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不好十一，帶回莫家。”老爺子冷聲地丟下話。
“嗯。”顧安冉應了老爺子的話，懷裡的十一擡起頭淡淡地看着他。
“十一，媽媽以後不會把你丟下了。”
十一心裡很傷心，很生氣，聽着顧安冉的話，他低下頭，默默地吃飯醣。
“讓十一吃了飯再走吧。”莫老爺子又道。
他冷瞥了顧安冉一眼，也未叫莫雲琛和顧安冉留下吃飯，只囑咐着十一慢點吃。
顧安冉沒在意老爺子的冷淡，她坐在十一旁邊，看着十一一口一口地吃着。
錯過十一五年來的成長，這是她最大的痛。
傭人將着碗筷拿來，莫雲琛阻止，“我們回去吃。”
莫老爺子冷哼一聲，斥責這個傭人，“他們又不吃，拿什麼碗過來。”
莫老爺子說完，冷眼瞪着莫雲琛。
莫雲琛不顧他的意思，和顧安冉領證後，他心裡的火就沒有消下去過。
“冉冉，你餓嗎？”十一吃到一半，擡起頭看着顧安冉。
“不餓。”
顧安冉撒了謊，她過來的時候吃了一口面，方纔急着找十一沒有餓的感覺，這會餓得很！
十一跟着很快地吃完，離開的時候，莫老爺子很是不捨的送十一到門口。
“你給我好好照顧十一，別讓十一受半點的委屈！”莫老爺子出門警告道。
他這話對着莫雲琛說，眼神卻不斷地瞥着顧安冉。
這進莫家，莫老爺子沒有一句話對顧安冉說過。
莫雲琛沒回話，他和顧安冉都很疼十一，但是不縱容十一。
莫老爺子的疼法，不適合他們。
十一對他和顧安冉來說，太過重要，他們對十一亦是愧疚得很，但是不代表可以毫無底線地寵着十一。
顧安冉和十一上了車子，搖下窗戶，她看着莫老爺子拄着柺杖，雙目溫柔地看着十一。
老爺子雖然對她很是不喜歡，甚至想着法子拆散她和莫雲琛。
但有一點，是顧安冉不得不承認的。
老爺子很寵很寵十一。
“十一和老爺子說，會經常回來看他的。”顧安冉俯在十一耳邊，說道。
十一點點頭，對着窗外的老爺子揮揮手，“老爺子，十一過幾天就來看你。”
他一直跟着老爺子，到了最近才知道琛琛和冉冉，在十一的心裡，老爺子是不可替代的。
聽到十一的莫老爺子點點頭，他老了，想享受着天倫之樂。偏莫雲琛和了顧安冉一起。
在回去的路上，十一不能這般簡單地原諒冉冉和琛琛。他從顧安冉懷裡出來，和顧安冉拉開距離。
“冉冉，你愛我嗎？”十一擡起着頭，問向顧安冉。
顧安冉知道這小東西今天受了傷，她低下頭，笑着說道，“我當然愛你了。”
十一不悅地反問道，“那你爲什麼沒有來接我？”
他不滿意琛琛的意思，就算是琛琛的錯，那麼冉冉那。
冉冉頓了頓，她扭頭看向開車的莫雲琛。
莫雲琛勾起嘴角一笑，沒打算幫顧安冉。
“好吧，我錯了。我忘記來接十一了。”顧安冉歉意地說道。
她話音剛落聽到十一的哭聲，十一傷心地流下眼淚，小手揉着雙眼。
“我就知道你不愛十一。”十一哭着說道。
“你只喜歡琛琛，不喜歡十一。”
十一想着顧安冉不愛自己，越發地傷心，哭得更是厲害。
十一這會哭着，顧安冉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開車的莫雲琛突地淡聲說道，“十一！”
他只淡淡地喚了十一的名字，十一竟是停下大哭，抽泣着看着顧安冉。
在十一心裡，莫雲琛很有威信。
而
冉冉再兇，他也不覺得怕！
“冉冉，你愛十一嗎？”十一又問道。
顧安冉點點頭，“我最愛十一。”
她的回答令前頭的莫雲琛皺起了眉頭，最愛十一？那麼他那？
顯然，顧安冉的話讓十一歡喜，惹了莫雲琛不高興。
“可是你愛十一爲什麼以前都不要我，爲什麼現在纔要我？”十一問道。
顧安冉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許說，她回答不了。
十一還小，她如果和他解釋，那五年自己坐了牢。十一一定以爲她是壞人，會討厭起她。
十一的話亦是入了莫雲琛的心。
十一這些年跟着莫老爺子，沒有得到父愛和母愛，這缺失的愛情都是他的錯。
是他躲在國外不回來，五年來都不知道十一的存在。
他是失職的爸爸！
“我一直都要十一的。”顧安冉慢聲說道，她伸手用紙巾擦拭十一眼角處的淚珠。
“我沒有不想要十一。”
“騙人！”十一惱聲說道，卻乖乖地由着顧安冉幫他擦去眼淚，然後爬到顧安冉的懷裡。
“冉冉，你不愛我，我會很傷心的。”
“恩，我知道。”顧安冉應道。
“那你以後不能打十一。”十一記着屁股上的巴掌印，和顧安冉討價還價道。
顧安冉一笑，捏了十一的面頰，“那十一得聽話。”
“恩！”十一點點頭，他的心情瞬間恢復了很多。
其實在莫家看到顧安冉時，他就不生氣了。
在車上，十一一直窩在顧安冉的懷裡，到了家也得要顧安冉把他抱下來。
下車的時候，莫雲琛伸手從顧安冉的懷裡將十一抱過去，十一也不客氣。
他其實比較喜歡琛琛抱着他。
不過，十一不會矯情地問莫雲琛，他愛不愛自己的問題！
十一覺得愛這個字眼，要對女孩子說。
——
“冉冉，我能不去幼兒園嗎？”十一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和顧安冉說了這事。
他真的不喜歡上幼兒園，不喜歡那裡的一切。
“十一得學認字。”顧安冉笑着說道。
這不是第一次十一和她說，他不想去讀書的事。顧安冉嘴上這般勸說着十一，心底卻很是擔憂。
在十一睡下後，顧安冉和莫雲琛說起十一的事。
“你說，十一是不是在幼兒園被人欺負了？”
莫雲琛在聽她說話的時候，將手攬過顧安冉的腰。
“你覺得會有人欺負十一？”
莫雲琛不以爲然，他說完，雙目熾熱地盯着顧安冉看。
顧安冉依然想着十一的事，“也是，沒有人敢欺負十一。”
莫家在a市的勢力，想a市沒人不知道。幼兒園的老師會護着十一，那些家長也不敢讓自己的兒子欺負了十一。
“你說，十一爲什麼這般不願意去？”
顧安冉說着，感覺到自己後背的鈕釦被解開，她正眼一看面前的莫雲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開自己的領帶，滿目笑意地看着她。他的手正往她的衣服裡去。
“莫雲琛！”顧安冉惱聲說道。
莫雲琛封住她的雙脣，將她壓在牀上。
“你想知道，明天去看看！”
這件事，顧安冉不說，莫雲琛心底也很奇怪。
十一偶爾頑皮了些，但還是很聽他的話。
他平日裡瞪一瞪眼睛，十一就乖乖地去做。
而上幼兒園的事，十一每天都不情願地去。回來的時候亦是沉着臉，不高興的樣子。
“恩！”顧安冉想回應莫雲琛說的，才發現自己的雙脣已經被莫雲琛堵上，只得“恩恩”兩聲。
莫雲琛喜歡顧安冉在牀上的聲音，他鬆了她，“冉冉，我比較喜歡你喊‘啊’！”
顧安冉沒他那麼厚臉皮，她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直到自己被吃了，顧安冉纔想起一個問題，他們今天還吵過架！
對十一的事，顧安冉上了心。第二日照常送十一去幼兒園，十一很委屈，坐在車裡一聲不吭，直到到了幼兒園將着十一送到老師的手裡，十一擡起頭對着顧安冉怒聲說道，“冉冉，我好討厭你。”
她說愛他，都是騙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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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哼哼哼地生氣着，重重地踩着腳步走進幼兒園裡。
顧安冉站在車旁看着十一進去，看着他的小身影微皺着眉頭思索着。
接送她和十一的之前都是莫雲琛，莫雲琛說自己的妻兒要送，也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不讓司機送。今天顧安冉沒讓莫雲琛來，她站在車旁，沒有離開。
她想看看，十一不願上幼兒園的原因。
她來得早，站在旁邊看着別人的家長將着孩子一個個地送進去，小孩子的臉上都洋溢着開心的笑容，他們很快樂，不像十一。
十一對幼兒園的討厭是從心底，他喜歡畫畫，喜歡讀書，所以他應該喜歡上學。
顧安冉坐在車裡，等着家長們走掉，等着幼兒園裡上課。
她進幼兒園，在事先莫雲琛打過電話，所以暢通無阻地進去，亦是一個人靜悄悄地走在裡面。
有老師陪着顧安冉身邊，老師不斷地說着，十一在裡面很乖，很聽話。
十一是很乖巧，可是顧安冉不認爲他會安靜地坐在那裡聽着老師。
哪個小孩子會靜靜地坐在那裡，聽着老師在說話。而十一就是那樣，他坐在教室的前排，四周的小孩子在底下悄悄地打鬧着，唯獨他擡起頭安靜地看着前面。
也不是在聽老師，他只是找到一個點，這樣地看着。
沒有什麼異樣，看上去一切那麼地和諧。
顧安冉卻感覺到不對勁，她的十一和周圍格格不入，教室裡很多人，他彷彿只有他一個人。
顧安冉看了一會，離開教室，她沒有離開幼兒園。
陪着她的老師有事情去了，顧安冉一個人逛着。
不虧是莫家贊助的幼兒園，設施設備全是最好的。
莫老爺子爲了十一有個很好的氛圍，砸了不少的錢進去。
顧安冉走着，走到他們玩耍的地方。她站在外面，聽着小孩子的笑聲。
小孩子是天使，他們沒有大人煩惱，沒有大人間的算計，很單純地過着，要得也是很簡單。
她看到十一從教室裡出來，他一個人站在臺階上，看着別的孩子在那裡玩耍。
地上擺放着不少的玩具，十一的眼裡明明是想玩，但是他就站在那裡，沒有過去。
他開始是淡淡地看着別人在園裡嬉鬧玩耍，跟着臉上揚起笑容，開心地看着。
顧安冉知道十一不是一個安靜的孩子，他調皮，他喜歡玩耍。這會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真不像她的十一。
十一是喜歡熱鬧的孩子，他看着其他小朋友玩耍，還是走上前去。
他撿起滾在自己腳邊的球，遞給走過去的小夥伴。
那小孩子看了十一一眼，沒有伸手接過球。
十一低聲對他們說道。“我也想玩！”
他看着十一，搖搖頭，然後搶過十一手中的球。
十一孤單單地站在那裡，他原先的地方有不少的小朋友，因爲他走下來，一個個遠離他走開。
顧安冉看着，突地意識到出現什麼問題。
她的眼眶莫名地泛起淚珠，沒有做媽媽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其他人孤立着，還能笑得出來？
她沒有走過去，拉着十一離開幼兒園。而是自己偷偷地離去，生怕十一見着。
十一定是不想她瞧見了這幕，不然每次回來，他總說着不願去幼兒園，卻從未說過自己被人孤立的事。
他雖然小，已經懂得玩伴，懂得別人
不和他玩給他帶來的痛意。
坐到車裡，顧安冉不斷地想着幼兒園裡看到這幕，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十一才五歲，他莫名地面臨着被人孤立的情景。他沒有做錯事，友好地過去想加入別人的遊戲，卻不被待見。
顧安冉開始真的不明白，十一那麼地可愛，他雖然淘氣，但是也是個懂禮貌的孩子。
向老師問過，老師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
顧安冉怒了，她的孩子在裡面被人孤立着，老師卻總說十一在裡面很好。
“你若是不說，我直接讓莫家的人來問你們。”顧安冉的威脅是有用的。
這所的幼兒園發展得很好，全靠着莫家的資助。
“他們怕把十一弄哭，所以不敢和十一玩。”
老師半天才回了顧安冉的問題。
話雖然說得隱晦，顧安冉全是明白了。
十一沒有錯，錯得是他生在莫家。
裡面的小朋友怕被老師或是家長告誡過，十一不能得罪，十一不能碰，到最後成了不能和莫十一玩。
十一摔了，碰到了，他們定是怕莫家找上門。
莫家的勢力讓所有人都忌憚着，可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十一。
小孩子的打打鬧鬧，顧安冉從來覺得很快會過去，就是哭了，被打架了，也沒有多少的大事。在寧城的幼兒園裡，十一很快地融進去，也和其他小朋友鬧過彆扭，不過很快地沒事。
回來的時候，十一還會說着自己和誰誰吵架了，然後那小朋友又和他說了對不起。
這種小事本來就很快地過去，偏偏在a市，這裡的人都知道莫十一他是莫家的人，是不能碰的。
顧安冉給莫雲琛打了電話，她沒說，十一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電話對莫雲琛說道，“我想給十一換所幼兒園。”
莫雲琛一愣，他沒問爲什麼。
顧安冉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好！”莫雲琛應道。
“我想讓十一上普通的幼兒園。”顧安冉說道。
莫雲琛和許真的事已經過去，這段時間恢復往日的平靜。
顧安冉想讓十一開心，再送到那種貴族幼兒園，怕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
“好！”莫雲琛回道，“我讓秘書把合適的學校挑出來，你覺得哪家好就哪家。”
“莫雲琛，莫家在外人眼裡真是那麼可怕嗎？”莫雲琛掛電話前，顧安冉問道。
在她讀書的時候，她就感覺到。
她那時候不是姓莫，所以沒有被人強烈地排斥着。
與其說排斥，不如說是畏懼莫家。
“你覺得那？”莫雲琛反問道。
莫家很久前做的時事沒有一件見得了光，如今才被洗白。
但是莫家黑白兩道通吃，沒有幾人是不畏懼着莫家的勢力。
—
十一今天很開心，他回家後，滿滿地一桌菜看得他直流口水。
接他放學的是莫雲琛，做飯的是顧安冉。
所以冉冉的菜做的沒有琛琛好吃，但是看着肉和雞腿，十一的口水不斷地流着。
“小饞鬼，洗手去。”顧安冉颳了刮十一的鼻子，笑着說道。
莫雲琛喜歡顧安冉的笑容，喜歡這樣的氛圍。
在飯桌上，顧安冉看着一直在吃的十一，想起在幼兒園裡見的一幕，疼惜地摸着十一的頭髮。
“十一，喜歡讀書嗎？”顧安冉笑着問道。
十一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我們明天不去那幼兒園，好不好？”顧安冉試着又問。
十一愣了愣，疑惑地看着顧安冉。
“我看十一不太喜歡那裡，所以明天我們不去了。”
“真的！”這是十一最是喜歡聽的消息，“那十一可以在家天
天陪着冉冉嗎？”
顧安冉猶豫了，她看着雙目期待的十一，笑道，“十一不喜歡幼兒園？”
十一點頭，“我喜歡冉冉！”
顧安冉本來想馬上提十一換家幼兒園，雖然她還沒有想好去哪家。不過，看着開心的十一，她決定先帶着十一去讀書。
至於，幼兒園的事，再替十一選。
“好！”顧安冉笑着，輕聲應道。
十一迷茫，不知道顧安冉的意思。
莫雲琛在旁聽着，只要是顧安冉的決定，他都尊重。
他們似乎有種默契，對十一的管教上，只要誰有一決定，另外一個人都會支持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