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商影,自下朝回來後,聽着外院管事,陳伯轉述內院母親,今天被那婦人氣得臥病在牀時。遂顧不得沒有換下朝服,擡腳快速的去到後院福安居看望。
商老夫人,一見是他,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哭訴着。說那婦人如今越發刁蠻了,她不過是身子不爽利,求得與大房同掌一段時間的家,既然甩臉子給她看,且還故意拿銀錢來堵她。
如今想來已是活着沒有了意思,不如早早追了那早逝的死鬼丈夫去,也好過在這受了不孝兒媳的罪去。
說完便又嗚嗚嗚的哭訴起來來,直嘆命苦。
好不容易勸得母親保重。商影沉着臉出了福安居,不緊不慢的回了前院書房換了朝服。擡腳又向着青雅苑走去。他想,是時候給那婦人一些苦頭吃了。如今這後宅被她攪得越發的不成樣了。
宛清舒舒爽爽的歇了一下午。現下已是申時末,夕陽的霞光籠罩着整個青雅苑。青雅苑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着主子晚上的飲食起來。
坐在花廳打着絡子的宛清,聽着胡媽媽今日中午,去那杏林院時的奇聞。一邊聽她說得氣憤。一邊笑着搖頭。
“如何跟那起子人計較,這要天天如此。還不得氣病了?”
說着把手上打好的絲絛,交給胡媽媽看看。
“如何,可有精進?”
胡媽媽見她如此不上心,也不好再開了口。見那小巧的絲絛絡子,雖好看;卻型不正。
搖着頭道:“還是差點。”
宛清聽罷無趣的甩着絡子。
“看來,是沒這天分了。”
正說着,外面綠荷高聲唱道。
“二爺來了!”
之所以高聲,是因爲她覺着今天的二爺分外恐怖,一張臉黑得嚇人。
宛清給胡媽媽使了個眼神,胡媽媽立馬會意的退至到門口邊去。
商影黑着冷硬的刀削俊顏,跨進門欄,聽得胡媽媽施禮輕喚“二爺”。
正眼也不理的快速穿過屏風
。
宛清早已等候,彎身行禮的道聲“二爺。”
商影見她那故意低眉順眼的樣,不免重重的冷哼一聲。
聲音沉厚冰冷。
“所有人都出去了,關了房門離主屋十步遠,不得近前來。”
胡媽媽在屏風後的門邊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心驚和擔憂起來。
宛清見他那似真動了怒的樣子,沉思了下,怕的是這斯會不會因她欺了他老孃,把下人都支開,找她報復。
想到這看了一眼,他那目測一八零的高大身板來。若是硬拼,她可能分分鐘鐘被秒成渣了。
遂面帶微笑的說道:“如何用得着這般去,讓丫頭婆子門立在外面即可,有什麼話二爺直說就是,這別的院妾身不敢保證,可這青雅苑,絕對不敢有誰亂爵了舌根去的。”
“是麼?”
商影冷哼:“如若這般,上次便是你有意安排的囉!”
宛清知他指上次壽禮事件,遂也不俱的坦城道。
“自是妾身安排的。如若不是這般,憑得妾身手無縛雞之力,怕是早護不住那家父所送之物了。”
“哼。手無縛雞之力,好一句手無縛雞之力,當真爲的是好婦、好媳,頂撞夫君,惹怒婆母,揚州洛家便是如此教女?如此沒有婦容、婦德的婦人。果然是那低劣商賈出身!”
只見他氣得一甩衣袍,立在那裡如挺拔蒼松一般。
而宛清則危險的眯了眼。
“呵呵”冷笑出聲。
“二爺所說的婦容婦德,妾身當是有的,不過是憑着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仗罷了,同理。別人期我一寸,我便刨他三尺。”
她說得狠絕,臉上不再有那端莊之笑,取而代之的是滿面怒容。
“說什麼商戶低劣,便是低劣;就能任由你這所謂的高貴名門算計了去,哼!”
“真真是好笑!如此只由得上層收刮,就由不得下層反抗麼,所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便當真認爲我是魚肉麼?”
“二爺所謂的、所要的難不成便是由着你欲取欲求,都不得反抗,只能任宰的冤大頭麼?”
她一連的發問,愣是問得商影啞口無言了起來,看着她因惱努而漲紅的小臉。
曾幾何時,那張美豔的的臉上除了瑟糯,有了如此豐富的表情出來。
他應該生氣的,見她如此頂撞沒有一點禮數,他應當生氣的。可此時,他不但生不起氣來。還想把她摟在懷裡狠狠蹂躪一番。
這個想法自腦中閃現後,商影覺着自己真是瘋了,快速的甩去這個想法。只一甩衣袍,冷哼一聲。
“不可理喻,憑得牙尖嘴利了去。”
除此之外,便無任何反駁的理由去。靜下心來細想想,怕是大房和母親又想從這婦人身上得到什麼好處,纔會有此一作罷。
看來,這婦人真是變了,變得懂得反擊了。
眼角輕瞄了一下她,見她已是平靜下來。臉上重又做回端莊模樣來。不知爲何,他很想伸手撕了那張假面去。
輕咳一聲。
“便是如此有什麼?也理應不該氣着了母親。”
宛清見他似軟了話語,雖覺奇怪,但也知適可而止。
遂低頭見禮:“是妾身顧慮不周了,該是委婉點的。”
見她服軟,商影也不好再如何。遂坐上上首。
豈料剛落坐,就聽得那婦人說道。
“昨日紅裳服侍了二爺,雖不盡興。但妾身想着,她終究已是二爺的人了,所以便作主開了臉,把她安置在了挽翠院中。”
商影聽她說了昨日之事,雖不知紅裳是誰,但細究之下,便是昨日那不知廉恥的賤婢了。
遂當下似覺得胸口九堵,冷笑連連。
“好啊,好啊。好啊!”
邊說三聲好啊,只聽得他說。
“當真是位好賢妻,不是講說不屑用別人用過的麼?如此這般你又欲意爲何?”
聽罷這話,宛清擡起頭來笑得明媚端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