進了北邙山。
既然肯費這麼大的周折,就表示這些人無心取自己的姓名,看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從始至終衛陵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的跟在一旁,警惕的戒備着四周,還沿途留下一路的暗記以免迷路。
天近黃昏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了密林深處。
周圍密佈的枝葉遮擋着陽光,把整個林子蓋的黑漆漆,沒到天黑,林子裡就已經不能視物了。
正在顧思田猶豫着要不要先紮下營來的時候,衛陵忽然警惕了起來。
“有聲音。”
顧思田雖然沒有聽到,但衛陵耳力極好。他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草葉聲。
從聲音的頻率可以聽出應該是人,如果是動物,那踩踏草木的聲音則是不一樣的。
“什麼人!”
那腳步聲越發的近了。就連顧思田都聽到了。
這次顧思田將大部分人都安排到了暗處,明裡她只帶了十幾個手下。
而她帶着這幫人招招搖搖進山也沒有被阻攔,一路雖然戒備卻也安全。
那人聽到聲音頓了一下,片刻不遠處便亮起了一盞火光。
“奉寨主之命前來引路。”
顧思田看看天色,這人也夠鬼的,林子本來就密不透風。而他們非要等天黑透了纔來接人,顯然是不想人知道他們確切的落腳位置。
當時趙博文說了山寨位置。如今看來,顯然不是一個地方。
前幾次的交涉一直都是趙博文,對於這幫土匪他也比顧思田熟悉,所以這次趙博文本想跟着來,卻被顧思田飛否了。
束陽缺了重要的兩個工匠本就影響了生產,客戶那邊短期內教不了貨更是麻煩,這些都得有個人坐鎮處理着。
衛陵跟顧思田對視了一眼,然後對那人道:“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走過來。”
火光稍微動了動,隨後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只幾步的功夫,顧思田便看到了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是一個年級不大的男孩,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比柳枝兒還要小上一些。
那男孩兒看着這架勢也有些害怕,唯唯諾諾的走上前來,在他們五步外的位置停下便不再動彈。
“我是奉我家寨主之命前來,有……有信物爲證。”
說着他慢慢放下右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牌衝着顧思田的方向扔來。
衛陵首先上前一步接住那塊木牌看了一眼,然後才遞給了顧思田。
確實是那土匪的信物,之前沒回無論是留口信還是擄人,他們都會留下這個記號。
顧思田來回翻看了一下,然後又跟衛陵對視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頭前帶路。”
衛陵轉身衝那孩子說了一句,然後那小孩就跟逃似的轉身就走,然後在十米開外舉着火把等他們整頓。
一路上男孩就一直保持着這個距離,不遠不近的帶路。
顧思田看着忽然想到了當初古幽派來給她帶路的狼,這小崽子跟那狼一樣,很警覺,卻也不像那狼,他顯然是害怕了。
兜兜轉轉的走了半個多時辰才隱隱瞧見了點點火光,這已經進入了北邙山的腹地,這種地方就是經驗老道的獵人都不敢輕易踏足。
隨着駐地的出現,顧思田的護衛都進入了及其警戒的狀態。
尤其是衛陵,一路上一句話不說,但他的眼珠子就沒有聽過,一直在不停的轉,耳朵更是不敢歇着,時刻關注這周邊動靜。
“恭迎顧老闆大駕!”
一聲高喝伴隨着粗重的嗓音,緊接着原本寧靜的駐地立刻騷動了起來。
白季辰訓練出來的人素質都不錯,這麼猛的一聲暴喝,雖然是客氣話,但語氣卻帶着濃濃的挑釁意味,但護這顧思田的人卻都沒有一絲慌張。
一行人全都停住了腳步,護衛們默契的將顧思田圍在了中間。
顧思田不說話,對方那人背對着火光又看不清容貌表情,一時間兩隊人馬有些僵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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