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簡溪捏着自己的太陽穴,站在山半腰上嚷嚷道,“頭疼!”
“你再多喝兩杯就不疼了!”孫文宇轉過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簡溪說道,早晨爬山的建議是二組的人提的。這會兒這些信誓旦旦說自己體力無限的二組干將,各個都不知道被走在最前面的簡溪和孫文宇給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討厭!”簡溪瞥了一眼孫文宇,不滿的抱怨了一聲,“又不是我想喝那麼多的。”
“給……”孫文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拾掇出了一盒牛奶,遞到了簡溪的面前。
“還是熱的?”簡溪捏着牛奶的手傳來了一陣暖流,早上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叫她爬了一半就覺得體力不支,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頭也越發的疼了起來,站定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找不到一個爬山的人,“我休息休息,等會後面的人吧?孫總你不累,你先上!”她說完就要往一塊岩石上坐。
孫文宇一把拉住了簡溪的手,“早晨山裡的露水大,要休息就走慢一些,你坐這兒會感冒的。”二月底的山間,寒氣還沒有完全的散去,加上山裡的溼氣重,爬爬山還行,逗留的久了容易生病。
“哦……”簡溪抽回了自己被拉住的手,兩隻手都攥在牛奶上,心跳的有些不太規律。
“過兩天公司組織出去玩,你也一起吧。”孫文宇用通知的口吻說道。
“我?”簡溪指了指自己,“我就不去了,Creation出去旅遊,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請不動你,就讓祁雪他們來叫你了?”孫文宇問道,這叫簡溪吐了吐舌頭,“威脅!”
“去還是不去?”孫文宇轉過頭問道。
“去!”簡溪賭氣似的說道,孫文宇則像是計謀得逞般的笑了笑,“週一早晨出發,尚優的事情你安排好,去玩三兩天就回來了,不會太久。”
“對了,柳卿卿……”說道尚優,簡溪想起了孫文宇答應過自己去和柳卿卿談談的事情。
“我已經安排過了,不會再出狀況了。”孫文宇說道,孫文宇不僅僅是和金歲成是同學,和柳卿卿同樣是,柳卿卿出生在有錢人的家庭,自小就被嬌寵慣了,性格上張揚跋扈,大小姐脾氣少不了,公主病也算是病入膏肓了。
從學校畢業沒幾年,柳卿卿的家族產業遇見了困境,是金歲成伸出手幫了他們一把,柳卿卿以身相許也沒什麼不對。這場婚姻就是這麼展開的,要說她有多愛金歲成倒是未必,只是自己的東西就是爛也得爛在自己手裡,別人想染指,放棄治療的公主病肯定會讓人知道什麼叫做神經病人惹不起。
柳卿卿多少是賣孫文宇幾分面子的,倒也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在她富貴的時候孫文宇不阿諛奉承、在她貧賤的時候孫文宇亦不嫌棄輕視。柳卿卿再傲嬌,也分得清楚誰值得交往、誰不值得,爲金歲成這種男人不值得得罪誰,她心裡門清。
“謝謝。”簡溪抿了抿脣看着對孫文宇說道。
“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孫文宇的話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柳卿卿這次針對蔡芬芬的事情是孫文濤一手促成的,這是他的家事了,他覺得還是不要讓簡溪知道的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的舉手之勞對我就是大恩大德了。”簡溪說道,當初若非柳卿卿的封殺,尚優也就不會一度瀕臨破產,任他們再怎麼對柳卿卿退讓、對金歲成退避三舍,這件事情還是沒完沒了,眼下孫文宇一句話,救了她們整個尚優於水火之中。
“那不如以身相許!”孫文宇轉過身看着簡溪說道,這話叫簡溪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自己的胸膛,也讓說話的孫文宇一瞬間不知所措,只是話一出口猶如木已成舟,總不好大清早的就說,“我喝醉了吧?”
“孫總別開這種玩笑,”簡溪愣了三秒鐘之後訕笑道。
“我沒開玩笑,”孫文宇的表情嚴肅而認真,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他就不必再費心去遮掩自己的心情了,他朝前走了一步,距離簡溪更近了,伸出手捏住了簡溪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也逼她看着自己,“我沒有開玩笑,簡溪,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對你都是認真的。”
簡溪的心跳的更快了,面色緋紅叫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本來想等離婚的事情塵埃落定,再和你說,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害怕自己一鬆手就再也抓不住你了。”孫文宇看着簡溪,語氣輕柔,話語吹拂簡溪的耳畔叫她心上像是爬了一千條蟲子,她的眼神驚恐,心中卻被一種暖意包圍,如攀上雲霄一般的興奮。
多長時間以來,她心中的悸動終於被另一方證實,可是忽然之間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簡溪的不說話,像是一種默認,讓孫文宇靠自己越來越近,他的脣幾乎要貼上了她的脣,山下傳來了林建他們的吼叫聲,聽得出來大部隊已經靠近了簡溪和孫文宇,這聲音把簡溪拉回了現實,叫她猛地後退了一把,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岩石,“孫總,你酒還沒醒!”
“簡溪!”孫文宇輕斥一聲,希望簡溪能正視自己。
“我要去找祁雪了,他們好像追上來了。”簡溪低着頭不敢去看孫文宇的表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跑,蔡芬芬早在三天前就告訴了她宋陽和孫文宇離婚的消息,一切按部就班的執行了起來,只差離婚協議的條件沒有談攏。
所以簡溪能放任自己沉湎於孫文宇的溫柔之中,只是來的時候她告訴過自己千百萬次,僅此一回而已。偏偏人類在感情的支配下往往會變得不受控制,僅此一回也會不停的被提出來,最後變成一千次一萬次,她答應了孫文宇一起去旅行的事情不就是個很好的說明嗎?
孫文宇看着簡溪越跑越遠的身影,也只是嘆了口氣,以後的時間還長,他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晚上蔡芬芬從外面回來,屋子裡漆黑一片,她以爲簡溪去赴約現在還沒回來,免不了想了很多,一開燈看見簡溪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嚇了她一跳,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你想嚇死人啊?”
簡溪木訥的扭過頭去看了看蔡芬芬,“你回來了?”
“你……”蔡芬芬覺得簡溪的神情有些詭異,像是電視上被鬼附身後的表現,她走過去摸了摸簡溪的額頭,“你怎麼了?”
“沒事兒。”簡溪搖了搖頭。
“昨天你是去參加Creation的慶功宴,今天一早沒有回來,這會兒在這裡坐着發呆,肯定有問題!”蔡芬芬分析道,想了想,也只想出了一種可能,“孫文宇表白了?”
“我說了沒事兒了!”簡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不想讓蔡芬芬知道這件事情。
“這不是很好?”蔡芬芬坐在了茶几上,手架在腿上撐着下巴看着簡溪,“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然後他表白了,證明了你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你們倆可以雙宿雙棲了,不是很好的大結局,你不開心什麼?”
“如果今天他是單身,我也是,那我們在一起無所謂,可是他不是,我也不是。”簡溪看着蔡芬芬說道,語氣有些沉重,她的心像是在被兩種感情牽絆、撕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決定來?
“你早就知道他們的婚姻有問題,現在孫文宇提了離婚,宋陽也開始找律師辦手續了,你還糾結什麼?”蔡芬芬有些替簡溪着急,從她認識簡溪到現在,三年的時間裡他們也不是沒有認識過什麼優秀的適齡男青年,可是簡溪從來都沒有陷得如此之深,就好像命運早就將兩人拴在了一起,只是讓他們遇見彼此的方式有些荒誕罷了。
“我只知道,當初兩個人能結婚一定是因爲相愛,現在不愛了,就離婚,根本就是沒有責任感!”簡溪站起身來冷冰冰的說道,不知道這話是對蔡芬芬說還是對自己,“我自詡沒有宋陽有本事,能拴住這個男人的心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爸媽雖然不想看見我大齡待嫁,但是更不想看見我離婚。我想要的婚姻,就是平平靜靜,白頭偕老。”
“我只知道,如果孫文宇他真的是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那麼早就向你表白了,不會拖到現在,拖到自己離婚的手續辦理的差不多才說。”蔡芬芬替孫文宇辯駁道。
“那爲什麼不等到徹底和宋陽一刀兩斷了才說?”簡溪反問道,“那個時候不是更合適?現在這樣算什麼,憑什麼叫我背上第三者的罵名?”
“你愛過一個人嗎?”蔡芬芬看着簡溪問道,她也隨着簡溪站起了身。
“你想說什麼?”簡溪看着蔡芬芬不解的問道。
“如果愛過,你就應該知道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不想失去你,又更怕失去你,越是關心則亂才越是慌不擇路。”蔡芬芬說的很平靜,這種平靜,卻掀起了簡溪心中的不平靜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