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雖然已經努力了,但是二房的兩位姨娘卻始終對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很尊重她,但卻不是百分之百盲從她;如果那人催得不緊,她自然也不急,慢慢來吧——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
當初的蓮太姨娘只是因爲想嫡子想瘋了,所以纔會那麼容易被她所乘。
張氏和李氏又被魏太姨娘請走了;金氏屋裡,紅裳正抱着金氏的兒子逗他玩兒,聽到丫頭來報後,金氏道:“她請你那邊的人有幾次了?”
紅裳淡淡的道:“比你這邊少幾次,不過少得也不算很多就是了;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在這種小事兒上得罪那幾姨娘。”
魏太姨娘並不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請姨娘們:有時候是叫她們過去幫忙做女紅,有時候是叫她們去後園乘涼等等,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金氏聞言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讓奶孃抱着兒子下去了:“我也認爲如此,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處去了;只是,嫂嫂,你說,她難道想對我們這邊兒子下手了?怎麼會一下子換了方向呢。”
紅裳輕輕一嘆:“我也有這種懷疑,所以我們不可不防,至於爲什麼她打上你這邊的主意,我想同外面那人催得緊,又加上康王府有可能會和子珉結親有關吧?”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多在意些,你這邊的姨娘可都是在跟前立規矩,不像我那邊兒,只一個陳姨娘在跟前兒,且是個絕沒有什麼心思的人,那孫姨娘已經好久不來立規矩了,倒也省了我不少的心;雖然說張氏和李氏看着都是老實本份的,但人心啊,終究難看透的,多加小心總是沒有錯的。”
金氏看了一眼兒子的廂房,柳眉倒豎起來:居然想害自己兒子的性命?看不剝她的皮下來!金氏雖然氣惱,卻沒有發作,和紅裳細細的商議了一番後,妯娌二人便去上房了。
張氏和李氏又一次自魏太姨娘的院子出來,二人共乘了一架車子回去;路上,張氏忽然開口:“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同夫人說一聲兒?”
李氏有些猶豫:“可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呢,怎麼說?”
張、李兩個姨娘是老太太的丫頭,能做到姨娘已經讓她們心滿意足;雖然她們十分的想有個孩子,不過大房姨娘的下場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們更知道。那只是太太,如果換成了她們夫人,那些姨娘的下場就不止是那樣子了。
金氏積威之下,兩個姨娘早就明白,要怎麼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趕出趙府去。
所以魏太姨娘的撩撥不是沒有讓她們心動,只是她們卻沒有因此失了理智:和金氏鬥?原來她們兩個人就鬥不過了。現如今還有一個太太在一旁幫着金氏,她們還是老實本份一些,就能像大房的陳氏一樣得個安穩的日子。
至於日後?她們心中輕輕一嘆:看老天的意思了,也許老天可憐她們,能讓她們有個一兒半女的,那就真無所求了;就算是無兒無女,她們也認了——魏太姨娘不過是想利用她們,她們可看得很清楚。
張氏苦苦一笑:“不需要什麼事情,只要把我們心中所想說出來就足夠了;要憑據那是夫人和太太的事情,我們只要表示出我們的忠來就可以了。”
李氏聽張氏所說,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車子便向金氏的院子而去。
金氏也是剛回房不久,聽到兩個姨娘來了便道了一聲兒:“讓她們進來。”她倒是從來沒有扮着賢良,所以也就沒有對姨娘親熱、客氣過。
張氏和李氏素知金氏的脾性,所以見過禮一句廢話也沒有,便把這些日子她們去魏太姨娘那裡的事情大略說了一說,着重把她們因魏太姨娘的話所生出的疑慮說的清清楚楚。
金氏聞言後沉默了半響,然後纔看向有些忐忑不安的張、李二人:“辛苦你們了。”她這樣平聲靜氣的對姨娘們說話不是沒有過,只是這一次張氏二人都聽出了不同。
“太姨娘所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哪個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你們爲什麼不和太姨娘好好覈計此事,卻來同我說這些?”金氏接着便把話問了出來。
魏太姨娘雖然已經努力了,但是二房的兩位姨娘卻始終對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很尊重她,但卻不是百分之百盲從她;如果那人催得不緊,她自然也不急,慢慢來吧——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
當初的蓮太姨娘只是因爲想嫡子想瘋了,所以纔會那麼容易被她所乘。
張氏和李氏又被魏太姨娘請走了;金氏屋裡,紅裳正抱着金氏的兒子逗他玩兒,聽到丫頭來報後,金氏道:“她請你那邊的人有幾次了?”
紅裳淡淡的道:“比你這邊少幾次,不過少得也不算很多就是了;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在這種小事兒上得罪那幾姨娘。”
魏太姨娘並不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請姨娘們:有時候是叫她們過去幫忙做女紅,有時候是叫她們去後園乘涼等等,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金氏聞言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讓奶孃抱着兒子下去了:“我也認爲如此,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處去了;只是,嫂嫂,你說,她難道想對我們這邊兒子下手了?怎麼會一下子換了方向呢。”
紅裳輕輕一嘆:“我也有這種懷疑,所以我們不可不防,至於爲什麼她打上你這邊的主意,我想同外面那人催得緊,又加上康王府有可能會和子珉結親有關吧?”
3.4
李氏剛想開口,張氏便搶先道:“回夫人的話,婢妾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兒女之事是上天註定,如果真得命中沒有,強求反而招災。”張氏這樣說,就等於是實話實說了,讓李氏的臉色一變。
金氏卻笑了:“你們有心了;”她看了一眼兒子的廂房:“就像你們所說,兒女之事是命中註定的事情;如果日後你們能有兒有女自然是好的,萬一沒有,只能像今日一樣,我也可保你們安養到老。”
張氏和李氏得到這句話,一齊福了下去:雖然金氏作爲大婦,對她們這些姨娘極爲不善;不過她卻是言出必行的——自此後,她們倒是可以放一多半兒心了。
金氏叮囑了張氏和李氏幾句,讓她們還是像原來一樣,魏太姨娘請她們儘管去就好;話說完便打發她們各自回房了。
金氏喚了兒子身旁伺候的人和奶孃過來,細細的叮囑了一番才放下心來;然後便起身去尋紅裳了:張、李二人的話,還是要告訴嫂嫂一聲爲好。
紅裳聽完後只是淡淡一笑,和金氏商議了幾句,還是靜觀其變:現在就等魏太姨娘動手了——也許再把她禁足幾個月是個好法子。
魏太姨娘又請了姨娘們幾次後,依然不敢對張氏和李氏推心置腹:她原本就擔心張、李二人在金氏的積威之下,已經沒有多大的膽子,現如今看二人的樣子,她更是不敢把話直說了。
可是不用她們二人的話,能用誰呢?
五爺又來了。他這次帶了不少的東西給孫氏,大多都是吃的:他是極看重孫氏肚子裡的孩子。
這次五爺沒有一來就問趙府的情形如何,而是同孫氏商議着,如何能害死大房的嫡長孫,然後用他和孫氏的兒子代替現在的嫡長孫,同康王府結親。
嫡長孫死了,趙府怎麼也要想法子的;如果有個男孩兒,他們一定會把他落在族譜上,立爲嫡孫;五爺這是做兩手準備:主子那邊討不了好,備下一條後路正好。
還有什麼後路比康王府更好?所以他是勢在必得了。
孫氏一聽五爺的話那真是喜上眉梢: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兩個人秘秘的商議了一番後,五爺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準備回去;臨走之時,只問了一句:魏太姨娘那裡有大事兒嗎?
孫氏笑道:“請我過去耍了幾次,已經是她所爲的大事兒了。”
五爺一聽笑着走了:沒有大事兒就好;不過現在趙府這麼平靜,趙家的主子們活得這麼舒服,真是讓他心裡癢得難受——還要再催一催魏氏才成啊。
魏太姨娘又接到香草送來的信,看也沒有看就燒掉了。
香草吃驚的很:“奶奶,你不聽那人的使喚了?”魏太姨娘沒有好氣的道:“我敢嘛?!”她是真不想聽那個使喚了,但她還沒有那個膽子。
香草指着那一小撮兒紙灰:“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太姨娘冷冷哼道:“不看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還看什麼看,不如不看的好。”看了那信也只能是再添心煩而已;只要沒有再送什麼其他的東西進府,她還是能定下神來的。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那人正是用人之際,也不會太過份的;不敢真做出什麼讓她心痛着惱的事情來。只是她一直不動手的話,卻也難說了。
香草聽到後,微微撇嘴然後也沒有動手收拾,想喚個小丫頭進來收拾;魏太姨娘氣得也不同香草多說什麼,直接用帕子把紙灰收了,連同帕子一同扔掉了。
香草卻上前把帕子撿了起來:“奶奶不要了也不要扔掉啊,就是不拘賞了哪一個,也能喚來一句謝賞。”說完也不理會魏太姨娘,真的拎着帕子出去送人了;帕子送人之後,香草也沒有迴轉,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逍遙了。
魏太姨娘被香草氣得不輕,也懶得過問她的事情;香草不在更能落個清淨,能好好的想一想事情。
香草故意要氣魏太姨娘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她眼下正和侍書咬耳朵呢;同侍書說完話,她便又急急的趕回了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在軟塌上想了很久,知道香草進來問她現在用不用飯時,她才坐了起來:“一會兒再用吧,我現在有事兒要好好想一想。”
香草不以爲意:“奶奶不會一面用飯一面想嗎?都不耽擱,也不用讓下面的丫頭們支應着,不好?”
魏太姨娘聞言猛得擡頭看向香草,倒把香草嚇了一跳:“幹嘛?奴婢說得話沒有不妥。”她卻收回了目光,起身道:“沒有什麼,那就讓她們擺飯吧。”也不用香草扶,一個人便去了小茶廳。
香草看着魏太姨娘愣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吩咐小丫頭們擺飯。
魏太姨娘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居然多用了半碗飯;這讓香草看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起來。
紅裳聽到香草傳來的話後,只輕輕的說了一句:“侍書,告訴二夫人,要起風了,多注意孩子莫要着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