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鬼節早就過了,你怎麼還在陽間晃悠?”
顧思田看着趙博文那一副**過量的樣子,都有些恍如隔世了。
趙博文雙眼凹陷,眼下有着大片的烏青和眼袋,兩腮都陷了下去,一看就是熬脫了形的。
“哎……我是來跟娘子你訣別的,好歹相識一場,要是哪天我死了,娘子可得給我收屍啊。” WWW▪тт kΛn▪C○
顧思田不以爲意的咂咂嘴:“放心,燒你的時候,我會摻把土進去的。”
“嘖嘖,太沒良心了。”趙博文苦着臉把賬本扔在顧思田桌上,一臉的怨婦像:“我都快被你家三爺榨乾了好不好。”
拿過賬本來翻了翻,是她綿城的帳。
趙博文作爲勞動力,顧思田不用白不用,反正她萬柳莊的買賣也沒什麼不可給人看的。
來來去去就那麼幾筆帳,趙博文辦事還算比較靠譜,索性就一股腦的扔給了他。
沒有了秀兒,柳枝兒就得隨時跟在顧思田身邊伺候着。
每次趙博文來對賬,柳枝兒就在一旁跟着學,有時間了,顧思田就繼續壓榨柳枝兒的腦容量進行填鴨式教學。
“是你家三爺,不是我家三爺,這都是你自找的。”
顧思田頭也不擡,自顧查看着賬本。
“喂,要不是你,我能成現在這樣?驢都比我乾的活輕巧。”
趙博文不滿的抱怨着。
“好啊,枝兒,去把咱家驢卸了,打今兒起有趙大爺,咱家的大牲口也能歇了。”
大致的翻了翻,然後將賬本給了柳枝兒,剩下的就讓她邊做邊學了。
“哎,不是……你怎麼……啊,算了算了,說不過你。”
自暴自棄的擺了擺手,趙博文嘔的心口直犯堵。
“說不過就對了,叫你嘴賤,當初少調/戲我一句你能死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趙博文被堵的一口老血上涌。
嘴上這麼說,顧思田還是溜達着起身給趙博文倒了杯茶。
“說說吧,我那萬柳莊不至於把你累成這樣,出什麼事了?”
一說起這個,趙博文立刻就跟苦守寒窯十八載的棄婦一般開始怨聲載道。
趙博文不知道顧思田的本事,只以爲白季辰留着顧思田完全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所以此時說出來就完全是一種發泄試的抱怨。
“別提了,我一個人管着兩條商道,三家鋪子。本來就已經跑不過來了,那寧州巡撫還來添亂,處處下絆子挑事。最近又扣下一批貨,說什麼怕夾帶藩國情報,非要覈查。”
趙博文咕咚咕咚的將茶當水一般牛飲了幾大口。
“因爲這事我已經跑了不下三個來回了,就差跪在他巡撫衙門口磕頭了。”
一想起白叔辰那張欠錢的臉,趙博文就肝疼的要命。
在巡撫衙門裡,他都快被白叔辰刁難死了。
趙博文真的快要哭了,白季辰不能露面,所以這些事情只能由他來跑。
這陣子他都是連夜兼程的在束陽,寧州,綿城這三個地方來回折騰。
開通商道對於地方政績來說那是好事,而且前期陳冕已經將通關手續全都打點好了,所以就算白叔辰是寧州巡撫也不可能阻撓不讓通行。
看來他抓不到弟弟的把柄,就直接將算盤打在了貨上,畢竟是從藩國直接運送過來的東西,白叔辰的理由也完全說的過去。
而且據趙博文說,到目前爲止,白叔辰已經陸陸續續壓了不下三批貨。
雖然白季辰深謀遠慮,每次運的貨都不多,被扣押的貨加起來也沒多少錢,可長此以往,這買賣根本做不下去啊。
商跟官鬥,鬥不起的。
趙博文跟顧思田也就是閒聊吐吐苦水,等着柳枝兒將賬本覈算完了自己就能撤了。
可顧思田卻將這件事情走了心,誰叫她吃人嘴短那人手軟來着。
“趙博文,我問你,想解決這件事嗎?”
顧思田坐在書案前半撐着腦袋看着一臉便秘的趙博文突然開口。
“怎麼不想,如今誰要能把這事搞定,我一日三炷香的供……你什麼意思?。”
看着一臉狡黠的顧思田,趙博文猛然間似乎看到了某人陰悽悽的笑,那是西天路也是閻王殿。
顧思田其實也沒想怎麼樣,只不過她要是把這事兒攬過來,估麼着趙博文又得倒黴了。
“事情呢我能幫你想想辦法,不過後果你可得自己擔着。”
趙博文心頭警惕,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後果?”
“這個……”顧思田咂咂嘴:“還真不好說,反正能讓你交差就是了。”
一聽能交差,趙博文心中衡量了半晌,最終一咬牙道:“成,只要把這事兒平了,擔着就擔着,不死人就行。”
顧思田一下子放心了,幸災樂禍的揮揮手:“不會不會,怎麼會死人呢,放心放心。”
趙博文抽抽嘴角,總覺的有不好的預感。
“你去將所有的來往帳目明細以及所有商鋪賬本和藩國商人的情況全都整理出來給我。”
“你要這些做什麼?”
趙博文的意思是問“你看得懂嗎?”
顧思田自然聽的明白,懶懶的扯了扯嘴角,一臉的意味深長。
“你覺的白三爺圈我這麼個孕婦在這裡,吃不當吃,喝不當喝的做什麼?你真當他色迷心竅?”
“你……”有些什麼東西從他腦中劃過,忽然間他有些看不透顧思田了。
原本就是個柔柔弱弱的鄉村小**,後來知道那是喪了夫的龍吐珠,到了這裡以爲她仗着容貌攀上了白季辰這個高枝兒做掩護,卻沒料到竟然是個有技傍身的巾幗。
“你什麼你,成不成的總的先讓我看了再說,我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漏了什麼風聲出去。”
顧思田白了趙博文一眼,這會兒柳枝兒的賬也合算好了。
柳枝兒也不敢多言,將賬本給了顧思田再次覈對(其實等於檢查作業)。
顧思田低頭看賬本,完全不理仍在猶豫的趙博文。
畢竟她要的這些東西比較敏感,沒有白季辰的同意,趙博文不敢輕易示人。
“怎麼?你做不了主?”
過了好半晌,趙博文依舊不說話,還在心中權衡,顧思田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