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恩怨何時了
儘管這樣,霍宸仍是耐心地向木晚晴說道:“晴兒,今晚我有事要忙,你等會兒早點歇息。”
說罷,他便已起身,和楚青一同離開。
木晚晴若有所思,但也會懶得去想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而霍宸和楚青剛出了芙蓉園之後,霍宸的眉頭已經緊皺,問道:“怎麼就被人抓住了?”
“聽說是剛上任的都尉,屬下還未來得及與他打一聲招呼。”楚青有些自責,也努力想着辦法補救。
霍宸嘆了口氣,霍寰和陳丹青落到齊文帝的手裡,恐怕往後的日子也是非常難過的了。
“不管怎樣,進宮再說。”霍宸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霍寰曾曾經謀逆,齊文帝怎會輕易放過霍寰,如今也只有看齊文帝是否還念父子之情了。
朝龍殿。
大殿靜謐,外面的夜色正濃,偶然有一絲熱風拂過,讓人臉上有種酥癢的感覺。
連項公公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自己激怒了齊文帝,他低着頭,眼角的餘光瞥了齊文帝一眼,只見齊文帝端坐在赤金的龍椅上,臉色不大好看,兩邊的鬢角也已經發白,項公公真害怕,要是齊文帝再動氣,恐怕會氣壞了身子。
齊文帝的手搭在龍椅的扶手上,他稍微摩挲了一下,而這張龍椅,霍寰曾經坐過,就是將他這個父皇從龍椅上逼退下來!
他銳利的眼眸盯着底下跪着的兩個人,已經是非常憤怒,他冷聲說道:“好啊,曾經號令天下的君王,如今竟然如此卑躬屈膝。”
霍寰心頭一陣難過,他知道齊文帝狠毒了自己,他的身子微微發抖。他的死活並不要緊,可是他不能讓陳丹青出事。
他深深俯首,萬分愧疚:“草民知罪,請皇上降罪。”
齊文帝冷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否他的身上的寒氣影響,他身邊的燭火也是暗淡了幾分。
“草民?你身爲大齊的嫡子,竟然自稱草民?”
“草民犯下彌天大罪,早已經不配再記入皇室的名冊裡邊。”霍寰低聲說道。
“你也知道自己犯下彌天大罪嗎?!”齊文帝忽然暴怒起來,緊緊盯着霍寰。
大殿之上,齊文帝的聲音一直迴響,似乎是在顯示他的威嚴。
這讓陳丹青震動了一下,身子縮了縮,她從未來過皇宮,想不到第一次來,也是隨時小命不保。
她的臉上有一絲的恐懼,清秀的臉龐也是沒有血色,但是她看了看身旁的霍寰,忽然就安心了下來,就算面對多大的困難,霍寰依然在這兒,那就足夠了。
“皇上,草民願意以死謝罪!”霍寰頓了頓,“但是草民的妻子是無辜的,請皇上網開一面。”
“相公!”此時,陳丹青也按捺不住,低呼了一聲,“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怎能丟下我一人。”
齊文帝這纔將目光移到陳丹青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原來霍寰在民間早已娶妻,卻不是木晚晴,他的心中總算有了一絲的安慰。
這時,項公公卻在一旁提醒道:“皇上,這是陳海的獨女陳丹青。”
“陳丹青?”齊文帝唸了一句,接着臉色又陰沉了起來,“你們兄弟二人倒是好啊,你竟然娶了陳丹青?!你是否存心與朕作對?!”
陳丹青聽到這句話,只覺得非常難受,她抿了抿嘴脣,才說道:“皇上,民婦的性命微不足道,可是霍寰……他是皇上的親生兒子,皇上怎麼能夠親手誅殺自己的親生兒子?皇上大可以殺了民婦,但是請皇上留他一條性命。”
“親生兒子?”齊文帝笑了起來,那笑聲極爲嘲諷,“你可知道他對朕做了什麼嗎?他竟然逼迫朕退位!自己坐擁大齊的江山,此等喪盡天理的事情,你認爲朕應該赦免他的死罪嗎?!”
陳丹青對這件事也是略有所聞,坊間的留言便是霍寰爲了得到莊王的愛妃,所以纔會發動政變,可是到了後來,也只是一場空夢。
要不是如此,陳丹青也不會遇到霍寰。
她的手足一陣陣發冷,正想着要如何是好,難不成她和霍寰真的一起砍頭嗎?
“對不住,是我拖累你了……”陳丹青的眼眶之中已經有了熱淚在打轉,如果不是她,估計霍寰還有一絲的希望。
霍寰擡起頭來,對陳丹青輕聲說道:“沒有誰拖累誰的。”
他們兩人都是難逃死罪之人,如今能夠共赴黃泉,倒也是一件美事。
齊文帝已經受夠了兩人的黏膩,正想說話之時,門外卻有太監的通傳:“皇上,莊王求見。”
“這個時辰了,他匆匆入宮,難不成是想着求情?”齊文帝喃喃地說道,但是也不可能不見,便說道:“傳吧。”
不一會兒,霍宸便走進朝龍殿,他一身暗紅色的常服,頭束金冠,雖然是匆匆趕來,但仍是不減半分的清逸,他行了一禮,餘光掃到霍寰喝陳丹青兩人,也是不禁皺了皺眉頭。
“皇兒,已經夜深了,爲何還進宮?”齊文帝明知故問,“聽說昨天,你把假死的木晚晴帶回了王府裡,是不是有這種事情?”
看來齊文帝的眼線果真不少,霍宸臉色如常,恭敬地說道:“回父皇,確有此事,但是兒臣已經處理好,讓父皇操心了。今晚進宮,是有要事。”
齊文帝見他一句話帶過,也不好再窮追猛打,微微擡眸,問道:“有何要事?”
霍宸重新跪了下來,說道:“請父皇網開一面,放過皇兄。”
霍寰震驚地盯着霍宸,想不到他會爲了自己求情,心底下有小小的感動,千言萬語也只能是在心裡翻滾着。
齊文帝早已是猜到霍宸此行的目的,他挑着眉:“皇兒,你可是說真的?你忘記了他曾經是如何對你的嗎?他聯通木家一起陷害你,奪去你的一切,也想着要奪去你的性命!”
霍寰痛苦地閉上眼睛,已經是不想再回首往事。
可是霍宸卻沉聲說道:“以往的恩恩怨怨,隨風飄散便是最好,但是身上流着的血,卻是在提醒着兒臣,他是兒臣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