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父朝着韓家的人淡淡地道:“愣在這兒做什麼?還嫌韓依依不夠丟臉?”
他雖然捨不得跟凌家劃清關係,但是此時若大鬧宴會,反而會跟凌家結仇,得不償失。
韓依依整個人完全是癲瘋的,她的眼睛紅得滴血:“我不回去!這是我的訂婚宴……”
“你們做什麼?”看見來的韓家人都試圖離開,韓母徹底慌了,她跺了跺腳,大聲吼道:“我們韓家是比不上姓凌的有權有勢,可是依依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們難道要忍氣吞聲嗎?”
韓依依捂着臉痛哭,看上去分外的悽慘。
凌父凌母都露出了嫌惡的神情。凌母對凌晨淡淡地說道:“叫你選媳婦要選門當戶對的。小家小戶出來的,氣質差了一截不說,做事也瘋瘋癲癲的,就是取消婚約了,也給凌家丟臉。”
她聲音清脆,韓依依自然聽見了,當即便提着禮服奔向凌母。
韓父大吼一聲:“保鏢呢?把她拉住!”
立刻衝上來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直接銬住了韓依依。韓依依的手臂被提起,雙腳懸空,看上去又狼狽又滑稽。
“放開我……放開我!呵,你們敢對我不敬?!知道我是誰嗎?韓依依!凌晨的未婚妻韓依依!你們敢這麼虐待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韓父丟盡了臉,對韓依依最後一絲疼惜也煙消雲散了,神色冰冷地說道:“把她帶走!”
說完之後,又朝着凌家人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凌先生,實在沒想到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他道歉的話纔剛剛說出來,就聽見“砰”的一聲,韓依依掙脫掉四個保鏢的桎梏,直接跌在了地上,摔得四腳朝天。
韓依依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眼睛充血地看向四周,然後——死死地瞪着時桑榆!
時桑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她是富二代,時桑榆就是一個賣身的雞,她的美滿婚姻,憑什麼被這個下賤東西劫走?!
韓依依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看着時桑榆的眼神透露着恨意。
時桑榆,你真以爲這樣就能解決掉我,然後跟凌晨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嗎?呵,你做夢!
既然我已經毀了,那我也照樣要讓你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試圖衝到時桑榆面前。保鏢立刻上去攔住她。韓依依像是瘋了,拿起高跟鞋,尖銳的珠寶首飾,已經身邊的酒瓶,直接砸了過去,甩開保鏢,又繼續衝向時桑榆。保鏢再次攔住她,她再次崩潰地扔着東西,這麼來回幾次,韓依依已經到了時桑榆的面前。
時桑榆朝着保鏢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不要靠近。
韓依依身上的禮服已經被扯掉了大半裙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赤腳站在地上,頭髮凌亂如雞窩,後背的拉鍊被拉開,甚至露出了文-胸,跟時桑榆高雅的手工禮服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韓依依看在眼裡,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時桑榆!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說着,她直接拿起一旁的高腳杯,朝着時桑榆的臉砸去。
這一砸下去,時桑榆百分之百就毀容了!
保鏢飛速地衝上前去,桎梏住韓依依的手,將她的雙臂反扣在背後,不得動彈半分。
時桑榆抿了一口紅酒,紅脣被醇厚濃香的酒鍍上一層清香,看上去格外美貌。她微微一笑,聲音低低地說道:“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凌晨喜不喜歡你,你還不清楚嗎?”
韓依依的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來了一樣,時桑榆臉上笑意卻更濃:“落井下石是要遭報應的,對吧?”
她說得很小聲,哪怕時新月就坐在一旁,也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但是看着韓依依眥裂髮指的樣子,時桑榆肯定跟她說了什麼很有衝擊性的話。
再結合剛纔韓依依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是你害了我”……
時新月有些不可置信地想,錄音的事情,不會就是時桑榆一手策劃的吧?
怎麼可能?這事情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準備錄音,肯定要得到凌晨的絕對信任。時桑榆情商低,人又蠢笨,無論怎麼想,凌晨都不該把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她。
將錄音插放進之前調試的音樂裡面,也需要專門的培訓,軟件裡都是英文,時桑榆看得懂嗎?田蕊不是說她只允許家庭教師教授時桑榆琴棋書畫嗎?
看來,時桑榆確實是有備而來,爲了報復凌晨的。這次是凌晨,下一次呢,是準備向她動手了嗎?
心中警鈴大作,時新月有些疑惑地開口道:“姐姐,韓小姐這是怎麼了?她不是都被保鏢提到門口了嗎,怎麼又專門返回來找你的麻煩?”
她滿臉的疑惑,神情那樣純真,可是時桑榆心裡卻是一寒。
時新月真是惡毒到了極致,這個時候,還不忘想方設法地來算計她。
時桑榆也露出相同的疑惑表情,她本來就生得沒有攻擊性,神情一軟,看上去更加的可憐:“妹妹這是什麼意思?韓依依無緣無故地砸我,試圖讓我毀容,你不但不關心我的安危,反而來質疑我。難不成你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應該被韓小姐打到毀容是嗎?”
她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津津有味地集中在了時新月身上。
時桑榆說得溫婉,可在場的人也都聽出了些異常。時新月這是打算趁機刁難時桑榆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姐姐,你也知道,你是在私人訂製這種地方的,凌公子爲了應酬需要,經常出入地下酒吧,我是怕韓小姐跟你有什麼誤會啊!”時新月急忙解釋道。
她越描越黑,直接把時桑榆在私人訂製工作的事情說了出來。
私人訂製?!
時新月的姐姐竟然是在這種地方工作的。地下酒吧這種地方,不就是陪酒賣身的嗎……
這麼想着,好幾十道鄙夷的目光朝着時桑榆看來。
時桑榆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時新月。這一個眼神,差點把時新月嚇住了。
時新月深吸一口氣,一邊在心頭暗罵。她就是故意開口,先讓衆人把焦點集中在時桑榆身上,再模模糊糊地說幾句,讓在場的人以爲時桑榆跟凌晨不清不楚。一旦所有人都這麼以爲了,時桑榆怎麼解釋也沒用。
這一招在之前屢試不爽,可這次,時桑榆不知道怎麼變聰明瞭,竟然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她!
“姐姐,你不要不說話啊。”時新月佯裝一臉緊張地看着時桑榆,大聲地道:“姐姐,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要是我說錯話讓你不開心了,你就拿我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