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浩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更進一步的時候,蔡芬芬提出了分手,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林浩家,甚至連我們以前租的房子都退訂了,林浩找不到她。”簡溪看着孫文宇說道,面部的表情十分的糾結。
“然後呢?”孫文宇問道。
“我陪林浩喝了一整晚的酒,把他送回去了。”簡溪深深的吸了口氣,理了理自己腦海中的邏輯關係,“送林浩回去之後,我就猜測蔡芬芬應該是在金歲成的身邊,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我覺得她一定是回去了。我那個時間不知道去哪裡找金歲成,但是我想起你白天和我說的盛景公司退出競標的事情,可能是種直覺,我覺得蔡芬芬和這件事情有關係。我就給在Creation的派遣員打了一個電話,這兩天蔡芬芬的確回去過。”
“她去做什麼?”孫文宇的心頭一揪,標書的初樣稿並沒有鎖緊保險櫃裡,放在了陳輝的辦公桌上,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進去,隨便翻一翻就能對他們的保密機的數據資料瞭如指掌。
“拿文件……”簡溪痛心的說道,她沒有想到最後會出賣自己的人還是蔡芬芬,一次又一次,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孫文宇,他對她這麼好,卻因爲他而陷入窘境,“蔡芬芬去的很晚,因爲她是尚優派遣公司的老總,所以無論是尚優的人也好、Creation的人也好,都沒有懷疑。然後她走的很晚,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是接下來就是競標的事情,我實在是……”她咬了下脣,“沒有辦法不想多。”
“別多想了,”孫文宇拍了拍簡溪的背,“在沒有看見蔡芬芬之間,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蓋棺定論。”
“你幹嘛不罵我?”簡溪看着孫文宇問道。
“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錯,現在還不確定泄密的人到底是不是蔡芬芬,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我也不應該罵你,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孫文宇努力的遏制着自己想要發脾氣的慾望。
“你罵我我心裡會好受一點,你是因爲我才陷入這種局面的,你們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爲了這筆幾個億的合同,就因爲我掉以輕心,叫所有的事情毀於一旦,我……”簡溪說道最後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種真真切切的痛在她的心上不停的糾纏。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只是一單合同而已,政府的項目不好做,做的好功勞是他們的,做得差責任都是我們的。”孫文宇輕拍着簡溪的背,明知道這些話說出來都沒用,還是試圖這麼勸說簡溪。
簡溪坐直了身子,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示意孫文宇不需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看着孫文宇問道,“把金歲成的地址告訴我!我要去找蔡芬芬問清楚。”她說罷就從牀上跳了下來,要伸手去拉被丟在地上的包和外套。
“別去!”孫文宇拉了一把簡溪,把她拉到了牀上,“不能去。”
“我一定要和她算清楚這筆賬,憑什麼?憑什麼我就活該一次次的被她出賣?”簡溪不解的看着孫文宇問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嚎啕大哭叫她已經沒有辦法用正常的語調說話了。
“你現在去找她有什麼用?”孫文宇的聲音少了一些柔軟,多了一些嚴肅的戾氣,叫簡溪整個人都爲之一怔,愣住了,聽着孫文宇繼續說下去,“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去追究責任什麼用都沒有,以後尚優你負責,不要叫無關緊要的人再接觸到核心的東西。”
“我知道。”簡溪把眼淚生生的吞了下去,看着上司一般的孫文宇對自己發佈號令。
“這件事情我已經有處理和應對的辦法了,你現在去找金歲成只能是打草驚蛇,我要的就是在這件事情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孫文宇看着簡溪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話就像是一桶冷水直直的澆在了簡溪的頭上,讓她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不得不去正視自己和孫文宇之間的差距。
“我……”簡溪企圖替自己辯駁兩句,卻發現說什麼都挺蒼白無力的,最後只能是長長的舒了口氣,點點頭,“要我做什麼嗎?”
“不要總是想着對不起我,要補償我,”孫文宇在簡溪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如果我是這麼輕輕鬆鬆就被別人打垮了的人,會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不動搖嗎?”他頓了頓又說道,“何況,今天就算是沒有蔡芬芬,金歲成動了這個心思,他用別的手段也是一樣能夠把我的標底弄到手的。”
簡溪點了點頭,“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她把頭抵在了孫文宇的肩膀,“尚優已經叫我自顧不暇了,你的事情我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總是拖後腿。”
“每個人都該有她自己要去站的位置,”孫文宇拍了拍簡溪的頭,“你做尚優的老總,沒有找我救火,我就覺得很意外了。”
簡溪在孫文宇的懷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擡起頭看着他問道,“合着你就一直等着看我笑話呢?”
“我只是想說,不要覺得找我幫忙是麻煩到我了,我們以後會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孫文宇看着簡溪,捋了捋她的頭髮,溫暖的大手捧住她的臉龐,窩心的暖流暖心暖肺,叫人在這個季節裡有些燥熱開來,簡溪跪在孫文宇的身邊,探過頭去試探着他溫熱的脣。
在遇見孫文宇以前簡溪也活的很好,可是遇見他之後,她發現自己忽然忘卻了該如何一個人生活。
第二天一到公司,簡溪拿起自己的手機就給蔡芬芬撥了一通電話,比她預想的要好,蔡芬芬沒有把電話卡也扔了,那邊一直響到“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應答”簡溪才掛掉,然後繼續打第二通,直到把蔡芬芬的手機打到沒電,那邊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才放棄,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不多時,簡溪的手機上接到了一條短訊,是蔡芬芬發來的,內容就是向簡溪道歉,順便交代簡溪要照顧好林浩,她擔心他一時之間想不開。
簡溪又拿起手機撥了蔡芬芬的電話,響了幾秒鐘,那邊終於傳來了“喂?”
“不要臉的事情你做得出,難聽的話你就不敢聽了嗎?”簡溪拍着桌子怒吼道,“你還知道惦記林浩,林浩的生死和你有關係嗎?”
“對不起……”蔡芬芬只能從簡溪歇斯底里的質問中迴應出這樣一句話來。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簡溪好笑的問道,“你捅了別人一刀,把人捅死了,你給人家說一聲對不起,人家會復活嗎?”
“感情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就算是現在勉強和林浩在一起了,日後我也不會開心的,我不愛他,拴着他在我身邊,兩個人一起辛苦是何必呢?”蔡芬芬反問道。
“你現在才說不愛他,當初幹什麼去了?”簡溪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哪段感情纔是愛?”蔡芬芬的反問叫簡溪啞口無言,半晌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簡溪想說金歲成是個人渣,蔡芬芬何必要和一堆狗糧談戀愛?這句話她說了不下數百遍,蔡芬芬早就聽膩了,現在說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說林浩愛她,所以請她同情同情林浩,回到他的身邊?簡溪自己都會覺得這段話可笑之極。
說蔡芬芬是人渣,做出這種事情於心何忍?簡溪覺得這話多餘了,何必說呢?
“爲什麼?”簡溪對蔡芬芬問道,下意識的她拿過手機按下了錄音鍵。
“金歲成說他愛我,遲早會和柳卿卿分手的,這一次我決定相信他。”蔡芬芬說道。
“因爲我的前車之鑑嗎?”簡溪冷冰冰的問道。
“對!”蔡芬芬惡狠狠的說道,“憑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能幸福,只有我不行?憑什麼我非要去遷就別人,和一個我根本不愛的人在一起?金歲成又不是不愛我,我爲什麼不能選擇我真正愛的那個人?”
“一個愛字就大過了一切?”簡溪問道。
“對!”蔡芬芬也很生硬的回答道。
“如果金歲成不會和柳卿卿離婚呢?”簡溪說罷,又皺着眉頭補充了一句,“金歲成怎麼可能和柳卿卿離婚?他做的生意有多少依靠的是柳卿卿家的人脈關係?有多少人是衝着柳卿卿的面子纔給的他生意!蔡芬芬,你不是這麼天真的人,當初你就不相信金歲成這個人渣會爲了你離婚,爲什麼現在你反而相信了呢?”
“因爲以前的金歲成玩心太重,但是現在的他不同了,他是真的想要做一番事業,能踢開柳卿卿。”蔡芬芬的回答很簡單,卻印證了兩件事情,其一是蔡芬芬和林浩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其二就是,孫文宇的標底泄露真的和蔡芬芬有關係。
掛掉電話,簡溪坐在自己的椅子山,看着夕陽西沉,傍晚的景色也別有一番情調,昏黃的大地、金燦燦的餘暉在這個季節裡格外的耀眼,刺得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