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將全部的疑點集中在了趙舒笛的手機事件上,再次找簡溪、李雲潔和孫文濤進行了一次審問,簡溪對手機的事情沒太在意,只能將那天見面的細節問題重複了一邊,她坐在病牀上看着前來詢問自己的宋成林,全部說完之後靜等着宋成林的回答。
“那天是趙舒笛要求見你的?”宋成林迅速抓到之前被忽略的細節問道。
“對,”簡溪點了點頭,“因爲之前孫文宇叫她給我們的婚禮準備工作搭把手,所以她代替我接觸過一段時間的婚禮設計師,她叫我去是因爲婚禮的現場好像有點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宋成林問道。
“忘了……”簡溪說道,她又想了想才搖着頭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說設計師的事情,因爲那個時候我和孫文宇已經決定將婚禮無限期的延期了,最後變成了我找她對質,詢問她關於孫文濤是如何成爲Creation的CEO的事情。”
趙舒笛和孫文濤之間的關係,之前對李雲潔和蕭啓仁的調查中警方已經有所瞭解了,所以宋成林沒有詳細追問簡溪,而是在意起了趙舒笛找簡溪這件事情,“當天是新聞爆出了星微電子的總裁金歲成被抓捕入獄的消息,緊接着趙舒笛就聯繫你要求和你見面,最後也沒有說設計師找你到底是什麼事情?”
“嗯!”簡溪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宋成林站起身合上手裡的筆記本,“我再去調查一下這個設計師,聯繫方式你有嗎?”
“有,”簡溪下意識的想要拿手機,才發現自己手機不在自己身邊,“我手機不在這邊,不然你問孫文宇吧?他也有。”
“行,這事兒你不操心了,”宋成林點了點頭,“林浩,你去把簡溪的手機取回來還給她,因爲你現在的嫌疑很小,我們基本上已經可以將你無罪釋放了,不過你們公司的蕭啓仁倒是提醒了我,現在把你放出去,真正的罪犯就會警覺的。”
“我理解,”簡溪點了點頭,“而且因爲這次我大出血之後對身體傷害很大,醫生建議我在醫院做一個長期的治療,所以我出院也還有一段時間。更何況現在外面全部都是虎視眈眈的記者,我要是出去,就算是羊入虎口了。”
“謝謝理解。”宋成林點了點頭就轉身朝着門外走去了,路上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金歲成殺柳卿卿的案子被爆出來,趙舒笛就立刻聯繫了簡溪,按照趙舒笛和孫文濤之間的關係來看,很可能這個緊張的人是孫文濤,宋成林當即決定兩案並一案,合併調查。
“李君悅,”宋成林給李君悅打了一個電話,“重新提審金歲成。”
“爲什麼?”李君悅不解的問道。
“重點問一下在他過去做的這些事情中,哪幾件是有同夥兒的。”宋成林說道,“無論如何,要儘量叫他交代。”
“我知道了。”李君悅點了點頭,壓掉了電話。而這邊的宋成林則立刻聯繫孫文宇要到了設計師的電話,說完正事兒之後,孫文宇又問了一句,“我打算召開新聞發佈會,宋局不打算在會上說點什麼嗎?”
“你安排好時間地點,通知我。”宋成林說道,應付媒體的事情宋成林懶得做,但是既然孫文宇替他準備好了現場環境,現在只剩下動動嘴皮子的工作,那就另當別論了。壓掉了電話之後他立刻給設計師打了一個電話,幾乎用不着見面就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宋成林猜測的完全一致,設計師根本沒有任何消息要趙舒笛轉達給簡溪。
這件事情的基本思路就形成了,基本上可以斷定是真正的兇手要求趙舒笛給簡溪打電話,詢問有關金歲成案件的事情,沒有想到趙舒笛被反將了一軍,和簡溪的談話內容完全跑題。之後這位兇手出現,趙舒笛知道事情已經被捅到了孫文宇那裡,自己害怕而不知道怎麼辦,爲了叫這個秘密永遠的被守住,這位兇手就對趙舒笛下了殺心,當然,也有可能只是誤殺。
而這位幕後的兇手,宋成林初步懷疑是孫文濤,只要找到一樣證據證明他涉案,就可以申請搜查令搜查他家,宋成林決定全力以赴尋找趙舒笛丟失的那個手機。他回警局的時候,對金歲成的審問正在進行,金歲成以一個必死的決心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如果你交代同夥,我們可以算是你的戴罪立功。”李君悅好言相勸道。
金歲成不說話,就那麼坐在那裡看着李君悅,雖然說孫文濤三番四次的想要害孫文宇,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兄弟的關係,血濃於水,金歲成很清楚孫文宇知道孫文濤的計劃和目的,但是孫文宇從來不說,他就打定了主意一樣緘默。
“你最好考慮清楚,戴罪立功立功的機會不多,我們不提審你,重新對蒐集到的物證再做一次分析,一樣能得到你的同夥信息。”李君悅威脅的說道。
“戴罪立功的話……”金歲成看着李君悅問道,他終於開口說話了,“是不是就能不判我死刑了?”
“我們可以爲你申請減刑。”李君悅說道。
“說的挺勉強的,我又不傻,減刑還是不減刑還不是你們一句話?這些事情你們查出來多少我認多少,其餘的一概別想從我的嘴裡知道。”金歲成說道,“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的了,你說什麼我都無所謂。”
“算了……”宋成林推門進來看着李君悅說道,“重新申請搜查他的電腦,把整個星微電子的資料搬回來重新分析一下。”
金歲成只是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他要是把資料放在了自己公司的電腦裡,只怕是早就被警方逮捕入獄了。而柳卿卿用自己的渠道找到了關於金歲成做的非法交易的記錄,上交的內容只怕也只是個斷章,想要找到完整的記錄幾乎是不可能的,爲了確保絕對的安全,他們在進行合作的時候,各自保留了各自的消息記錄,也就是說,警方想要將金歲成整個的人脈網挖出來,就必須先對某個人有所懷疑,然後對此人申請搜查令,才能夠達到這個目的。
而這個網絡涉及的人就非常多了,有買兇殺人的中介,充當殺手的各種人羣,還有作爲商業間諜的各種人……總之這是一個龐大的體系,而這個體系在某些領域是個大家都清楚的秘密,誰也不說,但是誰都知道。
李君悅點了點頭,吩咐手底下的人將金歲成送回監獄裡面去,他的嘴看情況是撬不開了,金歲成緘默不語的原因一方面是照顧到孫文濤和孫文宇的關係,另一個方面也是照顧到他一旦出賣了一個人,整個體系都會有所警覺,那麼接下來柳卿卿的日子就會變得十分難過。
“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待金歲成離開之後,李君悅才帶着泄氣的口吻對宋成林說道,宋成林拍了拍李君悅的肩膀,“這點我早就想到了,看來還是不能指望金歲成了。”
“還有別的思路?”李君悅問道。
“孫文濤的審問過程進行的怎麼樣?”宋成林問道,他估計孫文濤的審問不會比金歲成的審問順利到什麼地方去,果不其然,李君悅皺了皺眉頭說道,“一樣,什麼都不說,在律師來之前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小區的監控呢?”宋成林問道。
“監控都是假的,就是個騙人的,從來不開。”李君悅回答道。
“附近市政的監控呢?”宋成林懷着一絲的希望問道。
“那是個新小區,附近的交通要道都沒有監控。”李君悅說道,他又想起什麼,拿起手裡的文件遞給了宋成林,“這是從移動調閱出來的數據,孫文濤在案發當天的早晨的確是有給趙舒笛的備用號碼打過電話,在之後的三個小時又打過一次電話,顯示通話時間是3分鐘。”
“這就是說,簡溪和李雲潔的不在場證據就算是成立過了,至少這個時間趙舒笛還沒有死?”宋成林問道。
“應該可以這麼說。”李君悅說道。
“有辦法定位這個手機現在在什麼位置嗎?”宋成林問道。
“通過SIM卡沒有辦法定位,”李俊宇說道,“大概是犯人將這個手機裡的SIM卡取出之後分別扔在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有別的辦法嗎?”宋成林繼續問道,他的眉頭緊鎖,面色越來越沉重。
李君悅也皺着眉頭思考了良久,最後忽然點了點頭,“應該有,我聯繫一下移動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出趙舒笛的手機入網序列號,我不清楚現在的運營商有沒有這個權限,但是理論上可以,只要手機沒有浸水或者被完全毀壞,找出手機就不成問題。”
“你去操作。”宋成林話還沒有說完,孫文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已經確定了新聞發佈會的時間,就定在隔日的早晨,宋成林思忖了片刻說道,“我決定將簡溪無罪釋放,正式申請逮捕令逮捕孫文濤歸案。”
“什麼?”孫文宇雖然料想到了孫文濤很可能是殺害趙舒笛的真兇,但是他還是懷着僥倖的心理,希望這次的懷疑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