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你一起住？”安冉追問道。
“我在a市的住處，你知道的。”莫雲琛淡淡地說了句，沒等顧安冉回他，便將電話掛掉。
顧安冉看着已經被掛斷通話的手機，十一和莫雲琛在一起？那是不說，她去了莫雲琛那就能見到十一窠。
這一晚，顧安冉因爲得到十一的消息，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燔。
莫十一被莫雲琛從被窩拉起來，他揉揉還未睡醒的雙目，不悅地對着莫雲琛說道，“琛琛，我好睏！”
“冉冉要來看你。”莫雲琛說着，將十一的衣服扔在牀上。
十一聽到“冉冉”二個字，雙眸頓時發亮，臉上的睏意跟着消失殆盡。
“真的嗎？冉冉要來看我！”
“恩！”莫雲琛點頭，拉過十一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裡，幫他穿衣服。
給十一穿衣服沒有第一次地緊張，有過幾次的經驗以後，顯然莫雲琛能應付自如。
然而，十一看着莫雲琛給拿的毛衣，不高興穿上它們。
“我要穿得帥帥的！”十一時刻記着在女孩子面前得打扮得帥氣，因爲他病過一次，莫雲琛沒有之前那般好說話。
“不，不，我不要穿！”
莫雲琛不解十一這話的意思，十一後頭的一句話頓令他怔住。
“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不穿衣服纔是最帥的。”
十一說得認真，並開始付之行動，脫自己的衣服。
莫雲琛不知十一這話哪裡學的，若不是從四歲的孩子說出口，他怎覺得是一個成年男人和女子***的時候說的話！
“帥什麼？顧安冉對你這種小毛孩沒有興趣。”莫雲琛鄙夷地地回道。
十一繃緊小臉，生氣地對着莫雲琛“哼”了聲。
“穿上，把自己包好。”莫雲琛說着時，將毛衣套進十一的頭。
毛衣口太小，十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鑽出來，他漲紅着小臉。
“又把我包成糉子，一點都不好看！”
莫雲琛笑笑，“怎麼，想脫光還是穿西裝？也行，那就什麼都不穿，看看顧安冉會不將你當成流氓！”
一句話，莫十一隻得乖乖地按莫雲琛說的話穿好衣服。
穿好以後，他立即跳下牀去照了鏡子。
還是不錯，雖然衣服穿多了些，顯得有點臃腫，可是黃色的羽絨服襯得他皮膚更好。
莫十一越看越滿意，在鏡子前擺了幾個pose，臭美一番。
莫雲琛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勾嘴笑笑。
—
顧安冉起了大早，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安穩，早早地起來是去看十一，生怕她去晚了，十一又回了莫家。
但是，她又擔心自己去得太早，吵着十一睡覺，糾結了一番，顧安冉不得不給莫雲琛打了電話。
“十一起來沒有？”
顧安冉打通莫雲琛的電話，第一句話便是直接進入正題問了十一的事。
莫雲琛沒有回她，顧安冉急了，接着再問道，“十一那，他是不是回了莫家！”
“沒有！”莫雲琛淡淡地回道，“不過我們等會去莫家看老爺子。”
莫雲琛話說完，坐在他身邊吃早飯的十一擡起頭不解地看着莫雲琛。
琛琛不是說，冉冉要來，不是讓他在這等冉冉來嗎？
十一一臉疑惑地看着莫雲琛。
“我現在已經打的過來，讓十一等我會。”顧安冉一聽焦急地說道。
“你確定讓我將十一一個人扔在家裡。”莫雲琛問道。
她怎麼放心十一一人在莫雲琛的家裡，十一還小，身邊總得有大人看着她才放心。
“不是，不是，你和十一等我下，可以嗎？”
因爲有求於人，顧安冉不得不軟下語氣。
莫雲琛沒有拒絕，或者他就是在等着顧安冉說這話。
顧安冉很快地過來，莫雲琛那別墅她五年前住過，再次敲開他的門，她的心一陣陣地發痛。
帶走十一後，她再也不要見到莫雲琛半眼。
莫雲琛打開門，顧安冉瞧了他一眼後，直接走向客廳去，她着急地喚了聲，“十一！”
沙發上的十一正啃着蘋果，看着電視劇，他聽到顧安冉的聲音，連着擡起頭。
“冉冉！”十一歡喜地喚道，跳下沙發小跑地撲到蹲下身的顧安冉懷裡。
“可想死我了。”十一開心地說道，“你以後都不許離開我了。”
顧安冉笑笑，點點頭，“不會！”
十一高興地將手中的蘋果塞到安冉的嘴裡，“冉冉，我請你吃蘋果！”
顧安冉咬了口，看着十一的小臉蛋，眼眶不自主地溼潤起來。她好抱好十一，不讓他丟了。
身後的莫雲琛淡淡地看着顧安冉和莫十一，他沒有打斷他們說話，走到沙發處拿出電腦處理公事。
顧安冉想，若是她對着莫雲琛提出和十一出去走走，莫雲琛會拒絕或是跟着去，於是她只得抱着十一在莫雲琛的別墅裡，等着時機再走。
差不多多午飯時間，莫雲琛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看着一直不停說話的莫十一，又看看安靜聽着十一說話的顧安冉，顧安冉、莫十一他們一起的畫面很美好！
“我去買菜，你們想吃什麼！”
十一聽到吃的連着舉起手，說道，“我要吃肉！”
顧安冉笑笑，摸摸十一的臉頰，這個貪吃鬼。
莫雲琛頗有深意地看了眼顧安冉，“你在這陪着十一，我去買點菜回來。”
平淡的交待，猶如一對夫妻間的對話。
安冉順着莫雲琛的話應道，她只等莫雲琛走了，帶着莫十一逃走。
然而，她哄騙着十一正要開門時，門從外面被打開，莫雲琛的面容又出現在她眼底。
因爲是溜走，顧安冉有些心慌，怎麼說，莫十一現在是他莫家的孩子。
“我.......”安冉正想胡亂找個藉口與莫雲琛解釋。
莫雲琛淡看着她，說道，“我錢包落在家裡。”
說着，他從她身旁穿過，拿到放在茶几上的錢包，再看着顧安冉和莫十一還站在門口，皺起了眉頭。
十一擡起頭看看顧安冉，又扭頭看看莫雲琛。
爲什麼他覺得琛琛和冉冉都怪怪的。
“算了，我們出去吃吧。”
莫雲琛淡淡地說道，他走到莫十一身邊，將着十一抱起。
顧安冉看着莫雲琛將十一抱起，自己的計劃又是失敗，咬了咬脣，只得跟了上去。
“琛琛，走慢點。”十一見安冉在身後，說道。
“她會追上來的。”莫雲琛抱着十一到了車庫，將十一丟進車裡，顧安冉已開了車門進來。
車裡，顧安冉和莫雲琛都沉默着，十一對這樣的氣氛很奇怪，他看看冉冉，又看看琛琛，很不解爲什麼他們都不說話，不由地他學着大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家餐廳在a市，做菜是出了名的好吃，平日裡店外排着長長的隊伍。莫十一看到店外宣傳東坡肉的圖片，就盯着看，怎麼都不肯移動腳步。
莫雲琛直接將人抱到店裡。
店裡的老闆認得莫雲琛，直接帶着莫雲琛他們進去。
點菜的時候，十一看着圖片上的肉就點，莫雲琛不說話，由着他點着。
顧安冉勸說着十一，十一怎麼都不肯放棄一盤肉，他可吃了好幾日的白粥。
等着服務員確定菜單的時候，莫雲琛說道，“他點的只上東坡肉，其他的都不要。”
莫十一頓覺得氣惱，他選了半天想吃的，莫雲琛一句話都沒了。
可是，氣歸氣，莫十一很聽莫雲琛的話。爲了達到一個目的，他會在老爺子面前哭泣討好，而在莫雲琛面前，他不敢哭。
莫雲琛一句話，他就乖乖地應下。
“我要尿尿！”十一說道，以此來表示他的不悅。
顧安冉起身，打算跟着十一去。
十一瞧了眼顧安冉，推了推安冉，“冉冉，男孩子尿尿，女孩子是不能看的。”
說着，他小跑着往廁所的方向去。
“放心，十一知道廁所在那。”莫雲琛接道。
他和顧安冉獨自坐着，這是多久以前的。
顧安冉沒回他的話，低下頭喝杯裡的開水。
她沒有擡起頭，也感覺到莫雲琛盯着她看的雙目。她知道，莫雲琛藉着十一的名義接近她，她卻沒有辦法拒絕。
“冉冉，這裡是a市！”
莫雲琛淡淡地說完，顧安冉擡起頭詫異地看着他。
安冉頓了頓，他難道看出她要帶走十一？他知道十一的身世？
她心底不安起，如果莫雲琛知道十一是他的兒子，她要帶走十一更是難上加難。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顧安冉冷笑着回道，“莫不是你覺得這裡我不能呆。”
“十一是老爺子的掌中寶，他之前丟過一次，第二次絕對不可能。”
莫雲琛真的知道她要帶走十一！那他知道了十一是他兒子的事？
她不敢問莫雲琛是否知曉，便是他知道又如何？
莫雲琛，你有資格和我搶十一嗎？顧安冉想着，握緊手心，低頭看着水杯裡的水。
顧安冉不放心十一，站起身，她更是不願和莫雲琛獨處。
“我去洗手間看看十一。”
她說時，人已經轉過身，打算往洗手間走去。
然而安冉沒有走到洗手間，她愣愣地站在原地。
回a市，顧安冉就知道會遇見很多熟人，可能會遇見以前的同學，或者是遇到小奚。
她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男女，是，陸淮辰！
可是陸淮辰摟着的女人不是小奚！
小奚和陸淮辰青梅竹馬，他們兩家很早便認的，所以小奚可以算和陸淮辰一起長大。陸淮辰很疼小奚，小奚脾氣不好，喜歡對陸淮辰大呼小叫，指使着陸淮辰幫她做事。
安冉曾與小奚說過，對陸淮辰好些。
小奚不以爲然，只當陸淮辰會一直寵她，不會受不住她的脾氣。
安冉也還記得，她入獄後，小奚常來看她，提過自己考取警校的事，之後出來在哪個分局工作，但是對於和陸淮辰的感情，小奚好像很少提到。
她以爲小奚最後一定和陸淮辰在一起。
要知道陸淮辰對小奚真的百依百順，可是如今陸淮辰擁着的女人是他人，那麼小奚那？
小奚曾信誓旦旦地說，陸淮辰是她的，讓陸淮辰跑都跑不掉。小奚身上是不發生了什麼事？也一直瞞着她！
安冉責怪起自己，出獄後，爲了避開莫家，她不回a市。後頭爲了給關瑩姐報仇，也沒和小奚聯繫。
“安冉，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陸淮辰看到顧安冉，亦是驚訝。
對顧安冉的事，他當然清楚，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半年前。”顧安冉說道，她的雙目盯着陸淮辰摟着女人腰間的雙手上。
陸淮辰被顧安冉看得不好意思，鬆開了女人。
“小奚好嗎？”
聽得陸淮辰問了句，安冉更是驚住。
她出了獄沒有聯繫小奚，但是陸淮辰怎麼會不知道小奚過得怎樣？
小奚到底出了什麼事？來探監的時候，小奚竟沒有同她透露半個字。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的。”安冉勾嘴冷笑，“陸淮辰，我還以爲你會對小奚一心一意，也不過如此。”
五年前，安冉覺得陸淮辰很好，很寵小奚，認爲陸淮辰是可以託付終身的。
可此時，她認定了是陸淮辰負了小奚。
小奚雖然脾氣不好，性子執拗，說
話太沖，但是她認定的人一定會到底。
“安冉，我......”陸淮辰紅了臉，低下頭去，他無話可說。
“安冉姐姐！”卻是陸淮辰身邊的女人開口說話。
安冉朝她看去，嬌美的面容，是比小奚好看，比小奚溫柔。
不過，沒有小奚來得真性情！
“姐姐？”安冉冷笑，這女人她見都沒有見過，竟喚了她“姐姐”。
“你停住，我可和你一點都不認識。”
“不是。”女人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很柔，像水一般。安冉想，男人就知道這樣的女人，有讓人保護的***。
女人解釋道，“你和姐姐是朋友。”
安冉一愣，起先沒聽這女人的話，然後聽着陸淮辰接道，“她說的姐姐是小奚！”
小奚的妹妹？
安冉怔住，她記得小奚最是厭煩老是到她家說是玩的那對母女。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女人是小奚同父異母的妹妹，更沒想到陸淮辰和小奚的妹妹在一起。
“陸淮辰，你可真對得起小奚。”
“顧安冉，你若是見到小奚，讓她回來一趟，伯父很想她。”
又聽着陸淮辰說道，安冉才知道這些年小奚身上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小奚並不在葉家。
安冉瞥見桌上的水杯，沒多想，拿了起來，朝着對面的男女潑過去。
“顧安冉，你做什麼。”餐館裡雖然開着空調，可是那冷開水撲向陸淮辰，水順着他的面容滑進衣服裡，冰冷冰冷的。
“安冉姐姐，你怎麼和姐姐一樣？”葉沫輕聲責怪道。
安冉冷笑，見她這嬌弱的模樣，見她這陰陽怪氣地說話，可知道小奚這幾年來遭受了什麼罪。
葉父本就偏心，不喜歡與自己對着幹的小奚，現在連寵着她的陸淮辰都偏心這女人，那麼小奚得有多傷心！
“看在小奚的份上，我不和計較。”陸淮辰不悅地警告道。
安冉不屑地笑，端起桌上的另杯水再朝着葉沫的臉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