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剛纔的教訓,這次我不敢再丟棄這個小丫頭。
“黑暗的氣息,很讓人倒胃口的感覺。”
會讓剎那倒胃口,那還真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
我擡頭看向四壁,潮溼的石柱偶爾閃動起微弱的瑩光,石壁被腐蝕成坑坑窪窪的樣子,如同一隻只在地獄窺視人間生靈的鬼臉一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那石壁上伸出鬼爪將人們的靈魂掠去。
“啊!……我怕。”貝蒂突然抓緊了我的手臂,整個身體貼在我的側身上顫抖起來。
不用這麼誇張吧!不就是一個很醜陋的巖洞嘛!
“那是些什麼東西啊?感覺很難吃的樣子。”
剎那的話語將我的目光引回了平視的角度,山洞的深處竟然出現了數百個紅點。亮瑩瑩的如同,如同,……如同楊森看到貝蒂走光時的眼神。
對面百十隻眼睛一陣狂閃,接着便如海嘯般的騷動起來。
目光如此的貪婪,如此的猥褻,難道這個星球上真的還存在與楊森同等邪惡的生物。
“老鼠!”剎那大喊了一聲。
“啊!……”我和貝蒂不約而同的驚叫了起來。
一名久經磨練的魔劍士,看到老鼠後,竟然和一位弱質纖纖的小公主一起驚叫,好像有點丟臉啊!
不過我真的是忍不住啊!就算面對火龍和地獄犬,我也沒有如此的震驚過。
對面衝過來的由上百隻大老鼠組成的衝鋒隊,衝鋒隊員們個個體壯如牛,殺氣沖天。
“好大的老鼠啊!”剎那也有點腳軟了。
作爲先鋒的一隻老鼠已經衝到了剎那的近前,血紅的眼睛,鋼絲般的鬍鬚,接近半米的身長。尖刀似的利齒一閃,便貪婪的撲向了剎那的脖頸。
“小丫頭,你發什麼呆啊?”
我攬住剎那的纖腰向肩上一扛,拉起貝蒂,掉頭亡命的跑起來。
“爲什麼這裡的老鼠會這麼大啊?簡直可以當獵犬用了。”
“這裡是山賊的山寨,可能是賊窩裡的賊類生物都會得到生長輔助吧!”剎那趴在我的肩頭,向老鼠們作着鬼臉。
老鼠們一陣激憤,加大馬力緊追了上來。
“喂喂!你不要再惹它們了。”
“我只是想與它們交流一下嘛!看看大家在飲食方面是否有什麼共同點?”
“哦!有成果嗎?”
“嗯!它們的眼神告訴我,它們很想吃掉我們。”
如果僅僅得到這點成果就不必說,這些貪食的老鼠不僅是要吃我們,恐怕無論見到什麼有機質都會吃掉的。
老鼠大軍們如同騎士團一般,以扇面形的軍陣向我們包抄過來,而且距離越拉越近。
對付齊整的騎兵隊,最好的方法便是將敵人引入難以週轉的地形。
我一轉身向着一個小溶洞鑽了進去,本以爲這樣可以打亂老鼠的陣形,以逃脫被包圍的噩運。
可是我忘了一點,地下世界是老鼠們的後院。我們剛進入小溶洞,便被老鼠們堵截了。
前面是一大片厚實的巖壁,身後是一羣“吱吱”亂叫的老鼠,這可怎麼辦?
我放下剎那,做出防禦的姿勢。不過從沒與老鼠有過交戰經驗的我,想不出平時對人使用的武技是否對這羣地下生物也有效。
老鼠們看到我們被堵了,也不急於一時撲殺,而是緩緩的向前圍攏。
“啊啊!……怎麼辦,蘭斯?”貝蒂用力的搖晃着我的手。
還能怎麼辦,衝出去唄!
“四靈使魔?風!”
風的精靈聽從召喚,結成尖銳的風刃,以我手以基點如同飛散的花瓣一般切刺向老鼠們。
風刃切削着巖壁,塵土碎石四揚了起來。老鼠們瞬間被結成網狀的石粒風刀壓制了下去。
我安心了吐了一口氣,等着風吹盡堵路的噁心生物。
可是煙塵落下之時,眼前的景象使我徹底驚呆了。
血紅的眼睛,白亮的尖牙,周身彌散着令人作嘔的黑色氣息。老鼠們在風刃的切削之下,竟然只受到了一些皮肉傷。
它們扎煞起周身的硬毛,對我們的怒氣反而更盛了。
這些老鼠是怎麼會事?難道他們對魔法和普通的物理有免疫能力嗎?
“好有精神的小傢伙啊!可惜不能吃。”剎那沒有絲毫的畏懼,依然在研究着她的食譜。
我側目看了看旁邊,心想也許應該讓這個小丫頭出出力了。每次的奇蹟都是由她引發的,但願這次也是一樣。
“剎那,其實老鼠這種東西是很美味的。我以前在深山修行的時候,可沒少吃這種即有營養,又肉質鮮嫩的生物。”
“真的?!”剎那半信半疑的向我求證道,眼神裡開始閃動起銀色的光芒了。
“當然!這可是老姐推薦給我的。而且小聲的告訴你,老姐還經常在酒館裡用老鼠肉來冒充昂貴鮮美的金貂肉出售,但從沒客人嚐出這兩道菜的不同之處。”
雖然我是想引剎那出手,但我的話可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
大概六歲的時候,跟隨老姐入山修行。瑟伯爾便告訴我冒險者要尊敬神賜於人類的一切食物,然後便在軟磨硬泡之下,逼我吃下了第一口老鼠肉。我吐了三天,才適應了這種神賜的“美味”。
然後便是老姐開餐館的這幾年,她經常命令我去捉老鼠,後來我才知道她竟然在“掛貂皮,賣鼠肉。”
唉!……真是個無良的奸商啊!從此我便再也不敢偷吃老姐酒館裡的昂貴料理了。
“啊!……瑟伯爾姐的推薦,那一定不會有錯了。”
剎那的眼睛如同燃燒着白鱗一般,銀白色的光芒瞬間掩過了老鼠們的紅光。
這種壓人窒息的貪婪和邪惡,我也僅僅從楊森化身**的一瞬間感覺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