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秦淮南立馬就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到了醫院。
站在手術室之外,望着眼前閃爍的紅燈,他的心情變得萬分焦急,唯有不停的來回走動,可以來緩解他壓抑的內心。
可是不能看到時桑榆安好的出來,他懸掛的心怎麼也安放不下來。
“醫生怎麼樣了!”
這時,一個醫生走了出來,臉上大寫的焦灼,還沒走幾步,就被秦淮南抓住了手。
“孕婦早產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醫院又恰好極缺她所屬的血型。”
“什麼!”
早產?還大出血?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秦淮南的眼眉間閃過一絲不解,不過礙於情況緊急,也不敢再扯着醫生,立馬鬆手讓她去尋找相應的血緣。
所幸上天還是站在了時桑榆的這邊,一場命懸一線的手術,最終還是把時桑榆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孕婦可能要過幾個小時才能醒來,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
不等醫生說完,秦淮南擺擺手打斷了她,那個孩子終歸與他沒有任何干系,只要時桑榆安好,其他的一切他一點都不在意。
隨着護士一同推着病牀來到病房,他兩眼灼灼的看着病牀上的人兒。
一場分娩,讓她憔悴了萬分。
本該爲她感到心疼,可是一想到她是爲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而在努力着,秦淮南便覺得心中多了一團無名之火。
不過如今情況特殊,他也不能讓自己的這種負面情緒暴露於外,只能按捺住心頭的不悅靜靜坐在一旁等待。
夜漸漸至深。
待時桑榆輾轉醒來之時,整個城市都已經陷入寂靜之中
她迷濛的眨了眨貓瞳,一雙明亮的眸子望向周圍,一圈看去,正好與望向她的一雙眼睛對上。
“啊!”下意識的害怕讓她小聲驚呼。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這是秦淮南,臉上隨即浮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紅。
“你一直在這兒嗎?”時桑榆乾咳兩聲,輕聲問道。
如果是這樣,她還這般大呼小叫,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嗯。”男人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見她醒來,他的心也算是安下了。
“那…”時桑榆猶豫着,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周圍,心下一慌,有些不敢繼續詢問,“那我的孩子呢。”
想着昏迷前的情形,那仍舊曆歷在目的血色讓她不由的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不應該..她的寶寶明明很健康的。
“是個死胎。”
即便她心中帶着僥倖,可是男人一開口,還是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
木然之間,她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斷斷續續只發出些嗚咽聲。這樣的結果她沒法接受。
感受了懷胎十月的滋味,卻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這讓她怎麼接受的了!
淚慢慢在眼眶蓄起,逐漸模糊了她的視野。
“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騙我。”時桑榆緊抓秦淮南的衣袖,急促的語氣聽得讓人格外心疼。
見她如此,秦淮南的心中閃過了一絲動容,不過很快這種感覺他便被眼底的寒冷所驅逐。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隱瞞的。
況且這樣的結果不正是他所想要的?
擡起右手,他輕輕撫上時桑榆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很多話可能不說會比說了更好,讓她死心,纔是對他們最好的辦法。
哭着哭着,時桑榆也累了。順勢就趴在了秦淮南的懷裡。
那個唯一牽繫着她和司南梟關係的孩子已經沒了,那她或許也該放棄了。
漸漸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淚乾涸在了眼角。
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秦淮南的心說不出的滋味。從沒想過他也需要趁人之危的一天。不過現在時桑榆脫離掉那個男人就好。
輕緩的將懷裡的人兒放回到牀上,他望了眼窗外的天色。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離開這座城市該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他讓醫生給時桑榆注射下安睡的藥物,緊接着安排了飛機,連夜趕往丹麥。
而另一邊,司南梟也終是在幾個小時前得到了時桑榆的相關消息。
一連與她失去聯繫了幾個月,他每天都沒有停止尋找,現在得知結果,他立馬就放下當前的公事,趕回京城。
可恰好就是這段時間,時桑榆已經坐在了去玩丹麥的飛機。
“人呢!”
來到助理所說的醫院,他直奔護士臺詢問情況。那滿臉的焦急可見他有多麼想看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兒。
前些時日他就被迫同顏又影來到這兒,沒想到他的小野貓也在這裡。
“已經走了…”看着眼前的司南梟,護士一副欲言又止,最終還會把真相告訴了他。
一瞬間,司南梟的心彷彿有一塊空了,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木訥。
若是他再早一點的話,會不會就趕上了。
呆滯、絕望、憤怒…
他的臉就跟翻書般變換着表情,就在怒火即可噴發之時,一個人趕到了他的身後。
“南梟哥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顏又影眨巴着一雙星眸,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回頭一看,司南梟的表情依舊絲毫未變。
這個女人怎麼來了!
他冷眼掃向一旁的助理,冰冷的目光質問着對方,硬是嚇得助理抖了一抖。
“其實是…”
“南梟哥哥,你不要難過,雖然桑榆姐姐拋下了你和你們的孩子,但是我還在啊!我可以代替她照顧好這個孩子的。”顏又影先是有些憂傷的低聲感慨,話說到後面,表情立馬變得信誓旦旦。
然而司南梟所在意的並不是她如何,他的腦中僅剩下那一句“孩子”。
“孩子在哪兒!”
壓制住心頭的怒意,他咬牙切齒的高聲道。
被他這麼一兇,助理和顏又影同時縮了縮脖子,有些被嚇到。
不過很快,顏又影就反應過來,主動上前拉起司南梟的胳膊朝育嬰房走去。
此時,司南梟已經不再抗拒她的靠近,冷硬的臉上說不出的恐怖。
等到他同顏又影來到嬰兒箱面前的時候,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視箱內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