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蕭鳳鳴將她耳側的一縷髮絲順到腦後挑眉道,“我的女人,怎可能拱手他人?”
水慕兒瞧着他眸間的認真,忽覺得心間無比的甜蜜,她將身子偎進他懷裡問,“那你想好了用什麼法子嗎?”
蕭鳳鳴搖了搖頭,“不管用什麼法子,也斷不可將你送上,你爲我入軍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而今你已在我身邊,我怎捨得再讓你受一分一毫?”看到她擔憂的眼神,他安撫的摸着她發道,“你放心,若是當真談不下,我們東離也斷不會怕了他。”
他擡眸看向別處,渾身上下的冷凜與她說話時似判若兩人,水慕兒瞧了瞧他,半響道,“那對方定的是什麼日子?”
“三日後,陌城城樓之上!”
“陌城?那可是他們的地盤,你若赴會豈不是會很危險?而且……”水慕兒頓了下,“若是我不去,只怕會是場鴻門宴,我擔心……”
“別怕,難道你不相信我?”蕭鳳鳴垂眸看着她,忽然輕笑了起來,“你只需好好的等我便好,若是這事完畢,我們便去找女兒,可好?”
“也好”一提到女兒,水慕兒滿臉盪漾了慈愛,“也不知她現下可好,自生下來,我竟沒好好抱過她,甚至沒看她一眼!”握着自己的雙手,水慕兒心中瑟瑟。她那剛出世的女兒也不知道究竟是長得像她還是像蕭鳳鳴。
“不怕,只要等我的消息便是!”
三日後。清晨。
早早的,水慕兒便已幫蕭鳳鳴穿戴完畢,外面,憐兒,西風,舞蝶一行人均在,只是蕭鳳羽早離開了山谷,現下已然不見了身影。
“王爺!”見他出來,三人一起朝他行禮,蕭鳳鳴頷首,只負手立於院門口道,“西風跟我去即可,憐兒,蝶兒你們留下來!”
“王爺……”憐兒急急開口,“現下你身邊沒什麼人,就帶了一個西風只怕危險,你帶上我,我一個女子他們定不會過多設防,再加上若是有任何突發事件,我的毒也能幫上大忙,還請王爺帶上憐兒!”
“王爺,我也要去……”蝶兒低低出聲,見衆人的視線刷刷的匯聚在她身上,她忙得低下頭悶悶道,“蝶兒雖然什麼功夫都不會,但至少也是一個照應,蝶兒放心不下爺!”
“蝶兒,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夫人吧,你不會武功,跟着只會連累我們。”西風在一旁開口,過了一個來月的時間,他的傷勢幾乎已經大好,行動間幾乎沒什麼問題。
聽他這樣說,憐兒隨即也開口道,“這山谷固然隱秘,但也怕有個萬一,你留下來算是與夫人有個照應!”憐兒看了水慕兒一眼,後者立即報她以微笑。
“你們放心吧,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至於舞蝶還是留下吧,我們兩個等着他們回來。”這幾日舞蝶似突然變了個人般,性格再沒之前那麼冷漠,再加上她與憐兒的關係似乎愈發和睦,這也讓水慕兒開心不少,至於她之前的事,她而今已成了這般,自己是萬般沒有什麼理由去計較的。
“聽慕兒的,蝶兒留下,西風憐兒,我們走!”一直沒說話的蕭鳳鳴終於開了口,他重重握了一旁水慕兒的手,這才緩慢的移開步子朝着山谷外面走去。
這日的天氣極清涼,本來該是豔陽高照的日子,卻無故的沒了太陽,和風習習,吹得三人衣袂飄飄,倒平添了幾分飄逸。
尤其是今日,蕭鳳鳴着了一身的白。平日裡,他只着些深色的衣服,鮮少有這般飄逸的形象。倒是今日,棉白的長袍襯得他整個身形格外的頎長,邪肆飛揚的長眉下,上挑的眸子格外魅人心魄,他就那麼隨意的站着,卻只覺衆人的眼光都被他吸了去,連一旁本來面貌傾城的憐兒竟都比了下去。
城門徐徐而開,城樓上的赫連城席地坐在一旁,他的面前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宴,席地而坐的吃飯方式是南漠人的習慣,眼見着城樓下緩緩上來的三人,他也不撇頭,自顧的爲自己斟了一杯酒開口道,“瑾王就這般有把握?不但不帶我要的人,而且就帶了這麼兩個人來赴本將軍的宴,難道不覺得底氣太足了些?”SKWN。
聞言,蕭鳳鳴哈哈一笑,“啪”的一下甩開手中的摺扇,他毫不客氣的落座於赫連城的對面道,“赫連將軍爲人向來豪爽,蕭某敬重有之,今日又得將軍如此款待,蕭某何必百般設防,如此豈不是掃了雅興?”
聽到他的聲音,赫連城極快的擡起頭,見到他的面貌眸中微訝,隨即瞥向一旁站立的西風時,眸間猛的染過一絲薄怒,“那日果然是瑾王從我手中搶走了人!”
他不急不慢的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蕭鳳鳴抿了一口身前的酒,讚歎道,“果然是好酒!”
他這般答非所問,對面的赫連城竟也不惱,“瑾王依着自己從未出過徵,找個無名鼠輩來冒充折了我們的眼光,本將軍無話可說,可是……”他終於擡起頭看向對面的蕭鳳鳴,“這個你做何解釋?”
他猛的揮手一擲,一枚印着“鳳”字的銅牌便跌落於眼前。
“用了一年的時間成功混入本將軍的隊伍中,還得了趙衛的信任當上了校尉一職,難怪如此輕易的便從我手中搶人,瑾王果真是煞費苦心啊!”赫連城冷笑着一字一句。
蕭鳳鳴掃了一眼銅牌,波瀾不驚的面容上無絲毫異樣,“蕭某也不過是仰慕將軍的練軍手法,所以這纔想要習得一二罷了,若是赫連將軍怪罪,蕭某即刻陪不是!”
他垂着頭作揖,神情間卻並無多少真情實意,赫連城冷哼一聲,“怪罪豈敢,我不過一介莽夫,哪裡抵得王爺的身份尊貴,聽說眼下的東離朝廷之中,瑾王可是掌控了一半的兵權啊!”
“一半?”蕭鳳鳴懶懶的勾脣一笑,“看來赫連將軍的確太過於擡舉蕭某了”他又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不急不慢道,“將軍今日既然約我相聚,恐怕當不止喝幾杯酒那麼簡單吧?”
風間面日。“自然不是!”赫連城一聲冷笑拍了拍手,不過片刻功夫,已有數十名女子上了城樓而來,和着習習的風,她們的綵帶舞裙在空中飛舞,舞姿絢麗多變,奇妙無雙,煞是好看。
“這是我們南漠一等一的舞女,我看你帶了一女子,既然你沒有帶來我想要之人,那便讓你的隨從也挑挑舞吧,若是能比過我這十名舞姬,本將軍纔給你這次談判的的機會。”
聞言,蕭鳳鳴脣角勾了絲笑,“既然是赫連將軍親自開口,蕭某啓會不從?……憐兒!”
“是,憐兒這就去更衣!”憐兒立即應聲接下,極快的隨着早等候在一旁的人下了城樓。
只是事情卻遠沒想象的那麼簡單。
舞蹈講究的不但是身姿的百轉千回,動作神態,每一處的細密結合都很重要。她雖不必擔心自己的舞技,但至少許久時間未曾練習過,到底是已經不熟了。
挑了一間紅色的舞衣上身,憐兒緩步走上臺前行禮。
“如此憐兒便獻醜了!”
水袖在空中揮灑而出,憐兒挑的是東離民間最流行的水袖舞。長長的水袖破空而出,不得不令人驚歎她的舞技。蕭鳳鳴半垂着目看着,卻突然只見憐兒腳下一歪,整個身子摔倒在地上。
西風下意識的上前去扶,卻被蕭鳳鳴極快的換住身子。
“談判還未開始,怎能在這時候結實?”他快速取過一旁樂師的長笛,一曲優美的笛音從脣間出來,憐兒猛的擡頭看向他,她眉目間猛的一沉,似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緩緩的站起,伴隨着她臉上痛苦的神情。
水袖重新再空中揮灑開,赫連城看了眼飛速旋轉的她,笛音也跟隨着加快了節奏,眸色輕閃的看着她將自己包裹與水袖中央的神情,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才一曲舞畢。
憐兒隨着水袖傾倒在地上,青絲在鋪了一背,遮住了她整個身體,竟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赫連將軍認爲這一場舞如何?”放下笛子,蕭鳳鳴重新落座於酒宴面前,雙眸定定的看着他。
赫連城看了他一眼,眸光飄向舞池中央匍匐在地的女子輕笑道,“竟不知,瑾王身邊有這般好的人才,只是那一位也不知是否同樣的有!”他抿着脣,似想起了水慕兒的惡行,脣角忍不住下沉,
“這個,赫連將軍怕是沒有眼福了,因爲慕兒是我的娘子,她的舞註定只能跳給我一人看!”
聞言,赫連城危險的眯了眯眸子,“那怕是一舞換一座城池?”
蕭鳳鳴搖了搖頭:“她是我的妻子,無論出於何種情況,我都不會拿有利用她的一天。”
空氣中氛圍猛的變得詭異起來。赫連城眯着眸子,蕭鳳鳴則是挑眉勾脣。二人互不退讓的架勢,竟讓一旁的蝶兒西風都感覺到渾身都是涼颼颼的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