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渭南,終於到了分道揚鑣之時。
劉方等人扭捏了半日終於不再顧慮所謂的面子,找了個機會同陳阿嬌道謝:“那晚在翠華山道觀若不是太子妃,我等只怕要吃大虧了。”
原來那一日他們一行從翠華山鎮離開時天色已暮,又帶着大堆箱籠,早已招了有心人的覬覦。當夜待他們睡熟之後,便有人入觀想要搶掠。而偏偏陳阿嬌卻驚醒了,連叫了幾聲,又先將劉徹弄醒。一時間觀內亂作一團,竟還有侍衛受了傷。
說起來,這地痞無賴的武力值並不如這裡任何一個侍衛。可偏偏卻因了大意,被打的措手不及。危急關頭還是太子和太子妃雙雙拔出匕首加入了進來,方纔勉勉強強制服了所有的無賴。
最丟人的是,明明在入睡之前太子妃還問了句是否要安排人值夜,他們卻覺得此地荒無人煙,安排人守着只是白費功夫。可後來若不是太子妃醒的早,只怕他們還沒到樑國便要折在這裡了。
只經此一事,他們總算是學了乖,不僅行事低調了許多,且還日日輪班值夜。
“我不過是湊巧沒睡熟,還是太子洪福齊天,方能化險爲夷。”陳阿嬌可不會告訴他們,她是知道有不妥,故意不睡的。這功勞爭了有什麼用?他們又不可能會只忠於她。說不定傳出去,她還會惹人猜忌能。不如全推到了劉徹的身上,倒顯得她賢淑。
劉徹過來時,正聽到這一句,他臉上帶了笑:“我的好運啊早就用光了,用來遇見阿嬌姐。”
這類似於*的話落入陳阿嬌耳中,心頭便是一聲冷笑:鬼才信!
陳阿嬌不信劉徹的甜言蜜語,可劉方等人聽了卻卻忍不住感嘆一聲太子同太子妃果然情深意重!
劉方等人已然同陳阿嬌道謝,又拜別了劉徹,便趁着此時天色尚早,裝好馬車,低調地並着陳阿嬌和劉徹一行離開了客棧。
劉方一行是要離開渭南往西而去,劉徹等人卻有另外的打算,於是同行一段,在劉徹與阿嬌便下了馬車,將身上的商賈服飾換做了平民打扮,帶着周博文同顏青折回了渭南城。四人假作兄弟,依齒排序罷,又尋了一家客棧置辦了驢馬,待了一日許,方纔往東,朝着靈寶郡去了。
這一去,便鬧出了許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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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郡今日正逢大喜,太守魯凡爲官公正廉明,一生卻只得一女,愛若珍寶。
其女貌美性情極佳,靈寶郡百姓提起,無人不誇讚幾句。今日便是那魯凡掌中明珠魯萍出嫁之日。百姓皆感念魯公在靈寶郡十年如一日的愛護之恩,於是便自發去了太守府,準備遠遠地跟着送新嫁娘一程。
問吉罷,那魯公新納的妾上前爲新嫁娘奉上一杯酒水,道了一句:“敬恭聽,宗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
她比魯萍只大一歲,因了道士說其宜子,方被魯公納回。卻是這太守府除太守夫人外的唯一婦人,魯萍因憐自己的母親,故平日同她多有不睦。如今見她端酒,卻不好再大庭廣衆之下失禮,便謝過了。飲了水酒,方在婢子的攙扶下上了那馬車。
馬車正要行進之時,忽有一男子衝破人羣,衝到了新嫁娘面前。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便見那男子一把抱住了魯萍:“阿萍,你爲何不等我回來便要嫁了?”
那騎着馬的新姑爺聽見響動,轉頭一看,喊出聲來:“宋濂,你不是前年便死了,怎麼……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放開我的娘子!”
衆人皆譁然,宋濂!宋濂不就是這靈寶郡別駕的長子嗎?他不是去年進山打獵時喪生在熊爪之下了?怎麼今日竟出現在了這裡!
魯萍心頭也駭了一大跳,無論如何,此時是她與張武的婚禮。若鬧出什麼不妥來,她在這靈寶郡也不用做人了。
“宋濂,你先放開我。”她低聲道。
“不放,我們自幼便是定了婚約的,你豈能嫁於他人?”那被叫做宋濂的男子牢牢的抱緊了他不放手。
張武受不了,從馬背上跳下,衝過去便同那宋濂廝打起來。魯萍在其中難免被誤傷了幾下,可這二人卻視若無睹,只繼續瘋狂搏鬥着。正在此時,又一男子擠了過來,抱起驚慌失措的魯萍搶了一匹馬便要離開--
這一切,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那男子剛剛上馬要走,卻被魯萍認了出來:“張新,你怎麼在……”
“孽子!”一中年男子騎馬而至,“還不快放下你弟妹!”
“她不是我弟妹!”那抱着魯萍的男子道,“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孽種,你們都說他是我弟弟,讓我讓着他,這明明是我的娘子,是我的!你也要讓我讓,阿父,您究竟是不是我阿父!”
“大兄!”張武放了手,任宋濂打了他一拳,“我放棄了一切,我連張家原本該分給我的那一份錢財都不要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阿萍歸我,剩下的全給你。”
“阿萍是我的!”宋濂衝了上來,“你給我放開她!”
“阿萍是我的!”張新大喊,“什麼交換,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是,阿萍從始至終都是我的……”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魯公趕出來正見到這一幕,一時間眼一黑竟是厥了過去。
魯公之婦急忙去喊着魯公之名,急的淚水直落。
而那魯公新納的妾,卻挺身而出:“你們三個自說自話,不如問問萍娘子,她想嫁的是誰。”
三人一愣,皆看向了魯萍。
“我……”魯萍心頭暗恨那多嘴的賤.婦,不知爲何,她的胸口此時卻劇痛無比,嗓子也有些腥甜。可在衆人的催促聲中她卻不得不張口,“我想嫁的是張……噗……”
“啊!”正面能看到她如今面容的百姓無不放聲大喊。
“阿萍!”張武衝了過去,痛哭出聲,“阿萍,你怎麼了?怎麼吐血了啊!”
張新一怔,低頭一看,嚇得大叫一聲,竟將魯萍推下馬來。
宋濂還未撲上去,便被張武推開,張武一把抱起魯萍,慢慢地將手伸過去探她的鼻息,然後驚叫一聲,跌倒在地:“阿萍,阿萍啊!”
魯公剛剛醒來,聽了這聲哭喊,忙讓其妻扶着他走過來,待走近一看,只見女兒七竅流血,臉色青紫。彷彿,彷彿一個……
魯公之妻見此情景,竟眼睛一閉,厥了過去。
魯公慢慢伏身,探向女兒鼻息,然後渾身猛然一顫,大喊出聲:“是誰,是誰殺了阿萍?”
百姓聞言無不譁然出聲:這一場婚禮忽然便做鬧劇,而鬧劇剛鬧了沒一刻鐘,便又成了一樁兇殺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究竟是誰……
那主薄功曹張桐如今已然是清醒了過來:“太守,太守,這宋濂兩年前便死了,今日怎麼又到了婚禮現場?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蹊蹺!”
那宋濂一聽也鬧了起來:“阿萍是我心愛之人,我豈會害她?在說,阿萍是死在張新懷中,誰知道張新有無做什麼?”
張新一聽,立刻跳起來大罵宋濂和張武二人。
衆人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無不大肆辱罵對方,就連那魯公妾室因了那一碗水酒,也被拖入了戰局,爭吵起來。場面霎時大亂。 wWW ▪тт kǎn ▪C 〇
這片辱罵聲中,唯獨張武在反應過來之後,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魯萍不撒手,淚如雨下,對他們的爭執視若無睹。只慢慢地用袖管爲魯萍擦去臉上血污。然後將她抱起。
“吉時要過了,我們要去拜堂。”他說,然後快馬加鞭朝着主薄功曹張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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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自入靈寶郡後,陳阿嬌一行便提起了百倍精神,原因無他,這裡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明明是正午,街上人也不少,卻幾乎聽不到嘈雜之聲,同他們之前去過的郡縣甚至村莊一比,這裡彷彿是一個死城。
正遲疑時,忽聽有人喊了一聲:“開堂了,開堂了!”
然後便看一羣百姓放下手中正在挑選的物什,一窩蜂地衝了去,更誇張的是,就連那小攤販都顧不得收拾自己所販賣之物,跟着衝過去了。
“這是怎麼了?”劉徹問道。
“這位大娘,敢問一聲,大家都急着去哪裡?”陳阿嬌順手拖住一個老婦人問道。
那老婦人急急忙忙道:“你們不知道嗎?是去衙門,快放開手,再晚了我就找不到好位置了!”
陳阿嬌手剛一鬆,她便‘嗖’地一下跑遠了。
“衙門?”陳阿嬌十分疑惑,“究竟是什麼事讓着一郡百姓都如此趨之若篤?”
“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劉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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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坐着的卻不是太守。而是一個從下頭找來的縣令。
看了眼那上首人所着的服色,劉徹便是一愣:“這靈寶郡的案子怎麼不是太守審?”
旁邊有一男子看了眼他:“魯公能審嗎?他家就是苦主啊。”
‘魯公?’劉徹默默地想着,他對大漢的官衙還不熟悉,倒真不知道魯公是誰。
“看上去這位魯公人很不錯?”陳阿嬌問那男子,“倒是怎麼成了苦主的?”
此時還未正式開審,那男子便轉頭道:“魯公在靈寶郡做了十二年的太守,多次有機會升官,卻因顧惜我們又留了下來。唉,老天爺不長眼啊。魯公都五十多歲了,只得了一個女兒,那娘子長得也十分水靈,是我們靈寶數一數二的美人,可偏偏就是在這娘子出嫁的當天。卻出了大事。”
出嫁出大事?
周博文一愣:“難道有人搶親?”
那男子點了點頭:“魯公的女兒是要嫁給主薄功曹的庶子張武。說實話,也是魯公人好,那娘子說非張武不嫁,魯公就同意了。一點沒因他是庶出的就瞧不起。可這大娘子幼時卻是同人訂過親的……”
“難道魯公食言而肥,一女二嫁?”劉徹問道。
“什麼食言而肥!”那男子急了,“魯公豈是那種不誠信之人?!定親的那個是別駕的獨子,兩年前進山打獵被熊瞎子一巴掌拍死了。”
“那又是誰搶了親?難道還有愛慕這娘子的?”顏青插言道。
“這搶親的有兩個,”那男子壓低了聲音,“第一個,便是那死了兩年的別駕之子宋濂。”
衆人一怔,周博文臉色便有些僵硬,他素來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鬼怪之事:“難道……難道別駕家的人,拿着牌位來搶親了?”
那男子臉色驟變,正要說話時,卻聽一陣喧譁,後堂之中,以將嫌犯盡數押了出來,當首的一個如同玉樹蘭芝。
他指了指那個男子,低聲道:“這,便是死了兩年的那個宋濂郎君。”
‘哐’驚堂木一拍,那縣令喝道:“肅靜!堂下所跪之人,且一一報上名來!”
百姓齊齊噤聲,只聽那當首的一個男子開口道:“我乃宋濂,年十七,靈寶郡人士。”
第二個道:“我乃張新,年十七,靈寶郡人士。”
第三個卻是個婦人:“我乃藍蓮,年十八,渭南郡人士。”
“嫌犯魯藍氏,你在五日前魯萍娘子出嫁之時,你做了什麼?”那縣令張口便先向婦人發難。
“稟尹縣令,妾乃魯公新納之婦,魯家娘子出嫁,依禮爲庶母着,我應去做最後一道吉賀,並依靈寶郡習俗,獻上如意酒一碗。”藍蓮道。
“嫌犯宋氏,兩年前與你一同進山狩獵少年稱,你已死在熊爪之下,對此你有何解釋?”
“稟尹縣令,我雖被拍於熊爪之下,卻在掙扎中,滾落懸崖,得遇獵戶人家所救。只雖病好,卻一直不知自己在何處,而三日前,我從夢中醒來,便發現自己身處在靈寶郡郊外。身上分文也無,就連衣物也換成了當年模樣。”宋濂道。
“那獵戶如今何在?誰能證明你三日前在靈寶郡外醒來?”那縣令緊追不捨。
宋濂一怔,想了想,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並無人。”
“聽聞你在搶親之日身着一襲新衣,你說你身無分文,那是哪兒來的錢買新衣?且,到了靈寶郡你可有回家過?”那縣令又問。
宋濂苦笑搖頭:“我的新衣是那一日一大早便在我身邊的,還有十餘個銅板。回家,家中家僕皆不讓我入內。阿父阿母又不在靈寶郡中……”
“尹縣令,”一旁記事官道,“因了魯公嫁女之事,宋別駕同夫人都回鄉暫避了。畢竟,那曾是……”
尹縣令懂了,可怎麼想來,如今嫌疑最大的便是這個死了又活的宋濂。
“你說你被獵戶所救,兩年來,你爲何沒想過回靈寶郡?”尹縣令追問。
“我,”宋濂竟紅了臉,“我,我兩年來,試圖回來過無數次,可我不知道方向,那山間只有那獵戶一人,且我每每醒來,都會回到山間茅廬。”
“那獵戶姓甚名誰?”尹縣令問。
“我……我不知。”
“那獵戶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尹縣令又問。
“他看上去很不起眼,無任何特徵。”宋濂道。
“本官看你純粹是在滿口胡言,你究竟是不是宋濂還有待商榷,離奇失蹤,離奇歸來,老實說,那魯家娘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尹縣令驚堂木一拍,怒斥宋濂道。
“我與魯家娘子自幼一同長大,我哪裡會害她?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傷她一絲一毫。”宋濂忙辯解道。
可這尹縣令卻是認定了宋濂在滿口胡言,當即便要定下罪責來。百姓看不出蹊蹺,只覺得尹縣令斷案好快,更有甚者說出鬼神之論,直言那宋濂定是什麼小鬼借屍還魂。一時好不熱鬧……
眼看便要落下判書,忽有人哭泣而至:“我兒回來了?讓開!讓開!我要看看是不是我兒回來了!”
人羣被擠開,只見老兩口兩個相扶而來,見到宋濂,先是一愣,那老婦便衝過去將他左耳一別,忽大哭道:“郎君,郎君,是我兒,是我們的濂兒啊!”
那老頭子衝過去,也看到了他耳後的那兩顆小痣,又撥開他的頭髮,查看腦後。當即便老淚縱橫:“濂兒,濂兒歸來了!”
那尹縣令剛剛被調來靈寶郡不久,可別駕身爲太守的左右手,他哪能不認得?當即站起身來,看着那老頭:“宋別駕,這,這真的是您家小郎君?”
“千真萬確!”宋英泣道,“我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竟跪在這裡啊!他們說你殺了阿萍,你阿母同我無論如何也不信,當年你和阿萍打鬧。她不小心推了你,讓你磕了頭,嚇得掉進池塘。你還流着血,便跳下去把她撈了起來……”
尹縣令聽了也是一陣頭疼:“宋別駕,你家郎君有大嫌疑,雖不一定是他做的,他卻也不能走。”
宋英應了,只拉着妻一同退下,淚眼婆娑地看着兒子,不好再幹預尹縣令辦案。
“嫌犯張氏,那一日魯家娘子出嫁,你都做了什麼?”尹縣令眼看自己的猜測落空,無法定案,只能轉向張新。
“那一日,我一大早起來,便被綁在了房中。”張新冷笑了一聲,“阿萍同我早已定情,可是他們卻要把阿萍給那個張武。”
“爲何你一大早就會被綁在房中?”尹縣令問。
張新臉色一變,過了會兒,方看向腳尖道:“他們是在防我去搶親。”
“他在說謊。”劉徹低聲道,“阿嬌姐,我可說對了?”
陳阿嬌自然也看出了張新此言有虛,可尹縣令卻看不出。
張新還在說:“我與阿萍早已私定終身,她是我的妻,我不想娶什麼京城哪個御史的女兒,我也不想離開靈寶郡,更不需要張家的家財,我只要阿萍。可是,他們卻害死了我的阿萍。”
“他們?”尹縣令一怔,立刻追問道,“是誰?是誰害死了魯家娘子?”
“是張武!”張新道,“是他害死了阿萍,對,就是他。”
“放屁!”下頭的百姓中有人向他吐了口唾沫,“你搶了弟弟的親,害死了弟媳,居然還污衊你弟弟。縣令老爺,這張新的話可不能當真啊!”
“是啊,是啊!他成天偷雞摸狗,最愛帶着幾個無賴四處吃白食。”有人跟着罵道。
“對啊,還常常被倡家上門追債。這種人魯家娘子焉能看的上?”
一時之間四處都是討伐張新的聲音。就連最開始給劉徹和陳阿嬌介紹情況的那個男子也加入了討伐的隊伍:“我是個賣菜的,就是這張新,在街頭與人鬥毆,把我的菜攤子都砸了。”
尹縣令被吵得頭大,‘啪’地一聲,一拍驚堂木:“張新,本官看你一定是因愛生恨,奪妻不成生了歹念。一時不忿殺害了魯家娘子,魯家娘子一定是你殺的!”
他說罷正要下判書,卻有人附到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尹縣令連連點頭,繼而驚堂木又是一拍:“此案已然水落石出,殺人者乃張家庶子張武。我宣佈,張新,宋濂和藍蓮三人無罪釋放!犯人張武,三日後問斬!”
“我看你就是個昏官!”劉徹畢竟是少年心性,聽的生氣之極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判罪要講究證據,你有何證能證明是張武殺了魯家娘子?”
尹縣令氣的吹鬍子瞪眼:“是誰在渾說?有種站出來!”
“是我!”陳阿嬌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劉徹上前了一步,指着那尹縣令罵道:“我看你就是個是非不分,清白不明的昏官!”
陳阿嬌一陣頭疼,正想勸解幾句時,卻聽那尹縣令指着劉徹罵道:“來人啊!此人無視國法,一定是亂臣賊子,說不得魯家娘子之死他也參與了,快給我抓了他,一起拿下去,三日後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