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起身先是大大方方的任由文綿綿打量,而後也擡眼直視文綿綿,將人看了個明白,還主動開口說了話,“民女很早就想看一看執掌天海信行的王妃娘娘是何模樣,今日一見發現和心中想的差距實在太大。”
文綿綿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無禮,只是笑道:“你爲何想要見我,在心裡將我想成何種模樣?”。
陳英告訴她,陳家原本經營着一家並不小的鏢局,日子過還算不錯,可有一天天海信行的人找上了門,說是要收編的他們家的鏢行。
家裡人自然是不願意,很快就不得不願意了,因爲他們沒了生意。
關鍵是他們沒生意並不是天海信行在後面搞鬼,人家只是對外宣稱天海信行在他們當地的分行開張,並且正式對外對外招人而已。
人家名氣本來就大,很快和他們合作的老闆都去了天海信行,再者他們招人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很具吸引力,如此一來他們生意沒了不說,鏢師也留不住了。
“最終我爹答應了被收編,可天海信行的管事生生比最開始說的價錢少了五成,我聽說天海信行背後的主子就是安南王妃就一直想要看看,不是來找你報仇的,就特別佩服你。”
“我以爲你可能和我娘差不多,看起來就雷厲風行,氣勢兇悍,只看外表就曉得能一拳頭打死老虎。”
文綿綿笑問:“現在怎麼着,見了人有沒有很失望?”
陳英搖頭,“王妃比我想象中的美多了。”
還讓她有點兒打退堂鼓,這可是文溢清的姐姐,她是挺稀罕文溢清的,一路死纏爛打了來,只曉得文溢清家裡了不起,但沒想到是這樣的,光是這門楣就讓她想要打退堂鼓,何況他姐姐還這樣尊貴,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文綿綿端起了茶盞,茶水都還沒入唯陳英就拱了手,“打擾王妃了,民女先走了。”
“這就走了?”
文綿綿有些懵,真是隻是單純的來看她長什麼樣子?
陳英的目光落在文綿綿手中的茶杯上,“王妃的意思不是說我可以走了嗎?”
她懂,就是沒看上她,讓她趕緊的滾。
文綿綿.
“你就不怕你這一走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走進來了?”
陳英有些爲難,她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她是江湖兒媳不拘小節,但她不是傻子,就算她真的能嫁給文溢清,以後是不是也要打扮成這樣像菩薩一般坐着喝茶。
“你和小溢是怎麼認識的?”
陳英老實交代,就是她家被收編以後他們的鏢局就成了天海信行分行的所在地,她爹還是管事,她還和師兄們一起押運貨物,文溢清是來送貨的,多來了兩次就熟了,她覺得人不錯,當時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
擼起袖子上了
文綿綿問她,“小溢說要娶你,你家裡的人可知道?”
陳英點了頭,文綿綿又問她,“你此番跟着小溢到京城來,你家裡人可叮囑了你什麼話?”
陳英說了,“我爹給了我足夠的銀子,說要是文家沒看上我讓我不要死纏爛打,在京城好好的吃喝玩耍一回就回去。”
“那你怎麼想?”
陳英表示和她爹的想法是一樣的,要是沒有看上她,她就哭一場,然後花光身上的銀子後打道回府,“要是文家看得上我,讓我嫁給文溢清,以後文溢清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生我生,他死我繼續生,我把他的孩子都養大成人,我給他的父母盡孝,等該盡的責任都盡完了我就去找他。”
文綿綿覺得有意思的很,這話比那些‘我絕不獨活’的話聽起來有意思多了,“那要你先沒了呢?”
“那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人都沒了也管不了他,也不用他給我父母盡孝,我五個嫡親的哥哥,用不上他。”
“但他要是敢欺負我留下的兒女,我等他百年後下來了揍死他。”
說着還動了下拳頭,的確有要能一拳頭打死狗的架勢。
文綿綿笑了起來,“你現在住在哪裡?”
“住客棧。”說着還表明,“我自己花的錢。”
他可沒有佔文溢清的便宜。
“功夫還不錯吧?”
“還是可以的。”
不是她吹,她那些師兄都打不過她。
兩人說了一會,文綿綿是越來越喜歡她,本想留了她用飯,但陳英說她這次來京城的主要目的是到天海信行來參加培訓,“我大哥二哥已經去上課了,我今天下午也要去。”
如此文綿綿也沒留她,讓念夏拿了一支髮簪送給她後就送了她出門。
躲在隔壁的文溢清美滋滋的進來跑了過來,“姐姐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性子可爽朗了,我就喜歡這樣的,就不喜歡那種動不動就抹淚的,英哥多好啊,我要是和她成親,以後我帶不帶她一塊兒出門我都放心,她是自己就活的很好的人。”
文綿綿白了他一眼,“我怎麼聽着你是想要佔人家便宜?”
文溢清搓着手,“不是佔便宜,我就是覺得她特別的適合我,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母親一直都怕找到一個心眼子小夥子私心重的兒媳婦,以後鬧着的家宅不寧。”
文綿綿剛張嘴又被他搶了先,“姐姐的意思我知道,正是因爲家裡人都對我好沒把我當外人,我才更應該要知恩圖報不是嗎,我的母親是繼室,她有她的爲難,我怎麼能讓她更加爲難?”
“文家的家產大哥願意給我,我就要;大哥不給我,我絕對不會爭,就是一文沒有我也不會有怨言,文家把我養這麼大,在我身上花費諸多心思,我都懂。”
“所以我需要一個明事理的妻子和岳家,我若是娶了官家姑娘少不得就會提攜這個提攜那個,一兩次還好說,次數多了大家都爲難,要是遇到不省心的岳父岳母在後面攛掇,這日子還不得過的雞飛狗跳,我母親不得爲難死?”
“母親不是多堅強的人,若是小門小戶,比如我的親生父親那樣的,我母親會是極爲出色的主母,但人的本事終究不會隨意的提高,母親已經很努力了,我不願讓她以後更爲難,姐姐你幫我勸勸她。”
文綿綿長長的嘆了口氣,感慨着時間真是過的太快了,做夢都沒想到這小子會在她跟前說出來這番話,但
白了他一眼,道:“你娶媳婦,要勸你去勸,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些話你能說,我也能說?”
“我開口就不是這個意思了,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