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香消(大結局)

“究竟是誰,竟如此的大膽?”

“還能有誰?……”凌羽開懷大笑,“正是皇弟我啊!”

“你?……”皇帝頓時錯愕,似乎一下子之間,轉變不來,也不能像凌羽這樣從容以待,“四弟,你到底在說着什麼?”皇帝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傳來侍衛,“去給朕視察下城外,可有兵馬在駐?”

吩咐罷,皇帝望着那似笑非笑的凌羽,“四弟,朕覺得,你不會幹這樣的事!”

“是不會,城外此時,並無兵嘛,皇上您又何必如此驚慌呢?還是,你被先前凌風的那來勢,給下破了膽,再說,就算此刻城外有駐紮着兵馬,你此時又有何力還手於我!”

“你信不信朕可以立刻把你賜死在這皇宮之內?”皇帝威脅着道,誰料,凌羽卻絲毫無將他的話放在耳中,徑自起身,繞到皇帝的身後,一隻掌,扣住皇帝的咽喉,“那你信不信,我可以立馬的,讓你死在我的手中!……”

“大膽……”此時殿外,一聲嬌柔,卻帶着數分威嚴,嚴喝了一聲,凌羽稍微那麼一陣錯愕,在看到那女子緩緩走近宮廷的那一刻,凌羽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那麼些許,道:“喲原來是嫂嫂駕到呢!”

“放了皇上!”畫扇再度冷喝着凌羽,“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凌羽態度依然的強硬,但卻也放開了手中的皇帝,“可是,我就怕你不知道,此刻在皇陵之中,有一個將死之人,將你恨入了骨髓!”

“他不會死,……”畫扇喃喃的道:“我親眼看着他被擡出皇宮,皇上也答應我,放他一條生路,他不會死,你少來這裡威脅於我,我不是凌風,我不會對你心軟!”

“好狠毒的女人啊!”凌羽打趣道:“怪不得,你會把凌風給害到了今日這種地步,可是你知道嗎,他那流了一天血的傷口,早就潰爛,爆曬在日下,融化在水中,那種嗜心的痛,足以讓他的傷增大,你也該知道,他那傷,傷得有多深了吧!”凌羽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說罷,他將手伸進了懷中,道:“我這裡有一個毒藥,本來呢,我想好好的看着皇帝死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又想看他身敗名裂的倒再我的面前,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來人,來人啊……”聽到了凌羽的話,皇帝知道,他真的想殺他了,他直呼着,可是,偌大的禁宮,此刻,卻也無人應他一聲,空洞洞的死寂!

“你別廢力氣了!”凌羽道:“你以爲這些日子以來,我就只是甘心在你身邊當一條狗嗎,那樣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你自己想想,你現在身邊,還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啊!”

皇帝懵了,跌坐在了龍椅之上,“爲什麼偏會是你呢,凌羽?”皇帝問道。皇帝此話纔出,這時,卻同得宮外,有人大喊,“國舅反可了,國舅反進宮來了!”

“國舅……”皇帝急,竟從椅子之上,生跌了下來,“國舅反了!”一時之間,誰也反應不過來,“誰在喊,國舅怎麼會,他是,是我的親舅舅啊!”

凌風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原因無他,而是他看到了此刻皇帝的無措,纔是最令他開懷的,“你想不到吧,你的親舅舅會倒戈在我這一邊,……”

“是你?……”皇帝大驚,“是你煽動舅舅反的!”

“是你!……”凌羽卻是提醒着他,“當初是你安撫着他,讓他把邢良之死的怒火,給生壓了下去,誰都會心生怨恨,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在安撫完他之後,還讓他位極人臣,他纔有可能找機會與我聯手!”

“這是父皇的主意啊!”皇帝反駁,“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他又怎麼能怨在朕的頭上,他該怨也應該去怨父皇的啊!”

“跟一個死人生怨,你當你那舅舅是個白癡嗎?”凌羽不屑的道:“你當知道,有時候人心這東西,並不是和誰親便倒向誰,只要誰有利益,能得他所願,他就會爲你效命!”

“他到底要什麼好處,纔會親自來反我這個親外甥!”皇帝不解的問,他轉向畫扇,道:“沒想到啊,整個禁宮之中,朕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畫扇一個,……”

“吃了它吧!”凌羽將那顆毒藥交給了畫扇,道:“算是還我三哥的一份情,我就算放過了你,你又有何面目,去見天下人,去見我三哥!”

“我知道!”畫扇掃視着這宮中的一切,平靜得異常,她接過凌羽手中的那個毒藥,在皇帝一聲痛呼不及的情況下,全部吞之入腹。

“這一次,我不會再將那藥換了,這是真的毒藥,你好自爲之吧!”凌羽奉勸道,說罷,他轉身望着皇帝,道:“接下來,就該你了!”

“我不想,我不想吞毒藥!”皇帝驚慌的道。

“我不會要你現在死的,我要你看着我怎麼樣的坐上你的位置,再將你慢慢的凌遲處死!”說罷,轉身去。

此刻,只剩下了畫扇與皇帝,然而畫扇,卻似乎沒有見到皇帝一樣,空洞着,走出了宮殿。

一聲嚎啕之聲,皇帝大吼了起來。

宮庭,依舊夜深!

宮外,依舊烽火濃!

第71章玉隕(大結局)

“道一別之不見兮,苦心知而不棄;悲一世之不見兮,話長久之無語。長自岔風之不疾兮,淚潸然已落下;問九歌之誰作兮。聞一曲而無終。觀天象之沉吟兮,攬青陽而尤未暖;抱桑梓懷美兮,腹空空無一物。照亂世不見佳人兮,長此遂不唱輓歌;取鳳求凰之古譜兮,未吹彈已失顏。居一萍以爲漂浮兮,曾傷心路人;聞樂起舞於清風兮,與卿且笑一回。”

禁宮之中,幽幽怨怨,也不知是誰,遂唱晚歌,聲飄飄,落在這如同煉獄般的皇城之內,不禁叫人心中爲之一悲,紛紛感慨,這是何等樣的悲哀,竟也唱得如此的悽絕,如此的哀婉。

“照亂世不見佳人兮,長此遂不唱輓歌;取鳳求凰之古譜兮,未吹彈已失顏。居一萍以爲漂浮兮,曾傷心路人;聞樂起舞於清風兮,與卿且笑一回。……”聲依舊,卻是越飄越遠,直到,在一處陰暗的地方,她曾來過的地方,步伐才慢慢的,有所轉移。

冷宮,彌死之際,畫扇步伐的牽引,竟是帶她來到了冷宮之中。在內,依舊有着那個已然瘋去了的梅妃吟吟哦哦的聲音,只是,平日慘淡昏暗的冷宮之中,今日卻是異常的亮堂。也不知是誰,將這冷宮之中,圍滿了蠟燭,照着這位瘋了的妃子的意願,將蠟燭一根根的但燃,燒着,淌着……

循着自己所想的,畫扇踏開了步伐,走向了那冷宮之中,她看到了那個似是久違了的女人,那個瘋了的女人。纏繞着一身的珠翠金佃,她在狂呼着,也在高興着。

似乎,注意到了畫扇的到來,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端只靜靜的,望着畫扇,‘咯咯’直笑,竟也不似先前那般瘋癲的樣子,卻是伸出手,朝畫扇招來,“……你來,過來,看看,這些,……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皇上賞賜的啊!……哈哈,哈哈哈,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她頓了一下,將手放在脣邊,糾正道:“……不對,是太后娘娘,我的兒呀,終究不負所望,他說他要攻城進來,進來當皇帝了啊,我的風兒,……我的風兒啊!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畫扇無奈的悽笑,“……攻城!呵呵,……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

“哈哈,攻城,我的風兒,哈哈……”梅妃拉起了畫扇的手,望着她,鄭重的道:“等到我風兒登基的那一日,我可以讓他冊封你爲後,母儀天下……”

“凌風不在,……”畫扇忍心的打端斷她的興奮,“就算登基,也是凌羽!……”畫扇吶吶而言,卻全然沒有去注意到,梅妃此刻的臉色,卻是如撞到了鬼一般的隱晦,直抱着自己的雙手,揮舞着,一邊還大叫着,“凌羽,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他死了,已經死了……當年,好小好小的時候,他就死了,我親自要他死的,他怎麼可能活着,怎麼可能是他登基,應該是他的死,……換給我的風兒一生榮耀纔是啊,他怎麼可能,你騙我,……你在騙我啊……”

笑,依舊漫布在畫扇的嘴角邊上。她靠近梅妃,道:“你累了,歇息吧!”幽幽轉身,一滴血,自她的脣邊溢出,流過下巴,淌入她的衣領之中。畫扇勾起手,撩起了脣邊的那一絲血跡,微微一笑,“他果然沒有騙我,這次,果然是要我死……”

“果然是要我死……”畫扇似沒有了靈魂支撐一般的傀儡,她緩步走在階梯之上,步步而下。此刻,天邊處,有一陣喧囂,卻是城門之外,烽火所響,再又回望,那處冷宮,也不知何時,竟被人投了一把火,燃燒着,殆盡……

熊熊的火,燒紅了宮牆,然而,卻沒有誰,會去在意這冷宮之中還有何人在內。頓時,城外烽煙,城內大火,整個皇城在這一瞬之間,竟然也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過的混亂。在這片混亂之中,唯一步伐平穩着的,只有畫扇。

“凌風,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她幽幽的淚道,擡着頭,望着天,她高聲哭泣,“凌風,你到底在哪裡,?……”

“我兒,要當皇帝了……”又一聲淒厲,自冷宮那邊,呼嘯而來,是那梅妃最後一刻的心聲。然而畫扇,在聽到這一聲之後,又止不住的放聲大哭,方一張嘴,又一口猩紅自口中噴薄而出,“……爲什麼,每個人都有其自己的歸宿,獨獨我畫扇沒有,惟獨我畫扇沒有,……”

“梅妃她的心願了了,她無憾了,凌羽他也快當皇帝了,凌風呢,他應該自由了吧,我呢,我該如何,就這樣死去,冰冷冷的死去嗎?”畫扇苦笑,“也好,這樣死去,少了後世人的一些非議,只是呵,我好冷,好冷啊……”

“你爲什麼不走呢?”一聲女子的輕嘆,自畫扇的身後響起,畫扇驟然一傻,這個聲音,曾是熟悉的啊,她轉過頭,望着那揹着星月,款款朝她而來的女子,畫扇不禁呆滯,“……流蘇?……”

“是我,流蘇……”流蘇走至畫扇身旁,“你應該很奇怪吧,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流蘇以一種久違的神色,打量着皇宮的四周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兩姐妹,雖然非親,但那段一起在青樓中的日子,還是在目。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皇宮之中,你我大可敞懷一訴!”

“凌羽帶你來的吧?”畫扇也無反駁她的話,微微的笑道。“你確實比我好得多了,最起碼,你也能有一個很好的歸宿,而我,最終魂歸何主,都尚無個定數!”

“這一切都是話外,”流蘇打斷了畫扇的話,道:“我今日來這裡找你,主要是凌羽的意思,他要我來找你,讓你親眼看看,他是怎麼攻進皇城的!還有,我忘了告訴你,凌風……他也來了!”

“他也來了……”畫扇無力的,最後的一滴血,虛弱的滴在了黃土之上的那一刻,她卻笑了,在這一刻,笑了。

烽火,燃燒至天曉黎明。這一刻,人聲的鼎沸,早已將整個皇城給生生的圍住了。皇帝,站在高閣之上,他依舊臨風,眼眸之內,卻有着與世無爭,冷眼而望,卻是那城牆底下,那撕殺着的兩人。

“收手吧!”凌風的話,在這個城的中央,徹底的炸了開來,“皇城之內皆骨肉,你這一戰,多少百姓得家破人亡啊?”

然而凌羽,那雙眼之中,依舊帶着笑,一如既往的笑,“三哥,你不要的東西,我可不會放過。”說罷,又一場大戰,嘶血而鳴,頃刻之間,血漾滿了整個護城河。

最後這一戰,也不知道誰輸了,但也不知道誰贏了,只知道,兩人手中的長刀在最後的一刻,都穿入了對方的胸膛。

而那名叫流蘇的女子,她站在城牆之上,始終見證着這一刻,就在凌羽倒下的那一刻,流蘇奔也似的,朝着凌羽狂跑而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只是,在她護手不及的那一刻,凌羽整個人,隨着身體的往下傾去,整個人墜入了那護城河之中,唯一剩下的,是流蘇那呆滯的目光,似瘋了的,咒天罵地。

冉冉人寰之中,這一役,誰都註定是輸家,然而凌風,也不知何時,竟懷抱着那襲白衣似雪,朝着宮外,那處莫名冢而去。他最後,向皇帝請求,“希望在死後,能與之同穴!……”爾後,卻再也無人得曉他的蹤跡!

那個女子,喚做流蘇的女子,卻執意留在皇城之中,只知道,那一夜慶功,她一舞採蓮,煞驚全場,只是誰都得料不到的是,她邊舞邊移,輕湊至皇帝耳邊,道:“陛下,您想不到吧,妾身能在您的面前連續跳了兩次這支舞!”

翩躚蹤,舞落人間,疑是碧落,仙子一笑!

“您想不到吧,傾城非她畫扇,卻是我流蘇!你爭了那麼久,奪了那麼久,您想找的女人,是我流蘇,非她畫扇啊!……”

那一夜,皇帝召寵流蘇;

那一夜,皇陵盡處,多了一方莫名碑;

那一夜,護城河下水,異常冰涼。

那一夜,皇城之外,萬魂歌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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