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恆看了小舟一眼,然後淡淡的開口問道:“元長留,你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不。”小舟聞言,立刻反駁,見元恆眼底冰霜瞬間消融,便不凝眉,又掛回方纔的笑,取杯爲他斟了杯茶水遞上,說道:“太子爺這說的哪裡話,長留怎麼會這般想。”
元恆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眼底一軟,可隨即便又聽到小舟繼續說的話,又瞬間結冰。
“太子爺此行與定安王爺同行,這若是太子爺去了,聖上必然要怪罪下來,那時候定安王爺便不知道如何交代,所以長留心中自有分寸,不會……”
小舟話還未說完,便被元恆一把打落了手中杯盞。
元恆站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狠狠轉離去。
“郡主,可是出了什麼事!”
外面傳來守衛的詢問,小舟嘆了口氣,將人打發了,人來沒發現,人走沒發現,現在爲個杯子跑來詢問。
真不知道是這守衛着實木訥,還是這元恆的本事太高。
未着履的蓮足踩在那落在地上的杯盞上,那蓮足的主人則是端着一杯早已涼透的杯盞發呆,好似就要這般一生一世。
第二天破曉,玉滿二人相繼來到門外,進門一看自己家郡主這般,便連忙搭手,一人將人弄回被褥中,一人則是拿藥箱。
當疼痛迴歸體,小舟才幡然驚醒,擡頭看向那爲自己上藥的的玉滿,道:“玉滿,王爺那可有什麼損傷?”
“回郡主話,一切都如郡主所料,王爺不曾損傷一兵一卒。火藥也已經運到了該運到的地方,倒是恆王下那邊有大量損傷。”玉滿恭敬的答道。
小舟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有大量損傷,那些人顯然不是衝他去的,應當不會傷着他纔是。”
“恆王下帶小隊親兵入山林,卻不想中了埋伏,對方人數衆多,顯然是爲了取恆王下項上人頭,又有另一批人馬出入,不明敵友。混亂中恆王后背中了一箭。”玉盈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郡主,郡主聞言子一僵,玉滿則是慢慢垂下眼瞼。繼續手中的動作。
“傷的真那麼厲害?”小舟冷然的開口問着,隨後從頭的妝盒中取了個清漣色瓶子遞給了玉盈,道:“這是潛山追魂,快些拿去交給商先生,讓他前去拜訪。以我定安王府的名義送去給那恆王。”
“郡主,這是聖上賞賜於您的,怎麼就送給了旁人?”玉盈雖然伸手接過,卻沒有離開,不解的看着郡主,不解爲什麼這麼名貴的傷藥要給旁人送去。何況這旁人還是缺不得傷藥的人。
“恆王此番受傷,我定安王府嫌疑怕是最大的,這傷藥爲聖藥。恆王不見得邊有帶着,此時他可不能出了任何問題,否則,若聖上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小舟揉着眉心。她本是以爲這爲上位者設下圈,爲的就是害定安王爺。此時瞧着才明白,她的猜測雖然沒錯,卻只對了一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黃雀,多半是察覺出什麼,折返而來的逆黨,自己還當真是疏忽,只是想戲弄那設局者一番,卻不想入了局中局,那元恆也當真信了她說搜查過的話,帶了隊親兵便直往山林去,若是……想到可能的後果,小舟不驚的一冷汗,心道幸好此人運勢極好,不然這倒是給聖上一次將定安王府徹底扳倒的機會。
元長留,你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原來,他這樣說,也不是沒道理。想到這,小舟嘆了口氣,“王爺回來了嗎?”
“殘存逆黨已經全部被堵截擊殺,想來晌午便會班師回朝。”
小舟點點頭,道:“那便好,玉盈你去把藥送去,玉滿你去看看咱們的人都到哪了,咱們也是時候該收拾收拾,跟着大軍一起回去。”
二人應聲,紛紛告退。
車馬周勞,便停在道兩旁,小舟不願下車走動,便乾脆的側倚着車壁看手上的書卷,只是那書上的字兒,卻並無一字入眼。
“書拿反了。”
簾布被人掀起,半覆面具下,眸子仿若閃爍千種琉璃色,小舟下意識的低頭看手中書,察覺書並沒有拿反,便怒目看向他。
“恆王下不好好養傷,孤單騎,閒逸緻,竟然跑來戲耍自己姑姑玩兒。”
聽到小舟說這種話,元恆卻是一笑回之,“豈敢,侄兒不過是爲了來謝姑姑的贈藥之恩罷了。”
“藥非我元長留所贈,乃是我定安王府一番心意,若是恆王下想要感謝,還請記得我定安王府一份人才是。”
小舟冷冷的說道,但見那元恆竟是瞭然一笑,然後放下簾布離開,便氣不打一處來,心道自己怎麼處處被壓制,這元恆又何必這般笑,好像她赤被看個通透一般。
“長留。”
聽到有人喚自己,小舟轉頭看過去,下一瞬便被人勾住後頸。一把扯過去,一個溫的東西便印在她的嘴脣上,雖然僅僅一瞬,卻將小舟嚇着了。
待她反應過來,便看到在馬車窗邊渡來渡去的桀驁,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元恆,她擡手想將手中書砸出去,但轉念想到自己若是這般做,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便得不償失。
最終只是緩緩放下車簾,聽着外面笑聲漸遠後,纔將手中書狠狠甩了出去。
“郡主。”車伕打老遠跑過來,趕忙將書撿起遞上,卻又被郡主打落在地。
“以後,無論是誰吩咐,都不許擅自離開。”
“然。”車伕連忙應聲。
小舟這才緩了緩火氣,道:“啓程。”
奔波勞累,回到大都,車馬不停歇,直奔定安王府,進了門,小舟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長留回來了。”定安王妃早早的出來,小舟一頭扎進她懷裡。
撒的說道:“娘,長留把父王也帶回來了。”
“傻孩子,話不能這樣說,要說你父王把你帶回來了。”定安王妃拍了拍她的後背,言語中滿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