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卡卡的反應凱林並未做理會,他大笑一陣後,快走幾步,貓腰在草叢中開始搜尋着什麼。
“喂,你在找什麼?沙默爾他們已經把我們甩下去老遠了,再不走可就跟不上他們了。”烏卡卡蹲在樹杈上,一臉無奈的注視着凱林,希爾,“你不想跟大部隊分開吧?這裡可是死亡之地的暮光叢林啊,老兄。”
“別吵,噓……”凱林.希爾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哼哼道:“你不是不想跟沙默爾他們一起去叢林深處送死嗎?既然這樣,就算掉隊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吧?”凱林用手劃拉着茂盛的草叢,並不理會一旁百般無聊的烏卡卡。
“哼,是又怎麼樣?本大爺還不是在擔心你這小傢伙的小命?”烏卡卡嘴裡叼着一根草根,見凱林.希爾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索性雙臂撐着後腦勺靠在了樹幹上,兩條腿也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搭在了一旁的樹杈上。
“是嗎?你這貪生怕死的傢伙還會擔心別人?這倒是稀奇了……”凱林漫不經心的說着,手下的動作並未停下片刻,他劃拉着草地,吃力的辨別着一個個小小淺淺的腳丫印痕。嘴裡不甘的嘀咕着:“不可能啊,那小傢伙會跑的這麼快嗎?這也太速度了……”
“喂,小子兒,你不是在找幻形獸吧?”烏卡卡叼着草棒,有些得意的揚了揚脣角:“你拜託我,我就告訴你怎麼找得到它。”
凱林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索這樣到底合算不合算。
“喂,別猶豫了,要是我不告訴你的話,按你這種笨蛋方式,你就是找他麼一輩子也不可能找的到幻形獸的。”烏卡卡斜眼掃了眼凱林.希爾,“看在我們契約一場的份上,只要你肯誠心誠意的拜託我,喊聲烏卡卡大爺什麼的,我是可以考慮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的。”
“哦?這麼看來,烏卡卡你對幻形獸瞭解的很是透徹嗎?”凱林.希爾站起了身,一臉笑意的湊近烏卡卡,伸手討好的給烏卡卡捏了幾把肩膀:“呵呵……介不介意分享一下呢?也好讓我這腦袋開下竅。”
“嗯嗯……嗯……往這邊點,這邊,嗯……用力,對對,就是這個感覺。”烏卡卡眯縫着一雙眼睛,享受着凱林按摩的同時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珠子在眼皮子底下不斷的轉動。
“烏卡卡?”凱林突然停下了手低的動作,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用一種疑惑的聲音再次重複道:“烏卡卡?”
“嗯哼?你停下來幹嘛?繼續啊,給我捏捏腰……”烏卡卡對凱林的停下顯然不滿,他吃力的轉身,背對着凱林.希爾趴了下去,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背:“這裡,還有這裡,通通都給本大爺用點力氣。”
“烏卡卡?”凱林笑着蹲下了身子,他伸手撫上了烏卡卡乾癟的後背,嘴裡卻依舊是笑道:“烏卡卡?”
烏卡卡蹙了蹙眉頭,扭頭朝凱林.希爾望了一眼:“你這傢伙怎麼搞得?本大爺的名字就算真的有那麼好聽也用不着你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就算要重複的話也要在後面加上高貴而優雅的大爺二字懂不懂?”
“烏卡卡大爺?”凱林側了側腦袋。
“嗯……這纔對嘛,被人喊大爺的滋味就是不錯。”烏卡卡眯縫着眼睛,一臉的享受,“繼續繼續,再喊上幾聲來聽聽看。”
“嘿嘿嘿嘿……”
然而背後的凱林卻是冷笑連連:“烏卡卡,你的好日子到頭了,身爲暮光叢林的驅逐者難道也不懂暮光叢林裡的規矩嗎?這裡,是你能踏足的地方嗎?!”
“你……你不是凱林?!”烏卡卡頓時瞪大了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跟對面的‘凱林.希爾’大眼對小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凱林.希爾,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玩,你知道這裡是誰的領地嗎?大不了我告訴你怎麼找幻形獸好了,你快別玩了。”
“嘿嘿……我當然知道,這裡是我的地盤……”凱林.希爾幽幽的擡起了頭,那雙遮掩在碎髮下的眸子由藍色幻化成了暗淡的的灰色,眼神也由銳利化作了類似於渾濁的感覺。
而對面的烏卡卡卻是驚呆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震驚的望着那一雙自己在河流裡看過無數次的眸子,不會錯的,那明明是自己的眼睛!
烏卡卡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凱林……不,你不是凱林.希爾,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嗤嗤,烏卡卡,就你這麼慢的反應能力,在外面也好意思稱呼自己是暮光叢林裡的成員嗎?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了。”對面的身影說着,那口整齊而皓白的牙齒,卻是突兀的掉了幾顆下來!
烏卡卡見狀,下意識的掩住了自己被蟲子蛀掉的幾顆只剩下黑洞的牙齒。
“嘿嘿嘿嘿……”男人仍舊在笑着,卻是越笑身子縮的也越厲害,只是片刻功夫,便是幻化的跟烏卡卡一般高矮,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乾瘦如枯枝的手掌,咂嘴道:“烏卡卡,你該增肥了,這副身子還真是弱不禁風,這樣的你如何在暮光叢林這個優勝劣汰的領域生存得下去呢?不如讓我幫幫你,用你自己的身體送你一程如何?”
“咔……”
烏卡卡的腳丫下踩斷裂了一根樹杈,他額上的冷汗早已瀑布般流淌,他的五指緊緊的摳着身後的樹皮,乾癟的嘴巴咧了咧:“你……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你闖進了我的領土還詢問我是什麼人?”面前的男人朝烏卡卡走近了幾步,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從他的領子裡拱了出來。
“吱吱!”那毛茸茸的腦袋衝烏卡卡呲牙咧嘴的大叫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泛着兇光。
“這……”烏卡卡愣了下,那隻藏在男人懷裡的小傢伙正是之前被他嘲笑的幻形獸,而面前的男人正在一點點的從凱林變成烏卡卡他自己的樣子,烏卡卡被自己的一個推斷驚嚇了一身的冷汗。
“你……你是幻形獸?”烏卡卡牙關緊咬,努力做出一副天不怕地步的樣子,然而不停發顫的雙腿卻將他完美的出賣。
“哼,你不是說你烏卡卡大爺是我們的剋星嗎?”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鳥叫,男人扭頭朝鳥叫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五指漸漸收攏,目光開始轉冷,而依偎在他胸口的毛茸茸的小傢伙則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朝他胸口裡鑽去。
“咳咳……怎麼,知道害怕了?那還不快放了你烏卡卡大爺……呸呸,不對,烏卡卡大爺我好好的在這兒站着呢,哪裡用你放?”烏卡卡以爲這番變故源於幻形獸對毫不具備任何底子的自己的懼怕,不由挺直了胸膛,笑道:“識相的就早點給你烏卡卡大爺讓開路子,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閉嘴!”男人輕易之極的用一隻手將跟他一模一樣的烏卡卡提了起來,用他特有的語氣道:“本大爺現在是跟你變化的一樣沒錯,但是本大爺可不像你這個廢物。”他湊近了烏卡卡顫慄的面龐,一字一句道:“你那點把戲頂多可以糊弄下未成年的孩子,但是想要對我起作用,那麼你是想多了,本大爺一根手指就可以戳死你。”
“……”
“知道嗎?剛纔的鳥鳴是我的族人在跟我通風報信,想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嗎?”男人轉過了身,後背被風緊緊的繃成了一條直線,他的表情冷漠似冰霜,“你會感興趣的……這事關你的命運。”
“……說……說了什麼?”烏卡卡嚥了口唾沫,艱難的詢問道。
“他說,我的族人被你的朋友給殺伐殆盡……”男人的面容說不出的陰鷙,他凝了凝眉頭,一臉的悲憤,你的朋友做的好事,你說我要不要算在你手上呢?”
“這……這不管我什麼事啊……”烏卡卡扭過去了臉,心裡的戰慄早已經不由自主,他不知道前面沙默爾他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只是可憐他烏卡卡被無辜牽扯到裡面,真是有種想要罵爹罵孃的衝動。
男人似乎看出了烏卡卡在想些什麼,只是冷冷的一笑:“這事你脫不了干係。”他的後背被風繃得直直的,一雙盈滿仇恨的眸子銳利似光,“在我的領地傷我族人,我絕對不原諒!!”
“……那個……這事跟我是真的沒有任何的關係啊,咳咳,我只是一個打醬油路過的路人而已。”烏卡卡竭力辯解道:“再說我又不是心甘情願跟他們一起上路的?我是被威逼利誘的,一看您就是個明事理的魔獸……這樣吧,您放我一馬,我跟您混……”
“哼,鬼才要你這種窩囊廢。”男人冷冷哼聲,其意思不可置否。
……
不遠處的前方……
“阿嚏!!”
凱林摸了摸鼻子,那個突如其來的噴嚏將他們今天晚上的食物都給驚嚇走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身邊的沙默爾派克奧索三人,沙默爾依舊是報以冷哼,不給凱林絲毫的好臉色,而奧索則關切的問道:“少爺,您這是傷寒了吧?等下記得多喝點熱湯,荒郊野外的沒有什麼藥物,要自己挺過來。”
“我這裡還有一枚光明法師拿來給我療傷的藥丸……”派克邊說邊翻出了內置的口袋,在那裡面放着一枚通體銀色的小珠子。
凱林記得當初初見派克三人時,派克腹部的傷口上就塗抹者這種藥物融化了的**,好像還是什麼光明法術裡治癒系的一種。
“大人,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感冒,不需要這種救命的神藥,您還是收起來吧。”沙默爾語氣並不好,他扭頭看向凱林希爾,第一次主動的跟凱林說話:“少爺,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別……不用了,真的……”凱林眨了眨眼睛,推
脫道:“我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估計是對什麼過敏所以打了個噴嚏吧,既然沙默爾說這要是拿來救命的,那還是留着到時候再用吧,我想它會有更重要的用處的。”
“這……”派克猶豫了下,“少爺到時候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隨時找我拿藥。”
“哼。”沙默爾冷哼一聲繼續往前搜尋着,這一路上沙默爾已經獵殺了不下3三頭幻形獸了,不知道這地方的幻形獸爲何如此之多,沙默爾背上的皮毛在陽光下散發着緞子般的光芒,凱林眯起了眼睛,暗道以後跟誰記仇也不能招惹這傢伙,這傢伙絕對是個呲牙必報的主兒。
“奧索,”凱林習慣性的朝身後望了望,伸手扯了扯奧索的衣袖:“你說烏卡卡……他到現在都沒有跟過來,會不會已經出什麼事情了?”
“……烏卡卡。”奧索有些猶豫,他擡頭看了眼少爺,有些不忍磨滅少年眼眸中的希望,“少爺,我想烏卡卡他……是不會跟過來了。”
“嗯?爲什麼?你們剛剛不是說他掉隊了嗎?”凱林有些不解,從剛開始,他便要求等一下烏卡卡,然而剩餘三人趕路心切,只是道烏卡卡會跟過來的,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烏卡卡的影子,凱林不由有些擔憂了。
“哼,像是烏卡卡那種膽小如鼠的傢伙,我看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沙默爾的步伐終於慢了下來,他邊走邊動手剝開又一隻幻形獸的皮毛,這次的幻形獸足有小狗般大小,但是在敵人沒有散發出任何威脅的氣息之前,這些毛茸茸的幻形獸更像是一個個家裡飼養的寵物,凱林.希爾望着那一路的血跡突然有些不忍。
每個幻形獸的眼珠都是圓溜溜黑漆漆的注視着前來的陌生人,帶着分警惕也充斥着童真的茫然,凱林突然感覺,沙默爾一路獵殺的幻形獸都是一些相當於孩童時期的孩子。
“沙默爾,別捕捉這些幻形獸了,我們晚飯的食物已經夠多了,殺這麼多吃不完豈不是浪費?”凱林上前一步,朝沙默爾走去。
此刻沙默爾正蹲在地上,他的手裡緊緊的攥着又一隻落網的小傢伙,不同於一路上遇見的其他皮毛灰黑的幻形獸,這隻幻形獸的毛髮是隱隱泛着黃色的白毛,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藏在毛髮裡顫抖的注視着發生的一切。
夥伴們身體上散發出的血腥氣味刺激着它小小的鼻子,它望着走過來的凱林,突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
“吱吱……”因爲被沙默爾緊緊攥在手裡,小傢伙雖然劇烈的掙扎,但是相對於沙默爾的禁錮而言卻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沙默爾,把它放了好嗎?”凱林很想這麼說,但是想了想沙默爾冷酷的爲人,話到嘴邊變成了:“已經有那麼些死的了,萬一前面沒了吃的,我們豈不是會捱餓?不如將這小傢伙帶在身邊吧?暫時留它一命,說不準危難關頭也只能靠它了。”
“……”沙默爾皺着眉頭,似乎是思索了一番,而後他什麼也沒有說,站起了身子,將手裡的幻形獸丟給了凱林.希爾,雖然沙默爾不認爲這麼一隻小傢伙能幫的了什麼忙,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沙默爾還是默許了凱林提出了要求。
“吱吱……”
毛茸茸的小傢伙在脫離了沙默爾的魔掌後變得歡快起來,凱林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瓜,也不管這幻形獸是否聽得懂,輕聲耳語道:“喂,小傢伙,我也只能暫時保你一命,到時候就看你的運氣如何了,希望不要跟烏卡卡一樣……”
說道烏卡卡,凱林.希爾又再度沉默了,準確的說,烏卡卡是凱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加比最合拍的一個姑且可以稱之爲狐朋狗友的人,可是現在這傢伙卻是生死未卜,凱林曾在那根跟烏卡卡相連的神識上感受到一絲不妥後,那縷神識卻是安靜了下來,不管他在腦海裡對烏卡卡說什麼,或者是罵什麼,對方都猶如陷入冬眠一般對他不理不睬,這種感覺令凱林.希爾感到不安。
“少爺?你怎麼了?我們很快就要走出這片幻形獸的領域了,再快點就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奧索看了凱林一眼,又望了望走在前面探路,步子快的只剩下一個模糊背影的沙默爾,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少爺,放心吧,烏卡卡他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既然這樣我們還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
奧索跟沙默爾對烏卡卡消失的這件事突然變得這樣平淡,是因爲他們從這件事上發現了濃濃的危機感,雖然少爺跟那傢伙簽訂了主僕契約,但是少爺在想要尋找到對方的時候卻是無果,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凱林根本就無法控制烏卡卡那傢伙!!
縱然那傢伙沒什麼本事,但是別忘了他對暮光叢林的熟識程度優勝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如果這傢伙一但起了什麼懷心思,將他們引到了絕境,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奧索不由皺起了眉頭:“少爺,或許有句話不當講,但是奧索還是想問問您跟烏卡卡是怎麼結識的?”
“嗯?”凱林撫摸幻形獸的手指頓了頓,他朝奧索看了過去,他如何聽不出來奧索的話外音?奧索……並不信任烏卡卡。
凱林.希爾沒有正式回答奧索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沙默爾跟派克二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吧?
“喂!!你們這幫傢伙,怎麼不等等本大爺?!老子累死累活的,不就發了會呆嗎?你們至於這麼絕情的把我扔在哪裡不管不問啊?”
熟悉的聲音帶着如同往日一樣欠扁的音調朝這邊傳了過來,凱林驚喜的轉身,那聲音傳來的地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半死不活的扶着樹木超前氣喘吁吁的走着,嘴巴里還不住的謾罵着什麼。
“烏卡卡!”凱林想要奔過去,他懷裡的小傢伙卻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股腦的擠進去了凱林.希爾的衣襟裡。凱林沒有理會幻形獸的反常舉動,仍舊朝烏卡卡奔了過去,他看着烏卡卡那張欠扁的臉,一個拳頭就朝烏卡卡胸口上錘了過去:“你這傢伙,沒人就沒人吧,竟然連神識也沒有跟我保持聯絡,害我白擔心一場。”說是這麼說,凱林卻是上前仗義的攙扶起來一路緊趕慢趕,走路發顫的烏卡卡。
“算你小子有良心。”烏卡卡掃了凱林一眼,不知爲何,那道眼神讓凱林產生了一縷陌生感,等他再回頭仔細打量烏卡卡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看來是錯覺吧?
“烏卡卡……”奧索聽見了身後的驚呼,停下的步子,跟同樣停下步伐的沙默爾對視了一眼,前者憂心忡忡,後者卻是滿不在乎,笑話,什麼貨色都是可以令他沙默爾放在心上的嗎?
“凱林……”烏卡卡扭頭看了凱林.希爾一眼,有些茫然:“我不就晚來了一會嗎?他們……”
“別管他們,一個個眼睛長在腦袋上的傢伙,哪裡能看進去我們這些廢材?”凱林拍了拍烏卡卡的肩膀,戲謔的打趣道:“烏卡卡你這麼久纔來不會是遇到了什麼豔遇吧?”
“別不好意思,說來聽聽啊……”
烏卡卡瞪大了眼睛一臉正經道:“哪有的事?”
“嗨,我們那個跟那個嗎?”
“哼哼,不是沒有,是太多了,讓我想想跟你說那一段的好……”
“你丫的就知道吹。”
“本大爺堂堂正正,吹牛這種旁門左道最是不屑爲之。”
……
一路上有了烏卡卡的迴歸,旅程再度變得充滿生機。
傍晚的時候,他們面前呈現的是一片茫茫的雪色,隔着幾步之遙,便是一望無際的雪色。
而他們身後卻是瑩瑩的象徵着生命力的綠色,白與綠的相互映襯,徒然幾分怪異。
“我們……已經走到暮光叢林的邊緣了嗎?”凱林.希爾呆呆的注視着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他試探着走在那方茫茫的天地中,有雪沫在微風裡卷落下來,落在他金色的髮梢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凱林轉身望着背後的叢林,面前的雪地,他張開了雙臂,呼出的氣息像霧氣一般凝結一團。
“阿嚏!!”
一個噴嚏過後,凱林抱着手臂,乖乖的退了回來,叢林裡的陽光依舊溫暖,凱林搓揉着凍得發麻的手臂,吸了吸鼻子:“既然我們已經到頭了,那麼接下來去哪裡?”
“不對啊……我明明記得這裡跟唯拉鎮相互接壤的……”派克皺起了眉頭,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卷泛黃的牛皮紙,邊看圖紙邊對照着面前的景色。
烏卡卡望到派克手中的卷軸,眼眸瞬間就亮了,他上前一步,想要奪過來卻被沙默爾伸手攔住:“你想做什麼?”
“那捲軸……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烏卡卡眼眸泛着光,每一縷注意力都緊緊的黏在派克手中的卷軸上,“你們是怎麼得到的?老實告訴我!”
“這個是將軍託付給我的。”派克皺起了眉頭,他手下的卷軸是一種用類似牛皮的東西製作的,但是撫摸起來卻又似乎要比牛皮堅韌跟柔軟,將軍當初在年輕的時候來過暮光叢林一趟,也是除了偷獵者們,走的最遠的人了,拜因將軍說過,按着這張圖走,可以見到一座名爲唯拉的小鎮,到時候……萬一不測,可以過來藏身,有這捲圖紙,唯拉小鎮上的人是不會爲難他們的。
說實話,如果這番話不是出自派克最尊敬的將軍之口,他是萬萬也不會相信在暮光叢林深處竟然有一座小鎮跟這號稱人類禁地的叢林相互接壤。
可是……
問題是現在出現在面前的無論怎麼看也不像將軍說的那樣,這裡沒有什麼高高掛起的黑色橫幅,更沒有一個個胸口上
帶着火鳳凰胸針的武者亦或是高級鬥者,這裡除了茫茫一片還是茫茫一片,沒有任何的人類蹤跡。
“難道……我們走的方向出錯了?”派克皺起了眉頭,他望着眼前的雪原眼底有抹深深的憂愁。
他們身着的服侍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這裡的嚴寒的,但是……調頭回去嗎?似乎也不是上策……
“哼哼,我想你們似乎理解錯誤了吧?”烏卡卡忽而冷笑了一下,微眯的眼眸凝視着面前一望無際的雪色:“這裡可不是什麼暮光叢林的盡頭,準確來說,這裡纔算是暮光叢林的開始地帶。”
“你說什麼?那我們之前走的又是什麼?”凱林抽了抽鼻涕,湊了過來:“這前面除了雪還是雪,哪裡有什麼叢林啊?”
“之前那段路程本來應該是一片普普通通的叢林,一段跟暮光叢林相互接壤的地帶,不過因爲你們人類敵視異類的緣故,哪怕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在發現任何不屬於人族的特徵後,都會被丟棄在這裡。”烏卡卡笑容嘲諷的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叢林,“準確來說,將這片普通的叢林變成佈滿危機的死亡之地的正是人族自己。”
派克一行人聞言沉默了,人族不管是哪個帝國,確實都在奉行這樣的一條律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每個身上帶着其他種族血脈的孩子都會被拋棄在這片茂盛的叢林之中,等待他們的不是被魔獸捕食,便是在這片叢林之中用野獸的方式生存下來,從內心深處敵視所有的人族。
凱林突然想到烏卡卡他似乎也是這樣子的出身,也難怪派克三人對烏卡卡並不放心。
“怎麼都不說話了?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還走不走了?”凱林出聲打破了寂靜,但是在這之後連他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現在到底走不走?繼續走的話又要去哪裡?
“圖紙給我看看。”烏卡卡伸出一隻手,聲音並不像往常一般怯弱,而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道:“如果,你們還想到達那個小鎮的話。”
派克猶豫了下,將手中的卷軸輕輕的放在了烏卡卡手中。
圖紙一入手,烏卡卡面上的神情是那樣無法言明的激動,他反覆的用手撫摸着泛黃的紙張,兩眼泛光:“不會錯的,這是接引之旨,我竟然在有生之年可以見上一面,真是……太大的驚喜了。”
“你認識將軍給我的圖紙?”派克眼底露出一抹警惕,他望着烏卡卡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到什麼,卻只是看到了這圖紙看樣子是萬分珍貴的存在。
不過,也足夠令他跟沙默爾奧索提防烏卡卡了。
“你們將軍是在哪裡得到的這東西?!”烏卡卡的神態有抹令人心顫的感覺,派克注視着烏卡卡,竟是生不起一絲的反抗意思。
“將軍當年來過這個小鎮一趟,據說是這裡的人贈送的,爲了方便他有朝一日可以回來。”派克遲疑道:“怎麼,這圖紙,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哈哈,你知道這紙張是用什麼做的嗎?”烏卡卡依舊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手中的卷軸,手指摩挲着卷軸的每一寸地方。
“這卷軸的紙張?”派克聞言卻是一愣,他雖然知道這卷軸的珍貴,不過也是出於是將軍親手贈與的成分居多,但是說到這卷軸的紙張,在派克看來,這卷軸跟普通的牛皮紙沒有什麼兩樣,要是非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估計也只有年頭看起來比較古老吧。
“我感覺……這紙張沒什麼特別,非要說不同的話,那應該就屬它的年頭看起來比較久遠吧?”派克思考了下,說道:“怎麼,烏卡卡,你有什麼發現嗎?”
“哼,肉眼凡胎的人類,仔細看清楚,這紙張可是用龍皮製作的!”烏卡卡突然笑了:“不過沒關係,既然那個小鎮可以輕易製作出龍皮卷軸,而且不是用於珍貴的魔法卷軸,只是一張普通的的地圖,這樣看來,那個叫做什麼唯拉的小鎮可是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啊。”
烏卡卡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本來本王是打算讓你們血債血償的,但是看在你們送給我這麼大的一份禮物的份上,這次姑且就饒過你們。”
“烏卡卡?”
“烏卡卡?哈哈哈哈!”烏卡卡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的身形在笑聲之中漸漸變大,不過片刻,一道跟凱林一般無二的少年便是站立在原本烏卡卡所在的地方,少年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圖紙放入了懷中:“哼,本王可不是什麼低級的殘靈,看清楚吧,人類,以後再招惹我幻形獸一族,我獸王定將你們挫骨揚灰。”
“幻形獸……”凱林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看了眼途中屠殺數十隻幻形獸的沙默爾,後者同樣將目光轉了過來,卻是充滿鬥志。
“又是一隻不知死活的幻形獸嗎?”沙默爾抽出了腰間的戰刀,彎腰做好了架勢,他看着不遠處的跟凱林一般無二的少年,眼眸裡洋溢着滿滿的戰意:“你說你是什麼幻形獸的獸王是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厲害到何種地步……”
“沙默爾,不要犯傻。”派克咬緊了牙關,他如何不知這既然敢稱自己爲帝王的幻形獸怎會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色?再則,他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有幻形獸達到了可以隨意幻身爲人的地步,甚至可以口吐人言……魔獸跟人族是兩個分支點,不管幻形獸如何能變化多端,在化身爲人這項上卻是跟其他魔獸無異,必須要達到獸王的地步,而一代獸王少說也足以跟人類的高階鬥者相聘美,更是可以跟達到半聖的強者相過招,派克的一雙眸子黯了又黯,他將目光移到烏卡卡的身上,後者對沙默爾的挑釁沒有半絲的在意,看也不看就要拿着卷軸轉身朝茫茫雪原而去。
“等下,你這什麼獸王,可是不敢接受我聖騎士沙默爾的挑戰?!”沙默爾怒吼一聲,將自己別在裡衣內的聖殿徽章朝少年摔了過去,銀色的徽章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穩穩你哪的落入獸王的手中。
“哦?聖殿騎士嗎?”少年的指尖摩挲着掌心微涼的徽章,他將徽章翻了過來,銀色的徽章背面赫然有一柄聖劍的浮雕。少年的眼睛注意到那個浮雕,突然就變得玩味了,“假惺惺的老狐狸,這麼些年了,還是用這柄復仇之刃作爲你們聖騎士的等級劃分嗎?呵呵,他還是那麼仇視光明女神那漂亮的婊子啊。”
“不許你污衊偉大的光明神!”沙默爾像是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怒了:“膽敢污衊我聖殿女神跟教宗陛下!我神聖騎士沙默爾要跟你光明正大的宣戰!”
“哦?你似乎很自信啊?”男子脣邊泛起一抹冷笑,他用凱林的面孔嘲弄的盯着沙默爾,那種感覺令沙默爾的強烈的自尊感受到巨大的衝擊。
“可是,你也要夠能力才行啊……”少年嘲弄的注視着徽章上刻畫着的神聖之刃,那是一個**的天使,用自己的羽翼擁抱着鋒利的刀身,徽章上的紋路很精緻,細緻的每一片羽毛的紋路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紋路的下方赫然刻畫着一個繁體的一字。
“一個小小的低等聖騎士也敢跟本王宣戰?呵呵,勇氣可嘉啊。”少年笑了笑,反手將徽章擲給了沙默爾,那笑容在瞬間變冷:“就連你們的教宗也不敢對我如此不敬呢……”
“不過……既然你都開口了,那麼我就替你們教宗教導教導你……”少年說話間,右臂舉到了半空,隨着他的五指張開,沙默爾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懸浮在了空中,沙默爾感覺自己像是被禁錮在一團凝結的**之中,手腳無法動彈,人也無法呼吸。
面對這個男人,他別說反抗,就連掙扎也是無力的。
“呵呵……在發出驕傲的宣戰前,最好看清楚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人。”少年的手臂猛的落下,懸掛在半空的沙默爾同樣猛的栽入雪地之中,他喘着粗氣,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少年。
“那麼……還有什麼腦子不開竅的人要來領受我的攻擊嗎?”少年將目光朝後方的派克等人看去,派克剛要上前一步,卻被奧索拉住了。
“將軍,您絕對不是那傢伙的對手。”
“我知道。”派克的眉頭緊蹙,他咬牙道:“可是……那傢伙拿走了拜因將軍交給我的卷軸……你也知道……這說不定是將軍最後的遺物了……”
“將軍……”奧索咬了咬牙,“您的傷還未痊癒,對付這種角色我去就好……”
“奧索!”
“你這傢伙剛剛用的是魔法嗎?”
不等奧索跟派克動身,凱林已經上前湊近了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少年,他抱着雙臂,嘴裡哈氣連連,卻依舊不妨他那雙眸子之中瀰漫的茫然:“包括變成我的樣子,也是魔法的作用嗎?”
“哼,白癡。”少年卻是不屑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就走。
“喂!敢不敢打個賭?”凱林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少年,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我在你手中能過幾招?”
少年幾乎是看也沒看凱林.希爾一眼,淡淡道:“捏死你這種小角色,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讓開。”
“我們不妨賭上一賭,凱林.希爾故作輕鬆的看着如同照鏡子一樣的少年:“你堂堂獸王,難道連我這個你口中跟螞蟻一樣的小角色,提出的賭約……也不敢答應嗎?”
少年的步子終於停了下來,冷冷道:“你想賭什麼?”
凱林牙齒一呲:“就賭你沒辦法在十招裡殺死我如何?”
“十招?”少年的面上玩味愈發濃重:“對付你這種小角色,一招都不用,你感覺剛纔的攻擊你能承受多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