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不好,拔腿就跑,是安太歲苟活千年的人生哲理。安太歲坐在新宗主府的大廳裡,他大口喝酒,吃着又大又甜的紫葡萄。
乾坤爐擺在安太歲面前的石案上,爍金刀的炙熱讓乾坤爐變得通紅。安太歲不敢再用手去觸摸,只是欣賞地說:“花蓉與枯應該化成灰燼了吧,我該打開看看了。”
他的手掌出現冰凌開始冷卻乾坤爐的溫度,突然的驟冷讓乾坤爐出現炸裂。嘭地一聲乾坤爐破爲碎片,爍金刀跌落出來宛如流星劃上天際。安太歲看到爍金刀飛走,便將自己一分爲二,一個分身帶了流削刀自然追出去。
朱雀在寒冷的高空裡感受到了遙遠的熱烈,他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扇動翅膀,果然見到了一顆流火撲面而來,他伸手抓住流火,化作一柄三尖兩刃刀。
安太歲目睹了朱雀的爍金刀失而復得,雖有流削刀亦不敢輕舉妄動,便半路折返。
“安太歲,你往哪裡跑?”朱雀對他恨之入骨,自然追住不放。
郝姑娘與蘇打要更快一些,在前方攔截了安太歲。
安太歲無處可逃,便隱了身,隱蔽進藍天白雲裡,躲過了蘇打的快刀與郝姑娘的拳頭,消失不見。
安太歲的另一個分身在宗主府大廳,留心木芒刀。乾坤爐滾落出一團面目醜陋的怪人,她身上是黑漆漆的,面容佈滿噁心的肉瘤,醜陋地讓人驚恐作嘔。但她不是別人,她是花蓉。安太歲看到花蓉只是重傷未死,失望地說:“花蓉,沒想到你還沒死!不過這鬼樣子倒是挺嚇人的,還是死了好。”
花蓉變成了醜陋的怪物,心裡卻有一個念頭:“枯爲了救我毀了自己的元神,我不能讓他白白爲我犧牲,我要活下來。”可是她卻像個廢物,雙腿已經癱瘓,只能依靠受傷的手臂爬行。她的聲音沙啞地像個老嫗,哀求安太歲:“安太歲,請你放過我吧!”
“把木芒刀交給我,我就不殺你。”安太歲提了流削刀步步逼近,看着垂死掙扎的花蓉決定殺人剖腹取刀。誰知當流削刀刺入花蓉的體內卻適得其反,花蓉的身體彷彿有了水的滋潤,怪物的身體內突然伸出許多藤蔓,將安太歲整個人纏繞包裹。花蓉更是將流削刀的刀身都貫穿入自己的體內,她在傷害中擁有了洶涌的力量來恢復自己的生命力,釋放出更多的藤蔓反擊,並瘋了一般地嘶喊:“我要爲枯報仇!”
“我看你是瘋了!”安太歲只好收回流削刀切割那些糾纏不休的藤蔓。二人僵持中,大廳裡鋪就的青磚卻突然間碎成了流沙,使安太歲與花蓉都深陷其中,並迅速被沉沒下去。
安太歲在流沙中仰起一雙手臂,咬牙切齒地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柳一刀,你果真在暗處,想做一隻黃雀。”掙扎的安太歲用流削刀砍斷自己的一條左臂,那左手隨即拿了右手的流削刀,化作人形,丟下又一個分身,脫離流沙化作一陣清風逃走了。
花蓉不甘示弱,她伸出長長的藤蔓纏繞住大廳上的橫樑自救。沙海卻擴散至整個宗主府。府邸所有的亭臺樓閣都沉陷了。花蓉在絕望中看到了一個讓她更加感覺可怕的怪物。但她來不及吐槽,就完全沉陷了。
姍姍來遲的蘇打與朱雀在沙海的上空滯留,一目瞭然的景象使朱雀大失所望說:“還是讓安太歲逃走了。”
蘇打說:“我現在最擔心花蓉的安危。”
朱雀說:“將一座府邸沉沒沙海,安太歲沒有這樣的力量。”
蘇打說:“你覺得是柳一刀乾的?”
朱雀說:“他隱匿江湖許多年了,他其實比我更可怕。”
蘇打說:“如今玉九環的刀主應該是喬四郎纔對。”
朱雀說:“喬四郎?這個人我們沒有聽說過。”
蘇打說:“他是柳刀會的大刀主,柳一刀最得意的弟子。現在我要救花蓉,我們先解決掉安太歲。”
朱雀說:“他的分身太多,就怕殺死一個,還有另一個苟活。”
蘇打說:“我去找白犬來。”
朱雀說:“我與你一同去。”
郝姑娘牽住蘇打的手使出千里大魔移,臨別前不忘對朱雀說:“我們要先行一步了。你們要追上。”
朱雀扇動起翅膀,像一顆流火在藍天裡劃過,讓一羣疲憊的禽妖尾隨其後,最吃力不討好的張恨水好不容易趕上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繼續調轉方向,追在一羣禽妖后面跑。
天空裡的風很涼,所以有隨意大小便的禽妖,張恨水被一坨鳥屎襲擊了,污染了他心愛的羽衣,他大聲罵道:“是哪隻鑽頭不顧腚的鳥人丟了我一身的臭屎?”
屙屎的禽妖聽到了張恨水的羞辱,十分生氣,便回頭罵:“你這個馬屁精就該吃鳥屎,誰讓你愛追着人家屁股後面飛。”
張恨水說:“我不叫馬屁精,我叫張恨水。還有沒有天理了,人家在你後面飛,你就往人家身上丟屎,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禽妖說:“欺負你怎麼了?我就欺負你!”
張恨水說:“你這鳥人好狂妄!有膽量報上姓名來?”
禽妖說:“我叫方大膽。”
“方大膽,我與你拼了!”張恨水撲到禽妖身上,二人在空中翻滾作一團,拉扯着墜入下方的沙海。
二人起起落落地摔在沙子上打起了滾,完全不知自己身處危險,沙海里出現了數條藤蔓將二人纏繞,將打鬥的二人一同拽入沙海里。
二人徒勞掙扎卻越陷越深。輕風撫開一片沙,花蓉恐怖的面容出現了,禽妖見了恐怖地發出尖叫:“怪物,救命呀!”天空裡的夥伴越飛越遠聽不到他的呼救,而張恨水目瞪口呆,直接被嚇死了。
花蓉殺死了侮辱她的禽妖,與沙子展開了對話:“我現在像個怪物吧,比起你來讓人見了還要可怕。”
沙子裡有聲音在迴應:“我帶你去找神醫六安,他或許能救治你。”
花蓉卻問:“你爲什麼要救我?”
沙子裡的聲音說:“我們都是怪物,自然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