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武陵之行

我們和姓韓的並不熟悉,就知道他住在武陵,衛攀在這兒沒有熟識的朋友,我們花了好幾天時間纔算打聽到韓慕亭的詳細地址,興沖沖跑去一找,卻得知韓老頭兒怕熱,前些日子便躲到鄉下度夏去了。這姓韓的既然是爬子六大家中的,想必平時常做土貨買賣,於是衛攀靈機一動,悄悄對韓家人說有筆要緊的大買賣,需得韓老頭兒出面談談,這一招果然管用,對方問了我們從何而來,姓甚名誰,答應馬上跟韓老頭兒聯繫,叫我們三天後再來一趟。

天氣正熱,武陵又不是什麼風景區,因此我們老實在賓館呆了三天,對方約好的期限一到,我們再次登門拜訪,這回算是見到了韓慕亭本人。

這些老傢伙早年間吃的是辛苦飯,均都練就了紮實的身板兒,到老還是精神矍鑠。當初留名的時候我們都報的真名,我和衛攀到底不是這行裡的人,留下真名對方也不見得知道,龐老二不同,本就是六大家裡的,自個兒本事也大,韓老頭兒估計應該聽過,果不其然,見面之後,大家又報姓名,韓老頭兒當真久仰河北龐天雄的大名,依着禮數,客客氣氣把我們讓到客廳,上煙上茶款待一番。

但凡久混在江湖的人,水深的很,這韓慕亭也不例外,只顧說客套話,閉口不問我們此來的目的,他知道我們既然主動上門,肯定會自表來意。雖說同行是冤家,但和韓慕亭談墨玉,龐老二不說話是不成的。扯了一會兒,龐老二便開門見山,把話題轉向墨玉,“咱們聽人傳言,老爺子去年下了座大坑,帶回來件墨玉,這事兒不知是真是假。”

韓慕亭不動聲色說道:“這件小事風傳的倒快,不過坑是犬子下的,我沒插手,墨玉嘛,確實帶回了一塊。”

“世兄好身手。”龐老二讚道。

“好身手頂個什麼用。”韓慕亭眉心微微一皺,我卻沒有在意,只怨龐老二太羅嗦,直接談價錢不就得了?

龐老二接着說道:“聽人講那塊墨玉實屬難得的神品,我這位朋友生**玉,得了這消息,便拉我同來武陵,看看老爺子肯不肯割愛。”

韓慕亭聽龐老二表明了來意,淡淡一笑沒作回答,把我們三人又從頭到腳掃視一遍,我叫他看的心裡很不自在,過了一會兒,老頭兒悠悠端起自己的小紫砂茶壺,說道:“河山訣,恐怕各位手裡也有一本吧。”

我們來前龐老二數次推測韓老頭兒會不會知曉墨玉和寶藏的關係,但一聽這句話,衆人心裡還是一驚,既知道河山訣,那麼墨玉的真正用途韓慕亭恐怕心中有數,更希奇的是,他這話里加了個也字,叫人摸不着頭腦。

和這種人交談是門學問,言語不實不行,會讓他疑心,露了自己家底也不行,龐老二略一思索,說道:“不想老爺子也知道河山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您說的不錯,我們手裡確實有本河山訣,不然千里迢迢所爲何來?”

“既有了書,世侄怕是沒有浪費,定然細細讀了,想必也該知道,僅憑一塊墨玉成不了氣候。”

“事在人爲,尋的來第一塊,就能尋來第二塊,只要老爺子割愛,儘管開出價碼。”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堆成了山又有什麼用?老頭兒我奔波半生,雖不是大富,養老錢還有幾個。”

韓慕亭這話說的倒是不假,他家底厚實不厚實,我不知道,但就我們身處這個客廳裡的古玩,打包拿到三譚院地下市場,二三十萬都有人搶着要。韓老頭兒到底是真視錢財如浮雲還是有意吊我們胃口?

“老爺子說的不錯,不過我們誠意十足,您還是考慮考慮。”

“不瞞世侄你說,河山訣,我手中有一本,閒下無事裡讀了讀,卻從來沒當成正事,長長見識也就罷了,我雖不貪圖書裡的寶藏,但這塊墨玉,是萬萬不會出手的。”

我和衛攀滿臉冷汗,萬事具備,只差韓老頭兒手裡這一塊墨玉,若是他咬死了不肯鬆口,可不是把我們也都要急瘋嗎?衛攀從進屋後就沒說過話,此時有些按耐不住,說道:“韓老先生不肯出手,是怕咱們誠意不足嗎?我們幾個對這墨玉都是心慕已久,只要這東西還有個價,您老儘管說出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斷不至叫您吃虧。”

見韓慕亭仍然笑而不答,龐老二接口說道:“現錢雖好,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老爺子看不上眼,那是自然。我這兄弟家傳幾代都做的是古玩生意,不敢說規模宏大卻也成了些氣候,若是老爺子有什麼中意的物件,說個名字,咱們想法弄來雙手奉上,只求老爺子在墨玉這事兒上鬆鬆手。”

但凡常年跟古玩打交道的人,大多浸淫其中,見了什麼好東西若得不到手,必會茶飯不思,龐老二見韓慕亭這客廳中擺設的雖都不是上品,但也價值不菲,料想老頭兒有此一好,因此變着法子想跟他做成這筆交易。果然,韓慕亭聽了龐老二的話後眼光一亮,隨即便恢復如常,沉吟片刻說道:“非是老頭兒不顧江湖朋友的面子,實在是這塊墨玉來之不易,瞧着各位都是誠心人,跟你們明說了也不妨,若是大夥兒耐煩,我就羅嗦幾句。”

見衆人接口答應,韓慕亭將客廳幾處窗簾全都拉好,然後坐下說道:“要說這塊墨玉,就得提到河山訣,我得書的經過實在有過離奇。去年年初,天氣尚冷,我家附近來了個行乞的老頭兒,瞧着年紀比我也差不了多少,衣衫單薄,着實可憐,只不過叫花子我見的多了,象他這樣的卻是頭回遇到。這老乞丐從不張口向人討要,有人可憐他,丟些零錢剩飯,他連瞧都不瞧一眼,在寒風裡一坐就是幾個鐘頭,那些零錢剩飯動也不動。莫看現在日子好過了,可我早年間也是苦出身,對這樣無家可歸的落魄人萬分同情,見這老乞丐與衆不同,便端了碗乾淨飯拿給他吃,想是我倆年紀相仿,我又實心憐憫,因此老乞丐不理旁人的施捨,倒端着我給的飯片刻吃了個精光,吃過飯,一個謝字也不說,只顧對着太陽曬暖。從此以後他天天來,我天天給他飯吃,日子長了,隨口跟他交談幾句,不料這老乞丐竟然談吐不凡,除去外貌,根本不象是個行乞之人。我心下十分驚訝,猜測他會不會是位看破塵世的高人?於是加意照料,不但給他的飯都是單做,連我沒上身的新冬衣都拿了給他禦寒。如此過了將近兩個月,有天老乞丐吃罷飯後伸個懶腰,塞給我一本古書,說瞧你是個好人,閒暇時拿去讀讀吧。我接過一看,正是河山訣,略翻幾頁,內容隱晦,一時半會兒之間看不出真意,等再擡頭時,那老乞丐已經走的遠了,這一走就沒了蹤跡。”

韓老頭兒的得書經歷果真離奇,我們先是鬥敗金七爺,又費勁連哄帶騙才從蘇玉手中拿到聖師手札,韓老頭兒這本手札竟然是人白送他的,真叫我有點哭笑不得。

“待我把書通篇讀了一遍之後有些吃驚,這河山訣竟是唐代無極聖師傳下的手札,不由來了興趣,連着好一段日子天天沉浸其中,等我看懂了六七成時,更是吃驚,原來書中不光記載着無極聖師畢生所學和創的旁門異術,還隱隱牽扯到寶藏。說句實在話,我這一生經歷的大風大浪也不算少,將世情看的通透,絲毫沒有染指寶藏的野心,只是拿此當做消遣。誰知道把書看至七八成深時,卻無論如何再也參悟不透,想來必是自己天資有限,所幸已得之甚多,便將這部古書撂下,沒再理會。”

如此說來,韓慕亭也是清楚寶藏一事的,雖然他嘴上說着沒有染指寶藏的野心,但我們卻有些不信,若真無意,又怎會叫自己兒子去摸了那塊墨玉?這心思卻只能藏在心裡,不便言明。

韓慕亭似乎知道他的這番說辭與所做不太相稱,致使我們不大相信,接口說道:“也是我上了年紀,管不住自己這張嘴,洞悉了河山訣裡大部分隱情後忍不住當作見聞說給兒子聽,原本只是我們父子閒談,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得知世間真有聖師寶藏這事後,極力攛掇我起出這座寶藏。我們韓家人丁不旺,大哥家是個丫頭,我也只有獨子,從小溺愛慣了,家傳的手藝雖都學全,可性子倔強,想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論我怎樣勸說均不濟事,後來我想,書中記的明白,尋找聖師寶藏不是件容易事,任他去做,等到碰了釘子,知道難處,自己就會回頭,於是細細叮囑他一番,叫他萬事小心,不可託大。因爲武陵緊挨着廣安,那裡恰好是當年祈仙教四個傳教使其中之一落腳的地方,藏着一塊墨玉,於是我兒子未冬便挑了廣安先行動手。”

說到這裡,我們才知道原來韓慕亭竟似真對寶藏無心,倒是他的兒子韓未冬經不起誘惑,先於金七爺將墨玉帶了出來。

韓慕亭自打我們進門開始語氣一直都是平靜和氣,這時突然變的悲重起來,“未冬這一去確實是把墨玉找到,但他後半輩子卻也是毀在了這塊墨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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