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敵在本能寺

且不說沈光和獨孤鳳那邊如何。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卻說同一時刻,正在宮中飲酒作樂的楊廣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不正常之處。玄武門北突然竄起一陣繚亂的火光,黑夜之中煙柱看不分明,但是火光之中夾雜的幾聲爆響卻是遮掩不住的。

也虧的那爆響只是密集地響了兩聲,而後便沒有再響,同時宮殿闊朗,楊廣聽到動靜後出來查看時,只看到遠處的火光,沒能看見剛纔竄上天空的黃色閃光信號彈——如今地爆破值的火藥技術,已經開始在宮廷禁軍之間流傳開來了,畢竟蕭銑把爆竹獻給楊廣作爲賀禮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七八年,而火藥作爲一種實戰武器投入去歲的九江郡攻城戰,也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縱然消息封鎖的再好,也不能阻止人們紛紛開始開發這種有軍事通訊價值的裝備。

所不同的是,除了蕭銑之外,別人都不懂化學,不知道焰色反應。所以反賊使用的信號彈,只有黃光一種顏色,也就是把食鹽作爲焰色劑摻入了火藥當中形成的。

“外頭爲何嘈雜慌亂?素素來人查明!”

楊廣臉色一寒,正要查問。當值的裴虔通立刻過來回報說:“回稟陛下,是玄武門外草料庫失火了,士卒正在救火,故而嘈雜。”

也虧的裴虔通鎮定,此刻還能如此平靜地在內接應,絲毫不懼提前敗露。而楊廣沒有看到剛纔的信號彈,加之內外消息已經斷絕,他又喝了點酒不是很清醒,居然相信了裴虔通的措辭——當然了,就算楊廣不信,那他今夜要想逃過此劫依然不被看好。因爲他充其量也就當下讓忠於自己的貼身侍衛拿下裴虔通斬首而已,外頭的兵馬若是涌入,楊廣依然在劫難逃。

所以。楊廣的大意也就只是讓裴虔通這個無關緊要之人多撿了一條性命而已。

江都城北門之外,見到城內的信號彈與火號之後。已經集結起了三萬驍果軍士兵的司馬德戡和宇文化及立刻下令士兵們上馬出發,從北門進入江都城。(注:此處是指江都城的北城門,而非宮城的北門,宮城的北門纔是玄武門。)

正常情況下,驍果軍留在城裡面的宿衛軍隊人數並不多,不算宮裡的侍衛的話,也就一萬多人馬,其餘主力都是駐紮在城外的。所以只要有大軍入城。肯定不到一個時辰,全城都會發現局勢的異常。也虧的如今已經是戌時,相當於後世*點鐘,在古代已經算是百姓都上牀睡覺的宵禁時刻了,所以才能讓消息傳播的慢一些。

原本裴虔通和司馬德戡約定的發動時間還要再拖後一個半時辰,到子時初刻將近三更的時候才發動,那樣的話給別人的反應時間會更短。然而燕王侍衛出現在玄武門外試圖示警、隨後搜捕又沒有抓到同黨這一個插曲,讓裴虔通神經空前緊張,這纔不得不提前發動,免得夜長夢多。

萬一當時燕王真的就在左近。但是卻成功逃脫了呢?萬一他們找別的秘密渠道通知到了楊廣呢?這兩個風險,裴虔通一個都承受不起的。

如今江都城的四門的守將當中,直接與謀宇文化及謀反之事的。只有北門守將唐奉義,所以唐奉義自然會第一時間放宇文化及和司馬德戡的兵馬進城,而另外三方的城門守將只要時間久了就有可能察覺後示警或者告密,因此宇文化及他們動手必須要快。

因爲江都北門和宮廷北面的玄武門都落入了反賊手中,司馬德戡很快得以帶領三千鐵騎入宮,交給裴虔通帶領,直奔楊廣居所的宮殿,去擒拿楊廣。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宮廷宿衛還有不明情況的,卻被多方勢力壓制。畢竟宇文化及以及楊廣出面的幾個妃子都是有些威望的,在反情未明之前。暫時沒有人挑頭做反抗的出頭鳥。

……

“此是何人隊伍異動?太不尋常!速速派人出去問明情況,讓侍衛們戒備!”

偏殿當中當值的獨孤盛也看出異狀了。立刻讓人出去查問,他自己心中焦急,竟然連披掛鎧甲都顧不上,就要拿起兵器衝出去。

便在這個當口,宮外東門外又飛起幾顆信號彈,而且聲音很響,火光焰色則黃藍綠三色俱全,且持續發射了數輪,便是不想注意到都不行。獨孤盛的眼光被吸引過去了一瞬,隨後馬上想到了什麼。

“且讓侍衛整備兵器鎧甲。阿凌,把你妹妹前天給的密匣拿來,按照顏色打開!”

獨孤凌立刻按照父親的指示,把妹妹給的匣子打開,裡頭按照信號彈顏色約定了各種告急的可能性。

“這組信號彈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驍果軍中有人謀反,且……先護着閻王殿下撤離宮中,可向東突圍,尋沈光接應。”

獨孤盛好像一盆冷水澆在頭上,要他捨棄楊廣獨自逃命,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看來,大不了與君主一起戰死,殉國了也比獨自偷生的好,他給楊廣當侍衛已經當了三十多年,那份死忠是沒法改的。

然而,根據對密函的解讀,今日外頭放出的信號彈,含義是燕王也在危機之中、陷於宮內,需要人搭救。如此一來,獨孤盛就要掂量掂量了。

如果可以救得出楊廣,那獨孤盛肯定還是要鐵了心與楊廣一起死戰的。但是如果局勢惡化到了楊廣已經沒救了,賊軍已經控制了局面,那他若是能夠留下有用之身救出一個燕王也是好的,至少爲楊廣多留了一點血脈,也算是報答了楊廣的知遇之恩,總好過殉主白白送死。

前天獨孤鳳來找他的時候,轉達過蕭銑的意思,說是最近關中兵被逼急了不穩,讓他們在蕭銑帶着江東兵遠征的時候好生提防,他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做出部署而已,所以密函中的言語。他倒都能理解其中考慮。

想了一想,獨孤盛一咬牙,寧可再耽誤幾分鐘。讓獨孤凌把剩下的密匣中的書函都拆開,足足有二十幾封。父子二人把所有密函都看了一遍。確認裡面果然描寫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包括宮廷給使被反賊收買時如何應對、齊王被反賊收買時如何應對,楊廣一個人遇險時如何應對,若是蕭皇后或者燕王或者別的宗室要人遇險時如何應對……幾乎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所有握有兵權有可能造反的人了。

既然如此,對方明確在信號彈裡面傳達了閻王殿下也遇險了,那就真是燕王殿下遇險了,而非別的模棱兩可情狀。

“快!再仔細找找!鳳兒有沒有說她在宮內安排了什麼藏身之處?若是救了人去,該到哪裡接應?”

“正在找……啊!在這裡……小妹密函中預先有約定。若是在宮中救下宗室,卻沒法帶走的話,會安置在芳林苑側門的一處偏殿內。”

獨孤盛正要決斷,外頭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了,因爲剛纔的延誤,侍從已經爲他披好了甲冑,獨孤盛不能多想,先全副武裝帶人衝出去,走一步看一步了。

“將軍!事已至此,爾等幸勿參合。事成之後,宇文大將軍許你們同享富貴!”

獨孤盛剛剛衝出門去,外頭就有一個略顯驚詫和緊張的聲音。竟是裴虔通本人帶着三千鐵騎通過左近。原本裴虔通也是知道獨孤盛可能在這裡的,但是並不想節外生枝,眼下只求獨孤盛不去惹他,不要壞他的大事的話,他也能放任獨孤盛自去。

“賊子膽敢無禮!”獨孤盛也不答話,一開始只顧疾速接近裴虔通部,因爲他手下的人並沒有弓箭,若是遠距離被人攢射了肯定萬無幸理。也虧的裴虔通見獨孤盛沒有表態,便放任獨孤盛靠近了他的大軍。給了獨孤盛近戰的機會。

獨孤盛終究是不甘心,到了此刻。還想搏一把,爲楊廣盡忠。真要到了萬不得已、死了也是白死的程度,他才肯捨棄楊廣去救燕王。

偷襲果然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尤其是裴虔通本人一看到獨孤盛突然發難,立刻向後逃竄,讓賊軍一下子失去了指揮只能一頓亂戰。可惜僅僅持續了不到三五分鐘,獨孤盛就感受到了無窮壓力,知道今日勢不可爲了。

裴虔通已經帶進宮來的賊軍太多了,而獨孤盛身邊只有百餘人而已,兵力相差幾十倍。

“父親!不可自誤啊!暫且殺退這一波,咱退到內殿,在門口放火吧!白死在這裡,又有何益!”獨孤凌和獨孤盛父子都已經掛彩了,獨孤凌咬牙死撐之間,還在勸說獨孤盛。

“也罷,快撤!”獨孤盛也虧的身披精良甲冑,雖然負傷十餘處,卻還能行動,又是一招刁鑽的橫掃撂倒四個賊兵之後,獨孤盛趁勢往後一躍,帶着兒子和別的一些心腹退回原本駐守的那座建築,後頭還有二十幾個心腹死士心照不宣地並沒有走,他們顯然是要爲主將的撤退斷後爭取時間了。

獨孤盛逃出不到百步,他身後的斷後死士都被裴虔通的亂軍殺死了。但是獨孤盛的人也已經成功開始在門口縱火。因爲獨孤盛死守的這處建築並沒有阻擋在裴虔通去誅殺楊廣的通道上,所以並不會阻礙裴虔通的大事。也虧的如此,裴虔通爲了不願橫生枝節的考慮,也就沒有立刻耽誤時間把獨孤盛的人斬盡殺絕——雖然殺了獨孤盛也就多花五分鐘的事情,可是誰知道要是在這裡多耽誤五分鐘,讓楊廣躲起來了呢?那豈不是因小失大?

獨孤盛知道楊廣已經救不出來了,因爲他是楊廣最後的心腹,知道在他本人被阻擊在外、給使軍又被宮中變節的妃子遣散的情況下,楊廣已經沒有底牌了。然而裴虔通卻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對於楊廣的底牌始終是有三分忌憚的。同時獨孤盛心中此刻還想留有有用之身,就算救不出楊廣好歹也要救下燕王,而裴虔通卻並不知道獨孤盛知道燕王的所在。這雙重的信息不對稱,才讓這兩個死戰了一場後的對頭選擇了蜻蜓點水一般的一沾即走,各打各的牌路。

……

獨孤盛這顆絆腳石被搬開之後,裴虔通再無阻滯,有殺過了兩道宮門,一處園林,殺到了楊廣寢宮,拿住宮人逼問後,才知道楊廣幾分鐘前剛剛察覺不對逃進了西邊迴廊的永巷內,裴虔通趕緊讓同來的另一名謀反的郎將名叫元禮的,從外牆繞到西面外頭堵截,自己則直接按照宮女的指示追擊,最後在永巷內,裴虔通麾下一名校尉,名叫令狐達的,親手擒獲了楊廣。

楊廣被擒獲之前,說不出的狼狽,真到了無可挽回的那一刻,他似乎又有些豁達,放得開了——就好像歷史上梁武帝見侯景那般,城破之前,緊張的不行,真到了面對賊首的時候,久居上位的帝皇卻往往可以恢復一些氣場。

楊廣冷靜下來,用銳利的目光逼視着裴虔通,冷聲質問:“卿等何故謀反弒君?”

裴虔通一個激靈,似乎冷汗都要下來了,顯然是沒有心理準備。平素他給楊廣下跪磕頭太多了,這當口幾乎條件反射就要雙膝一軟。也虧的他馬上反應過來,只是搪塞說:“臣等不敢反,只是陛下聽信奸佞讒言,捐棄國都,偏安東南,我等關中將士人人心中悲憤故土淪喪於賊手,卻不能清君側,誅奸佞,故而只得兵諫,請陛下收回遷都之命,與我等回師北伐!”

“朕其實也有北伐恢復故都之意,只是兵馬糧草籌措不足,故而遷延等候而已——原本要等着蕭銑平定了荊楚,咱便回師北伐。不過既然諸將如此懇切,朕今日便與你等北歸。”

楊廣的瞎話也是滿嘴跑火車,張口就來,完全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裴虔通聽了卻是啞口無言,心說難不成這時候再正式翻臉弒君麼?正在不好意思的時候,他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招數。

“既然陛下有心,我等自當繼續尊奉陛下,然則勸說陛下滯留江東的奸佞依然尚在。若是朝中之賊不除,我等心中難安。”

“那麼愛卿以爲,何人才是奸佞?”

“丹陽蕭銑!蕭銑身爲江南道經略使、丹陽留守,世代素爲南人,自然慫恿陛下不顧根本,捐棄關中而遷都偏安東南。此賊乃是大隋糜爛之禍首,怎可不誅!陛下若是下詔誅殺蕭銑,臣等自然心服。”

裴虔通這番話說出來,一方面也是希望楊廣主動翻臉,這樣好讓他不用擔當直接弒君那麼大的惡名。另一方面,居然心中還真的隱隱有些期待。

“愛卿所言甚是!來人吶,取紙筆來。朕要下詔,誅殺禍國佞賊蕭銑!”

裴虔通目瞪口呆,沒想到楊廣爲了拖延時間居然如此無恥。

不過,幸好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楊廣拖延了足足將近十分鐘,親筆寫就了這道赦免裴虔通、宇文化及、司馬德戡兵諫,並且誅殺妖言惑君的賊臣蕭銑的詔書。寫完之後,依然沒有等到反應過來的給使軍或者是別的諸如獨孤盛之類的武臣來救駕。

相反,獨孤盛沒等到,卻等到了宇文化及。

“何必與老賊多言,速速牽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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