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轉眼間,就到了二月底,眼看着三月三就到了,凌小小這段時間過得還算不錯,風家的事情這邊也算是風平浪靜,不管是太夫人,老夫人,還是可憐的小憐姑娘,都很安靜,寶寶和貝貝在風家也算是基本適應,反正凌小小也不讓孩子亂出院子,孩子們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
只是想到三月三就是刁蠻郡主進凌家的日子,凌小小這還算不錯的心情,就會變得大錯特錯了。
二月底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凌小小蜷縮牀上微垂着眼簾,想着心事,不願意起牀,如夢等人也不敢吵她,任憑她賴牀,風揚下朝回來,已經換好了衣衫,卻見凌小小還沒有起身,親暱的靠在她的牀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青絲。
“怎麼了,還累嗎?”
凌小小白了他一眼:“你說呢?”昨夜這男人恬不知恥的非要纏着她梅開二度,累的她骨頭都散了,若不是最後她裝睡,估計這男人還要纏她。
到現在渾身都覺得沉重的不得了,誰知道這男人臉皮厚到如此地步,還好意思問她這話
。
風揚老老實實的承受着凌小小的白眼,見她臉色有些疲憊,心裡就有些心疼了,臉上佈滿的憐惜:“小小,下次我會注意點的。”
他其實從來就不是貪歡的男人,對男女之事向來淡薄,可是遇到了小小,他總想着索求的更多,更多,她是他身體裡的一部分,所以每一次總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體,在身體交融的時候,他纔會覺得空蕩的心被填的滿滿地。
凌小小見他滿臉愧疚之色,忙微微起身,伸手,一副要他抱,要他哄的模樣:“人家累,好累,你拍拍!”
所謂的拍拍,是凌小小專屬索求呵護的辦法:就是風揚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後背,慢慢的搖着,輕聲細語的呵護着。
風揚一開始很錯愕凌小小撒嬌的方法,跟個孩子一樣,不過很快心裡就跟喝了蜂蜜一樣,小小這是將自己最真實的面貌一點一點的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有一種走進寶藏內部的狂喜感覺,只要靠近,再靠近,就會有收穫。
風揚反手抱住她,就感覺到她在他的胸前,如同小貓咪一般磨蹭了幾下,輕聲地道:“好,拍拍就不累了。”伸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很輕柔的動作,好似環抱着整個世界一般的小心謹慎。
凌小小繼續在他的懷裡蹭着,風揚被凌小小的動作蹭的有些發癢,便一手拍着她的後背,另一隻便擡起她的頭,不讓她在他懷裡亂蹭,反而捧着她的頭,柔柔的吻了下去,二人脣齒相依,癡纏了良久,風揚才微微喘着氣,在凌小小沒有窒息之前,將她放開,隨之卻順勢將凌小小推倒在牀上,手就一直纏繞在她的身體上,咬着她的耳朵,輕聲慢語的說着情話。
“明兒個起,隨我起身練練身體,瞧你這小腰板,風一吹就要倒了。”
凌小小一怔,敢情這位嫌棄她啊,隨即伸出雙手將他的臉頰揪了起來:“怎麼,你不滿意?”表情有些不善,卻在瞧着他被自己揪的變形的臉型逗的呵呵笑。
風揚瞧着笑盈盈的凌小小,臉頰上有着清晨的花瓣一般的嬌豔,紅潤飽滿的脣,雪白如玉的脖頸,紅豔的抹胸……豔麗的如同開放在窗口的那株迎春花,盪漾着淡淡的幽香,渾身的躁意就那樣一點一點的升了起來
。
他將鼻尖緊貼在她的脣瓣,悄悄地,小聲地說了兩句,凌小小臉色一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輕輕的,嬌嬌地,柔柔地,羞羞澀澀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美的風揚傻兮兮的笑了起來,用力的壓着她,狠狠地在她臉上啵了一下子,然後小聲的嘀咕一句:“今晚試試!”
凌小小臉色更紅,如嬌豔欲滴:“走開啦!”
風揚卻纏着她壓在身下:“好不好,好不好?”
凌小小臉已經不算紅了,而是豔,豔的讓人移不開目光,至少風揚就是這般感覺,怎麼也無法將目光從凌小小的身上移開。
凌小小被風揚纏的沒有法子,終於輕輕的點頭,就聽到風揚朝着她展開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凌小小不禁伸手又揪了揪他俊朗的面頰:“你整天就想着這,羞不羞啊?”
風揚倒是半點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模樣:“貪戀自己的夫人羞什麼羞?”
凌小小瞧着他這般厚臉皮,她倒也無話可說,鬆手,再送給他一個白眼,然後道:“今兒個要帶寶寶和貝貝去兄長的別院去看嫂子,你去不去?”
朝霞郡主和凌嘯的婚禮,雙方都已經在準備了,凌嘯爲了讓王雨燕安心待產,早就將她送到了別院,不想讓她操心,怕動了胎氣,因爲王雨燕的預產期就在這幾日,凌小小倒是去別院的較多。
凌小小心裡也有些焦急,她自然不想朝霞郡主進門,只是這事情她也愛慕能助,只盼着凌嘯的動作能快點見效,否則到時候,真的讓這煞星進門,凌家就真的永無寧日了。
想到這煩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凌小小這心裡頭一時半刻還真的消停不了,偏偏在王雨燕的面前還不能露出分毫的神色:凌嘯早就將王雨燕送到別院,封鎖了消息,凌小小哪能會去拆自家兄長的臺,但心裡是真的挺擔心的,畢竟這次凌嘯面對的是皇室中人。
風揚搖頭:“等一下還要進宮,不能陪你去,若是晚上來得及,我會去接你,若是來不及去,你記得早點回來,最近京城有些不安穩,你小心點爲妙。”
見凌小小眉頭微蹙,就伸手斂平:“別蹙眉,我心疼。”
凌小小聽到風揚還要進宮,這心裡頭就有些不安生,忙道:“不是才下早朝,怎麼又要進宮?”
風揚見到凌小小緊張的模樣,知道她對那皇宮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趕緊小聲道:“你先別急,我今兒個趕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件事情,省的你猛然間聽了,心裡擔憂
。”
“黃貴人有喜了,被皇帝重新接近了宮裡,又恢復了淑妃的尊榮,你這幾日行事,最好多加小心,我擔心黃家背後使壞。”這纔是他今日匆匆回家的原因。
凌小小整個人一怔:“黃家是不是也要翻身了?”
風揚點了點頭。
凌小小微微沉思半響:“羅家應該很快會翻身了?”以黃淑妃的手段,這點事情肯定是不成問題,只是凌小小對這兩家受不受重用,倒是不太關心,凌小小擔心的是這件事背後透露出來的信息:皇帝爲何這時候重新寵幸黃淑妃,這事情就值得琢磨了。
風揚點頭之後,道:“我覺着這事情有些蹊蹺,黃貴人被送進家廟,紫霞公主也進了家廟,皇帝手足情深,前些日子思念紫霞公主,去家廟裡看望,然後就傳來黃貴人有喜的事情,皇上今日就以子嗣稀少爲理由,接回了黃貴人,恢復妃位。”
他沒敢將自己心底的猜測說給凌小小聽,他心裡想的那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實際上,風揚的心裡覺着皇帝去看紫霞公主不過是一個藉口,寵幸黃貴人也不過是重新擡舉黃家的手段,怕是要對風家和凌家下手了:黃老將軍在軍中的威望雖然不如凌嘯和他,但是也算的上號的,只怕這纔是皇帝重新寵幸黃淑妃的原因。
而以凌小小與羅家的義絕,又進了風家,只怕羅海天不但會被擡舉,而且會擡舉的很高,只是這些話,他真的不想對凌小小說,不想她擔心,他的小小原本就是個心思重的,這家裡的烏煙瘴氣就夠小小受的了,朝堂上的事情,還是他和凌嘯去解決吧!
風家雖然權大勢大,但是恨他的人也不是沒有,只要想做事,想在朝堂上立腳,得罪人的事情自然就會有,但是他雖然面冷,心裡卻是明白的,往日裡做事,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他心裡都是有數的,只是他站的這個位置,風家的位置,註定了就要站在風口浪尖,何況風家還有那樣的隱秘,皇帝到底知道不知道,風揚也有些吃不準,只是有一點,風揚可以肯定,皇帝定然對皇后起了疑心,對風家起了疑心,否則不會再三的試探皇后,試探風家
。
風揚其實是很想找個人分擔這肩頭的重任,只是這些事情離小小太遠了,她實在沒有必要知道,以前凌嘯捨不得她煩心,現在他自然也捨不得凌小小操心,小小隻要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他只想看到小小的笑,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凌小小瞧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將實話全說出來,她不太喜歡這種被隱瞞的感覺,只是,她心裡也明白,即使風揚說了,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她能做的,就是在風揚疲憊的時候,給他點溫暖,讓他從朝堂的紛亂之中回來之後,可以有個舒適的環境。
夫妻間相處,凌小小知道有些事情和處理問題的方法是不同的,她也不想用自己的標準去苛求風揚,她是獨立的存在,風揚何嘗不是獨立的存在,她不想風揚因爲她而改變原本的本性,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風揚,不是嗎?
至於自己的性情,凌小小也沒打算從自己的口中透露給風揚,她覺得由着他自己慢慢的去發掘,應該會更好一點。
彼此之間的熟悉和了解,是應該隨着日子的相處,一點一滴積累起來,凌小小相信這樣的積累過程一定是非常美妙的。
就如同探險一般,若是一下子將所有的困難和神秘都展放在你的面前,你還沒有進去,就已經失去了冒險的興趣和神秘的感覺,沒有了期待,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就少了許多的樂趣,這就是鬼屋等等,爲何總是在黑暗中一樣。
若是循序漸進,那感覺就不會一樣,相信每一個關卡都會給人震撼和探索的慾望,永遠都在期待,感覺也就不會一樣,過程會是一樣,每一個驚喜也都是一樣,只是不同的是人的心情。
凌小小從來就是個聰明的女子,尤其是當她面對一個她想要珍惜的男子的時候,她的聰明才智就會加倍。
所以,凌小小也就不再追問這個話題,反而和風揚談起自個兒對凌嘯婚事的擔憂,誰知道風揚對凌嘯倒是推崇:“放心好了,舅兄本領大着呢,這點事情還難不倒他。”
凌小小聽了這話,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一些,就伸了懶腰,喚瞭如夢這幾個丫頭,幫她打點衣衫,準備去見王雨燕。
風揚原本還想和凌小小溫存片刻,見如夢等丫頭進來,也不好意思再動手動腳,便也不再多話,只好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凌小小着衣上裝
。
凌小小雖然忙着換衣,卻還能感受到身後那雙灼灼發熱的目光,心裡有些害羞,卻也有些身爲女子的自傲:她的丈夫癡迷她啊!相信,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這樣的認知。
凌小小今兒個的打扮很隨意,發上也只是簡單的插了一支金鑲玉蜻蜓結條釵,披着一件藍色的燙金厚重棉披帛,繫着銀白色的八幅羅裙,整個顯得又嬌豔,又嫵媚,那眼睛就移不開了。
如夢等丫頭見風揚癡癡呆呆的瞧着自家的主子,都有些好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立即掩了口去,卻還是讓風揚聽見了,那臉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頭去,不過臉上的表情在幾個丫頭看來,倒是生動了不少:風揚這個人有些假仙,有外人在的時候,一般表情不算是太多。
所以這麼臉紅之後,就透出一股子羞澀的味道,即使現在什麼話都沒說,臉上往日裡有些過分生硬的臉部曲線也柔和了不少,不自覺的就拉近了和如夢幾個丫頭的距離,讓幾個丫頭對他的觀感又好上了不少:有張好臉皮,再加上比較會利用,是可以賺得不少分數的。
等到凌小小帶着寶寶和貝貝要出門的時候,風揚又特意交代了一番,讓凌小小自個兒一定要小心,然後又對着江氏和如夢幾個丫頭反覆仔細的交代一番,什麼若是他沒有趕過去,就要早點回來,什麼身邊一定不能脫人伺候,什麼寶寶和貝貝一定不要脫離了視線範圍,搞得凌小小滿頭黑線,覺得他實在是小題大做,有些囉嗦了:寶寶也就算了,貝貝纔多大的孩子,怎麼離開自己的視線,而她又是多大的人,不過是去一下別院,來回就這麼幾步路,在風揚的眼裡似乎她要學唐玄奘取經一般。
江氏倒還好,只是帶着一臉意味不明,卻還能看出一絲欣慰的表情,而如夢等人都已經低下頭,肩膀都在可疑的顫抖着,風揚這才住了口,只是冰面俊俏的面孔上,又多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凌小小領着寶寶和貝貝去了凌家的別院,卻在進門之後,就感覺到氣氛不對,有種焦急的氛圍。
凌小小心裡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三步跨着兩步走,急衝衝的往王雨燕的院子走去。
剛進了院子,就瞧見王氏匆匆的迎面而來。
“王媽媽,這到底怎麼了?”凌小小急急的追問
。
“小姐今兒個不知道怎麼的,就知道朝霞郡主三月三進門的事情,一時不小心動了胎氣了,產婆說難產,現在正在產房裡呢。”王氏說着眼淚鼻涕一把。
怎麼可能?
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是以兄長的手段,這點消息定然是能瞞的下來,這中間必然有人故意爲之。
只是一時間,凌小小也沒有心思去查問這事,只是急急的隨着江氏進了王雨燕的房裡。
產房早就準備好了,王雨燕已經進了產房,凌小小也顧不得什麼,打了簾子就準備進去,卻被王氏伸手拉住,擋在了門外:“姑奶奶,你還是新婚的紅人,就不要進去,小姐,有老奴陪着就好。”
產房在天朝都是些不吉利的地方,一般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而想凌小小這樣正值新婚的,更不應該進去。
只是凌小小的靈魂到底是現代的,哪裡有這樣的認知,卻還是堅定的對江氏搖了搖頭:“江媽媽,嫂子這時候定然需要一個熟悉的人陪在身邊,爲她鼓氣,我陪着她最好。”
說完,就示意江媽媽鬆開手,進了產房,卻在瞧見產牀上的王雨燕時,心裡一沉,只見她面色慘白,滿臉汗水,整個人如同從水裡爬出來一般,顯得虛弱至極,而那孩子卻只是露出點頭:凌小小生產過,自然知道生產的兇險,天朝的醫療條件落後,生孩子就等於在鬼門關走一圈,是一腳在陰,一腳在陽,而王雨燕這樣的難產,而且很像是極難挺過來的模樣。
而兩個產婆的臉色也不好看,不停的讓王雨燕用力,只是瞧着情景,王雨燕哪裡還有力氣好用。
凌小小心裡如同一塊大石頭壓了下來,若是王雨燕撐不下來,只怕要一屍兩命,這可如何是好?
凌小小急,急得火急火燎的,卻無法可想,只能聽着王雨燕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束手無策。
誰知道,正等她走向牀前的時候,王雨燕忽然停住了嚎叫,整個人昏了過去。
凌小小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