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舒殘顎疈”眉頭一挑,她放下貓,起身迎到了門口。
一看張嬤嬤來者不善,劉嬤嬤和青檸表情凝重的同時上前,將文采菁拉到了身後,護着。
文采菁先是一怔,隨後不以爲然笑着又要往前:“沒事的,嬤嬤……”
可是兩人猶如門神般牢牢守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文采菁無法,只得暫時住了腳,隔着兩個人,眼看着張嬤嬤近前來,神色淡定的勾脣一笑,明知故問道:“張嬤嬤又來了,還有事?辶”
張嬤嬤在門口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冷眼看看着她,說:“夫人有事找文姨娘過去問話,請文姨娘跟奴婢走一趟吧。”
說話間,緊跟在她身後的兩個拿着拇指粗麻繩的粗壯僕婦往前走了兩步。個
劉嬤嬤和青檸看着,心下同時一凜檫。
文采菁倒是頗不以爲然,面不改色的瞥了那兩個僕婦後,再次看向張嬤嬤問:“不知嬤嬤能否告訴我,夫人這般興師動衆‘找’我過去所爲何事?”
張嬤嬤看着她冷哼一聲:“夫人爲什麼姨娘,姨娘不是早就已經心知肚明瞭嗎?何須問奴婢?”
文采菁擺出一副茫然的模樣:“心知肚明?我該心知肚明什麼?”
這狐媚子又在玩什麼把戲?張嬤嬤眉頭一緊,神色嚴肅的看着她,說:“文姨娘你就不要再裝傻了,你們偷偷埋起來的那些藥渣原本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奴婢已經查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用來補身子。”
“啊……”文采菁很是驚詫的嘆了一聲:“原來嬤嬤已經查清楚了,好快的手腳啊。”說着,她頓了一下,很快一斂詫異的神色,脣角一勾,頗爲不屑道:“不過那有如何?”
張嬤嬤原正得意洋洋,想要好好欣賞一下她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沒想到,她竟然完全都不當回事兒,當即就驚得呆在了那裡:“你的把戲被拆穿了,你就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文采菁眉頭一挑,反問她:“有什麼好害怕的?”
張嬤嬤被她堵得語塞說不出話來,她明明是替夫人過來興師問罪的,反倒被這個狐媚子佔了上風,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把她給我綁起來帶回去。”
那兩個粗壯的僕先是一怔,隨後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向着門裡的是三個人直逼了過去。
“你們想要幹什麼?還不快給我退下。”劉嬤嬤將文采菁護在身後,緊張的看着那兩個身材要比他們壯碩幾乎一倍的僕婦,試圖喝退他們,“若是傷了我們我們姨娘,等侯爺回來,你們擔得起嗎?”
那兩僕婦腳下立刻一滯,對於夫人爲何要綁文姨娘的緣由,他們並不清楚,但是,侯爺有多寵這位文姨娘,他們卻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侯爺回來當真開罪下來,他們不過是小小的下人可擔當不起。
“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給我把人綁起來?”那張嬤嬤見他們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嚇住了,又氣又惱:“你們放心,今個兒文姨娘犯下的錯是連侯爺聽了也會震怒的,絕對不會遷怒你們,就算侯爺真的生了氣,有夫人在那裡頂着呢,你們有什麼好怕的。”
聽張嬤嬤這麼一說,那兩僕婦才徹底消除了心中的疑竇,扯着繩子,面目猙獰的向着屋裡頭的那主僕三人撲了過去。
劉嬤嬤和青檸雖然奮力抵抗,可是一個年紀大了,一個年紀太小,怎麼跟那兩個正值壯年的粗壯僕婦相比,沒兩下就把壓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文采菁眉頭一緊,怒喝一聲說:“都給我住手,我跟你們去就是了,別在這兒傷我的人。若是你們敢傷他們一根頭髮,我拔光你們頭上的毛。”
那兩僕婦聽着渾身一冷,忙不迭鬆開了抓住劉嬤嬤和青檸頭髮的手,仔細看看掌心,沒沾上一根頭髮,他們頭上的毛保住了。
文采菁急忙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看着他們一身的狼狽,擔心的問:“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們沒事。”不過是頭皮都揪了兩下而已。劉嬤嬤很快搖搖頭說着,緊張的抓了她的手,說,“姨娘,你不能跟他們去啊,如今侯爺不在,若是夫人她……誰都保不住你啊。”當着別人的面,她不敢把話說的太直白,看張嬤嬤有些發白的臉色,估計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青檸也贊同的在一旁使勁點頭,眼眶紅紅的。
文采菁苦澀的笑笑,問她:“就算侯爺回來了,嬤嬤以爲,他就一定不會生氣?”
劉嬤嬤臉色煞白,頓時沒了言語。有哪個男人知道了自己心儀的女人不願爲自己生孩子,還瞞着在偷偷服用避子湯,能平心靜氣的?只怕不會有吧……
“那老奴陪姨娘一塊兒去。”她想了想說,若他們真要發泄什麼怒氣,就由她攬上身好了,要打要罵她都受了,爲了姨娘拼了命也值。
“奴婢也要一塊兒去。”青檸也在一旁說。
文采菁輕輕搖頭,不肯:“你們都留下,我自己去就好了。”若只她一個人,雖是妾,看在諶瀚的面子上,方氏還會有些收斂,最多體罰一下而已,可若他們跟着一起去,方氏一氣之下教訓幾個奴才,可就不是她能攔得住了。
“可是姨娘……”劉嬤嬤還想爭取,文采菁已快步走出去屋子,一邊走着,一邊說:“我去了,你們在家看門,別讓那些阿貓阿狗隨便進來髒了我的屋子。”
一看文采菁走出來,那兩僕婦那了繩子就要往她身上套。
文采菁直接“啪啪”兩個巴掌把他們扇開了:“給我滾開,別拿這些髒東西往我身上蹭,我既然說了要去,就絕對不會半路跑了。”
那兩僕婦都被她震怒的模樣驚住,俯首帖耳的站在旁邊,不敢再上前。
沒用的東西。張嬤嬤狠瞪了那兩僕婦一眼,心中雖然不甘,但其實她自己也有所顧忌,所以倒也沒強求,不過催了一聲:“還不快走?若是再讓夫人久等,有你們好看的。”
被她這麼一說,自然沒有人再敢怠慢,只留了兩個看住這座院子,其他人一擁而上,將文采菁團團圍住,“前呼後擁”的“押着”文采菁去了方氏那裡。進了東院正屋的廳堂,文采菁冷冷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等着看好戲的喬雲煙和秦氏,不卑不亢的跟方氏行了禮:“妾文氏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了。”
方氏一見文采菁大搖大擺着就進來了,眉頭一緊,面色不虞的瞪了張嬤嬤一眼。怎麼辦事的?她明明是吩咐了要把人綁來的?竟然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張嬤嬤一臉無奈,看着她向站在外頭的那些僕婦們努了努嘴。
方氏奇怪的順着她努嘴的方向看了過去,心中頓時瞭然了,只見外頭站在最前面的那兩個僕婦臉上赫然各有個鮮明的巴掌印,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是哪個的傑作。
想到剛纔浩浩蕩蕩去了那麼多人,她就忍不住心裡頭暗罵:一幫沒用的東西,去了這麼多人竟然都壓不住一個。
一擡眼看到文采菁行完禮要起來,她立刻擺出當家主母的威儀怒聲喝住了她:“誰允許你起來的?給我繼續跪着。”
文采菁很聽話,又乖乖跪了回去,晶亮的眼眸毫不畏懼的直直望向她,波瀾不驚的開口說道:“張嬤嬤說夫人有事找我?”
方氏怔住了,微微眯起眼奇怪的打量了她。她設想過不少她過來時可能會有的反應,可從未想到過會是這樣的。
“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爲了什麼事找你?”她問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轉頭看了張嬤嬤一眼。
張嬤嬤立刻附到她耳邊小聲說着剛纔在那院裡時發生的事兒。
方氏聽着心下一凜,看向文采菁的眼中多了抹警惕。這狐媚子又在搞什麼把戲?難道她以爲她偷偷做下這等事,侯爺還會對她一如既往?太天真了吧。
文采菁渾不把這主僕倆的交頭接耳放在眼中,不以爲意道:“聽說是爲了我埋起來的那些藥渣的事……”
“不錯,就是爲了那些藥渣的事……”方氏說着,順着話頭就要發作她,卻聽她輕描淡寫說道:“就爲了這麼點兒小事,夫人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的嗎?”
“就爲了這麼點兒小事?”方氏冷哼一聲,將一直襬在桌上放包着藥渣的帕子扔到了她的面前,“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連這些藥材都不識得?事關侯爺的子嗣,怎麼會是小事?”
文采菁看着她,譏誚的勾脣冷笑一聲:“妾當然知道夫人識得這些藥材,以前夫人應該沒少經手這些藥材吧?事關侯爺的子嗣,當然不能是小事,可放到夫人這裡,也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頭幾個月的藥可還是夫人您給妾預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