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清心善忙折返,憐蕭韻大意失小妹
一說到可以出去青丘玩,這些姑娘和小夥子們還真走的一個也都不剩。只苦了這些原本就可以自由進出的粗使喚下人,既然平日就已經可以來來去去,那麼現在留下來看守青丘也就是理所應當。
所有人都熱熱鬧鬧走了,阿大站在數十個夜香桶前面,雙拳漸漸緊攥至關節慘白。他自從被招進青丘,最主要的工作不過是一些雜務重體力活,這些腌臢事物哪裡會用到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頭上。粗糙開裂的嘴脣本身就快薄成了一條縫,禿眉眼窩裡眼眸兇狠成狼,藏仇永不忘。
可是,這裡畢竟是青丘,這裡的姑娘心狠手辣卻也實話實說。他只要還在這裡一天,就只能按照她們的吩咐做事,不得違抗。
“此事……我記下了!”話語含在脣裡不溢出分毫,心下確定,阿大伸出手去拿夜香桶,再無遲疑的決絕。
突然一隻細白小手緊握住他的手,黑白對比更顯的那手如玉潤滑。安紫清正忙着喘氣,扶在腰間的另一隻手擡起無力擺動兩下,來不及說話仍是急着要表達出阿大什麼都不要動。阿大記着這姑娘,不久之前還因爲忍受不了自己周身的惡臭之氣,轉身欲吐的嬌弱女子。怎麼,現在又不嫌他髒了嗎。本來想問她這是在做什麼,只是,他現在更適合一語不發。
“你……你不用做了。”安紫清趕着跑回來好容易才把這口氣喘均勻,“我去找了平日裡清洗夜香桶的阿婆,給了她三倍的工錢,所以,你不用做了。”
擰眉。自己才得罪她,她卻爲什麼要這麼做。若說無事獻殷勤,她又能從自己這個窮苦力身上得到什麼?收回手,阿大還是沉默着,只餘眸中狼般兇狠野性愈濃。
天真爛漫的傻姑娘安紫清又如何能看
出來,也沒有時間給她看出來。纔想說什麼,身後阿婆氣呼呼的尖嗓子追過來:“我說姑娘你跑的那麼急可是有熱包子要搶?說好了三倍價錢,你連銀兩都不付就跑。我老婆子哪追得上你……”
若是別的姑娘早就撇嘴頂回一句“您老不還是跟來了嗎”。但是安紫清是安紫清,漲紅了臉怯怯的連聲道歉纔是她。
那老婆子也就無非追累了隨口抱怨,再多加了一句:“我若是不來,看你可怎麼辦好哦。”轉說重點,“錢呢,說好了三倍。”攤開手掌緊催。
掏出錢袋大方的拿給阿婆看,安紫清纔想起來:“阿婆,你三倍的工錢是多少啊?”
雖然在青丘工作了多年,但這麼近身的接近這些姑娘還真是第一次,聽得傳言卻多了。阿婆再看看安紫清的舉動,立刻明白了這是隻好宰的肥羊:“不多不少,九兩紋銀。”
這豈止是三倍工錢,三百倍工錢都有了。
阿大本着不惹事的精神準備旁觀到底,可是見安紫清傻愣愣的當真找出塊剪了角的十兩紋銀遞過去。心裡窩了許久的怒火瞬間衝頂,劈手便將紋銀搶過來,再搶過她的錢袋,翻出一個一兩紋銀的小銀裸子扔給那位阿婆,最後挑塊五兩紋銀,在安紫清眼前晃晃,直接塞進自己懷中。
安紫清天真卻不是傻子,一眼就明白這是出了何事。歡歡喜喜的接過錢袋,小姑娘笑了張好甜的臉:“謝謝阿大~”叫聲更甜,轉又安慰人,“阿婆你快去吧,做完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哦。”
到手的銀錢飛了,想罵人卻也要看插手幫忙的人是誰。反正阿大那張餓狼臉,阿婆連暗地裡使個臉色也都不敢。看了看手中這一兩紋銀,嘿的一笑:不錯,總算還有的賺。
事情做完,安紫清自然急着去追上自己的姐妹
們。原因無他,她平日裡就已經這麼膽小了,若無人陪她上街,她自己是絕對不敢獨自外出的。而此次外出遊玩的機會這麼難得,不論怎樣她也一定要出去。
可惜她這麼想,別人又何嘗與她不是同心。任安紫清在樓中如何大聲呼喊,早便無人能應她聲,哪裡還會有人願意這麼晚了還賴在樓裡不盡早出去玩呢。哭喪了臉,再懊惱也只能自己撅嘴:早知道就不自己一個人溜回來了。
可是,就算是蕭韻也肯定不願意隨她回來,何況旁人。
纔打算認命轉身回樓,一回頭就看見阿大正扛了桶清水進來,想必是給那些下人清洗樓中桌椅器物用的,便開了心。“阿大,阿大。”他這個做苦力的應該不用整天忙個不停纔對,“你陪我出去幫我找到姐妹們吧,我自己不敢。”
說的跟自己還是個孩子似的。況且……她怎麼不敢了?自己在青丘這麼久,除了那些膽大包天的姑娘們敢對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旁人見他一張禿狼臉,怕都要怕死了,連話都不敢搭一句。她湊得這麼近,自己都不怕了,哪裡還有更兇狠的惡人給她怕。“髒。”心裡腹誹,話語還是簡短的毫無惡意。
安紫清卻將那天的事情記得清楚,只道他誤會了,連忙澄清:“不髒不髒!是那天我失禮了纔對,你看我現在站在你面前說話,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嘛。”心下害怕蕭韻要是找不到自己可怎麼辦,拽起阿大忙着出門,“你別嫌麻煩,我會給你跑腿費的。”
看來那五兩銀子爲安紫清很好的加深了阿大是個貪財鬼的印象。
而與此同時,蕭韻這邊一聲驚喊:“完了完了!”
“怎麼了?”姐妹們玩的正好,要不要出現突發狀況啊。
“我把紫清玩丟了!”
(本章完)