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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緒往往會被別人所影響,尤其是在心情表達行爲相同的表情狀態形成的情況之下是。
若是一個人看着別人流眼淚,而且很多人都在流淚,表情苦痛,自然也覺得難過,因爲他就是如此表達這種情緒的。
但遇到一個特殊的種族,他們高興的時候會流淚,表情痛苦,同一個人看到了之後,還是覺得難過,他不會高興,因爲他表達情緒的行爲跟第二種人不一樣。
很顯然,過來吃麪餅的人的表達方式與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是相同的,所以看到四個人的心情不好,他也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他還吃了人家的餅,按照正常思維,處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必然會想辦法去勸解下對方。
他就着急起來,說道:“我叫布易寇,不介意的話,你們也可以叫我寇。”
公孫慕容四個人看向他,紛紛自我介紹,公孫慕容還是公孫慕容,另一個他用了弟弟的名字公孫羌祁,娜拉莎沒使用自己的名字,換成了公孫無名,另一個她使用公孫妤瑭,妹妹的名字。
從名字上布易寇就知道,四個人屬於同一家人,看樣子之前說得沒錯,他們被福淶賓各神國的某個高貴的人盯上,不得不跑到勾碧佔路絲神國。
可是爲什麼四個人不高興呢,已經離開了黑暗的地方,應該盡情在光明下歡樂。
“你們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大的忙我或許幫不上。小點的事情,我還是願意爲你們解決的。”布易寇想有個愉快的夜晚,所以主動詢問。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給了布易寇一個評估。他是個心地還算善良的人,換成有的人,他纔不會管你呢,爲人處世謹慎,知道是非只爲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當然,還有另外的反方說法。路見不平衆人踩。
幫與不幫,是個很難選擇的問題。有時候不幫也不行,就如銀河文明地球帝國時期的一個國家的人說過的話。
‘起初他們追殺*者,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者;接着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工會成員;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爲我是新教教徒。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出來爲我說話。’
與脣亡齒寒是一個道理的。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暫時不清楚布易寇是心中算計得多,還是一時衝動,或者屬於他本身的性格。但機會來了,自然要把握住。
娜拉莎又拿起一個剛烤好的麪餅,多刷了點醬。遞給布易寇,說道:“喜歡吃就多吃點,我們準備得不少,還有你的夥伴,如果不介意的話,都可以過來吃。炭火熱,很快能烤好一張餅。”
布易寇拿着餅。實在是吃不下,於是他招呼剛纔他所在的篝火旁邊的人,那些人早就讒了,紛紛湊過來,並把自己的篝火給拆了,到這邊放進公孫慕容的篝火中當柴火,還有其他的吃食和酒水。
公孫慕容四個人就負責給他們烤東西吃,他和娜拉莎調出來的本身便是燒烤用醬,烤肉、烤面、烤蔬菜和海鮮全沒問題。
醬料的要求其實就兩點,一個是鹹,一個是鮮,當把兩種口味發揮到極至的時候,可以壓制住其他的腥、臊、膳、臭、腐等味道。
他們做出來的醬當然無法達到這種境界,也從未有一種醬料能全面的,根本不存在,除非是毒~品,神經毒素,吃完以後別的口感全沒了。
換到銀河文明,這個醬料會被用來製作燒烤,但絕對不會有人用它抹在小餅上卷着鴨肉和蔥絲一起吃,更不會有人拿它做小蔥拌豆腐。
甚至講究點的人,燒烤茄子、韭菜、大蒜、辣椒,還有直壓皮匠魚等特殊口味食物的時候,依舊不選擇它。
但對於這裡的人來說,此醬就是神醬,似乎什麼都能刷,刷上去就好吃。
衆人邊吃邊喝邊聊,沒個人一個小刷子,旁邊的碗裡是從罐子中倒出來的醬,有的人甚至把醬倒進自己的碗裡,再倒進去酒,直接喝,天知道他怎麼會覺得酒好喝?難道喝出來醬香味了?
而公孫慕容四個人表現出來的則是強顏歡笑,控制着火焰,幫別人把東西烤到正好的時候。
在歡樂的氛圍下,總有人不高興,別人也難受,於是大家的話題就從天氣、男人女人、生活中的笑話,講到了福淶賓各神國如何如何黑暗,裡面的種族和種姓制度怎樣怎樣不合理,有點小權力的人哪般哪般把權力最大化的。
比如說看大門的就是把讓辦事的人進去了,本來是負責治安的人員去與黑惡勢力勾結了,負責交通管制的人爲了撈好處,明明車其他地方全沒有問題,卻戴着白手套摸一把車,蹭到灰了說你車容不整了,負責食品衛生的人,別人全不管,就專門盯着沒給好處的人的飯點說細菌超標了,還有各個方面的……
他們是想通過這樣的話題來與四個人同仇敵愾,讓四個人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有人與他們站在一起。
這話要是真的放在福淶賓各神國底層生活的人身上,有很大程度能獲得對方的共鳴。
不過公孫慕容和娜拉莎卻一點沒這等感覺,銀河文明不存在他們說的情況,在外面擺攤子買小吃的,真要說衛生不合格,是對的,因爲有風,會把灰塵吹到吃食上,但真有人去因此查,就有人舉報查的人懷着私心。你不承認沒關係,上測謊儀。
所以四個人就是聽着,並懷着自己的私心。依舊勉強地露出開心的樣子。
“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幫你們想辦法,我跟你們說,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比你們更痛苦的人都有,至少你們還活着,對吧?活着就有希望。”
布易寇受不了了,氣氛太壓抑。他直接問出來。
公孫慕容嘆口氣:“其實沒什麼,大家吃。看,又烤好兩個餅,我多給你們刷……”
“怕什麼?不就是身份問題嘛,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又不是壞人,偷渡就偷渡,被抓到愛咋地就咋地。”娜拉莎把事情說出來。
過來吃東西的人皆是一愣,幾息後,有人問:“什麼身份問題?”
面對着大家的注視,公孫慕容略顯慌張地把幾隻大蝦放到盤子裡,遞過來,說道:“沒,沒啥。別聽她瞎說,大家吃,鮮蝦。帶籽兒的,腸線都去掉了,嚐嚐,呵呵!看看好,好吃不。”
此時他的表情、他的動作、他的聲音和眼神,絕對是影帝級的。比起喋血飄零來說。各個表演學院的高才生簡直是弱爆了,演電影可以出錯重新來過。他們不行,他們只有一次機會。
剛纔說話的娜拉莎跟着露出慌張的神色,似乎知道自己說多了。
但四個人越是不說,就越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你們沒有身份記錄?”有人直接問道。
“有……有啊,吃餅,大家吃餅。”公孫慕容更慌張了,餅居然給烤煳了。
“那你們是怎麼進到邊境星的?這裡是監視着間諜的地方,你們……看着不像啊,哪有間諜跑到這裡燒烤,還自己暴露的?”另一個人納悶不已。
又有一人露出恍然的一樣,點點頭,接過煳了的餅,多往上刷了點醬,說道:“你們是被騙了,通過蛇頭過來的,他們隱瞞了你們的信息和身體波動,把你們扔到這裡,就不管你們了,對不?”
“沒,沒不管,四天前還找過我們,說是……說是……”
“閉嘴。”公孫慕容眉毛一豎,瞪着娜拉莎喝止,另外一個他和娜拉莎低着頭,身體發抖,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該死的蛇頭,他們是不是說如果你們的身份暴露了就得死?除非你們拿出來這個醬的配方纔能活下去?而且還告訴你們不準與別人接觸,說別人中有專門抓偷渡的人?”
布易寇放下刷子,臉色難看地說道,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看上去他很生氣。
公孫慕容四個人中的兩個頭更低了,說話的娜拉莎緊張地用手揉着衣角,輕輕咬着下嘴脣看着面前的公孫慕容露出恐懼的神色。
而她面前的這個公孫慕容眼皮略微耷拉下來,嘴角不停地無規則抽搐着,眼神悲憤又無奈。
甚至是他放在左腿邊的左手也蜷曲着,還小幅度顫抖,他的心跳加快,臉色逐漸漲紅,脖筋一下一下蹦着。
此刻的四個人,哪怕是用上最先進的儀器,都測不出來他們在演戲,只不過看到他們演戲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在演戲,知道他們會演戲的人沒機會欣賞。
如是被銀河文明的人看到了,絕對會發給他們一車皮又一車皮的小金人。
“別怕,不用這樣,你們是被騙了,被蛇頭騙了,他們想要你們的配方,所以把你們弄到這裡,我估計呀,他們現在後悔呢,沒想到你們居然有膽量找到這裡的人,他們可能認爲你們要一直躲着,等他們救你們。”
之前說話的一個人安慰着公孫慕容等人。
另一個人也笑着說道:“呵呵!事情就怕說出來,你們現在沒危險了,蛇頭是不敢找這邊管事的人對付你們,因爲這裡是邊境星,一旦蛇頭暴露,首先被收拾的就是他們。而你們可以用足夠多的醬料證明你們的身份,證明你們確實是家傳的配方,再去申請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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