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開心?”
時桑榆頓了頓,“太子爺,你誤會了。我剛纔在試用那個打字鍵盤,隨便打了一行字,不小心點成發送了。”
那頭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什麼,薄脣微微一勾,帶着幾分似笑非笑:“平時被我欺負慣了,所以喜歡在備註罵我?”
時桑榆愣了一下。接着才反應過來。電話卡是衛清替她上好的,卡里的聯繫人導入手機,衛清自然能看到她備註的碩大的“臭流氓”三個字。
衛清知道了,當然會告訴時桑榆。
“我改了。”時桑榆說道。
“改成什麼?”
“全名。”
“備註,我的全名?”那個男人重複道。
時桑榆竟是聽出了幾分不滿的意味。“嗯。全名,司南梟。”
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便聽見司南梟略帶些冷淡的聲音:“我來找你。”
“很晚了……而且我也不在市中心……”時桑榆磕磕巴巴地道。一想到下午林老爺子說的那些事,時桑榆心如亂麻,毫無心情迎接司南梟。
“在哪?”
時桑榆最後還是慫了,乖乖地說出了地址。
“等我五分鐘。”
“那我在門口等太子爺!”掛了電話,時桑榆便睡意全無。
不久之後,熟悉的柯尼塞格停在路邊,時桑榆立刻喊了一聲:“太子爺!”
司南梟下車,就看見時桑榆站在洋樓大門口。她裡面是一件薄薄的吊帶睡裙,外面裹着一層風衣,看上去分外單薄。
時桑榆蹦躂着走近男人,巴掌大的小臉凍得通紅。
司南梟的心立刻軟了下來,順手將車內的棉絨披風披在時桑榆的肩上。
時桑榆啓脣,帶着些鼻音說道:“謝謝。”
“在這等了多久?”
“就……十來分鐘吧。”時桑榆說完之後,便又打了個噴嚏。
司南梟眉一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他低嘆一聲,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外面很冷,不用這麼着急出來等我。”
“……知道了。”時桑榆說道。
回到洋樓裡,司南梟便看見茶几上的醫藥箱,他薄脣一抿:“臉上消腫了?”
“藥過期了。”只能等傷口自然癒合。
司南梟修長的手在醫藥箱裡翻找了幾分鐘,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等我幾分鐘。”
時桑榆拿着抱枕,在沙發上蜷成一團,一言不發地等着司南梟。
司南梟回來的時候,手裡拎着塑料袋,袋子裡面是雜七雜八的藥盒。
時桑榆翻開了藥盒,有些無語凝噎地道:“你買這麼多藥做什麼?”
“以後用。”司南梟捏了捏她的臉。男人的手略帶些薄繭。
司南梟是以爲她要在這裡長住了嗎?時桑榆頓了一下,想要解釋,也沒有開口。林老爺子剛醒,她住在這裡,更方便照顧他。更何況別墅坐落的地方位於富人區,時家有一套房產就在附近。她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給她臉上傷口上藥的時候,時桑榆眨巴着桃花眼看向司南梟,一動不動,像極了乖巧的瓷娃娃。
他稍微一用力,時桑榆的皮膚就會起一道紅痕,雖然不深,但看着卻分外礙眼。
司南梟劍眉輕蹙、時桑榆的臉怎麼這麼嬌弱?
“太子爺,我臉上有東西嗎?”時桑榆訕訕地開口道。
司南梟放下藥膏,看了一眼鐘錶:“去睡覺。”
“那太子爺呢?你要留下來嗎?”時桑榆抿了抿脣,道。
語畢,她便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分外的愚蠢。司南梟完全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她多出此言,反而會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生氣。
“晚上還有事。早點休息。”男人的聲音纏-綿又溫柔。
時桑榆揚起一個笑容:“太子爺也早點休息。”
目送着司南梟離開,時桑榆才猛地跌坐在了沙發上。司南梟磁性的嗓音,還有林老爺子說的話,不斷不斷地重疊在一起。是不是以前的時候,司南梟也這麼對別的女人?
時桑榆甩了甩腦袋。司南梟跟別的女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在接觸司南梟的時候,她不就已經知道司南梟身邊有各式各樣的女人了嗎?可是越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時桑榆越覺得心口悶。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接通,就聽見男人淡淡的嗓音:“發燒了麼?”
“……還好,低燒。”
“明天我帶你去檢查。還有,茶几上的咖啡扔了。”時桑榆哽咽了一下。
“……不願意麼?”
“沒有。”掛斷電話之後,時桑榆沉默了半晌才說道。“謝謝。”
司南梟低笑一聲,什麼也沒說。電話掛斷。
睡覺之前,林毅德給時桑榆發了一條簡訊——“桑榆,我知道司南梟來過了。這幾天你打算住在哪裡?”
“就在這。”時桑榆回覆道。
回到市中心的別墅,就等於踏進了上流貴族的核心圈。到時候肯定會起許多不必要的風波。更何況,就算時桑榆想要回去,司南梟……應該也不會答應吧。既然他已經借她之手打壓了時鴻,接下來,就應該給時家一點甜頭。這個道理,時桑榆是明白的。只是心裡面,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煩悶。
……
第二天早上,時桑榆一出門,就看見了衛清。
“衛清,就你一個人在這兒?”時桑榆精緻的貓瞳一眯,開口道。
“太子爺在車裡等時小姐。”衛清說完,時桑榆纔想起來,司南梟說要帶她去檢查低燒。
看着時桑榆走向車子,衛清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嘀咕着。明明一大早,太子爺就在門口等着了,偏偏等他知道時小姐要出來的時候,非要假裝雲淡風輕地坐在後車座上!
時桑榆一上車,便斬釘截鐵地說道:“退燒了,不用去醫院檢查!”
男人沉吟半晌,擡眸:“不去醫院,你想去哪?”他眸色無溫,時桑榆偏偏在語氣中聽出幾分冷戾。
她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就……就太子爺決定吧。”
“衛清,回司家。”
時桑榆:“???”
“飛機停在司家。”司南梟似乎看出了時桑榆的疑惑,伸手,把玩着她的髮絲,“我帶你去澳大利亞看蛇。”
時桑榆:“????”
“不……不了吧……”時桑榆乾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