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不知他所想,還再趴跪着。
良久,商影纔開了口來。
“既是二奶奶不再送,便不再吃去,府中本不是富裕之家。一月每十天吃一次燕窩。叫她好生將養着,想吃什麼,記將下來。着人交於我。”
聽罷他話的綠荷再不敢說什麼?只是唯唯諾諾的道了聲是。
商影見她起身,也不想回了後院去了,遂轉了腳步向着前院書房而去。
待到柳如媚,等到綠荷將商影的話一五一十的說與她聽後。柳如媚氣得摔碎了一個青花茶盞。
原以爲二爺知後,定會要那賤婦好看,卻不想動如此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她氣得胸口起伏。卻又無可奈何,見綠荷還低着頭站着。不解氣的上前;用她那修剪好的丹蔻長指甲,狠利的掐了下去。
綠荷疼得“啊”的一聲。跪了下去。
“姨娘饒命,姨娘饒命……婢子錯……錯了……”
聽着婢女那求饒的聲音。柳如媚嬌嫩的小臉閃出一股莫明的快意……
夜色漸臨。處理完公事的商影不知該去往何處安歇。擡了腳,不知不覺間竟又走到了青雅苑的院子來。
看着那關得死緊的門扉。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小斯立冬察顏觀色。遂小聲的問道。
“二爺,要不小的去叫門?”
商影沒有回他,只是負手立在那裡。
立冬有些拿不準。立了腳卻沒見主子走。
遂大着膽子上前。
“咚咚”連敲數下。裡便才傳來看門的粗使婆子的聲音。
“誰呀!”
“作死的奴才,還不趕緊的開了門來,是二爺!還不快快開門迎了出來!”
裡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只聽得裡面的婆子小心的陪笑道。
“煩請小哥通傳一下,望二爺稍等,老婆子這就去稟了奶奶去。”
“哎,你這婆子……”
不等他說完,只聽得裡面跑步的聲音。立冬悻悻的收回了手。看着商影尷尬的笑了下。
“呵呵……二爺。”
商影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他。卻依舊沒有擡腳。
不過盞茶時間,只聽得裡面胡媽媽稟道。
“回二爺,二奶奶說她正是禁閉之時,當是不能破例的見外客,煩請二爺去往別的院子就寢。”
商影聽了裡面的回話,當即氣得笑出了聲:不能破例見客?
他是她的夫君,卻被她說成是客。還主動把他送去別院妾室那裡?好、好、好得很哪!
氣憤的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袍。商影黑着一張臉離開了青雅苑。
院裡胡媽媽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見人已遠走。便快速回了主院花廳稟報。
此時的宛清正坐在雞翅木的桌前,享用着小廚房做的豐盛晚餐。見胡媽媽進來。擡眼看了她一眼。
“走了?”
“走了。”胡媽媽點頭。臉露擔憂道。
“如此,怕是會惹惱二爺!”
宛清滿不在乎的說
道:“惱便惱去吧!添飯。”
心情大好的吃完一碗飯的宛清,舉了手中的空碗。
胡媽媽見她那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接過碗來給她添了一碗。
只說商影吃了閉門羹,心中氣憤的同時,又深覺得詫異。這婦人何時轉了性了?這以前總是陪着小心的人,突然的來了個大轉彎,是真的這樣了?還是在故意的欲擒故縱?
商影沉思了一下,擡腳向着挽翠院行去。
挽翠院的正院裡,早早二等婢女花枝便跑了進來。
“姨娘……姨娘。”
裡面的柳如媚皺了下柳眉,看向身邊的綠荷。
綠荷會意,快速的轉過屏風掀起軟簾,衝着外面的花枝吼道。
“瞎叫喚什麼?沒得規矩的東西,還不閉了你那臭嘴去!”
花枝委屈的住了嘴,綠荷見她那樣,遂上前道。
“到底是何事?”
花枝正了下身形,低聲道:“剛我見着二爺正往咱這挽翠院來呢,想着來稟了姨娘,好早做了準備。”
綠荷一聽這話,也臉露高興,遂對着花枝擡高了眼。
“這事我知了,我這便去稟了姨娘,若二爺真是來了,自是少不得你的好處的。”
“多謝綠荷姐美言了。”
“去吧。”
“是”
花枝退了,向着了院門口去守着了。
屋裡的柳如媚聽了商影要來。立時喜笑顏開,命了綠荷妝點好着裝。
又抹了脂,使得整個人更加嬌豔動人、楚楚可憐起來。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欺上身來。
這廂,柳如媚等了許久不見商影前來,遂差了綠荷見去探看一翻。
綠荷出得廳來,見花枝在走廊處畏畏縮縮的。遂氣急的上前,擰了她一把。
花枝輕叫一聲。
綠荷不滿的看着她道:“你不是說二爺來咱挽翠院了嗎?人呢?”
花枝低了個小腦袋,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啞巴了?”綠荷急得大喊。
“你到是說呀!”
花枝被嚇得帶了哭腔道。
“二爺是來了挽翠院,不過是不來咱這,而是去道竹林小築春娘那裡去了。”
綠荷聽罷,心裡咯噔一聲。面上則焦急的罵着。
“說你笨還真是笨到家了,你緣何不攔了二爺的路?找了個理由,讓他來了這正院呢?”
花枝哭道:“二爺黑着一張臉看着好生恐怖,我如何敢攔了去?”
聽完這話的綠荷頓時有如泄了氣的皮球,再提不上勁……
當兩人回到花廳稟報時,柳如媚見兩人的樣子便知是沒成。不由氣得拍了一下茶几。瞪大了雙眼。
“二爺呢?”
“回姨娘的話,二爺……二爺……去了竹林小築春娘那裡了。”
綠荷大着膽子說完,閉了眼等着挨砸。卻不想柳如媚只是平靜的捏緊了手帕。
“剛是誰說二爺來了的?”
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軟糯沒有
一絲殺傷力。卻無故的讓人心中膽寒。
被綠荷強拖進來一起擔罪的花枝,走上前來。跪了下去。
“是婢子。”
“過來。”
花枝抖了一下身子,跪爬了過去;柳如媚看了她一眼。遂後拿起桌上滾燙的茶水向着她的臉潑去。
花枝本能的一躲,那滾燙的茶水便全部傾倒在了她的左肩上。
花枝嚇得不停的嗑着頭:“姨娘……姨娘恕罪……姨娘恕罪……”
柳如媚並沒有聽進這話,只是揪緊了絹帕。心中冷笑連連。
現如今連個通房也要跟她搶,心中恨急地她,面上卻陰狠了起來。而一直注視着她變的綠荷,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挽翠院的偏院後面種着一片竹林,夏季的竹林之風吹起來沙沙作響,別有一翻詩情畫意。得了信的春娘,跟着貼身的侍女樺兒走將出來。
遠遠的見到,着一身深藍柳葉銀絲鑲邊,箭袖衣袍、身姿挺撥的商影正走了過來。
春娘蹲身見禮,商影擡手。
“起吧。”
“是”
春娘應聲。商影藉着院子裡的燈光,看着那嫺靜可人的人兒,不由心下嘆息一聲。
上得前來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出來,拉住了她有些退縮的手來。
“手怎會如此冰涼?可是身子不舒服?”
春娘搖頭:“不曾,怕是剛沐浴完,身上還帶着點潮氣,出來又吹了風的原因。”
聽了她這話的商影細看一下,見她挽起的頭髮果然帶着點溼汽。遂也不在說什麼。擡了步向着小院走去。
春娘跟在後面,吩咐着樺兒去準備熱水,自已則親自去沏了商影平日裡愛喝的茶水來。
小而溫馨的屋子裡,暖黃的燈光照着春娘清秀的臉旁。帶着一股朦朧的美出來。
只見她身着乳白色繡纏枝花紋的褙子,下身着同色紗裙,由於剛沐浴過的關係,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股幽香。
手捧香茗的來到,坐在上首檀木椅上的商影面前。放下茶盞。
“爺,這是用那去歲梅花枝上的雪水泡的,你嚐嚐。”
商影眼神幽暗的拿起品了一口。茶的香郁混着淡淡的梅香。滿意的一挑眉峰。
“你親自採的?”
“是我跟樺兒去歲冬天一起收集的。”
放下茶盞。商影眸深的看了她一眼。招手。
“過來!”
春娘不敢違背,踩着細小的步子上得前來。
只見商影一個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裡。春娘不覺的紅了雙頰,擡起滿含春水的眼睛,嬌羞的盯着他看。
她的表情取悅了他,扯起一抹淡笑來。
“閉了眼去。”
聽罷他話,春娘趕緊的閉了眼,只聽得耳邊一陣輕風吹過,身子便騰空起來。春娘嚇得趕緊的伸出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睜了眼,對上他那雙幽深似潭的雙眼。不敢真看了去。
商影抱着她徐徐的向着內室走去……
紅浪翻飛、芙蓉帳暖一室旖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