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點頭應承下來,那花氏卻一直是軟語笑談,但是魏太姨娘卻越來越心驚:這個女子,真不能小看。
花氏用過了飯後,便告辭回房了;魏太姨娘卻自她走後,一直呆在房裡沒有再說一句話。香草卻對花氏完全不感興趣,她只是在房裡守着魏太姨娘,不時的用話刺她兩句:這倒讓魏太姨娘更加放心下來。
花氏走時便催着魏太姨娘快些動手:五爺可是等不及了!而且五爺要爲他未出世的兒子報仇,所以要魏太姨娘在一個月內把大房和二房的嫡子害死。
魏太姨娘暗恨不已:有了花氏,五爺卻是更易於掌控自己了。
福王府的小王爺已經被請去吃茶有幾天了,福王爺幾天裡坐立難安,幾次三番的去求太后和皇上無果,送禮託人打探兒子到底由哪些官員“陪着吃茶”呢,也一樣是石沉大海無有消息。
五爺自從小王爺被人請去吃茶,並且連福王府也不知道小王爺被請到哪裡去了,他便心裡七上八下的沒有着落;雖然表面上一切如常,可是他心裡比任何人都焦急。
如果福王府完了,那他也就完了。
不管如何,他是要儘快動手,就算不能把趙府奪過來,也要完完全全的絕了趙氏這一支的子嗣:既然應該是他的,他卻得不到,那麼也不能趙氏這一支行卑鄙之事的人有香火後代——趙府,便送給整個趙氏這一族又何妨!
花氏看着手中的紙條兒,她的眉頭皺的起來,給趙府的男主子們下藥?!她合起了紙條兒,看着桌上的燈花發起了呆。
原來她和那個孫氏不同嘛?孫氏是要懷上五爺的孩子,日後由孩子奪了趙府的家業,而且孫氏也能因此容華富貴一輩子。
自己如果給趙府的男主子們下了藥,那日後自己豈不是也不可能有孕了?五爺原來就是因爲怕趙府的男主子們被人診出問題來,纔沒有對他們下藥,現如今五爺是什麼意思?
五爺把自己弄進趙府來,看了不是讓自己享福了,花氏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手中的紙條
已經被揉搓成了一個紙團,她豈能甘心?
花氏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紙條兒展開在燈上引燃。看着它化成了灰燼,依然是呆呆愣愣的沒有動,她怎麼也要爲自己打算一下的。
只是她想到了姐姐後,她終究一嘆,起身去梳洗了。
原本五爺說要把她送到福王府給小王爺的,日後她是真的可以榮華富貴,但是沒有想到最後她被弄到了趙府來,而且五爺居然還讓她做這樣的事情。
花氏不想做,可是卻不能不做,她躺在牀上想了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自然是想到法子了。
二老爺這兩日並不在府中,去金侍郎府上接金氏去了,只是這一次金氏惱的大了,居然兩日過去了,趙二爺還沒有把人接回來。
花氏倒並不在意這些,那位趙二老爺不在正好!她還真是瞧不上那位趙二老爺,只是五爺所命,她不敢不聽才同他虛與委蛇;不過,那位二夫人真得永遠不回來纔好呢,她樂得做個沒有名分的二房夫人
紅裳和趙一鳴無暇理會二房的事情,尤其是趙一飛夫婦都不在,他們更加不好管束二房的妾侍們,當然也是他們根本沒有時間
鳳歌姐妹的未婚夫終於到了趙府,他們只是以平常禮節拜訪,雖然定了娃娃親,但六禮還沒有齊備
南方來了兩位長輩,來了之後開門見山提及了婚事:趙府這面上想拖上一年,而南方卻想今年成親,不過因爲兩家關係還是不粗的,所以有分歧卻並沒有傷了感情
只是如此一來那南方人家不走,趙老太爺病倒,趙一鳴和紅裳只得日日作陪
最終,婚期議定了,在明年春天的時候成親,婚期定下以後,男方的人並沒有走,反而央求趙一鳴在京中尋兩處緊領的宅子——他們想在京中完婚,如果兩個人能金殿提名,弄個一官半職的話,那麼他們一家人或許會遷來京中
這倒是讓趙一鳴和紅裳暗暗高興不已,不用他們開口相求,人家原本就有這個意思,女兒不遠嫁當然是好事
所以接下來,趙一鳴便又陪着男方的人在京中看宅院
紅裳回來後看了看孩子們,纔回到房中坐下,聽侍書她們回事,現在趙府也沒有什麼大事,唯一的大事便是趙一飛鬧將出來的,只是此事紅裳還不好過多的說什麼
聽到金氏今兒還不會回府,紅裳只是點了點頭,她反而問道:“康王府那邊怎麼樣”
畫兒就要嫁人了,紅裳最後想了又想,還是備了一份禮物打發了送到康王府,她給畫兒添妝。原本當初她便是這樣想的,雖然現在畫兒不在需要她的這點兒東西,但卻是她的心意,所以還是送了出去。
不過,紅裳擔心康王府再多想了什麼,所以纔有些擔心,問一問侍書等人。
“康王府送來了一封信給太太。”侍書把信奉了上去。
紅裳心中一喜,以爲是畫兒所書,打開一看卻是康小王妃的信,所言也不過是謝謝趙府的好意等等,紅裳看完後心中更是擔心,如果康王府待畫兒好的話,這信應該是由畫兒所寫纔對。
紅裳把信放在了桌上,沒有多說什麼;侍書幾人也就知道這信不是畫兒寫得了,她默默上前取了信封想把信再裝起來時,卻驚訝道:“太太,裡面還有一封信呢?”
紅裳聞言看了過去,果真是有一封信:不過信低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紙,比小王妃所用的紙薄了太多。
紅裳一看紙眼圈便是一紅,匆匆打開看了之後,嘴角卻彎了起來:畫兒原業真得過得不錯。
這紙是畫兒練字的紙,所以纔會如此普通。
畫兒在信中寫道:讓紅裳及衆人放心,她很好;王爺和王妃及王嫂們都待她極好,只是她回府後便被王爺勒令學很多東西,並聲明在她沒有學好之前,不許她出門兒,也不許她給紅裳等人寫信--以此來讓她努力。
如果畫兒如此簡單寫來,紅裳一定不會相信的;但是按着她和畫兒約定好的秘法兒,畫兒也是說她很好,不用紅裳擔心,並且言及有些後悔當初爲了一點仇恨便入宮。
既然很好,爲什麼還會後悔呢?紅裳一面想一面把信遞給了侍書幾個人,讓她們自己去看。
說了一會子畫兒的事情後,紅裳又問起了花氏的事情:“給新姨娘量身了不曾?”
“還不曾,不過已經給裁縫鋪子送了信去,這兩天就應該來人的。”
“嗯,既然如此,就取兩身衣料送過去吧。”紅賞輕輕的一句便帶過了,侍書等人也沒有多言。
魏太姨娘卻在房中正悶氣,她現在對花氏恨得牙痛:花氏居然讓她在除去趙府的子嗣的同時,還要讓她對趙府的男主子們下藥。
原本一個月內除去兩個男孩子已經不可能了,現如今那個花氏還要讓她給趙府的男主子們下藥!她知道不知道,趙府的人認識一位姓吳的老太醫,他們的身子不妥,絕對瞞不過老太醫的————這不是讓她去送死嘛。
魏太姨娘想來想去,還是對花氏明說了:此事,她絕對做不到。
花氏笑了兩聲兒,卻沒有說什麼便打發魏太姨娘回去了;雖然此事是五爺讓她做的,只是魏太姨娘如此不把她放在眼中,她豈能輕輕放過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很快便接到了五爺的訓斥,讓她一切務必都要聽花氏的吩咐,不然就讓她在趙府裡等着收東西;她看到五爺的訓斥雖然氣得全身發抖,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再去尋花氏。
花氏依然還是那句話,讓她給趙府的男主子們下毒:哄男人?她可是祖宗!五爺就算是主子又怎麼樣,只要他是男人,他便有法子讓五爺只聽她一個人的話。
這一次,花氏還吩咐魏太姨娘,以後她不去請,魏太姨娘便不要過來:她們來往太過密切,就會讓趙府的主子們生出疑心來的。
魏太姨娘沒有好氣的答應一聲兒便回房了:花氏是怕日後自己動手露了什麼破綻,因而會被她連累吧?她想獨善其身?!妄想。
她現在心裡又惱又恨:原來都是她想法子,然後安排其它的人去做,現如今有了花氏可好,法子還是她想,做事卻還是她去做——那花氏只是動動嘴皮子,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理會。
花氏送走了魏太姨娘後,坐在房裡想心事:這已經又過去了好幾日,趙家二老爺和那位二太太依然沒有回府,再這樣下去,怕趙家那老不死的更要打發自己走人了。
她想了想便讓丫頭們給她更衣梳洗:她已經進了趙府的門兒,再出去可就不值錢了!所以,這趙府,她只能進不能出的。
而且,花氏自進了趙府的門兒,可是什麼儀式也沒有舉行過:所以現在她還是妾身未明;趙一飛二三天不回來她圖個心靜,可是長日不回,她哪裡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