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能變回去呢,有道是學壞容易學好難,何況如今這永平公府裡他還是位尊處憂的主子了,怎麼會說願意在回到原先作爲低產階級的位置去呢。
摸摸手腕上的那支鐲子,只聞陣陣鳳鳴般清脆的聲音,幽幽的在自己的耳邊輕大盪漾着。
鳳凰鐲,自己前天從延平公主那裡套過來的,聽她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上官爭雄送的,一鳳一凰,一雄一雌,然此鐲最爲玄妙的地方就是即便這對鐲子分別戴在兩個不在同一地方的人的身上,但只要其中一方用手在這鐲子上摩挲的時候時候,手鐲就會發出猶如鳳鳴一般輕輕的聲音,雖然這聲音極弱,但是卻能震動手腕,而且另外一方竟然難感受到。
而現在另外的那一隻,就在青殤的手上,他帶着風雲出門的時候,自己已經特意交代過來,若是他手上的鳳鐲顫動了的話,那麼就代表着自己出了什麼事情,讓風雲速來救她。
青殤雖然可惡,不過這到底是憂關性命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開玩笑的。
果然,陸爾雅突然覺得手腕上的凰鐲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想來青殤已經收到了信吧,所以也放心了。
故意放慢了腳步,聽着那馬車在自己身後逐漸靠近的聲音,陸爾雅已經能確定,車上的人是月鳴無疑了。
可是他如今有了這些榮華富貴,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自己,所以陸爾雅也有自知之明,他整日的在自己身邊轉着,無非不過是那夜狂瀾又在做個什麼,而他負責轉移注意力罷了。
不過如今上官北捷又不在金城裡,他們這般做,到底又想引誰的注意力吧?皇上?但是不可能啊,他們沒有理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何況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呢,可惜這夜堂春已經辭官歸隱,大姐也跟着去了,若不然的話,自己還可以問問大姐,畢竟那個時候她也應該是懂事了的,應該知道這陸爾雅的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到底是不是真的懷孕了的。
然昨日陸長文來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問了陸長文,陸長文一問三不知,也是那個時候他也才三歲而已,還穿着開襠褲呢,知道個屁啊。
馬車在她的身邊頓住,月鳴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小姐,你不管易容成個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你來。”
陸爾雅回過頭去,只見他從高大華貴的馬車裡伸出半個頭來,看着陸爾雅一臉算是溫柔的笑容,只是在陸爾雅看來,就是怪異得很。“憑什麼認出來的?最低給我幾條例子出來。”她下次好改掉。
月鳴聞言,笑道:“第一、小姐走路的姿勢;第二、小姐走在路上的時候有個習慣,喜歡向右看看;第三、就是憑着感覺。”
陸爾雅聽他這麼說,似乎上官北捷也問過她,爲什麼走路的時候總是喜歡看右邊?當時是怎麼回答的陸爾雅已經忘記了,而且也沒有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卻沒有想到這不好的習慣竟然成了月鳴認出自己的證明,不過這走路的姿勢嘛,看來她是有必要跟青黛學學,必要的時候,得踩着小碎步纔是,總是大步流星的當真的不大好。
在說這感覺嘛,若是沒有前面的兩條,這個感覺就不存在了,所以陸爾雅發誓一定要改。仰着頭看着他,“那你有什麼事情麼?如果沒有的話,離我遠些,如今我是嫁人了的,相公又不在家裡,若是你跟我靠得太近,難免叫人家說三道四的。”
“小姐何時怕過別人的閒話了。”月鳴回道,她還不正是一直都是在這流言蜚語裡走出來的麼。
陸爾雅一臉的實在,只道:“如今比不得原先了,我現在有了孩子,就算自己不在乎,可是這孩子漸漸的長大了,聽見了總是對他們的影響不好。”陸爾雅這才說完,身子便被突然被那個駕車的小廝逐給提起扔進馬車裡。
“你們幹什麼?”陸爾雅很是不悅的想月鳴靠得遠些,想要下馬車,可是卻叫那逐攔住道:“小姐不是怕別人說閒話麼?可是我家公子今天卻是有些話要與小姐說,所以便只得待小姐出城去說了,那樣的話便不會叫人瞧見了,小姐也可以放心。”
“去你大爺的。”陸爾雅憤憤的罵着那逐一聲,便轉臉不說話,反正在說也是做無謂的掙扎。
一路上也不知道他們走的是什麼道,竟然一路上難以聽到一絲的聲音。差不多過了半個多時辰,馬車便出了城,一路像東行駛了一里多的官道,這才轉進一處僅僅夠一輛馬車過的小路。
陸爾雅見此,也不知道此處是何地,他們能找到自己麼?可是又不能給留個記號,掀起那窗口的簾子,將兩手搭在外面,突然手裡剛纔用來擦汗的絹子突然掛在了從路邊延進來的樹枝上,便立馬喊道:“等等,我的絹子!”
見她那麼在乎她的那塊其貌不揚的絹子,逐跟月鳴反倒麼有在去注意,若是她不提的話,逐大概還會停下馬車給她哪進來,因爲那樣的話,難免會誤以爲她是在給誰偷偷的留個記號。不過現在聽她大呼小姐的喊,月鳴便覺得自己多想了,她這個人向來粗心大意的,哪裡會想到說去給人留什麼記號,而且就是要留也不是她這麼高調的留。
可是月鳴未免太自負了,他以爲他是瞭解陸爾雅的,可是他錯了,這陸爾雅是粗心與細心兼併的,而且還有些小小的狡猾。
此刻見他們不理會自己,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不過知道月鳴如今變得很是疑心頗重,而且按照自己的性子,即便是丟了一塊絹子,也不會那麼快就能平復的,所以心裡高興,口上卻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這才停下來。
而不過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逐這一掀起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高高的山峰,山下滿是山石,上面則是青翠欲滴的青蔥綠樹,而且此處竟是一片清涼之地。
“這是什麼地方?”此處除了這一座高高的青山之外,陸爾雅便未見任何是居所,但卻也不相信這月鳴就專程走了這麼遠的路程,帶自己到這山底下來乘涼的。
卻見那前面的山道里突然出現一排白衣少女,迎了過來,朝着月鳴行了一個禮,“參見月鳴公子。”
陸爾雅但看這些女子,一個個的不過是十三四歲的模樣而已,在這深郊野外的,穿得又如此精緻,想必這山裡人、定藏玄機,這是這月鳴是太自負了還是太相信自己了,竟然把自己帶到這樣的地方來。
跟在他的身邊,幾次巧妙的避開他欲伸過來牽住自己的手,一往如故的大步流星,眼神也朝那右邊看去。
月鳴見此,心裡淡淡一笑,她的這些習慣,即便是自己提醒了她,她也是改正不了的。一面朝那前面隱隱約約的一叢茂盛的野生弄色木芙蓉,“從那裡進去,便是永平公府的避暑山莊。”
陸爾雅聞言,不禁超此處看去,心裡難免有些興奮,話說她除了那一次在夕照樓裡見過宮少穹的密道之外,便爲曾在見過這樣的密道,所以步伐不禁加快幾分,只道:“是麼?那咱們趕緊進去瞧瞧。”
月鳴見此,不禁一笑,她即便是如今已經爲人母了,卻還像是從前一般的活絡精靈,行事也沒有一絲的改變,沒有長輩在此的時候,都沒辦法保持着那副端莊穩重,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月鳴才感覺到她並沒有變。
只見逐上前去,在山石上不過是敲了幾下,只見那叢弄色木芙蓉突然連着根鬚以下的泥土也跟着移開,原本被它遮住的石壁上突然一聲轟隆隆的聲音,只見那裡出現了一個進口。
月鳴轉過頭來,看了一臉似乎吃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陸爾雅,這一次準確無誤的握住了她的柔荑,“走吧。”
只見洞府裡寬卻沒兩丈,高卻足足有兩丈半,左右兩邊的石壁上繪着些陸爾雅看不懂的騰圖,每隔三丈遠,石壁上便有一處突出來的壁臺,上點着油燈。
但從這些表面的東西來看,這條密道便是人工所修築的,而且從這些騰圖的顏色上來判斷,恐怕這並未是新修的,怎麼的說來,估計也應該有個八百十年了吧,然這永平公府竟然能在這的地方修築一處避暑山莊,恐怕並不是一座單純的避暑山莊吧,而且他將自己帶到這如此隱蔽的地方,該不會是想把自己困在此處吧。
這密道走着走着,便開始下梯子,整塊的石梯幾乎都是用那無一絲雜質的月亮石所鋪築的,可見這工程量當初是如此的浩大,這月亮石分明在金城就不曾有,按着這最近的地方算來,也是那西州纔有。
“還要走多久?我怎麼咱們一直都是在往下走啊,你該不會是想帶着我下地獄吧?”陸爾雅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走到了地心之處,反正就覺得自己一直在下石階,腿都已經酸了,一會兒就算是有機會逃出去,自己也估計也沒有精神在來爬這梯子。
但是轉念一想,此處不可能就只有這麼一處的路,月鳴恐怕這是故意的,若是真的就只是這麼一條路的話,那他們自己難道也是這麼走回來麼?她就不相信了,這幫富貴人,別說在這裡爬梯子,便是在城裡出門兩步不是坐轎子就的乘馬車的。
月鳴突然頓住腳步,看着陸爾雅道:“小姐,這裡是夜家還未封永平公時候修築的天階,傳說只要與自己心愛的女子走完這一條一千一百一十一道階梯,就會一生一世相倚在一起,所以我今日你我同走完這道天梯便成親,一輩子在一起,好麼?”
“不好,月鳴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種事情你也相信的話,那現在我除了跟你走在一起,還有逐也跟着一起走這梯子,難不成我一生也要陪着他麼?”陸爾雅翻了翻白眼,竟然爲了那些沒有絲毫根據的破傳說讓自己走這麼遠的路,一千一百一十一道階梯,這不是要她的老命麼?想她一輩子都沒有好好的享受過生活,怎麼能給累死在這梯子上。
這永平公府的祖先也真是吃飽了沒事做,弄這麼一條梯子有病啊。
還有這月鳴要與自己成親?這她沒有聽錯吧。
果然只聽月鳴道:“小姐,我一身無求,但只願同你生死相許,若是生不能同寢,死定也要與你同穴。”
他的聲音淡淡的說着,裡面卻夾雜着他慣有專橫,陸爾雅頓時腳底生冷,這月鳴不會是跟她說真的吧?有一種人是自己認爲最可怕的,就是那一種對待得不到你的心,也得不到你的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的人,陸爾雅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已經變態了的人。
當即便十分認真的問道:“月鳴,我若是執意不肯,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活埋了?”
月鳴見她這表情,突然一笑,“小姐,你想到哪裡去了,你是我最愛的人,若不到最後,便是拼死我也會護住你的。”
陸爾雅突然覺得有時候人很無奈,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叫月鳴如此偏執的對自己,她原本要的生活,就像是那些故事裡面主角鄰居家那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要權勢與榮華富貴,可是爲何想象的生活總是與現實生活偏差而過。
“我不想走了,歇一會兒吧!”陸爾雅蹲下身子,坐在那階梯上。
月鳴也不催她,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不怕她耽擱這麼一會兒。
然陸爾雅卻覺得眼皮突然間變得沉重不堪,實在是忍不住,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希望與她一直走完這階梯。”月鳴見逐點了陸爾雅的睡穴,不禁責問道。
只聽逐道:“公子你難道就不想娶她了麼?你看她現在分明就是故意在拖延時間,而且公子你最好想清楚,瀾四爺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大家心裡都清楚,他的心裡有這個陸爾雅,你若是不趁着今日他不在金城,強娶了陸爾雅的話,你以後便難以尋到如此的機會了。難道公子你就不能先成親了在與她來走這天梯麼?”
逐說的,月鳴自然知道,即便是現在夜文令在這權利之上儘量的滿足自己,可是自己也知道,這永平公府裡,掌管着最高權利的,到底還是夜狂瀾,如今他出了城,自己好不容易尋到這樣的一個機會,怎麼能就這樣放過呢?便道:“帶她直接下去吧。”
“公子千萬別認爲屬下多嘴,只是屬下一心爲公子着想而已,有衝撞的地方,還請公子不予計較。”逐將陸爾雅撿起來扛着,走進月鳴已經在牆壁上從新打開了的一條通道。
月鳴聞言,只道:“我自然知道你一心是爲了我着想,在這個家中,也只有你真心待我,將我作爲主子來看待罷了。”
“公子何必多想,你初來乍到,大家還不知道你的秉性,自然有些多疑,不敢太靠近也是正常的。”逐聽到他的這口氣,便解釋道。
一千一百一十一天梯路,三生三世三眸三載顏!
且說這白婉兒,自從這月鳴來了之後,就發現夜狂楷手裡許多的事物都交給了他來管,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雖然他纔是長子,可是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按理說來,到底還是夜狂楷這個嫡子去管那些事情纔是正理,可是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連着母親竟然都對他比夜狂楷好些,這叫她的心裡如何過的去,所以便吩咐雛菊時常去打探這月鳴平日裡都在做個什麼?
今日聽說他在將軍府那裡侯了許久,白婉兒知道他與陸爾雅原先有些淵源,難道他是去等陸爾雅的麼?想到此處便把家中的大小事宜安排好了,便乘着馬車,親自來跟着他。
卻不想在那將軍府裡出來了一個又老又病的婦人,他竟然就這麼直接的跟了上去,而不過是走了一段路,便與那個婦人搭上了話,而且還叫自己的那個小廝把那個婦人強行的拽進了馬車裡,白婉兒這便反映過來,想必這個婦人是陸爾雅化妝而成的,恐怕是月鳴偷着出來約會的吧。
心中不禁一喜,吩咐雛菊道:“你給我喊車伕跟緊些,我今日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雛菊點頭,掀開簾子,鑽出了馬車吩咐了了那車伕。
一路跟着他們出了城,像東而行,走了許久,到了一座是、青蒼鬱鬱的山峰下,盡然見到那麼一幕,不禁雛菊道:“雛菊,這裡可知道是什麼地方?”雛菊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跟在自己身邊也是有了許多年,而且知道的懂的東西很多,對自己又是一心一意的,所以白婉兒很是相信她。
原來的雛菊恐怕是不知道的,可是現在的這個雛菊卻是這裡裡面長大,閉着眼睛也能摸出來,聽白婉兒問起來,便也是滿臉驚異的回道:“夫人,這恐怕就是永平公府的避暑山莊吧!”
“避暑山莊?”白婉兒一愣,突然記得偶爾聽過夜狂楷提起過,只是這難道不是個傳說麼?聽說還是永平公府沒有封侯前建造的,不過府中似乎除了她們這些媳婦沒有真正的聽家中的主母和是老爺提起過,連着那些姑娘們也不知道。
此刻見到,難免心生好奇,裡面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爲何她們這些媳婦連知都不能知道這山莊的存在呢?當即便又問楚雛菊道:“你可是能想個法子進去?”
雛菊有些爲難的看了前面出現的那十幾個少女,不禁犯難道:“夫人,前面有人,咱們即便是運氣好,能找到那進門去的機關,可是這麼應付那些人呢?”
白婉兒見此,那些少女果然是個麻煩,這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纔好,突然記起自己身上前幾日找人弄了些迷藥,原本是想想法子下在夜瑤的飯菜裡,將她丟進後院裡那個看滿臉長着麻子和絡腮鬍護院的牀上去,不過現在看來,這些迷藥還另有用處。
當即將那馬車裡的墊拿起來,又吩咐車伕偷偷的去旁邊的松林裡找來松油裹上紮成一個建議的火把,又把那些迷藥灑在上面,三人將鼻子堵住,便趕着馬車向前走去。
那些少女見有人來,便又迎了出來,卻見來人是陌生之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雛菊便點上了帶着迷藥的火把,從馬車裡放出一陣陣迷煙。
然這迷藥本來就烈,如今給弄成了迷煙,這藥性更是重,那些少女還沒來得及掩鼻,便一個個的被薰倒在地上。
事情似乎比白婉兒想象的要簡單的多,叫她有些難以置信,吩咐了那個車伕在原地等她們,滿是激動的引着雛菊走到那株芙蓉樹前,按照着逐所敲的位置輕輕的敲了幾下,石壁上果然開出一道門。
白婉兒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覺得他們這麼將自己瞞着,卻也沒覺得這裡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這樣給她進來了。
然她卻不知道在自己進了門之後,那些少女便都一個個像是沒事人一般的站起身來,將那車伕殺了,又各歸原地。
醒來,猶如在夢裡一般,恍恍惚惚的,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硃砂紅色的大圓行帳頂,四周綴滿了金色的流蘇,硃紅色的輕紗像是流水一般的灑下來,將自己所躺着的這一張大牀給完整的籠罩住了。
這牀,這帳,像是籠子,然自己像是籠中困鳥。
掙扎,可是有用?含笑,輕輕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鐲子,輕輕幽幽的鳳鳴之聲從手腕細細的傳過來,心裡暗自慶幸,辛虧他們沒有發現這鐲子的別樣之處。
室中更無人,陸爾雅便也就這麼躺在牀上,打量着這裡的裝飾,但看這屋子,實則跟自己家裡的沒有什麼兩樣,木樑木柱,顯然不是洞府,看來這裡便是山外的別樣洞天了,他們家的避暑山莊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出去,自己現在一身大紅霞披,保不定那月鳴一會兒就要叫人來扶着自己去拜堂了。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給自己吃了什麼,竟然覺得全身軟弱無骨,便是剛纔伸手摸這鐲子的時候,都覺得似乎灌上了鉛一樣的重。
手腕上突然又傳來了一陣輕顫,如今卻不禁擔心,他們到底能不能找到自己呢?
屋子裡忽然捲進來一陣風,走來兩個年紀看死四五十歲的嬤嬤,其中一人將陸爾雅給扶起來,另外一個人給她灌下些許苦澀的湯藥。
房門又被打開,隔着那重重紗帳,陸爾雅依稀看以看清楚那來人正是逐,只聽他道:“解藥可是喂好了,吉時已快到,你們抓緊些,若是給公子把時辰給誤了的話,小心叫你們好看。”
那兩個嬤嬤聞言,似乎是給他的話嚇住了,手裡擡着的空碗差點就給嚇掉到地上,那個扶着陸爾雅的那個嬤嬤連忙回道:“好了,好了,逐總管稍等片刻就好了。”
那嬤嬤把碗放好了,這便連忙跟着說話的那個嬤嬤一起把陸爾雅給扶起來。
方纔聽逐說是解藥,片刻就感覺身體慢慢的恢復過來,便是不需要那兩個嬤嬤扶着,也能自己走,若是沒有這逐,自己要騙月鳴,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問題就是有這個該死的逐。
見陸爾雅停住腳步,逐便上前去做出請的姿勢,一臉叵測的笑意道:“小姐請吧!”
陸爾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便跟着那兩個嬤嬤扶着,喜堂就設在了這個園子裡的大廳裡,無客無親,更無媒人。
只見那空空的堂中,一片片紅色,燭喜字倒是也備得齊全。月鳴見陸爾雅進來,只見她身披紅霞,只是那清麗婉柔的臉上少了幾絲笑容。“你看,這是我爲你準備的,拜過堂之後,我們就是夫妻了。”說着走近陸爾雅,滿臉掩飾不住的激動心情,情深意長的握住陸爾雅的柔荑,“你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
陸爾雅冷笑,“你對我好,對我好有這麼個對法麼?月鳴,便是那三歲的小孩子也知道這強扭的瓜不甜,如今你這般逼迫我與你成親,難道以爲我能接受你的好麼?何況不是隻要愛本來就是付出的,而不是強佔着,如今你所做的這些,你定然覺得都是在爲我,可是我想說,你這是在爲你自己,爲了滿足你自己的私心而已!”
月鳴聞言,卻仍舊是滿臉的笑道:“小姐,這大多的夫妻哪一個婚前是見過面的,可是成親之後還不是照樣的過着日子麼?夫唱婦隨,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如此說來,你今天是鐵了心非要逼我不是?”陸爾雅說着,臉上陡然多添了幾分冷色。
見她原本就無一絲歡喜之意的臉上,突然間變得冷如寒冰,月鳴心裡不禁有些猶豫,可是隨之一想,若是夜狂瀾跟上官北捷來了之後,自己還能有什麼機會呢,當下只道:“不管你怎麼樣的想,你要恨我也罷,今日都我一定要娶你。”
“娶我,你可曾想過,如今你的身份允許你去娶一個別人家的媳婦麼?夜文令又答應麼?”陸爾雅提醒他道。
卻只聽月鳴道:“我要娶誰是我自己的事,與旁人又有何干系呢?”
突然,那堂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還跑到我永平公府裡的避暑山莊裡來做這種齷蹉的事情。”
陸爾雅聞聲而望,但見那來人竟然是白婉兒,還有她身邊那個自己認爲是最貼心的丫頭雛菊。陸爾雅知道這個雛菊是夜狂瀾身邊的人,今日恐怕不會看着月鳴娶自己的吧。
果然,月鳴跟逐見到她不禁都大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白婉兒見着兩人臉上的懼色,誤以爲他們是因爲自己的話給嚇着了,卻聽雛菊的聲音突然變成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走上前來,將陸爾雅推到自己的身後去,朝着逐一臉冷色的質問道:“逐,你竟敢背叛了四爺,竟然暗中幫助這個月鳴公子,你難道就不怕四爺麼?難道忘記當初在他面前發的誓了麼?今日若不是這個女人非要跟着來,我還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何時變了心,倒戈相向。”
這麼一個小女人,開口說話卻是一個男子的是聲音,而且還是一點娘味都沒有,陽氣十足。
就連陸爾雅早就知道他不是真的雛菊,但是此刻也給煞到了,更別說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雛菊的白婉兒。
白婉兒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相隨了自己將近十個年頭的雛菊,此刻說話竟然是個男子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何人,雛菊呢?”
只見這位所謂的雛菊突然轉過身面對着白婉兒,“今日你私闖永平公府的避暑山莊,也不能活着出去了的,倒不如叫你看看我的真面目。”他說着一面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丟到白婉兒的是手裡,“這個便是你那丫頭的臉,想要見她的話,就好好仔細的看着。”
與之同時,只聽他身上傳來一陣“咯咯”的聲音,像是骨骼相碰到的聲音一般。
白婉兒胖着那張臉皮,在反映過他的話來之後,立即將那雛菊的臉皮仍掉,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慢慢長得像是一個男人的身體,嚇得當下眼睛珠子動都不敢動一下,兩手發抖,雙腿發顫。
陸爾雅見這原本長着像是一個女人般嬌小的身軀突然間長得像是一個男人,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縮骨功,如今一看,果然不是吹的。
只見逐一面有些緊張的將月鳴掩護在自己的身後,看着這個假雛菊,只道:“追雁,如今咱們雖然算是各侍一主,可是卻終究是在侍奉永平公府的公子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惱,在怎麼樣,肥水未流外人田。”
這逐陸爾雅從來就不待見他,總是覺得他這個人怪異得很,爲何這麼精忠於月鳴,這月鳴到底是給了他個好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總是覺得他對月鳴已經超出了那種屬下對主子的界限,但是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麼,陸爾雅至今還沒有看出來。
不過此刻他竟然如此爲了月鳴,而做出這種老母雞保護小雞的動作,這實在是有些過於曖昧了,像是男人保護女人一樣。
這個被他喚作追雁的男子聞言,冷笑一聲,眼裡帶着那種濃濃的不屑,輕蔑的打量着月鳴一眼,“哼,逐,我到底是沒有看出他的身上有什麼好,叫你對他如此上心,已經於敢公然的背叛四公子,我現在問你一句,如今你是鐵心了要幫他,是麼?”
陸爾雅怎麼聽着這追雁的話裡有話啊。
但見逐的眼裡迅速的閃過一絲痛苦,最後只聽他咬着牙,聲音顯得很是僵硬的說道:“追雁,我說了,老爺既然命令我保護月鳴公子,那麼他就是我的主子。”
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十分的清楚了,誓死也要追隨在月鳴的身邊。
追雁軒眉吭奮的揚起,“好,既是如此,那我以後我們各侍一主就各不相干,不過這陸爾雅,我是要給帶回上面去,不能叫你們在四公子回來之前動她一分。”
逐回頭看了月鳴一直落在陸爾雅身上的眼神,轉身毅然朝追雁道:“今日,月鳴公子一定要與她拜堂。”
陸爾雅看着眼前的形勢,只要他們兩人打起來,自己要離開這避暑山莊,豈不是有了眉目,所以此時此刻是無比的期望他們自相殘殺,最好打死打殘了纔好呢。
“好!”追雁口中似乎答應了,但是手卻慢慢的從腰間抽出一柄纏繞在腰上的特製軟劍。
逐見此,便也抽出了自己的刀來。
那還在堂外的白婉兒見此,想法跟陸爾雅是一樣的,只是他太急躁了,人家這裡還沒有開始動手,她就拔腿跑了。不但是打草驚蛇,還白白葬送了性命,只見追雁手裡的軟劍像是一條靈活的蛇一般,飛朝她的奔跑的背影,直接穿透她的身子,然後輪迴到追雁的手裡。
陸爾雅的眼睛一直隨着他的劍轉,此刻劍落定於他的手裡,卻見上面沒有一絲的血跡,然在看那白婉兒,一動不動的,像是個閒靜的大家閨秀站在哪裡,突然只見她的後背與前胸,同時射出一道血柱,原本綁得直直的身子突然一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血瞬間把她的整個輪廓淹沒完,此刻的她,比那風中凋零的落葉還要蒼涼悲慘幾分。
月鳴倒雖然貴爲主子,可是何嘗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當下便乾嘔起來,何況這麼一個好好的活人突然間就這樣慘死,何其悲慘。
倒是陸爾雅,一切是細節她都一直在觀賞,如今見白婉兒就這麼沒有了,反倒沒有覺得到底有什麼可怕或是噁心的,只是這追雁的劍真快,果然是追雁。不過值得叫她深思的是,這白婉兒如今是永平公府的掌事人,而且又是夜狂楷的正室,還是現白雲侯家的長孫女,可是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叫一個侍衛給一劍殺了,似乎在這永平公府,但凡是女人,若是沒有坐到主母這個位置的,生命都是被視爲草芥,而且由此一看這夜狂楷絲毫是不注意她,可是即便不在意她,可是她的那兩個女兒以後怎麼相對?
如今這麼一看,估計那柳惜若的死,想必是被發現跟司徒若的私情,然後在府中殺了,又陷害給卓韻然那個倒黴包,若不然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覺得那卓韻然有這個出息,能將柳惜若殺死。
如今她這會兒蹲在大牢裡,秋後處斬,如今這正是仲秋,季秋之後,她便也是要在那菜市場香消玉損了。
然這月鳴這麼一干嘔,逐那裡便去顧着他,可是這追雁到底是個實實在在的狠心人,定然趁此出劍,那逐一面將月鳴推開,雖然連忙將擋住,但是到底是晚了一分,左邊的小腹上受了一劍。
而此時此刻,陸爾雅完全可以去挾持住月鳴,以此分散這逐的精力,可是陸爾雅卻猶豫了,即便的現在殺了逐又怎麼樣,難道這追雁會把自己放了麼?而且以自己現在的觀察來看,這追雁顯然比逐冷酷多了,所以還是先坐山觀虎鬥,尋着了好的時機在逃。
手腕上突聽又傳來陣陣顫動,而且似乎比原先猛烈些,難道是風雲來救自己了麼?陸爾雅想回應,可是卻怕這鳳鳴的聲音將他們吸引過來,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反倒以這手鐲爲誘,引風雲二人入陷阱呢。
兩人過招似乎已經有了一百餘招,陸爾雅不禁好奇,這麼大的一個山莊,難道就連個護衛和一個管事的也沒有麼?就這麼任他們打下去?一面只見方纔扶着自己過來的那兩個嬤嬤如今也給嚇得縮到那桌椅下面去。
突然身體突然在空中翻騰起來,陸爾雅只覺得一陣七暈八素的,便見這將自己從堂裡抱出給帶出來的人竟然是柳少初,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可是他怎麼會找到自己的,正是疑問之時,卻見陸爾雅青殤正站在院子裡等她,然風雲正阻擋的着追雁與逐。
陸爾雅這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們怎麼一起來了,只見青殤那小子一個飛身,便朝着這座大堂的屋頂翻飛上去,而上面則是一望無定的斷崖。
這才明白過來,怎麼覺得老是下梯子,原來竟然是在崖底下,不過這麼高能上得去麼?疑問間,只聽青殤朝柳少初道:“我先上去,你帶着我丈母孃上來。”
陸爾雅聞言,氣得牙癢癢,想把他拽下來,只是自己如今與他的距離是望塵莫及,但見他像是一隻壁虎一般的,抓着那崖上的各種蔓藤,飛速的向上攀去,很快便消失在陸爾雅的眼底。
柳少初見風雲那裡擋着,便也朝陸爾雅道:“抱着我,千萬別鬆手,若不然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是很清楚的,比白婉兒死的更**。”
陸爾雅白了他一眼,“放屁,先離開在說。”她話這才說完,便只聞耳邊呼呼的風聲,似乎要把自己的耳朵給吹下去一般,而這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陸爾雅才感覺到踩着地的真實感。
身體有些虛脫,也不管他們兩人,直接就坐在地上,不忘問道:“那下面怎麼都沒有人啊?”
“怎麼沒有,不過是運氣好,他們今日大都去那山谷的另一邊修築墓穴了。”柳少初;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似乎方纔不是他帶着陸爾雅攀爬上來,而是陸爾雅帶着他攀爬上來。
原來如此,陸爾雅又道:“那你怎麼跟風雲他們一起來了?”延平公主總不可能帶着青殤去柳昌侯府邸串門吧!
卻見柳少初一臉正經的表情道:“方纔我與少穹分別收到了北捷的信,西涼的軍隊已經退了,而且我軍還捉到了他們的大祭司。”
聞言,陸爾雅不禁高興道:“你這是好事啊!”看來過不了多久,北捷就要回來了,那自己就不用防着月鳴了。
但是又聽柳少初說道:“可是,他們留下的那些牲畜都帶着瘟疫,此刻邊關大部分的地方都的人與牲口都已經被感染了,所他叫託我們準備藥材,立即運到邊關去,我正巧去王府找上官將軍,便見青觴殿下回來找你,所以便一道來了。”
瘟疫?陸爾雅頓時滿臉的緊張,陡然的站起身來,頓時滿臉的緊張,口氣也有些急促起來,“北捷有沒有事情?”
柳少初見她如此擔心,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竟然把這事告訴她,便連忙道:“沒事,只是軍營裡已經開始有將士連續感染了,所以這個時候少穹正在收集大量各種對瘟疫有用的藥材,而且宮家的商號也在各地收購,我們準備明日便啓程,一路把宮家商號所收過來的藥材先運往那瘟疫之地,至於這金城裡,由二王爺跟上官將軍來負責。”
陸爾雅聞言,儘管聽他說來,他們已經很快了,但是陸爾雅此刻腦子裡聽到的不過是那句軍營裡已經有將士陸續的感染了,而上官北捷就在軍營裡頭,自己能不擔心麼?不行她要跟着一起去,無論如何也要去。自己雖然不是學醫的,也不能制止這瘟疫,但是能幫助他們一控制瘟疫的發展,而且這按照現在的醫學條件來看,他們估計也不知道怎麼樣的控制,估計只知道逃,或是聽天由命了。
當下便立刻準備回府,一面問道:“那朝廷那裡是怎麼說的?”自己現在聽柳少初說來,怎麼在管這件事的,就是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人,難道那麼一大個朝廷養着的文武百官都是死的麼?弄得這事情好像是她家的事情一樣,上官北捷來主要負責,跟在他身邊幫忙的也是他的朋友。
只聽柳少初嘆了一口氣,“能怎麼說,這重大規模的瘟疫雖然說的第一次出現,不過我看皇上那裡倒是絲毫看不出哪裡有着急的意思了,就是下了兩道聖旨。”
“什麼聖旨?”陸爾雅問道,憑自己對這趙亦的認識來看,估計他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柳少初道:“第一道,就是把整件事情全權的交給北捷來處理,第二件便是凡是那瘟疫地方來的人,只要被感染了的人,一律殺無赦!”
陸爾雅心一驚,知道:“第一道聖旨我還能勉強接受。”畢竟如今那瘟疫地區就只要上官北捷這麼一個官職最多的武將,而且他又是文臣。隨之又道:“但是這第二道聖旨,不是直接剝奪了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麼?沒有去看看到底有沒有機會救活他們,就直接剝奪了他們的生命,難道天子的使命就是在他們有難的時候直接判了他們的死刑麼?”
柳少初此刻也是十分的理解她的心情,當下也只道:“爾雅,你沒有見過這瘟疫的殺傷力,它會叫百萬雄師在瞬間覆滅。而且這自古以來,也有君王採取這樣的做法。”
“一羣白癡,竟然這樣草菅人命,咱們立刻進宮,我要皇上從新下一道聖旨。”陸爾雅當即只道。她不是衝動,而是當初雪蓮公主要風得風,若是自己真的是他的親女兒的話,自己不過是要一道聖旨,難道他還不給麼?
柳少初卻也只當她是氣憤,所以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的,打了一聲口哨,但見那前面的杉樹林裡突然跑出來兩匹白馬,青觴自己乘着一匹,然陸爾雅則是跟着柳少初同乘一匹,而且此刻大家都着急,根本就沒有去忌諱那男女之嫌。
倒是青觴,先前已經被陸爾雅的性格跟震到了,如今在聽見她方纔的那些話,不禁覺得這樣既然能溫柔,而且也大氣的女人才是自己以後的皇后,只是她已經嫁人了,不過她都是這個樣子,她的女兒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且說這一回了金城,因爲時間不等人,所以柳少初便先去幫宮少穹的忙了,而陸爾雅則連衣服都沒有回府換換,就穿着那一身大紅霞披的拖着青觴去皇城,因爲現在她的身份無法進皇城,所以只有把這個傾國的殿下拉着一起來。
身份這東西有時候果然很有用,那青觴要見皇上,那些太監連稟都沒有稟報,便直接領着青觴進了皇宮。說實話,陸爾雅從未見過這麼得意的質子,不過說到底還是這獨生子,不管是在哪一個年代,都是香餑餑。
傾國本來就他一個獨子,毋庸置疑,那傾國的皇位毫無懸念,直接就是他的。
皇上因爲不知道這陸爾雅跟着一起來,便直接宣了青觴到上書房。
此刻看見一身大紅衣衫的陸爾雅,明眼人只要一看,便能看出這分明是一套新人嫁衣,不禁有些愣住,沒有顧及那青觴,便直接從龍椅上下來,走到陸爾雅的身邊,滿是擔心,“爾雅,你怎麼穿成這模樣?”
陸爾雅冷眼看了他一眼,“你給我少廢話,立刻在給我下一道聖旨。”
青觴雖然地位尊貴,可是到底還是個殿下而已,而現在是在別國皇上的面前,自己這麼帶着陸爾雅進來,已經十分的憂慮了,此刻在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覺得她怎麼毫無分寸,正要替她解釋,卻見那趙亦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模樣,反倒是好心安撫道:“爾雅,我知道你擔心北捷,可是如今這聖旨朕已經下了,金口玉言,怎麼好在收回來,不過你放心,只要是別的事情,不管你要做什麼,朕都答應你。”
“誰要叫你收回聖旨了,何況即便把北捷從那裡撤回來,你這滿朝卻又都是些無能之輩,哪一個肯站出去管理這件事,如今我要你下旨,讓我去邊關,趕緊些。”陸爾雅深深的知道,他們是完全不會答應讓自己去的,這不比去傾國的事情,如今這個直接就是要命的事情,所以纔想到像皇上要一道聖旨的。
趙亦聞言,當即傻了眼,不過瞬間便反應過來,“你去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那裡有去無回麼?若你真的非要去的話,朕只好出爾反爾,將北捷給趁早掉回來。”
陸爾雅聞言,立即回道:“你說的是什麼胡話,難道以爲我去單單是爲了上官北捷麼?他雖然是我相公,可是我告訴你,即便是他回來了,我也要去。”
青觴糊塗了,微眯着雙眼,細看這陸爾雅與趙亦,外面傳聞不是這皇上爲了雪蓮公主的事情,所以十分的不喜歡在這陸爾雅麼?只是怎麼現在對她的這態度,自己怎麼覺得像是對姑奶奶一樣。
只聽趙亦這一次決絕道:“不可能,朕下的兩道聖旨,難道你沒有看清楚麼?凡是染了瘟疫着,格殺勿論,你身體比不得北捷,若是去的話,恐怕還不過一日就撐不下去了。如果你在這麼胡鬧的話,朕只好把你關起來。”這如今好不容易纔找回她來,怎麼能讓她去那樣的地方呢?何況即便是沒有瘟疫,自己也絕對不允許她去那麼艱苦的地方。
陸爾雅當下在聽到他這格殺勿論的聖旨,不禁道:“你是一國之君,卻不去想法子如何將那些被傳染了瘟疫的子民們醫治好,卻是爽爽快快的下了一個殺字,你這樣冷血無情,怎麼不去想想那些人願意去感染瘟疫麼?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君主治國不力所造成的,你現在反倒不去想法子補救,還這麼用殺戮來解決,可是這豈是一個殺字能解決得了的麼?你殺了他們,瘟疫照樣存在,這要防止瘟疫擴散的關鍵是什麼,你的到底知不知道?”
趙亦完完全全的給她的這番話愣住,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女兒見解與想法,遠遠的比自己要廣得多,只是她到底是沒有經過大風大浪的,這紙上談兵的事情,在現實裡是行不通的。便道:“即便你說的對,一個殺字解決不了什麼,可是這自古以來,經過的瘟疫又不止是這麼一場,也不是沒有人試過其他的法子,可是這能有用麼?”
“我有法子可以讓這瘟疫停止擴散,而且還有法子救回那些已經被傳染了瘟疫的人。只要你現在下旨讓我去邊關,我定然給你解決好。”陸爾雅當下着急了,便誇下口道,其實這瘟疫最重要的,說到底還是要講究衛生,若不然就算是有什麼靈丹妙藥吃下去,也難以保住小命。
趙亦聽她這麼自信的說道,不禁愣住,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你真的有辦法?”
陸爾雅點點頭,“是的,我有法子,只要你下旨給我,我今日便立刻啓程去。”見趙亦已經有些相信自己,陸爾雅便才趁機說道。
但是趙亦還是不答應,只道:“不行,若是你的法子沒有效果,你的安全豈不是無法保證。”
陸爾雅已經有些想揍人了,一把拉住他的龍袍衣領,“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盤算的,是我一個人的命重要,還是那邊關幾個州縣所有人的性命重要,你若是在不給我下旨,我便一輩子恨你?”陸爾雅雖然此刻在心憂那邊關的事情,可是現在也理解了,他沒有用一個國君的身份來跟自己說話,而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生命的父親。
由此可見,他是怎麼樣愛自己的寧雪,只是當初他面對着的是江山美人兩難全的境界,而他最後自然是選擇了江山,畢竟怎麼看他,也沒有覺得他哪裡像個情聖了,所以自然是不會捨去江山爲美人,只是待這江山坐穩之後,在去想尋回原來錯過的,卻發現時間不是當初,人卻也不在了,所以才把對寧雪的愛轉託到寧雪爲自己所生的女兒的身上來,然當初誤以爲那雪蓮是寧雪之女,所以對她的所有無理要求都一一的滿足,然如今知道自己纔是他的親女兒,便事事先考慮自己的生命,也許他是個合格的父親,但卻不是一個明智的君王。
恨他一輩子?他已經負了寧雪一輩子了,難道還要叫陸爾雅恨自己一輩子麼?與其這樣,自己還不如允了她,說不定她還真的向她所說的那樣,能將這瘟疫控制住呢,即便是她沒有做到,那樣也好比叫她一輩子因爲這件事情而痛苦,耿耿於懷,痛恨自己呢,而且即便是她真的因此而失去了生命,那痛苦的便只有自己一個人,與這地底長眠的她無關。
當下趙亦無可奈何的長長嘆了一口氣,應道:“好,我應了你,只是你完事要小心,先以自己爲重,即便是你不在乎這些長輩,但是你別忘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等着你來養。”趙亦說着,一面慢慢的走向那一方長長的龍案,當即便親手草擬了一份聖旨,陸爾雅上前去見此,覺得還行,不必在修改,只是這趙亦卻遲遲不落玉璽。
陸爾雅見此,不禁催促道:“你還在想什麼?作爲一個君王,你怎麼在這種小事上也猶猶豫豫的,難道每日的批閱奏章的時候也是如此麼?若是這樣的話,你一天能看幾本奏章?”一面將他手裡的玉璽蓋了上去。趙亦隨之將一件類似令牌一類的東西交給她,只道:“如今朕手裡能使喚的便是這些人了,你若是覺得人手不夠的話,就去把他們帶上。”
“我又不是去幹急,帶那麼多人做什麼,我跟着宮少穹他們一起去便是,其他的先不勞你費心,只是這支出的經費,我會列出明細賬單,回來你給把銀子補回來就行了。”陸爾雅嘴上雖然說不要他的人,可還是把他的令牌給揣進了袖袋。
似乎,陸爾雅已經在教訓這趙亦,但是雙方都沒有發現有何不妥之處,或者說已經成了一種默契,說的說,理的則不理。
陸爾雅滿意的拿上那聖旨,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一聲,連那青殤都沒有去理會,就足下生風似的匆匆出了上書房。
青殤見此,沒有見過在這麼風風火火的女人了,連忙向趙亦告了安,就立刻追上去。“你真的有辦法麼?”
陸爾雅搖搖頭,“沒法子。”辦法沒有,常識一大堆。
聞言,青殤不禁傻愣住,片刻才又反應過來,跑上去追到她,“那你瘋了,竟然欺君。”其實,她何止是欺君,方纔罵君辱君,差點還打了皇上都沒有事情,還在乎這欺君這麼點小罪麼?
霍亂三千里,朝中無人才!
延平公主見到陸爾雅的安全回來,這還沒有問她怎麼會給捉去的,便見她朝自己拋了一物,打開一看,頓時便暈倒在地上,丫頭婆子們立馬把延平公主扶起來,又連忙給餵了些茶水,她這才醒過來,朝陸爾雅問道:“他怎麼如此糊塗啊!”
青殤陪在一旁,自然知道那聖旨裡寫的都是什麼,而先在聽延平公主的話,不禁道:“是她自己去逼皇上寫的,印還是她蓋上去的。”
聞言,延平公主不禁滿是詫異,站起身子來,拿着那聖旨站起來便朝她打去“你瘋了,如今北捷在那裡能不能挺得過我還不知道,你又在這裡給我找事,你難道就真的不叫我安心麼?我這裡還就指望你來,可是你···”延平公主說着,眼眶裡不禁閃着淚,但是隨之像是想到了什麼法子,將那聖旨拿起來道:“這聖旨還沒有公佈,除了咱們,又在無旁人曉得,你不必把這上面是事情當回事,咱們好好的留在家裡,等着北捷回來便好。”
延平公主的反映是陸爾雅預料到的,只是此刻她勢必是要去的,忍着不去看那延平公主,只道:“母親,你跟父親多保重吧!”說罷,又轉向一旁的上官南飛。
上官南飛見此也欲勸說道:“爾雅,你還是聽母親的話,那邊關豈是你去得了的,寬且現在又是那非常時期,在加上你一個弱女子,過去的話別說是能幫到給什麼忙了,所以你還是留在家裡頭,不管怎麼說,即便是有個什麼事情,這還有個照應不是。”
陸爾雅本來是要麻煩他多照顧延平公主的,可是卻被他搶先一步開口,聽他的口氣,是視那瘟疫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所以便將那邊關認爲成人間地獄,對於上官北捷還能不能回來,他們似乎已經做了準備,當下不由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大哥你放心吧,死不了人,何況我也有準備,只是我跟北捷的不在家裡,老的小的都要麻煩你顧及着,特別是母親這裡,我走後,你好生的勸說她罷。”陸爾雅說完,便轉身回去漾園,收拾了些東西,便就直接去夕照樓尋宮少穹。
因爲方纔有早上發生的事情,所以風雲這纔回來,歇都沒有歇上一會兒,便叫延平公主吩咐着跟她去了。
雖然是不同意,可是她的性子自己也知道的,向來說一不二,即便是自己在怎麼的阻擋她,她也還是要去的,如今連這逼迫皇上下聖旨的事情都做了,那她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呢。
只是見她出了門,延平公主這裡便忍不住哭了起來,上官南飛不禁勸道:“母親,你不要在傷心了,如今弟妹去意已決,她的態度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她這人的運氣向來都是十分的好,你就先不要多想了。”
不想這延平公主聞言,更是傷心起來,只道:“如今北捷還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不是好的,若是真的就這麼去了,意兒跟鉉哥兒以後就沒有了個依靠的人,我本來還指望着她好好的在家裡,帶着兩個孩子,若是這都出了事情,那孩子怎麼辦?”她倒是不要人來伺候孝順,反正身邊有那麼多丫頭嬤嬤伺候着,也不差她夫妻兩人,她擔心的是孩子啊。
“意兒跟鉉哥兒,我自然會幫着照料,行了,母親你回去先靠靠,想着晚上父親回來的時候怎麼說。”可憐這上官南飛,現在要安慰延平公主,晚上還得勸說父親,哎!他也想去,可是這家裡如今還離得開他麼?
青觴聞言,也道:“皇姑,我看你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若不然病着了,豈不是給年輕人增加負擔,叫他們擔心麼?”
幾個嬤嬤聞言,便都去扶起延平公主,“公主,去歇會兒吧!”
陸爾雅這纔到夕照樓,便見今日已經開始沒有營業,大堂裡的擺放好了許多的藥材,那掌櫃的是認識陸爾雅的,見到他進來,便立刻迎上去只道:“夫人是來找宮老闆麼?他這會兒正跟小侯爺在後院裡準備其他的事情,恐怕沒有空陪夫人了。”那邊關如今猶如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宮老闆明日一早,或是連夜就要去那裡怎麼可能說現在有空陪她閱賬呢。
卻聽陸爾雅道:“你去問問他,能不能現在就啓程去。”
“啊?”那掌櫃愣了愣,“難道夫人你也要跟着去麼?”眼裡難以相信,如今那邊關是人人聞之也如避蛇蠍一般,恨不得那挨着邊關的地方也不要去,可是這夫人?
“那是自然,若不然我現在閒着無事,幹嘛跑來打擾你們老闆。”陸爾雅說道。
那掌櫃“呃!”的應了一身,便連忙到後院去找宮少穹。
片刻宮少穹跟柳少初兩人就一臉急躁的進到大堂裡來,跟延平公主一樣的,開始便質問她。“你瘋了,咱們現在又不是去玩,而且這一次可比不得去傾國。”
只聽陸爾雅卻是不以爲然的應道:“我知道,所以才非去不可,你現在手下的綢緞莊有多少紗布?” щшш◆ Tтka n◆ Сo
“你問這個做什麼?”宮少穹難以理喻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做個什麼。
柳少初也道:“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在來添亂了,我們若不是脫不下北捷的人情,還不願意去的,現在你倒是好沒人叫你去,你還自己去送命,難道就不能爲北捷多想想麼?”
陸爾雅一面把自己從趙亦那裡逼來的聖旨扔給柳少初,一面朝宮少穹道:“若是有的話,立刻把紗布這層四五層,像這個樣子做出來,在兩邊各自繫上帶子,捂上口鼻,既然能出氣呼吸,也能防止外流細菌病毒的到呼吸道里去。”陸爾雅一面跟他說着,一面將那桌上的抹布折成口罩的樣子。
宮少穹聞言,這個倒是新意又有用,當即便忘記了阻止她去邊關的事情,便立刻喚人來吩咐,立刻大量的召集着裁縫,一面叫陸爾雅把她說的東西畫下來。果然是個商人,只聽他一面道:“若是有多餘的,咱們還可以對外出售。”
卻聽陸爾雅道:“你放心,即便是用到了災區的那些,也不會白白的斷了你的銀子,我已經跟皇上說了,但凡是從我這裡經受的東西,我一律要開出賬單,到時候回來找他補回銀子的,而且我這聖旨上特別的註明好了。”
宮少穹一愣,“當着?”話音正落,柳少初便把陸爾雅給他的聖旨丟給宮少穹道:“你自己看吧。”宮少穹打開一看,這前面還你能算是聖旨,可是這後面分明就是合同。
不過這才又反映過來陸爾雅要一起去邊關的事情,而且聖旨上寫得清清楚楚的,便道:“爾雅,這聖旨難道是你自己去要的?”
陸爾雅點點頭,“所以你們也別勸我了,我這一次不是衝動,也不是去玩的,若是都準備好了的話,我希望今日便能啓程。”
柳少初自看了那聖旨之後,倒也沒有去在勸說她,想着以她的性子,即便是現在把她弄昏關起來,她勢必還會想着法子去的,既然都是要去的,那麼倒不如跟着他們一起去,路上還能照應着她。
她都這麼說了,宮少穹還有什麼能說的呢?只道:“好吧,萬事反正我的是往好的地方想,在說了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倒黴,你說是不?既然是這個樣子,我立刻去整頓一下通知大家把藥材裝車。”主要是現在這些藥材不是白搭了,有了陸爾雅的這道聖旨,自己的銀子也打不着水漂了。
正開始裝車,那大門口便停下來了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身着金縷的貴婦,反正是無一上下不在透露着她的貴氣,只是但看她的那臉色,似乎很是不好,陸爾雅正欲開口問柳少初,這來人是不是宮少穹的老母,畢竟也只有他家能坐出這樣全黃金的馬車來。只這一轉身,發現身邊的柳少初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只聽見一陣尖銳的罵聲,“柳少初,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孃出來,平日裡把我兒子帶着到處去玩兒老孃就已經警告過你了,如今你竟然還把兒子喊着一起去邊關,你老孃出來。”
陸爾雅頓時明白爲何柳少初會突然不見了。仰天長嘆,卻見那大堂的樑頂上,藏着的不是他柳少初又是誰呢?
柳少初見陸爾雅發現了他,連忙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叫她保密,不要出聲。
陸爾雅點了頭,這才轉身,卻見那位貴婦,既宮少穹的母親,正揪着那掌櫃的衣領問道:“我兒子呢?”
可憐那掌櫃的沙啞着聲音,艱難的指着她的身後,“在,在·····在···”
“在什麼地方,你給我說····”宮少穹的母親聽見那掌櫃大半天的,不過還是說一個在字,所以便又逼問道。
只見宮少穹站在她的身後,哭喪着臉沒好氣的說道:“母親,你勒着他的脖子叫他怎能說啊。”
宮少穹的母親聞聲,便將那掌櫃的放開,一面華麗的轉過身來,上下的打量了宮少穹一面,突然揪起他的耳朵,只道:“怎麼着,當家纔沒幾年就長了出息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告訴我一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當母親的?”
陸爾雅遠距離的看着這宮少穹的母親說一句話,便用力揪一下宮少穹的耳朵,所以那宮少穹的臉隨着她的話而變得很有節奏的扭曲着,看得陸爾雅一愣一愣的。
“哎喲,母親大人,母親孃娘,您就饒了我吧,這麼多人看着呢?”宮少穹一邊哼着,一邊喊道。
卻聽他母親道:“你還怕丟人了,小時候看你光着屁股在坐滿客人的大廳裡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害臊過啊。”
宮少穹囧,“母親,如今我是大人了,你不要總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給我提那些陳年舊事行不?。”
只見他母親揪着他耳朵的手又用了幾分力,“你少給我扯遠了,我告訴你,今兒有我在,你休想出城半步,若不是你表妹說,老孃我還給你矇在鼓裡呢。”
聽見她這話,陸爾雅這才見到這大堂裡,還跟着一個面若桃,氣若梨的少女,正是一臉嬌羞的看着宮少穹,呃,應該說是發春。
宮少穹恨恨的看了這位他母親口裡所說的表妹一眼,回頭咬着牙問道:“你的意思只要你不在,我還是可以出城的?”
但見他母親一臉得意,“可是我在!看你能怎麼樣?”母子兩像是槓上了一樣。
宮少穹聞言,嘆了一口氣,只道:“你是我的母親,我自然是不能怎麼樣了,只是····”
“只是什麼?”宮少穹的母親聞言,見他停下,便好奇的問道,只是這話音剛落,便沒有了生氣,頓時軟綿綿朝地上倒去,宮少穹見此連忙將她扶住,一面朝站在他母親身後,拿着一根棍子的柳少初責怪道:“你怎麼拿這個來打,這個是空心樹,她暈不了多久的。”
陸爾雅見此,不禁汗顏,那柳少初竟然當着宮少穹的面,拿那麼一根棍子去把他母親打暈,而且本來是以爲宮少穹會怎麼責怪柳少初的,卻見聽見他的這話,當即覺得養子不防老,而是養頭狼。
只聽柳少初道:“她怎麼說也是你母親啊,我也不能太下狠手了。”
“狠什麼狠,你別忘記了,她拿着扁擔打我們的時候,何時覺得打重了,哪一次不是往死裡打。”宮少穹聞言,一面說着,一面把他母親給抱起來。
然宮少穹的表妹此刻這才反映過來,連忙上前去質問道:“表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姨媽呢?你真是太狠心了,姨媽一個人把你拉扯長大,如今你卻這個樣子來回報她,你太叫人失望了。”
宮少穹冷眼看了他這位表妹一眼,“我家的事,哪裡輪到你說三道四了,在說抽你!”宮少穹說着,柳少初則拿着棍子在她的面前把玩着。
識時務者爲俊傑,那表妹委屈的連嘴巴都癟得,卻不敢在說一個人。
而陸爾雅第一次覺得,他們兩人真的好無恥,上官北捷和悟空大師與他們的區別簡直是兩天上,兩底下。只是爲何會是最好最能信任的朋友呢?
見着宮少穹把他母親抱上馬車,吩咐了那車伕一聲,馬車就直接回府了,這一轉身,卻見他表妹還在自己身後,只聽她表妹弱弱的動着小嘴道:“表哥,我還沒上去呢?”
卻不想他理都不理會,直接進到大堂裡來,一面甩出一句話道:“你難道沒有腿麼?孩子不知道路?自己給我走回去。”
陸爾雅本來是不想多管閒事的,可是想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如何能走這麼遠的路,所以見此,不禁上前幫着說道:“喂,那好歹是你親戚,你在怎麼樣也得找個人送她回去吧。”
不過她的好心人家未必願意理會,那宮少穹的表妹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上前來指着陸爾雅,像是捍衛自己的財產一般,質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表哥的店裡,你是不是對我表哥和我表哥家的財產有什麼企圖,你說?”
陸爾雅當場愣住,她這不是典型的沒事找事做麼?看了宮少穹兩眼,希望他給把他表妹拖下去,不想他竟然轉身走到,“我先去看看那藥裝了多少。”
卻只聽柳少初在她身邊說道:“這是少穹的內定的媳婦,你看着辦?”
感情是他母親給他內定的,難怪這宮少穹一直不願意成親,感情對象就是眼前的這少女,不過從外表上來看,她還算是可以的,就是這內涵····當下便回她的這一番話道:“我對你表哥家的財產是有興趣,不過我嫁人了,你可以放心。”
只是陸爾雅這話才說完,宮少穹表妹的臉色就更是難看了,當下便氣得兩眼翻紅,“你這個女人,嫁了人還出來這麼勾三搭四的,難道你家男人死了麼?你這麼着急。”
陸爾雅完全沒有想到這麼看去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出口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她現在就最忌諱這個死字的,好友她竟然敢罵上官北捷死,孰可忍,孰不可忍。側頭看了此刻已經退到一旁站着看戲的柳少初道:“這個應該能打吧?”
柳少初環手抱胸,含笑着點點頭,“這可以打。”
想來也是,宮少穹的母親都可以打,何況是這麼一個鳥人呢?扇了她一個嘴巴,只道:“你要是敢在說我相公一個字,看我不把你的牙給拔了。”
宮少穹的表妹愣了愣,突然一大聲哭起來,像是那三月的驚雷一般,炸響了整座大堂,一面只見她跌坐到地上像是那些無賴一般的耍起來,一面哭喊道:“表哥啊,姨媽啊,爹啊娘啊,你們要爲嬌嬌做主啊,啊······姨媽啊,表哥啊··你好狠心啊··”
陸爾雅頓時就給她的這一翻景象給嚇住了,這這算個什麼?這麼大的一個人,就算是在生氣,也不是這麼個哭發啊,而且還坐在地上,有遍地打滾的趨勢。不由轉向柳少初,有些擔心的問道:“她不會是有什麼病吧?”若是這一耳光把她打得癲癇發了,那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卻見柳少初笑嘻嘻的說道:“這只是純屬個人習慣而已,見怪不怪,以後自然會習慣的。”
習慣?那她知道宮少穹爲何如此無緣無故的討厭她了。
換着是自己有這麼一個表妹也是整天一惹惱了就坐在地上像三歲孩兒那般的鬧騰,自己也不會喜歡她的。所以便也不在去理會,去後門那邊,見那邊的藥材已經裝的差不多了,便道:“咱們就先帶着這些去吧,前面大堂裡的那個另外叫人隨後送過來,他們若是不願意去那災區,那就給下到安全的地方,咱們到時候在自己來拉過去。”‘
宮少穹原本就是這個意思,一面點頭問道:“你去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咱們半個時辰之後就可以出發了。”
陸爾雅搖頭,她恨不得現在就準備好了,立刻走呢!早一步到,就能早點幫上忙,不過又想起他家的那個表妹,只道:“你還是找個人把你那嬌嬌送回去吧,這麼在大堂裡哭,不止是看着晦氣還丟人。”
只聽宮少穹隨之轉身吩咐身邊的一個下人道:“去把她給我拖出去,離我大門口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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